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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古代架空)——半缘修道

时间:2025-01-22 08:26:47  作者:半缘修道
  他这时候是个严师的样子,张金风想,他说的话是教训小段,也是在告诫自己。
  张金风听得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两个人,心里闪过一丝怪异。
  张金风站起来向两人告辞离席,他走了,裴再也从小段身边离开,拿起布巾擦了擦手,重新坐了下来。
  小段看了眼裴再,筷子伸向炙羊肉。
  裴再没阻拦,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扔下布巾起身离开。
  “你不吃啦。”小段道:“都是我的了?”
  裴再回头看了眼小段,“你倒是胃口大。”
  “什么意思啊。”小段不明白,他嘴里塞得满满的,他终于吃到了自己想吃的炙羊肉。
 
 
第27章 
  除夕那一天,小段叫人抬了好几桶热水上楼,大澡盆里热气腾腾,小段整个身体泡进去,泡得眼睛眯起来,舒坦地不得了。
  他没让人进来伺候,还不太习惯这种洗澡也有人看着的时候。
  泡到骨头都酥软了,他从澡盆里出来。
  床上是换女给他做的一套新的中衣,小段擦干净身上的水,把衣服换上。
  他头发还没擦,就听见裴再上楼的声音。
  裴再从外面回来,小段随手拽了个斗篷披在身上,趿拉着鞋出去看他。
  “难得,裴公子也愿意出门走走了?”
  裴再上楼,看着他湿淋淋的头发皱眉。方洛阳捧着布巾站在一边,在裴再的目光中把头低下去。
  “先进来。”小段跟着他进了房间,房间里有炭火,很暖和。
  “把头发擦干,这会儿又不嫌冷了。”裴再解下斗篷,让不咎把买回来的东西拆开。
  小段拿过方洛阳手上的布巾草草把头发包起来,然后坐在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粟米赶在小段喝水之前凑上去,伸着手要他的杯子。
  小段惊讶,“干什么?”
  “张公子说了,”粟米怯怯道:“公子吃的喝的,都得我先尝过。”
  小段摆手,“我不用。”
  粟米仍固执地阻拦着小段。
  小段说的话并不作数,因为真正掌握他们身家性命的人是张金风。
  小段把杯子给粟米,粟米另取了一个杯子,倒出一点茶水,喝过之后等了一会儿才重新给小段奉茶。
  小段似笑非笑的,不是在嘲讽粟米,更像是在嘲讽这件事本身。
  “你们都出去吧。”小段转着杯子。
  方洛阳跟粟米从裴再的屋子退出去。
  人一走,小段就把茶杯扔在桌子上,愤愤地骂了一句。
  不咎解释道:“宫里的规矩是这样的,你习惯了就好了。”
  小段哼了一声,发泄似的狠狠揉搓自己的头发。
  裴再看了眼不鉴,不鉴走到小段身后,拿过他手上的布巾,解救被他蹂躏地毛躁不堪的头发。
  “你说张金风放这几个人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纯给我添麻烦吗?”小段问。
  “也许只是不想落人口舌,你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也不像样。”不鉴笑着道:“要是能给你添堵,就更好了。”
  小段哼笑一声,把桌子上的点心碟子挪过来,“那你觉得这几个人里有没有他的耳目。”
  “顺手的事,”不鉴想了想,“方洛阳看着是个心思多的。”
  小段咬了一口点心,“方洛阳,聪明又卑微,张金风会喜欢用这种人。”
  不咎铺开纸笔,站在裴再身边磨墨。
  裴再在洒金红纸上写字,红纸裁成对联,他写了一个饱满又漂亮的福字。
  “这么有闲情雅致啊,写春联呢。”小段溜达到裴再身边。
  “你不是要留下来过年?”裴再道:“怎么不该有点过年的气氛。”
  裴再难得出门,是去买了洒金红纸和金墨。
  小段看着他,琢磨他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裴再把写好的福字晾在旁边,“偶尔我也会做这些没有什么用的事情。”
  小段装听不明白,只说:“哎呦,你的字写得真不错。”
  裴再抬眼看着他,小段看了他一眼又挪开视线,走到镜子边把头发编成一个麻花辫。
  不鉴把布巾收起来,笑他编女儿家才编的麻花辫,小段骂他,“你懂个屁。”
  “其实我还有件事没想明白,”小段从镜子里看着裴再,“张金风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道:“你想想,咱们跟衡王是对头,太后跟衡王也不在一条线,按说,张金风没必要为难我。”
