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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玄幻灵异)——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2 08:42:09  作者:封灵三清
  站他身边的是一个身量高挑的少年,肤色冷白,面容寡淡,整个人看起来兴味缺缺,闻言只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手里好像有东西。”段俞皱了皱眉,“要不要我掰开手指取出来看看?”
  “不行。”郁危摇头,“有人跟我说过,死者的东西不能强取。要拿,需得让手指自然松开。”
  段俞摸摸脑袋:“那你有什么办法?”
  郁危沉默片刻,又道:“有人告诉我,需要用死者生前最在意的东西去引诱。也就是,一物换一物。”
  “容我问一句,”段俞咳了一声,“‘有人’是谁呀?”
  “……”
  郁危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段俞咂咂嘴,“你知道这人生前最在意什么吗?”
  鬼知道。
  两人正对着这具中毒发黑的尸体一筹莫展,在窸窸窣窣的风声中,郁危忽然听见了一点极其轻微的绷断声。
  几乎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段俞的衣领,二话不说,拽着人就地一滚,然后在后者尚未清醒的目光中,用力按下了他的头:“低头!”
  他开口的同时,头顶破空声呼啸而过,紧贴着头皮,险之又险地飞擦了过去。
  数支利箭插在他们原来站的地方,箭镞泛着银白的冷光,仿佛淬着毒。
  郁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扫视一番,随后捡起了一根绷裂的银线:“是阵法。你刚刚无意碰到了银线,引来了箭阵。”
  他回过头,视线压低,看见一支箭正好贯穿了地上死尸攥紧成拳的手,露出了其中的东西。
  一枚锦囊。
  郁危把它捡起,掂了掂。里面东西不重,不知道是什么。
  他打算拿回去研究一下,身旁段俞心有余悸地走过来,有些愧疚,摸摸鼻子:“这真是不好意思……嗯……我发现了你刚刚不小心掉的东西,能不能将功抵过?”
  郁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目不斜视地捡起了从口袋里滚出来的小布偶,用手背揩了揩灰,贴身收起来。
  段俞偷看了两眼,只瞥见那布偶是个小人的模样,外面套着绀碧色的衣裳,做工有些难以言尽,还有几处没缝好的线头。像谁他说不出来,总之看上去很袖珍。
  没等他再仔细看一眼,郁危已经转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走吧。”
  -
  无论是仙府世家,亦或自立的山门宗派,门中弟子,凡年过十二岁,就已经陆陆续续下山到凡间历练了。
  段俞就是其中之一。他两年前就已经能下山了,这次是和其他几个山头的门徒搭伙一起历练。一群人热热闹闹挤在村口借来的一辆驴拉的板车上,历练完了往城外走。
  在一堆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中,坐在驴车最角落,沉默寡言、看上去生人勿近的少年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旁人都是三两抱团、彼此取暖,唯有他是自己下山来的,半路被段俞拉进了队伍里。他看上去年纪轻轻,但人狠话不多,凡事都冲在前面,身手惊人,灵力瞬发,从不拖泥带水。
  这几天相处下来,段俞对他的表现格外刮目相看,更别提昨晚对方还差点救了自己一命。
  说来惭愧,这许多天他跟其他人都已经混熟了,然而对对方还知之甚少,只记得他提了句自己的名字,却不知师从何人、哪个山头。
  驴车慢悠悠地走在凹凸不平的小土路上,吱吱呀呀,摇摇晃晃,几个少年的话题也逐渐跑歪,从一开始还算和睦的天气如何景色云云,忽而一转,到了各自师出何门、修为多少,最后越来越歪,攀比起自己的师父来。
  最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的少年长了一副天生笑脸,兴致勃勃道:“我师门就在居琅山上,丹鹤道人你们都听说过吧?一剑附灵破三关!那就是我师父!”
  他边说边以手作剑,嗖嗖比划了两下,很是骄傲地挺起了胸。
  不过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身旁那个胖点的少年就不服道:“那又怎样,我还是祁山出来的呢,就是仙府封家分支出去的那一脉,我师父从前就是封家的长老!”
  仙府世家的门头比之寻常的小门小派,自然是响亮了不少。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悻悻,唯有段俞一挑眉,不惯着他,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跟我们挤一辆驴车?”
