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尧扔开绳子,冲下后面黑压压的死士:“可憋死你爷爷我了,今天定要打个痛快!”
黄啸天长长吐口气:“能说话了吗?装中毒可真累啊,白展,你打哪边?”
白展飞出去:“随便打!”
沉馡惨然一笑:“是我低估你们了。”
“错,是你蠢!”
乌栀摇头:“是你心术不正,我们真心想帮你,是你选择现在的下场。”
纪春朝急得直拍铁笼,乌栀飞过来,打开铁笼解除纪春朝身上的禁制:“赵元鹿呢?”
“跟缪跋打架,他们这架没那么快结束,你跟着我,要是没照顾好你,他可不会饶我。”
乌栀替崔珏疗伤:“啧,你说你,判官做到这份,丢地府的脸,你们阎王知道吗?”
“嘶,轻点。”
“记着啊,欠我一个人情,堂堂判官,让一个缪跋摆一道,丢不丢鬼?”
崔珏倒也不气,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说笑,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早发黄发黑的花朵:“对了,这是之前你说的灵泉之花,一直没机会给你,拿着。”
乌栀略嫌弃,往一边推:“你确定这是花?”
纪春朝插到他俩之间:“拜托,两位能不能以后再叙旧,乌老板,刚赵元鹿的剑是他的配剑吗?”
“不,是你的,你还是南星道长时,你的配剑名破星辉,你且放宽心,赵元鹿不会有事。”
纪春朝还是不放心:“那黑袍,你们认识是吗?”
“我没跟他打过交道,倒是知道他的名字,他叫缪跋。”
纪春朝仔细在脑中搜寻,“好像在哪本书看过。”
“等等,我想起来了,缪跋,你们曾说过,大晋朝的皇帝,史书上没有对他的只言片语。”
“不错,就是他,当年,他就是被破星辉一剑刺中心脏。”
崔珏吐出一口血,身体发黑,手臂皮肤上出现两个字:“速归。”
“阎王在召唤,我得赶回地府,各位,先走一步。”
乌栀替他输送灵力,助他打开地府通道:“赶紧的吧,你在这里只会拖累我们。”
赵元鹿与缪跋从云端打到太行山,赵元鹿逐渐占上风,缪跋一身黑衣,笑的张狂:“赵元鹿,你以为你能活着回去?”
“为什么总喜欢放狠话?直接点不好吗?”说着,赵元鹿再次提剑变幻着招式对着缪跋刺过去。
缪跋飞身避开:“被天雷追击的滋味如何?你打不过我的,当年你侥幸胜我一招是我疏忽大意,如今,你的本体在另一个时空,赵元鹿,认输吧。”
赵元鹿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少废话。”
缪跋一掌袭来,赵元鹿飞身躲避,击中赵元鹿身后一片树木,赵元鹿心疼道:“换个地方打,春朝说过,爱护环境人人有责,不要弄坏树木。”
缪跋冷笑:“何必浪费时间跟你打,我只要春朝,你们早晚都得死。”
赵元鹿追着缪跋回到池南城,现场一片惨烈,太尧累到直扇风:“这些东西怎么杀不完,这边刚杀,那边又复活,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闪开!”赵元鹿自半空喝道。
白展、太尧、黄啸天三人及时抽身,围到缪跋身边暂时缠住他,赵元鹿以剑引灵气,手指擦着剑锋而过,血顺着剑身滑落,剑身入水,赵元鹿倒提着剑再次跃起,池南水城里的水跟着剑形成水柱随天而上,水柱上至半空,化作雨水尽数而落,落在死士身上,瞬间成冰,所有死士第一时间化为冰雕。
缪跋发力,白展、太尧、黄啸被震飞,手中的剑直冲赵元鹿后背,纪春朝心急之下冲过去,赵元鹿旋身,挡住缪跋刺过来的这一剑,剑气凶猛,纪春朝被震倒在地,随即晕了过去。
赵元鹿飞奔过去抱纪春朝,缪跋周身裹挟怒气:“放开他!”
“休想!”
“他是我的。”
赵元鹿抱住纪春朝,冲缪跋嘲讽一笑:“你的?你也配?”
缪跋低头,单手拍向地面,地面裂开,火红的岩浆瞬间涌向人群,乌栀等人立马散开。
太尧飞到一半,转身拎着沉馡往上飞:“啧,麻烦。”
赵元鹿抱起纪春朝飞至半空,纪春朝悠悠转醒,底下热浪翻涌,缪跋站在岩浆之中,笑的猖狂:“春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纪春朝脸色发白,震撼于缪跋的疯狂,震惊于他处于岩浆之中毫发无损,“我认识他吗?”