  不鉴幸灾乐祸,“肯定是你太招人恨了。”
  小段从镜子里翻了不鉴一个白眼。
  “张金风来接你回京,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裴再一手执笔,一手挽袖,不急不缓道:“衡王恨皇子入骨是不错,但是太后,你对她还没那么重要。”
  小段琢磨了一会儿,“太后打算让我跟衡王鹬蚌相争,但是张金风觉得我争不过衡王,所以他觉得太后做了无用功,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裴再点点头,“差不多。”
  小段若有所思。
  “忽然问起张金风的想法,你是打算跟他求和吗?”裴再冷不丁开口。
  小段愣了一下,镜子里裴再在看他。
  “算不上求和吧,”小段转过来,看着裴再,“我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跟张金风为敌,到了京城,一个人势单力薄不是很难走嘛。”
  “谁说你势单力薄了,”不鉴道:“有公子在呢,朝中支持皇子的人也不在少数。”
  小段低着头懒懒散散地点着脚尖。
  裴再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笑了一声,他撂下笔,道:“去贴吧。”
  中午的时候楼上喧哗着,张金风看了眼,是小段和不鉴在贴春联。
  他们两个人能叫出一群人的吵闹。
  裴再袖着手在门外看他们,偶尔指点两句春联的高低对称,他倒是好涵养。
  张金风慢慢走上楼,走到裴再身边,“京城里为皇子这件事闹翻了天,恐怕没几个人能过得好年,裴大人倒是有闲心。”
  “人辛勤努力这一年,就盼着过年这几天。”裴再道:“说句不中听的,有多少人为过年欢庆,又有多少人为天家事烦扰,沧海一粟罢了。”
  “寻常百姓蒙昧,可你我不是。”张金风道:“裴大人,我敬重你,知道你是个一心忠君爱国的人。可是忠不是愚忠,君子眼里当有天下苍生,我想裴大人不应当只对陛下尽忠,更应该为百姓负责。”
  裴再拱了拱手,“托大一句,裴某夙夜忧叹,皆是为此。”
  张金风看了裴再一眼,道:“衡王蛮横残暴,朝臣多有怨言,他若为帝,是天下百姓之难也。”
  裴再八风不动,“皇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张金风笑着摇摇头,“你说小段么......朝中支持皇子的人不少,但与其说他们是支持皇子,不如说是对裴大人有信心。”
  裴再看了眼张金风,张金风道:“国朝需要能臣,太后娘娘也对裴大人寄予厚望。”
  裴再没有说话,他看向小段。
  小段还在贴春联,香喷喷的米糊糊在柱子上,小段很认真,一点一点把褶皱抹平。
  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客栈里,他往自己住的房间门上贴春联。这是一个短暂的家,小段很珍惜。
  他总是这样,有时候狡猾凉薄的过分,叫人恨不得掐死他,有时候又稚拙而单纯。
  “小段之于我,并不只是一位效忠的主君那样简单,”裴再摇了摇头,对张金风道:“承蒙厚爱了。”
  天刚暗下去,客栈里就点满了灯笼,这是小段找来的,大大小小的灯笼把客栈照的如同白昼。
  他坐在台阶上,拿着一根蜡烛点炮仗。
  换女也在,换女不敢玩太大的炮仗,因此小段手边的都是些小的,点一个响一下,啪、啪。
  裴再从楼上走下来,小段坏心眼,点了一个炮仗扔进裴再脚下。
  裴再神色自若,脚步一点也不乱。
  爆竹响了一声,在裴再衣摆上留下一个烧焦的洞。
  “记得赔钱。”裴再走进厅堂。
  小段哈哈大笑。
  等张金风也来了,小段就从外面站起来,同换女一起入席。
  今日菜色不错,又是除夕夜,虽然这一桌人各怀鬼胎,算不上他的家人,但是小段还是很高兴。
  他叫人上酒,给众人倒酒之前,张金风看向粟米。
  粟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他慌里慌张挤过来,要先试毒。
  今天除夕夜,小段忍住了不生事。
  粟米把那一小杯酒喝下去,呛得一直咳嗽,小段都有点不忍心,“会喝酒吗你,一会儿多吃点饭吧。”
  粟米顺了气,脸都咳红了,退到小段身后,等着为他试菜。
  小段把酒壶拿过来,给几个人倒酒。
  裴再不喝酒他记得,所以略过他,给他倒了杯茶。
  “张将军?”小段拿着酒壶。
  张金风接过他倒的酒,淡声道谢。
  “看在今天是除夕夜的份上,甭管各位是顺眼还是不顺眼的,我都敬你们一杯,相逢即是有缘嘛。”
  他跟裴再碰杯,道:“这个酒味道真不错,你不喝可惜了的。”
  裴再端着茶杯看着他,“不可惜,张将军不是能喝酒吗?”
