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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我入睡(近代现代)——迟不到

时间:2025-01-16 10:27:01  作者:迟不到
  这一晚格外难熬,陶汀然在高铁站等了一宿,第二天赶最早的一班车。
  他没联系周其律,想给对方一个惊喜,陶汀然从昨天坐上车离开开始,就在期盼下一次见面。他太高兴,以至于忽略了一些异样的情况。
  周家大门锁着,他推了推门,旧木板和铁锁发出声响,黑背狂吠着从屋后顺着排水沟蹿了出来。
  “黑背。”陶汀然眼睛瞪圆了点,倏而笑着蹲下身朝它伸手,“过来。”
  黑背止了声,垂着的尾巴不明显地摇了一下,歪着脑袋看他,像是疑惑。
  “不认识我了吗?”陶汀然向它靠近,把手放到它鼻子边给它闻气味。
  见黑背没做出抗拒的姿态,抬手摸了摸狗头。
  “你的主人去哪儿了呢?”陶汀然自言自语。
  在人家门口的台阶上等了半个小时,陶汀然终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周其律打视频。
  接通前,他对着手机抹了把脸,又弄弄头发,离摄像头很近,想着等下让周其律猜他在哪儿。
  微信铃声响了许久,随后显示暂无法接通,自动挂断了。
  陶汀然:“?”
  他转而给对方打电话,依旧如此。
  说不出地心慌与茫然将他笼罩,陶汀然给彬彬发消息问,对方也说没去学校。
  巷子里传来趿拉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短头发的婶婶端着一碗剩菜剩饭出现。
  “哎哟,吓我一跳。”婶婶捂着心口,看清人后,诧异道,“你不是陶家那家人的孙子么?怎么又回来了?”
  陶汀然顾不上回答,心急周其律去向,站起身问道:“婶,你知道他们一家去哪儿了吗?”
  “哎哟,这个我不清楚。”
  短发婶婶走上台阶,唤黑背去厨房那边吃饭,“周哑巴昨天出狱,但是没回来,他儿子倒是回来了一趟,急急忙忙的。出门前给了我钱让我帮忙喂狗。”
  “他有说多久回来吗?”陶汀然追问。
  短发婶婶摇头,笑他着急得很:“不过家在这儿,不回来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爸爸妈妈没给的爱,周其律双倍给了小陶。其律也是很缺爱的小孩儿,所以更懂得怎么去爱人。
  他们天生一对!!!!!!!!!!!
 
 
第54章 “我很爱你”
  “你找他有事?”
  大婶还问了几句,陶汀然没回答,她自觉没趣,喂了狗就走了,嘀嘀咕咕地说了句什么。
  陶汀然坐回门前台阶,前后左右的高墙与竹林仿佛将这一隅打造成一口方井,能通向广袤天地的道路只有那一条窄巷和屋后泥泞荒芜的泥坡小路。
  周围光鲜亮丽的高房衬得周其律家灰瓦石墙的矮房更为破旧,陶汀然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就深感无力,不知周其律与他站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在想什么。
  【陶汀然:天好蓝。】
  他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看起来像是没话硬讲。
  【陶汀然:今天天气特别好,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去春游吧?】
  【陶汀然:黑背今天都不认识我了,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上没你的气味了?】
  【陶汀然:我昨天本来买的晚上九点的票,但是错过了。】
  【陶汀然:要是我昨晚回来,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你?】
  十几条消息石沉大海,陶汀然慢慢不敢再发消息,怕发不过去。
  一人一狗守着小破房子,陶汀然几次徘徊在窗户旁张望,反复看手机,左等右等也等不回周其律。
  他僵坐在那很久,直到暮色四合,邻居大婶再次端着碗鱼汤泡饭来喂狗。
  “哎哟!又吓我一跳!”大婶愠怒地觑他一眼,绕着陶汀然上去。
