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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浦上寒川(古代架空)——溟洞小满

时间:2025-01-07 09:35:49  作者:溟洞小满
  “他有多厌我,就有多恨自己,也便多爱徐仙芝。爱到了极致,便是不择手段吧?”说到这里,郑珠红冷笑一声,继续道:“若不是忌惮你的存在,我想,我一早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你还——”
  “可塔,”郑珠红忽然转过头,灯光暗影下,那依然齐整华丽的鬓边竟然带了白发,像极了慕士塔格峰峰顶的雪花,她目光定定,问:“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你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可塔深深注视她。
  他当然知道。
  于郑珠红来说,爱一个人,是疯,是魔,是痴缠一世、不死不休。对暗影可塔来说,是幼年昆仑山北的慕士塔格峰;是峰上如满头白发的皑皑白雪;是峰前悠然寂静的高原平湖,湖边有红衣烈焰、乌发翻飞,在水洗碧空里跃马扬鞭的南疆少女。
  峰下同淋雪,早已共白头。所以,此生复何求?
  守着她便已知足。
  良久。
  可塔恭敬的低下头,涩声回:“是,小姐。”
  然后抄起桌上以银线纹奇异绢花的药箱,身形翻飞,轻如燕的跃入房梁上黑暗处,气息微秉,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
  玉兰馨香暗起,夜梦飘飘摇摇。
  曲寒川神思缥缈间被时空裹挟不知去向何方,恍然似个残破小镇,名曰秋浦。
  他站在寂静的街上远望,只见高处房脊之上两个少年相拥亲吻——圆月圈着他们,背后的墨蓝绽的绚丽。
  倏然其中一个被狠狠推下房顶,曲寒川一惊,画面便涟漪般荡开。
  长成后的曲寒川竟坐在了屋脊之上,不见了两个少年。另有身影高大之人从远处慢慢靠近,带着一张风姿冶艳的脸,他唇色朱红,煞中带美,不似凡尘。
  “红星……”
  曲寒川喃喃,他那深邃华美的目光里,似乎只盛着自己。
  忽而那脸模糊不清了,但那人靠近,低头,亲吻,带着深沉的欲念为他解带宽衣,然后拢着他歪进一片红色旖旎中,极尽缠绵。
  所有的动作都似熟悉。
  所有的姿势全部契合。
  指尖微凉游走,手掌炙热相贴,曲寒川呢喃,喉深处溢出不知所措的喘,兴之高处忍不住扬起修长脖颈,却看见漫天玉兰缤纷落下,转瞬间覆住了交织缠绵的身躯。
  白色粉色弥漫,由地面蔓延到天空。
  半山腰处云雾泛起,竟是母亲徐仙芝笑着走来。她发髻高高挽着,一身丹紫红袍织锦束腰袅袅娜娜,恍惚是年轻时的模样。
  奇怪。曲寒川想。
 
 
第31章 31、谶言成真寒念悬心
  有记忆时徐仙芝的脸庞已被岁月精心雕琢了。可现在她携着一束开的馥郁的玉兰,清亮的眼神中藏着说不清的疼惜哀婉。
  “川儿,”她喊,皓齿明眸,梵音从天而降,“你有这样的归宿娘亲也放心啦!这生我只有一个心愿未了……”说着便往远处去,最紧要的内容竟嗡嗡听不清了。
  “母亲……”曲寒川着急,却如胶水固在原地般挪不动步,直看着她悠悠荡荡,行至天光尽处回眸一笑,然后飘然远去了。
  “母亲!”
  曲寒川从梦中惊醒坐起,心神大乱,全身汗湿。
  “寒川!”
  胤红星破门而入,身后跟着徐仙芝身边的大丫鬟,他奔至内间将神思恍惚的人抱住,不住声的安慰,“我在我在,别怕,你听我说……”
  曲寒川倏而静下来,彷佛已经预感到他要说的话,捏着他臂膀的指尖卸了力,昏暗微光里,玉色脸庞薄又透明。
  一碰即碎。
  徐仙芝死了。
  曲寒川只赶得及见了她最后一面。
  死前,她躺在曲寒川怀里,探出一只手将带了多年的木钗送给他,又颤颤的摸他的脸,喊他川儿,她努力睁眼似乎想看他一眼,却只有数不尽的血从眼睛里流出来。
  曲寒川眼泪不停的掉,手拿着帕子摸索着为她擦拭,却越擦越乱,满是腥味的粘稠液体糊了两人满手满脸。
  原来母亲已经这么瘦了,抱着都硌骨头。
  “川儿……秉川……”她呢喃着,声音几不可见,“我终于要死了……”
  说完这句话,柔软的身体开始僵硬,体温迅速流失,曲寒川将她抱得更紧,又颤抖着拉来棉被牢牢裹住。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将床幔吹落,轻飘飘的,无声无息。
  曲煜堂坐在旁边的梨木花凳上,身体前倾着,想等她的爱妻在临终前唤他,却最终芳魂渐远,没给他留下只字片语。
  她惦记了一生,曲寒川和那个人的名字!
