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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庄稼汉做夫郎(穿越重生)——花不棱登

时间:2025-01-10 15:35:55  作者:花不棱登
  两个光棍凑一起了,还挨地挺近的,和他们这个家很适配。
  那口井付东缘不敢靠近,他的好奇心只能支撑着他远远望一眼。井口不大,掉进一个他那是绰绰有余。他小时候掉进过一个两米多高的坑里,那坑瘦瘦窄窄的,也刚好掉进一他,所以有阴影。
  前院不如后院大,两三百平的空间,走一圈很快就到头。
  再往前就是他们这块地的边* 沿和上坡的土路,付东缘本想站在坡沿,也就是昨天等周劲上来的地方,眺望一下远处的田野,看着尚且柔软的阳光一块块地“宠幸”这片田地,没想到脚刚迈开,一道尖声的咒骂就传了过来。
  “天杀的,哪个臭不要脸的又把我们家菜给偷了!咋不去踢寡妇的门,挖绝户的坟呢,天天跑我这来偷白菜!”
  声音离他们这还挺近,付东缘小心地探头一看,只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的背影,别的就看不着了。他本想凑这个热闹,可二狗在他脚边拌着,还将他往后头赶,不让他去。
  付东缘感觉二狗比他还精。
  村子里都这样,撞枪口上了,顶着她的火,不是你拿的也硬说是你。必须要跟她对骂,骂赢了还好说,骂输了明儿整个村就都在传,你偷他们家菜了,还且不止一次,前面的五六七八回都是你干的。
  冤不冤呐。
  这初来乍到的,付东缘也不想惹这样的麻烦,就站在枣树边上,不冒头,竖着耳朵听一两耳。
  蓝衣妇人面朝广阔的田野,扯着嗓子骂了一会儿,很快,代替他的目标嫌疑人出现了。
  先是“诶!”了一声,随后发出更大更尖利的呵斥声:“大脸媳妇儿,你篮子里装的什么!怎么用猪草盖着?提过来让我看看!”
  这个被叫做大脸媳妇儿的人也不是个好惹的,挂着一张脸,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我自家割的菜碍着你了,还提过去让你看看,你咋不表演个倒栽葱让我瞧瞧呢!”
  “我地里的白菜被偷了,我要查查是谁偷的。”
  “你地白菜被偷了关我什么事?我急着回家喂猪,别挡道,滚一边去。”
  “你别走,给我瞧瞧,是不是我家地割的!昨儿还剩五个,今早来就剩俩了,肯定被谁偷割了去!”
  “你不是看着我从西头那地来的吗?我家那块地离你这犄角旮旯远着呢,费这个劲上你这来割?而且我家地里也有白菜,个个长得水灵白胖,贪你这个作甚?”
  “你可以割了再去走一圈,我看过了,印子是新鲜的,早上刚拿镰刀割的,你拿出来让我看一眼,我就知道是不是我家的了。”
  大脸媳妇儿篮子里的白菜刚好是拿镰刀割的,也好巧不巧就是三颗,怕陈六家的这个赖上她的,就不给看,将猪草盖着的白菜往后挪了挪,意有所指道:“周二家离你这块地这么近,咋不怀疑他呢?污蔑到我头上做什么?我可看见了啊,周二一早就起来烧火做饭了,没准啊,吃的就是从你地里割来的白菜!你赶紧上他家去找找吧。”
  付东缘没想到,他就吃个瓜,还吃到自己头上了。
  这村子里的妇人,信口雌黄、搬弄是非的能力还真是强,为了转移战火,消除自己的麻烦事,随便就能拉一个人下水。
 
 
第7章 做青肥
  “周二娶了个有钱的夫郎,过上了吃香喝辣的日子,能看上我这几颗被雨水浇裂的白菜?何秋香!少往别人身上拱火,就是你偷的,跟我走!去村长家让他老人家给评评!”
  “朱有梅!你别拽我,一会儿摔沟里我也给你拉下去!诶——你扯我猪草做什么!别翻我篮子!”
  “你篮子里装的就是我的白菜!好啊何秋香,还说你没偷!证据都在这了……去村长家我要你好看!”
  “那是我自家地里的白菜!”
  ……
  声音渐渐远了。
  想象中的脏水没泼到自己身上,付东缘是又庆幸,又想知道后续。
  没这个机会了,他不能跟去看,只能踮了踮脚尖,目送两个已经扭打在一起妇人远去。
  二狗在脚边兢兢业业地拦着,一步都不让他多跨出。
  身旁蓦然地站了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将他探头探脑的模样尽收眼底,“蓝衣服的那个是村里有名无赖陈六的媳妇儿,叫朱有梅。灰衣服的叫何秋香,跟陈六家里有表亲的关系,但两人不对付,常为一点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她们都是村子里一等一能讲能闹的,地又挨着西头,很难缠,我们别同她们扯上关系。”
  付东缘低头看着像障碍墩一样伫立在自己脚边的二狗,心说,他想凑热闹,也凑不上啊,二狗这拦的,太老道了。
  不知是不是主人吃过哑巴亏,给它增长了见识,这会儿目光才会这么坚毅。
  付东缘也不想离太近,吃瓜这事儿吧,就是要默默吃偷偷吃才有意思,一旦加入了战场,他成了众矢之的,应付都应付不过来,哪还有闲心看戏?