  狗食里掺杂着大大小小的鱼骨头,一看就是谁碗里没吃完的饭和家里猫剩下的刺。陶汀然拉住黑背的项圈,一言不发地把狗带回家了。
  昨天走时得干净,保鲜室连片菜叶子也没有,急冻室倒是有不少存货,不过全是些腊肉香肠。他找到一块猪肉拿出来解冻,煮熟后切成小块给黑背吃。
  家里静得可怕,他蹲在厨房切菜台边看黑背狼吞虎咽。他的记忆仿佛混乱,总感觉与周其律蹲在这儿“贿赂”松松就发生在昨天。
  敏感的人最擅长胡思乱想,陶汀然一点点回想,突然怀疑是不是周其律的爸爸说了什么,阻止他们再联系。
  或者……周其律听完感到厌恶,所以连夜离家,让他找不到。
  越想越恐慌,每一下心跳重得像陨石坠落。
  这时,手机忽然乍响,铃声似要冲破房顶,人和狗都冷不丁吓得一哆嗦。他怕错过周其律消息所以将音量拉满,整整一天,他以为再等不来对方来电。
  陶汀然自以为是的惊喜没送出去,希望消耗殆尽,但一个铃声又将他的期望拉到最高值。
  他原谅周其律不回消息,原谅他冷落自己。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利,无论怎样都会被他原谅。
  但期望再次落空,来电显示是陶川东。
  瞬间,陶汀然整个人都黯淡无光。
  他没接,任他响了停,停了响。后来几乎都能猜到是陶川东,但每次他都第一时间拿过手机查看,就怕漏了最重要的人。
  夜里但凡是听见楼下有什么风吹草动,陶汀然都会立马拉开窗户探头往下看。有时候是有人经过,有时候是猫狗,更多的大概是他幻听。
  数次拉开窗户,风平浪静,周其律家门的锁未曾有过半分挪动。
  翌日一早,陶汀然给黑背做了饭,搭车去县里曾去过很多次的老小区。
  他断断续续敲了许久的门,对门老头背着包似乎要出门,边锁门边说:“别敲啦,这次是真没人,好久没见那小伙子回来过了。”
  “你没带钥匙?”开学以来两人形影不离,老头都知道他们在关系匪浅。
  陶汀然点头,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备用钥匙其实在口袋里,手指几次摸到,转念又松开。他怕真打开门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到时候连骗一骗自己都不可能了。
  之后几天陶汀然在周其律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滞留,网吧好像也不再可怕,那些让他恐惧的东西,比起与周其律失去联系,都不足为惧。
  “你怎么又来了?我真联系不上他。”
  林栋还记得周其律有多宝贝这个男生,那段监控录像他想起一次就肉麻一次,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想象不出对谁都挺疏离的人有那么柔情的一面。
  网吧空气没质量,也不禁烟,一楼115到122那几个位置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雾大得像在熏肉。
  林栋带陶汀然上二楼办公室,点出通话界面,把自己手机递给他,“不信你自己打一个试试,我没必要骗你。”
  陶汀然看了看他,接过来拨出去。
  林栋没骗他,周其律已经关机了。
  家具电器店的老板也联系不上周其律。与对方失联的第四天,他终于承认上次在路边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周其律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陶汀然不甘心,不相信,回恙塘又等了两天。全村没几个他说得出名字的,那两天几乎挨家挨户敲门问了个遍。
  心里沉闷如阴雨连绵的梅雨季,疼痛并不剧烈,它似不致死的毒药,随时间缓慢渗透进骨头,渐渐绵长。
  陶汀然在恙塘待了一个礼拜左右,周其律玩失踪,他也失联,陶川东终于忍不住亲自驱车回来逮他。
  转学手续都办好了,眼下离高考没剩多少时间,陶川东本来想打醒他,但是陶汀然心和身体的状态都实在太差,他连骂都咽了回去。
  “真是欠了你的。”
  陶汀然迷迷糊糊间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父亲的步伐稳健,他趴在陶川东的背上,无法控制地红了眼眶。
  原来他真的没有家。
  周其律不告而别,或许是因为他爸爸出狱,两家互不亏欠,不用再无条件对他好。
  那两个红包又是什么意思呢?
  分手费?