  曲煜堂很久的手颓然的放下,转而抹一把老泪,重新抬头时目光深沉了很多。
  曲寒川抱着凉了的尸身无声悲泣。
  尚记得以前,每年花开的最盛的时候,清风轩里总有两人的身影。年华尚好的徐仙芝抱着小寒川,教他以琴棋诗书。
  徐仙芝身为柔弱之女,却写得一手苍劲有力的字,小寒川惊讶又骄傲,追问母亲是谁教的,徐仙芝却不答,只笑意盈盈地看他。
  更多时候,她站在阶上看平湖碧波,悠悠望着天边的白芸,身影孤单又寂寥,彷佛那里是她永远都抵达不了的地方。
  小寒川用稚嫩的嗓音问她是不是在想念父亲?她怔楞一下,眼中浮现灿烂光华,笑着说是。
  徐仙芝和曲煜堂尽管恩爱,却也会吵架。
  最严重的一次,徐仙芝三个月不许曲煜堂进房门,直到他想尽办法来求和才得以被原谅。只因她并不希望曲寒川登堂入室承担家国天下那么繁重的责任。
  不希望他登朝入室,却悉心教他诗文。每每曲寒川念颂文章时,徐仙芝便深深凝视他。
  曲寒川不喜欢那么哀伤的母亲,却喜欢那么温柔的目光,由此更加认真的读书。
  后来那种注视没有了。
  现在连徐仙芝也没有了。
  以后岁岁年年,碧波万顷,白云悠悠,万里长空,曲寒川再也没了母亲。
  那么好的母亲……
  却死相凄惨。
  血泪泣干,为什么?
  曲寒川抹了抹眼泪,放下她,将棉被盖整齐,然后转身。
  床幔盖住了血色的晦暗,曲寒川一身白衣,脸上、胸前都是血迹,驳驳斑斑如同鬼魅一样面向房中几人,一字一顿道:“我要验尸。”
  “母亲死因有异,我要延请官府验尸,为她查明真相。”
  大概是这场面太过诡异,房间内一时竟没人说话。曲寒川笔直的站在那,像守卫尸身的无常。他静静等待,笃定郑姨娘一定会开口阻止。
  “不可!”
  曲煜堂从悲思中回了神,喊了一声。跪伏在地上的郑姨娘闻言微微抬了抬头。
  曲寒川蹙眉,心觉意外。
  父亲应该是最支持他的人。
  曲煜堂一张老脸泪痕犹在,眼睛红红的,十分伤心,一句反对却也极具气势。喊完发现自己似乎太过严苛,又忙忙开始安抚。
  “川儿,郎中已经说过,你母亲是因身体不好才害了眼疾,再说慎终追远,”他抬手抹抹眼泪,“如果不敬畏尸身亡灵会不安、不安便无法超度,你不要因为胡乱猜疑而让她魂魄不宁……”
  曲寒川不解。
  “我不相信郎中,”他举了举其上血液已结块成暗色的双手,“母亲死前血泪直流,父亲你饱读经史,想必也没听说过这样的眼疾吧?”
  事情虽然没有眉目,可从表面看显而易见的疑点重重,曲煜堂浸淫官场,思虑应当比旁人多一些,他向来与母亲恩爱有加,对这件事会全力支持才对,怎的反倒不想查明真相呢?
  而那个应该开口阻止的人却一直没有开口。
  “寒川!”曲煜堂靠近他几步,“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从你母亲失明,我为她请了多少郎中你最清楚,难道这些郎中加起来都不如你吗?”
  他的语气略微急躁,曲寒川静静的听。
  曲浅之也望向自己的父亲,血泪并不奇怪,曲寒川要验尸也不算出乎意料,可唯独曲煜堂……
  曲煜堂站起来,声音越来越沉,“别说你的猜测毫无道,验尸这么大的事儿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你一向听话,怎的今天提出如此出格的要求?”
  “寒川,”这喊声压抑着怒气,带着咬牙切齿的警告,“莫要让外人猜测我们的家事……”
  曲寒川沉默不言,心里越来越沉,指尖发凉,乌遭的血腥气一直堵在他鼻尖,冤魂一样不愿散尽。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父亲,你怕流言纷纷吗?”问完又笑起来,笑的无辜又凄厉,“可我们家早便是流言纷纷了啊?从我摔下高台,跟母亲一样瞎了以后,你从未听过外面的流言吗?”
  曲寒川额间两侧青筋微现,他大声质问,似乎想吼出这么多日以来的不甘:“家中先后接连出事,你从没想过其中或许有隐情吗?”
  父亲!
  曲煜堂是他最敬爱的人,却也在失明后对他不闻不问。母亲死的蹊跷,他竟然只在乎外界的名声!难道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光耀门楣吗?难道他对她的那些疼惜都是假的吗?