  于是付东缘头摆得像拨浪鼓似的,飞快道:“我不同她们扯上关系。”
  很乖的一个回应。
  周劲又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周劲看着顶头的太阳劝付东缘:“日头大了,晒久了头会晕,你要不要回屋去歇着?”
  付东缘不知道周劲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初春的太阳,最舒服了,而且这还是刚刚升起的可以和露水友好相处的鹅黄朝阳,晒在身上,只会让人觉得舒适,哪会头晕?
  付东缘并不喜欢在狭小空间待着,也不喜欢坐在床上发呆,那样忒没意思。
  “我想跟你去地里转转。”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付东缘直接表明意图。
  闻言,周劲愣了一下,下意识拒绝:“我们家那两块地,挺远的。”
  “我去不了吗?”
  付东缘一旦流露出委屈或是忧愁的神情,周劲就吃不消了。
  他赶忙道:“我今天不去地里,我要在后院弄青肥。”
  “弄青肥?”付东缘眼睛亮了一些,兴致来了。
  “就是把割来的草叶切小后埋入秧田里,增加地的肥力。”
  俗话说“好谷靠好秧”,秧苗的壮实与否决定了今年的收成,而秧苗如何才能茁壮成长,关键就在这地里的肥。
  青肥是第一步。如果家中有养牲畜,还需将牲畜圈栏中的粪便挖来,拌入秧田,一同作为培育秧苗的底肥。或是挖些肥沃鱼塘的河泥,拌到田里,增加秧田的肥力。
  周劲家没养牲畜,只有一口小水塘,前不久他将水塘的水放干,将塘底的淤泥挖了出来,担到他后院的秧田区,和田泥搅和在一起。
  那口水塘原本也就两扇门那么大,浅浅的,被周劲挖了以后,扩大了一倍,可这还不够,秧田需要的肥料多,周劲只能多割青叶来补充。
  昨个儿他进山四五趟,割了几担回来,前头的已经切好拌到了土里,下午那两筐,碰上下雨,没弄成,一会儿就得给它弄了,不然周劲再进山,没有竹筐用。
  听了周劲介绍,付东缘更感兴趣了。
  前世他是个农学生,学了四年园艺,他们这个专业老师为了学生毕业后能找工作,什么嫁接啦、组培啦、茶艺啦……凡是有出路的,都给领进门,但往下钻研学精成手艺了就不是课堂上能教的了,得自己花时间琢磨。
  付东缘私下琢磨过许多门路,也做过肥料相关的试验,觉得周劲口中的青肥和现代的堆肥很相似。只是古代这个更简单,不用买堆肥箱,不用加EM发酵剂,靠天时,靠地利,靠人。
  付东缘脸上堆满了想去参观的神情,问周劲:“我能去看看吗?”
  秧塘就在院子后头,拐个弯就到了,比远处的田地近多了,周劲欣然应允,说:“来吧。”
  他在前头领路,付东缘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经过灶屋后门,周劲自檐下搬了一筐草叶出来,推到在地,又搬来一个木头桩子,平放在地上,取了一把柴刀,大力挥舞,将这些草叶剁碎。
  周劲剁草叶的动作比他砍瓜切菜还快。付东缘很想看清动作要领,但周劲没给他机会。
  这人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老师。
  不说一声就开始是大忌。付东缘没个心准备,被周劲抬刀的动作吓了一跳之后,眨了两次眼,周劲面前这堆杂乱无章的叶子就被均匀地分成几份,抱到了提前准备好的竹篮里。
  太实心眼了,根本不知道夫郎在旁,展示自己的男友力、展现自己的荷尔蒙,要比更快更好地干完农活重要。
  以前付东缘班上有一对,一个是他舍友,一个是他班上的班草兼学习委员。每次他舍友遇到麻烦,不管是学习上的、生活上的,还是一次小小的下地实习的机会,这位学习委员呢,都会细致而男友力爆棚地为舍友展示解决麻烦的关键,收效……甚好。
  他那个舍友爱学习委员爱得死去活来,付东缘现在爱不了周劲一点。
  想像昨天做汤饼那样,说周劲你慢点,我想看看是怎么弄的,每次话到喉咙,就被柴刀富有节奏的砍切声打断,咕哝来咕哝去,付东缘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筐草叶,周劲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切完了。
  付东缘见周劲蹲在地上捡拾从木板边缘掉落的草叶,也蹲下来,和周劲一起捡,只是他手刚伸出去,就被周劲阻拦了下来。
  “有的叶片带锯齿,小心割着……还是我来吧,你看着就好。”
  话里话外就是不让碰。
  付东缘还真就要捡了,手伸过去,将地上零散分布的草叶拢了拢,聚成一团后,再用那双白嫩的手抱起,转移到竹篮中。
  周劲还想劝阻,但欲言又止,嘴里没蹦出话来,一直盯着付东缘手看的眼珠子都要急得长出了口舌,乱晃一阵后,他想出了法子。
  既是担心哥儿的手被锋利的、带刺的草叶割着,他提前将这部分的叶子拾走不就好了吗?初春的草叶,大多是嫩的,只有个别品种带刺带锯缘,他拾去以后,哥儿想怎么捡怎么捡。