  可是谁又会在分手的时候说我爱你啊。
  “狗。”陶汀然上车前看见怯怯跟在不远处的黑背,固执地说,“带它一起。”
  不知周其律以后会不会回来,但短期内或许不会出现了。
  黑背留下来不会被好好对待,失去主人的庇护,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抽筋剥皮,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他知道陶川东是揣着一肚子火回来找他的,对方不会答应,而且他本身就讨厌狗。
  陶川东大概是想骂他,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骂,反而把狗弄上了车。
  “弄回去你自己养。”
  黑背坐在陶汀然腿边,把脑袋放在他的大腿上,一双眼睛满是惧怕,唯有看着他的时候会好点儿。
  陶汀然看着它,摸了摸它的头。
  奶奶还未出院,陶汀然又进去了,他大量乱服药,吃出了问题。
  在他的alpha定期安抚下,稍微稳定的发热期如期而至,只是这次没有alpha在身边,痛苦更加难以忍耐,多了一份如若戒断的煎熬。
  在医院昏睡的时候他总是梦到周其律。
  梦到他说“我很爱你”。
  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后来出院,陶汀然在家休养,他每天带黑背下楼溜圈,打卡似的给周其律发很多照片。
  「陶汀然:你的狗在我这儿。」
  回来了记得来找我。
  删掉。
  再不出现我就撕票……
  刚打完这句,陶汀然又删了。
  「陶汀然:别担心,它好好的。」
  对周其律,他连威胁都舍不得。
 
 
第55章 我们不等他了
  身体恢复一些后,陶汀然去新学校报道,一周只有周日才回来半天。
  他比以前更沉默寡言,奶奶有时和他说话都听不到几句长句,大多点头或者应声“嗯”。
  陶川东对他一直恨铁不成钢,硬是掰扯矫正了这么多年,好像在十七岁慢慢变得如他的意了。
  陶汀然成天除了学习就是遛狗、带狗洗护,做什么事之前总拿手机拍照,也不知道发给谁。
  陶川东知道他没回家的周末回了恙塘,下午课上老师没见到人,给他打过电话。但陶汀然都会在晚自习之前回学校,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课业繁重,高三压力巨大,他给陶汀然喘息的空间。就算偶尔对方的态度实在让他窝火,陶川东也忍着。
  一直到毕业,陶汀然高考完回家发现狗被他爷爷送人,情绪失控摔了杯子,陶川东才又动起了手。
  又是一年热夏,蝉鸣阵阵。陶汀然挨了一耳光,脸偏向一边,短暂耳鸣片刻。
  “一条土狗,送就送了,冲你爷爷吼什么吼!”
  “我的狗凭什么由你们做决定?!”陶汀然掀了桌子,眼睛猩红,“说啊,送给谁了!?”
  陶老爷子没敢说实话,他上午出门遛狗,没拉稳绳子,一不留神黑背就没了影。
  比起弄丢,送人听起来更容易接受,至少黑背的生活是有保障的。但谁也没想到陶汀然会突然爆发,陶宏江不得不说实话。
  “怪我怪我,爷爷明天买一只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你就别添乱了,那能一样吗?”奶奶给了老头一肘子,瞪他一眼,“回你屋去。”
  奶奶的病只能保守治疗,中西药不断,隔段时间就得去医院复查。家里没人敢说她不是,都盼着能多活几年。
  陶宏江的脾气为此收敛不少,愤愤看她一眼,灰溜溜回了房间。
  “然然,别气。”奶奶杵着拐杖过来牵他的手,出门道:“奶奶陪你去找。”
  “妈!”陶川东和付丽急了,怕她出去出什么意外。
  整个家能感同身受的只有奶奶,只有她解陶汀然对黑背的这份感情有多重。
  别人眼中的土狗,承载着思念的重量,是陶汀然与周其律之间唯一可触摸的桥梁。
  “奶奶,”陶汀然望着电梯不断下降的数字,哽声道,“它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奶奶握紧他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轻,仿佛叹息,“我知道。”
  全家人找到天黑尽都没找到,物业帮忙查监控,拍到狗在上午九点跑出西门后就没再回来。
  黑背走丢,家里氛围一再下降至冰点。陶川东和付丽原先想等陶汀然考完,一家人去外省避暑,放松放松,年假和机票、酒店早早就安排妥当。
  “退了吧,小然不愿去,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付丽说。
  陶川东眉头紧皱,一声不吭地吃着饭。
  自从狗丢了以后,陶汀然白天基本不着家,游魂似的在外面东奔西走。陶川东看不惯,讽刺他日行万步不如去发传单,还能挣点钱。
  他嘴上不饶人,转头却给了陶汀然一沓寻狗启事。
  陶川东也没心思旅游,也打算把票退了。
  这时陶宏江“哎呀”一声,觉得他们小题大做:“汀然都这么大人了,一个人在家冷不着饿不着的,保姆不还在么。”
  “这家我都快待不下去了,一家人成天冷脸相对也没个话。”陶宏江说得冠冕堂皇,“汀然不去我们自己去也行,正好让孩子自己好好消化消化情绪。”
  付丽和奶奶都不赞同,陶川东却不知怎么想的,一下又改了主意,拍板道:“那就听爸的。”
  陶川东在大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万块现金,隔着卧室门和陶汀然交代了几句。
  他们走后家里瞬间清静,四百多平的房子静得落针可闻。
  阿姨来做了晚饭就离开了,陶汀然路过餐厅看都没看一眼,也不开灯,坐在客厅沙发上随便放了一部电影。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联系不上周其律的第四十八天,在黑背走丢的第九天,陶汀然才敢告诉他狗不见了。
  泪水绝提,他放声大哭,在无人的家里,抱着那件连皂香味儿都淡到几乎没有的衣服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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