  细想之下,是彻骨的寒冷。
  “父亲,你跟母亲一生恩爱,也了解她,她最不在意这些习俗禁忌!”曲寒川双目赤红,“况且,”说到这里,他低下头,手无力的下垂,声音哽咽,“母亲死前,便已经……十分不安了……”
  手无力的垂下去,几近乞求的语气:“你们恩爱一生,就不能给她个明……”
  “就因为恩爱一生,我才不允许!”曲煜堂猛然抓着他肩膀摇晃,目光里透着几许痴狂,坚决道,“我不允许验尸,不允许别人看到她!除我以外的人都不可以!”
  他像是突然疯了:“她是我最爱的人!就算是死了——她也是我的!”
  “……”
  全场无言。
  这些话,嗜血又决绝。
  曲寒川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忽而想到母亲生前对待曲煜堂不算热情的态度,丝丝缕缕的一幕幕,却在今天突然缠绕成线,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向。
  心直直下坠,曲寒川猛的大力甩开他,后退几步撞翻了小几,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为什么曲煜堂全力阻止?他不是最爱母亲吗?不是最疼惜她吗?金银钗环锦衣玉缎,甚至她瞎了之后他都是贴身照顾,那为何她血泪而亡反而不追究?又为什么郑姨娘不置一词?
  他和她……
  他们?
  种种疑惑掠过心间。
  顾不上擦伤的手,曲寒川面色惨白的站起身,惊惧的情绪令他浑身发抖,转头往人群里看,似乎想看清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但什么都看不到。
  家宅不宁,魂魄不安,质问生父,大逆不道……一切罪名都抵不过心底里灵光一现的猜疑,霎时间,曲寒川的心被惊涛骇浪淹没,他抬手指向曲煜堂,指尖颤的幻成虚影。
  “你、你这样令行禁止,是不是……是不是……”
  房间里落针可闻。
  一切甚嚣尘上的情绪都被最后一点智扯回,曲寒川的胸腔里隆隆作响,喉结几番吞咽,却终究没说出足以恩断义绝的话,只轻轻摇头。
  “谁都不能阻止我……包括你。”
  “你……”
  曲煜堂目眦尽裂,佝偻着身子,嗓音破锣一样刺耳,几乎口不择言了,“大逆不道!你!你这是亵渎!是损阴德的事!你若执意这么做,便从这个家滚出去!”
  说着拿起墙角的拐杖冲着曲寒川的额角打来,丝毫不在意拐上倒立的尖刺。
  不知什么时候,胤红星悄无声息的掠过众人,鬼魅突现一样立在了曲寒川面前。双手一捞,把人从棍棒下带离。
  曲煜堂一击落空,想要继续追打,却被胤红星一个眼神止住了步伐。
  他一身玄衣,豹一样凛凛而立,身材健硕线条硬朗,金色束带环着劲瘦的腰。黑衣之上是那张白又偏小的脸,狭长的眼尾挑起来搭着黛色的眉,嚣张里藏着妖冶。
  一双冷冽星眸,如见三尺寒冰。
  众人从连续的变故里回不了神,皆为眼前尸体横陈帷幔翻飞的诡异画面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各自呆滞。
 
 
第32章 32、风雨如晦两厢难为
  胤红星不会他们,只回过头,一手搂着曲寒川的腰,另一手抬起来用湿帕轻蹭他被血糊花的脸,一点一点,像对待一个急红了眼的气球那样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会戳破。
  几番之下,璞玉现了光洁。
  这点小心翼翼就如一颗石子落进平静水面,令曲寒川仿若吃人的模样倏然不见,当下闭上眼睛微微偏过头,在众人看不到地方,冲着胤红星玄而深的衣袖滑下一滴泪。
  清而亮。
  连鼻头都泛红。
  胤红星此刻只想杀光那些欺负他的人,将他揣在怀中轻声细语好好哄,偏又只能忍住。
  指尖翻飞迅速将他颊上的泪痕惜惜拭去,手抵腰为他注入一点温暖内力,然后胳膊环紧,守卫一样站在身侧令他靠着,冰冷的视线逐一扫过在场的人。
  他唇色艳红,黑衣跟暗红背景融为一体,却跟曲寒川的素寒白色极为相称,两人相对而立,如同勾摄生魂的黑白无常。
  一滴眼泪,已足够盛下曲寒川的软弱,再转身,神色已然平静。
  曲煜堂却在此时以手杖点地,咚咚咚的敲地声如同宣告战争取胜的擂鼓,“曲寒川!”他连名带姓的喊,“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我曲家人着官府验尸?”
  曲寒川一顿,侧过头来,“什么意思?什么你曲家之人?”
  胤红星蹙眉,亦是不解,转眼看到同样目露迷惑的郑珠红。
  曲煜堂推开曲浅之扶他的手,双手交错拍了拍宽大衣袖,走近几步,盯着曲寒川道:“你母亲嫁与我,是写在我们曲家族谱上的,她自然是我们曲家之人,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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