  “……”他在一群小孩中资历最高,下山最早,师门也是名声最大的琼山。被这么一说,小胖瞬间蔫了,挤眉弄眼地卖乖,“段师兄,别拆我台嘛,好歹让我牛气一回……”
  段俞哼笑一声,话都到了这里,他干脆扭过头,把始终游离在话题之外的少年拉了进来:“郁师弟,你之后要回哪里?”
  这就是在委婉地问他师门和身家了。
  同为修道之人,哪怕师门不同,大家也往往都按资历、辈分,以师兄弟相称,唯有仙府世家对此十分不屑,不过他们彼此见了也是绕道走,两拨人互不相干、各自为营。
  郁危原本在对着手中的锦囊犯困,闻言,抬起头,缓慢地眨了下眼,散去了眼底的睡意:“什么?”
  段俞心底渐渐冒出一点预感:“……你不会是第一次下山吧?”
  唰——一驴车的人都看了过来,郁危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段俞有些难以置信:“你自己?……一个人?”
  郁危:“这里还有别人吗。”
  段俞想起来,他最开始确实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出现在村口的。那时他以为对方已经是经验老到的老手,谁能想到,竟然是第一次下山历练?
  在场的几人第一次历练无不是被各自师父拎小鸡一样领着来的,即便如此,还是被虐得体无完肤、叫苦连天。像这样心大到自己跑出来历练的,前所未闻,莫非是师门声名太差、师父不管不问?
  众人看郁危的目光不由自主带了些同情,段俞忍不住问:“你到底是哪个山头的?”
  他这话带了些打抱不平的意味,隐隐有些认真起来。郁危不知道他已经想偏了,垂眸思索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这副样子在众人眼里又被曲解成了几分难以启齿的意味,暗道果真是师门出身不好,纷纷默契地都不再提。
  下一秒郁危的话果然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云方城边上,南面的那座山,离这不远。”
  云方城?
  几人心下了然。云方如今是楼家的地盘,楼家人早就把周围搜刮一空,自占为王,哪还剩几座山头。
  南面的话,倒还真有一座山,连楼家也不敢动,只能远远地供着——不过那怎么可能。
  如此看来,的确是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山头,难怪连弟子死活都不管不顾。段俞心下忿忿,稳了稳,小声试探道:“那……你师父对你可好?”
  郁危点头:“很好。”
  闻言,小胖率先急了,忍不住出言问道:“有多好?你可不能被骗了!我师父对我和几个师兄都很上心,每次下山都给我们带好吃的!他给你带吗?”
  郁危:“不常带。”
  小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紧接着,便听郁危又道:“他会做。”
  明如晦不进食也不会有事,向来不食人间烟火,不过养他一个凡人小孩之后,对方就跟凡间买来的食谱学了点烹饪的知识,一般都是亲自下厨做。他如今也不太经常下山,偶有几次,会带回来些新奇的小玩意或是当地的特色吃食。
  “……”
  这边小胖吃瘪,那边刚才那个丹鹤道人的弟子又道:“你那算什么,好师父还要足够厉害,这样弟子也不会遭人欺负。我在外面报我师父的名字,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郁危目光转而看向他:“他很厉害。”
  对方自然不信,一指小胖:“有多厉害?能比他师父厉害吗?他师父以前是封家的长老。”
  郁危平淡道:“比整个封家还要厉害。”
  几人嘴一撇。吹得嘞!
  “那也没见你报他的名字。”小胖说完,被段俞瞪了一眼,立刻改口道,“我是说,你肯定被他蒙骗了,他根本没有那么厉害。或者说你根本没见过更厉害的人!算了算了,不说这个……”
  他想了想,又得意洋洋道:“我生病的时候,师父还照顾我了几天呢。”
  此话一出,话题顿时又一偏,几人开始争相不下喋喋不休地比较起各自师父的好处,生怕自己的师父不是最好的。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说脾气好的,有说长得好看的,有说对徒弟很照顾的。郁危认真听着,发现明如晦好像真的没有缺点。
  他有限的生命中,接触最多的,除了楼家人,就只剩明如晦了。前者给他痛楚,后者给了他家。
  争执还在继续,段俞猛地一阵咳嗽,终于把几人给咳清醒了。众人看向郁危,正要开口道歉,后者却眨了两下眼睛,以为轮到自己了,面色自然地开口道:“我师父晚上会陪我睡觉,给我讲故事。”
  “………………”
  几人缓缓张大嘴,表情像吞了鸽子蛋。
  段俞也是一愣,明显也呆住了。
  郁危从小到大一直以为这是正常师徒之间都会做的事情,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们的师父不是这样吗?”