  小段看了他一眼,几不可查地轻嗤了一声。
  小段跟人碰完了杯,酒液刚到嘴唇边,他身后的粟米正准备兢兢业业地布菜,一张脸却越来越红。
  “哇”的一声,粟米吐出一大口鲜血,尽数喷洒在桌前。
  张金风倏地起身,打落小段手里的酒杯,“酒里有毒!”
  他喊着警戒,数十个禁军立刻把厅堂包围起来,把客栈里里外外的人全都拿下。
  裴再站起来走到小段身边,让不鉴带走换女,不咎立刻为粟米医治。
  粟米倒在地上抽搐,他拉着离他最近的小段的衣服,“我,我......”
  小段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慢慢失去力气,松开了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这一年的除夕夜,小段是在一身血腥味中度过的。
 
 
第28章 
  小段呆坐在裴再的房间里,外面灯火通明,喧嚣声不绝于耳。
  张金风率人把整个客栈里的人都抓了,这会儿正在审。
  冬夜的寒冷一点一点漫上来,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桌子上的烛火跳动两下,然后灭掉了。
  小段如惊弓之鸟一样站起来,翻箱倒柜的找火折子。
  裴再端着一盏灯进来,在箱柜的夹缝中找到了低着头蹲在地上的小段。
  他把小段拽起来,按坐在桌子前,手里端着的那盏灯也放在小段面前。
  裴再没有点更多的灯,这让小段面前的那一盏变得格外明亮而珍贵。
  热水冒着热气,裴再拧了布巾,在小段对面坐下,抬起他的下巴给他擦脸。
  热水一抹过,布巾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血迹。
  小段看了一眼便像针扎一样收回目光。
  “粟米呢。”小段问。
  “他死了,”裴再道:“剧毒,鹤顶红。”
  “他还没吃饱饭呢。”小段道。
  裴再拿布巾擦过小段的眼角,“这不是你的错。”
  “你要跟我说没关系吗?”小段道:“我谢谢你,睁眼说瞎话你最在行。”
  裴再看了看小段,小段仍然神情空白。
  他拉过小段的手,不出意料,小段手心里都是冷汗,粘腻冰凉。
  “粟米是为我死的,张金风把他买来当我的下人,可能一开始就抱了这种心思。”小段喃喃道:“试毒,天呐,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想,吃个饭能有多危险呢。”
  张金风走进来,他看到昏暗的室内,脚步停了一下,随即道:“据厨房人说,今日送酒的时候,有个乞丐一路尾随。伙计心善,让他在后门等了一会儿去给他拿吃的,或许是那个时候酒水被动了手脚。”
  他看着小段,“我的人已经去找了,天亮前应该有结果。”
  小段看着他,等他提起粟米,但是从始至终张金风一个字也没提粟米。
  他觉得粟米的死远不如找出是谁下的毒更加重要。
  小段看着他,几乎是全然陌生地看着他,他以为张金风看自己够轻视了,没想到他看粟米,比看一粒尘埃还不如。
  “粟米死了。”小段说。
  张金风愣了一下,道:“我会着人厚葬他。”
  “那是一个人啊。”小段说。
  张金风道,“护主而死,死得其所,是忠仆。”
  小段在一瞬间出离愤怒了,“死得其所!你试试什么是死得其所,粟米根本就不想死!这也叫死得其所!”
  张金风不理解小段的突然爆发,他看见裴再上前安抚小段,抓着他的手阻止他过于激动的动作。
  张金风在裴再的示意下出去了。
  “小段,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没法像张金风那样心安理得,说破天去那也是我害死的人!”小段像困兽一样低声嘶吼,“这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是群什么人,尊卑淹进脑子里,连个吃的都要分出高低贵贱。”
  “人命有尊卑吗,我问你人命有尊卑吗?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一杯毒酒喝下去是你不死还是我不死!凭什么我跟人不一样,凭什么我尊他卑,我他娘的一个假——”
  裴再给了小段一巴掌,掐着他的下巴把他拽回来,“现在冷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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