赵元鹿紧紧抓住纪春朝的手:“他就是个疯子,不管他说什么,你只当没听见。”
缪跋笑的愈发猖狂,看着纪春朝:“春朝,你可还记得,你我同吃同住,你说相信我,你说我会是个好人,你说你会陪我一万年。”
纪春朝胸口一阵闷,想吐,头痛,缪跋的笑声如电钻往脑子里钻,穿透力直达心底,似乎有细微碎片闪过,缪跋狰狞的脸跟现在如出一辙,他拉着纪春朝:“春朝,你要跟我一起坐拥万里江山,也只有这万里江山才能与你相配。”
“不可能。”
“那你就看着他们死。”
于是,哀嚎遍野,四处都是火,老人,小孩,女人,男人,他们在火里挣扎着,哭喊着,高台之上,缪跋露出嗜血的笑容:“看,他们是我给你的贺礼,你喜欢吗?”
“不,不是!”
赵元鹿抱着纪春朝:“春朝,看着我,看着我,不要相信你听到的看到的,你看着我。”
纪春朝看到赵元鹿焦急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是啊,赵元鹿还在,那些碎片一定是假的,赵元鹿一定不会允许他们发生。
第88章 死亡
地面,岩浆所到之处火势四起,赵元鹿带着纪春朝到安全地带,叮嘱乌栀照看好他,自己飞上空迎战。
纪春朝看着地上的火,眼看火往郊区住人的村子蔓延:“乌老板,有没有最快灭火的方法?”
乌栀跟太尧正在引水,岩浆威力着实太大,水的作用不大,纪春朝不管不顾冲出安全区域:“我去找水源,不能让火烧到有人的地方。”
天边,紫色的光芒照亮整片大地,众人遮眼,光芒消散,缪跋从岩浆正中取出一把长剑,长剑一出,带出的火花四溅,向上一指,天空顿时焦黑一片,赵元鹿提着破星辉迎上去,紫色一闪,破星辉从赵元鹿手里掉落,直直落入岩浆之中,赵元鹿被击退,口中鲜血喷涌。
缪跋追过来,地上火势越来越大,缪跋站在赵元鹿面前,剑指着他的胸口:“赵元鹿,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赵元鹿擦掉嘴角的血:“你用大地龙脉炼制了这把剑。”
“不错,我不光有大地龙脉制成的剑,还有玉碟碎片。”缪跋摊开手,掌心玉碟碎片闪着光:“我在石山找到玉碟碎片,用碎片唤醒大地之脉,炼就这把斩天剑,为的就是杀光所有反对我的人。”
赵元鹿冷笑:“你真的是疯了。”
“为了春朝,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不要把你的虚伪,狠毒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所做的一切只为你。”
地面火势已到控制不住的地步,水还没到岩浆之上便化为蒸汽消散,白展被呛到直咳嗽:“不好,火往村庄方向烧过去了。”
太尧同样一脸灰:“起风了,控制不住,前面就是一片树林。”
黄啸天吐着舌头,拼命提着水桶两边跑,乌栀精致的裙子被烧成灰,大喊着:“先去挡东边,东边有一所小学,天亮要上学了。”
缪跋的剑离赵元鹿喉咙只差一寸,纪春朝脑袋一阵巨痛,良久,他直起身,径直走到沉馡跟前:“你们水族是不是有引水秘术?”
“你怎么知道?”
“突然间就知道了,告诉我秘术咒语。”
沉馡咳出血:“你……你不是纪春朝……”
眼前的纪春朝眼神坚毅,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气场,“告诉我,你不想你的水念汐飞灰烟灭的话。”
“秘术,需要活人献祭……”
纪春朝俯视着沉馡:“最后一遍,告诉我咒语。”
得到咒语,纪春朝双指并拢,念着咒着,秘术启动,纪春朝被罩在巨大的气形球体中,球体越升越高,他深深看了赵元鹿一眼,赵元鹿望过来,撕心裂肺:“春朝!”
巨大的能量包裹着纪春朝的身体,地上的岩浆如水般逆流而上,纪春朝张开双手,岩浆进入他的身体,纪春朝听不见地上的声音,他看到赵元鹿正在喊着什么,他冲赵元鹿微微一笑:“赵元鹿,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爱你,你要记得啊。”
岩浆源源不断进入纪春朝身体,纪春朝双手举向头顶,雨滴自上而下,雨水所沾之处万物复原,烧焦的大土,烧黑的树木,都在雨水滋润下复原,而纪春朝,慢慢变透明。
缪跋在一旁嘶吼:“纪春朝,你敢死,你敢死我杀了全天下的人给你陪葬!”
赵元鹿飞上空,伸手,想要触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退,赵元鹿施出灵力,灵力被屏障阻断,赵元鹿狼狈地跪在纪春朝下方,想动,身体被纪春朝释放的灵力困住:“纪春朝,你怎么能这么狠,你是想要我死吗?”