  这么想着,周劲眉间的担忧与急迫消散了,立马开始自己的行动。
  付东缘穿着一身湖青色的长衫,皮肤又白净,蹲在地上,像一个柔软的青团。他就在自己手能够到的区域,稳扎稳打地捡,对面突然伸来一只青筋隆结的手,往他两手之间钻,然后在他的目光下,拾走了一片带枝的硬叶。
  那叶上长着刺,付东缘看见了。
  他正要看周劲,却见这人埋着头,目光大范围巡梭,两手并用,左一片右一片地将地上这些被他判定为危险的叶片捡走。
  付东缘看得呆了,周劲这手速,要放在现代,去打电竞,那是妥妥一王者。
  眼见这人捡完危险叶片还要去动那些柔弱的,想用速度逼他就范,付东缘也赶紧上手,一把一把地将这些散落的叶片拾进竹筐中。
  捡到最后,两人跟玩游戏似的,哄抢那些被刀切得四分五裂的叶子。这些本不必捡的,有这功夫,可以去山上多割一竹篮的草叶了。可周劲见哥儿喜欢,顾不上想别的,只觉得地上为什么不能多冒出点这样的叶子呢。
  抢同一片叶子时,他总会跟哥儿的手挨上。像碰嫩豆腐一样,周劲不敢使太大的劲,碰上了就离开,免得将哥儿的手撞红。
  多来几次,周劲就很有心得了,能将力度控制得一分不差。
  玩闹的过程当然是开心的,起身时,付东缘错估了这具身子的承受能力,起得太快,顿时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见了。脚也麻住,不能移动分毫。还有他的心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付东缘只能弯腰咳了起来。
  听见哥儿的咳嗽声,周劲顿时脸色大变,懊悔自己不该让哥儿在地上蹲这么久。
  “咳咳——周劲,你扶我一下……”
  付东缘咳得脸都红了,偏偏这脚还动不了,让他有一种随时都要摔倒的不安之感。
  周劲过来以后,他扶到了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脑袋抵的是好似能够承受千斤重压的壮实胸膛。
  付东缘踏实了,在周劲怀里咳得撕心裂肺,泪花都涌了出来。
  这是生反应,和付东缘此时的心情无关。
  周劲的手却是紧紧攥起,牙齿亦是死死地咬住,目光带着怨恨,像是回到过去,将方才那个自己,狠狠地揍了一顿。
 
 
第8章 下秧田
  付东缘感觉自己抱了一截木头,推不动,铲不走,根扎到地底去了,树龄也有个几十年,倒在他身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就会板板正正地站着。
  这要换作他大学班上的那一对,腰早就搂上了,人早就去另一个怀中了,谁会像这个憨憨傻傻的少年郎,仿佛未开化般,同他这么有礼有节地站着?
  不过周劲就是这的性子,当初自己不就是看上周劲这样的品性,才力排众议要嫁与他的么?
  周劲要转了性子,那才不正常。
  付东缘咳了一阵,将这口气顺过来之后,就借着撑住周劲的力道缓了一会儿,抬眸时,发现周劲颈侧的肌肤绷得厉害,一条青筋隆了起来,十分明显。
  顺着这股紧绷的力道向上看,麦色的肌肤下,周劲侧面的脸颊如同刀削,下颌线被拉紧了,就像有人扯住了松紧绳的两端,用力地拉。
  发出这股力的源头是面颊里面的槽牙,可以看得出来,在自己咳嗽的那段时间,还有现在,这个主子对他的槽牙并不友善。
  付东缘立即反应过来,这人不发一语,僵硬极了,不是无动于衷,不是不想表现,而是太过担心自己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真憨,真傻。
  付东缘用手撑在周劲的肩头,抽离他的身子,笑着跟他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刚才就是起猛了,一口气上不来,还有点腿麻,感觉要摔不摔的才叫你过来扶我一下。”
  周劲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不错眼地看着付东缘,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放松,尽是担忧。
  付东缘和周劲的眼睛对上,发现周劲的望向自己的眸色很深,里面有东西在翻涌。
  付东缘第一次直视这样真诚又袒露的一双眼睛。第一次觉得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说那么多话呢?有情人看你一眼,你就知道他的感情是真还是假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付东缘笑得不再表面,不再是宽慰,而是发自内心,他对周劲说:“我真的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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