  几人情不自禁地想象起各自的师父来,一想到平日里吹胡子瞪眼的老头晚上坐在自个儿床头讲故事,不由齐齐一抖。
  小胖咽了咽口水:“当然不可能啦!我师父那么多徒弟,还讲故事呢,我师娘都没这待遇!你师父还帮你干什么?!”
  郁危犹豫了一下:“他有时候还会帮我修理指甲,沐发束发,洗脸擦脸……”
  一片死寂。众目睽睽之下,他顿了顿,勉强加了几个字:“——在以前。”
  刚上山的时候,他还活在楼家药奴的阴影里,只有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很多事情都不会做,也从来没有人教他。
  他不会用筷子,也不会吃鱼;脸脏了想把自己洗干净,结果不会打井水差点掉进井里;指甲长了不会剪,只能像以前那样用石头慢慢地磨。上山后,第一次有人教他这些,教他剔鱼刺,教他打水洗脸,教他怎么剪指甲。
  其实现在这些事他自己都能干,但已经养成了习惯,可能明如晦也已经习惯了,所以还是照旧。
  即便如此,几人的神情还是很震惊,段俞半天才反应过来,咳了咳:“郁师弟,你说的这些——”
  他严肃地总结道:“闻所未闻。”
  何止!养儿子都没这么上心的!
  众人面色复杂,莫名还有了些醋意,看郁危的眼神也变成了羡慕居多。试问谁不想成为师父的掌中宝心头肉?奈何自家师父的慈爱是有限的,一碗水总是端不平的,别说讲故事了,能和颜悦色地夸奖一句都难。
  唯一的安慰是对方的师父不是什么大山头的厉害人物。想到这里,几人心里又微微平衡了些。
  驴车中诡异地静了下来,所有人心照不宣地不再开口了。路还是颠簸,驴子悠悠地蹬着蹄子。郁危坐在原来的地方,意外地有些神思不属。
  他低头,看见手中的锦囊已经被他揉得有些皱,原本扎紧的口子变得松了些,露出一张小纸条。
  这是昨晚从那个死人手里掉出来的锦囊。郁危打起精神,把纸条展开,看了一眼。
  上面大部分字迹都已经被血糊住,只剩几个字勉强能辨认,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大概认了出来。
  “人约七夕佳令时”。
  每个字都认识,但拼在一起,郁危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正好段俞这时候靠了过来,郁危将锦囊收起来,索性蹙眉问他:“你知道‘七夕’是什么吗?”
  段俞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几人已经抢答道:“我知道!我师兄说,这是一种在师门里庆祝的节日,关系好的师兄弟间可以过,不过师父只有和最喜欢的徒弟才会过七夕!”
  立刻有人反驳:“不对,我怎么听说只有男女才能过?”
  “我呸!你胡说!我两位师哥也过七夕!”
  “我大师兄和我师父也过!”
  又是一场争执一触即发,郁危大概听懂了,看向这里唯一显得靠谱的段俞:“他们说的是对的吗?”
  一群十几岁的小兔崽子,没一个清楚的,段俞也好不到哪里去,又不想丢了面子,于是故作高深,不懂装懂,正色道:“嗯……是这样没错。”
  “说起来,今日就是七夕。”他说,“还真是巧了。”
  郁危一愣:“今天?”
  “是,马上要到云方了,你现在回去,正好还能赶上过节。”段俞提议道,“你师父既然待你很好,不如你也给他准备些礼物,这节日正好是个机会。”
  郁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离山几日间都未现端倪的思念被一句话轻易勾起,他想到回去之后,就可以见到明如晦,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说:“已经到了,前面把我放下就可以。”
  段俞看了眼驴车不远处的松林,有些奇怪:“前面是昆仑山,山上有结界,我们过不去,必须要绕行的。”
  郁危嗯了一声,道:“没关系,它认我。”
  “?”
  段俞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已经翻身从半人高的驴车上跳了下去,稳稳落地。郁危站在原地,对他们挥挥手,道别说:“我回山了,之后有缘再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形转瞬隐没在结界后。
  驴车拉着目瞪口呆的一群少年渐渐驶远,半晌,小胖才颤颤巍巍地开口:“不是?他、他说的山头,是昆仑山啊?!”
  “……”
  “我没说他师、师父什么坏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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