雨滴落在赵元鹿脸上,跟他的眼泪混在一起,又落在他身上,赵元鹿身上的伤愈合,纪春朝温柔地看着他,眼里的爱意比雨水更多,他抬手,做出抚摸赵元鹿的动作:“对不起,我又要先走一步了,师兄,保重。”
最后,纪春朝变成一个白色小光点,沉馡趁所有人不注意飞向小光点,与光点撞在一起化为星星点点。
大地恢复宁静,湖里的水跟昨天一样是满的,地上小草随风轻摇,树木发出呼吸的声音,一切跟灾祸发生前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纪春朝。
纪春朝死了。
跟一千八百前一样,死于维护苍生。
赵元鹿心痛无比,但他并没有倒下去,而是唤出破星辉,指着缪跋:“我能找到他一次两次,就能找第三次,但你,今天必须死。”
缪跋脸上的恨意转向赵元鹿:“不巧,我也想杀你很久了。”
这场隔着一千八百年的仇恨一战持续两天两夜,缪跋召集死士,以魂引气,与赵元鹿打了个两败俱伤。
破星辉断成两截,赵元鹿因灵力耗尽陷入昏迷,乌栀与太尧奋力抵挡,带着赵元鹿到达乌栀提前准备的安全住所。
众人元气大伤,伤势最重属赵元鹿,太尧剑走偏锋:“那缪跋能借上古神器引灵力,我们手上有玉碟碎片,为什么不能拿来一用?”
“我早提过,老赵不肯,借灵气相当于毁坏当地资源,土地贫瘠,树木枯萎,庄稼停止生长。”
“那也只是一时,最多一百年,灵气可以再生,先借一借。”
黄啸天难得聪明一回,拿出之前纪春朝送他的地球仪,转一圈,指着海洋的另一边:“我们不借中国的,借这几个国家,反正一百年后会再生,让他们忍一忍。”
乌栀拍黄啸天脑袋:“就按你说的办,白展,你来看看这几个地方怎么去最快?”
两天后,赵元鹿在大洋彼岸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山陌生的河流陌生的旗帜,第一句话是:“春朝还活着。”
纪春朝确实没死。
最后一刻,沉馡带着玉碟碎片飞上去中断仪式,沉馡的灵魂在咒法中献祭,玉碎碎片救下纪春朝。
沉馡藏有一枚玉碟碎片,为掩藏法器气息,沉馡将碎片缝在心脏之下,除沉馡本人,无一人知晓,她与缪跋一直是与虎谋皮,她从来没有寄托于缪跋,只想待缪跋找齐另七枚碎片,她再想法夺走复活水念汐,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她知道她永远做不到,她更知道缪跋的疯狂和狠毒,她注定要死,可她也有留恋的事物尚在人间,她喜欢的云边池,池子里有等她归家的小鱼小水母,她不能让缪跋毁掉她所珍视的一切。
灵魂消散之际,沉馡与纪春朝有过短暂对话。
纪春朝问:“为什么帮我?”
“左右我是活不了,帮你只是顺手,没有那么多由。”
“多谢。”
“不用谢我,谢人间吧,人间……还是美好的。”
纪春朝醒来,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在他上方,两枚玉碟碎片浮在半空,另一边,无数魂魄聚在炉鼎之中,显然,有人在用邪术替他疗伤。
抬手挥落玉碟碎片,碎片落入手中,被黑影夺走,纪春朝侧目:“缪跋,一千多年了,你还是死性不改。”
缪跋向他凑近,嘴唇差点碰到他的耳朵,被纪春朝一巴掌扇开,缪跋低低地笑:“你都想起来了,我早说过,你将属于我。”
“说吧,你想干什么?”
缪跋摩擦着被他打过的脸,放下手轻轻嗅了嗅:“是你的味道,活着的味道。”
纪春朝后退半步,随手抓起烛台,烛台尖刺一面对着缪跋:“不要靠近,我嫌恶心,缪跋,你到底想干什么?”
缪跋手掌抵在烛台尖刺上,掌心从尖刺穿过,血顺着白手套流到地面,纪春朝面上表情不变:“疯子。”
“疯子?啊,终于又从你口中听到这个词,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听,来,我做的皇后吧。”
纪春朝匆忙打量四周,从身处环境和周围物品判断身处之地:“这是皇陵?”
缪跋的手依旧抓着烛台,“不错,是我为我们准备的皇陵,我说过,即便死,你也是属于我的。”
纪春朝知道这时候跑是跑不掉,索性松开烛台,他对前世的记忆处于模糊状态,脑海里能找到的多数是关于神隐山、师父、赵元鹿的,此时激怒缪跋不算上策,“张豪夫妇事件后,我被困在梦中,梦里的判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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