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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顿了片刻，又补充：“会申请助教。”
接着转头对吴邪直接来了个内定：“你去面试。”
天籁之音。
三句话，暖我一生。
女生热泪盈眶：“张老师，是我们造次了，感谢您的理解！”
她猛鞠一躬，幸福跑开。
吴邪：“…”这姑娘怎么管杀不管埋啊。
吴邪摸了摸鼻子：“我不去。”
张起灵困惑：“为什么？”
吴邪晃了晃手上的书：“我很忙，双修两个专业。”
“考古？”张起灵蹙眉，“陈皮水平一般。我也可以教你。”
这他妈是在干嘛啊，突然消失大半个月，又突然出现，又是老师又是助教又是开小灶的，有意思吗？
吴邪有点搞不懂他了，大家不是说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分明自己已经把那段阴差阳错的记忆埋得很深准备好回归平淡凡人生活，他这又是要干什么！
吴邪扯出一个笑：“我现在申助教，只够帮助您教大0。”根本没资格的事，还有来有往上了。
张起灵规划了一下：“下学期，先做大一的课程助教。”
吴邪看了一下没戴手表的那只手腕，神情突然焦急：“哎呀不好意思突然想到我三叔幼儿园放学了我得去接孩子就不跟您多聊了拜拜。”
他夹上课本光速开遛。
小区离学校有一条半街的距离，吴邪闷头暴走。
到了校门口，转角时余光一瞥，张起灵在。
到了马路边，侧头一看，张起灵在。
到了十字路口过马路，回头一看，妈的，张起灵还在。
吴邪忍不住质问：“跟着我干嘛？”
简直比动漫社那个女鬼还紧跟不放。
张起灵左手插兜，右手提着黑色公文包，惜字如金地解释：
“顺路。”
吴邪只好转回去自己走自己的，尽量忽略那道快把自己后脑勺烧穿的视线。
又拐了一个弯，余光一瞥，他还在。
张起灵看他回头，又道：“顺路。”
能顺这么久？他不住教师公寓吗？不是，他们张家不给他买房子吗？
吴邪腹诽。左转进了小区。
一看，还在。
张起灵再次顶着他的目光淡定道：“顺路。”
这小区也不是吴家修的，吴邪又忍了。
等到他进了电梯，对方也跟着进电梯时，吴邪不动了。
两个人谁也不按楼层。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吴邪笑：“张老师住几楼啊。”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进来一个推着婴儿车的阿姨，本以为电梯没人用，门一开，里面站着黑煞煞两尊门神，吓了一跳，大骂：“62！个么电梯不会用啊？躲在这里吓人。”
“…”吴邪只好一边道歉一边去按十楼。
张起灵岿然不动。
阿姨八楼就下了，临走没忘白这两人一眼。
叮——
电梯到了。
张起灵忽然开口：“十楼。”
“？”吴邪愣了一下，就看到对方自顾自出去了。
吴邪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进电梯时自己的问题。
…
不是你大脑运载这么慢你怎么评上杰青的。
吴邪慢吞吞输门锁密码，张起灵就在旁边不远不近地站着。
怎么一点隐私观念没有呢这人！
吴邪没有留意到，张起灵不待他出来就已经找对门。不能说是误打误撞，只能说是熟门熟路。
电梯里那出根本就是演的。
吴邪转身问：“张老师不会跟我住一层楼吧？”
不出意外地，张起灵点头了。
吴邪转头不理他，开了门锁就往屋里走。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挡住回关的门，张起灵无比自然地跟着进去。
吴邪：“…”
他做不出直接把人往外赶这种事，只能充满费解地问：“这好像是我家啊？”
张起灵从鞋柜里找出拖鞋换上，又放下公文包，脱掉外套挂在挂衣架上，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熟悉地好像无数次进出过这个家。
他听到吴邪的问，困惑地注视着他：“吴邪，我们是夫妻。”
仿佛无理取闹的人变成了吴邪，而不是擅闯民宅的他自己。
吴邪：“…”
不是，国家同意这桩事吗？
第31章
【全员建人（35）】
【林徽因1：家人们，我们有救了。】
【建人1：什么意思，ZJU合并到清华了？】
【建人2：叛徒叉出去。】
【林徽因2：估计谁买到了破解版笔记，求共享。】
【林徽因1：敢做梦能不能做大点，1哥除外。】
【建人3：直说吧姐妹，答应我不要做谜语人好吗好的。】
【建人4：老3你…】
【建人5：是3姐。】
【林徽因1：下午我去找邪老师传达了全体兄弟姐妹的期盼，邪老师表示爱莫能助，我还在准备厚着脸皮求他的时候，kylin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然后，然后！】
【林徽因2：然后kylin哥就对邪老师发动了技能没收。】
【建人1：哈哈哈哈哈哈】
【建人2：笑死】
【建人3：邪老师攻略教师生涯的滑铁卢哈哈哈哈】
【林徽因1：楼上几个我说完以后你们记得都去给邪老师谢罪。】
【林徽因1：邪老师对kylin哥语出惊人，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个场景了我真的说得不好，我直接给你们转述吧。】
【（此处录播五百字）】
【建人4：我操。。。】
【建人5：尼玛。。。】
【林徽因3：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你建唯一的真正勇士。】
【建人6：谁来掐我人中，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已经窒息。】
【林徽因2：…邪老师，请接受我的赛博磕头！】
【建人1：邪老师，请接受我的赛博磕头！】
【建人2：邪老师，请接受我的赛博磕头！】
【建人3：邪老师，请接受我的赛博磕头！】
【建人7：我想问kylin哥原来这么好说话吗？今天学委和邪老师两人就差在课上起舞弄清影了，邪老师还放了狠话，kylin就这样算了？还爱民如子慨然纳谏，真的假的，不会敷衍我们吧？】
【建人8：下周上课就知道了，不管怎么说邪老师为了我们赌上了自己的学业生涯，他自己听课完全没问题的。】
【建人1：别说了，我真的要为邪老师流一斤泪。】
【建人2：邪老师今年浙大校草我给你做票。】
【建人3：今天起我为邪老师直男微双。】
【建人4：？】
【建人5：？】
【林徽因1：？】
【天真亮：？】
【建人1：孽畜！安敢惊动邪老师大驾！】
【林徽因1：邪老师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的牺牲不应该被埋没…】
【天真亮：@林徽因1 没事，我没做什么。】
【天真亮：大家夸张了，你们去看看土木的三大力通过率，没那么可怕的。都是论坛人传人闹的，说个乐子。】
【建人1：邪老师你也看论坛啊。/滑稽】
【建人2：邪老师你也看论坛啊。/滑稽】
【林徽因2：邪老师你也看论坛啊。/滑稽】
吴邪：“…”
他若无其事地合上手机。
回家后本来以为家里多了个人会很不自在，结果一到书房打开笔记本他就开始做作业，完全没察觉到时间流逝，出去倒水才发现客厅的钟已经指向九点半，而客厅里坐着的人也正专注地开着笔记本写写画画。
妈的，他做的还是他留的作业。
吴邪后知后觉，这个点该各回各家了，不是假装人不在人就真的不在。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张老…小哥啊，你看这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张起灵从笔记本中抬头看他：“你困了。”
“呃，还好吧，休息也不一定要睡觉。”
张起灵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子朝主卧走去。
吴邪傻眼，一把拉住他：“你干嘛？”
张起灵静静注视着他。
吴邪没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在他嘴唇和脖子一带流连，他还纳闷呢。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张起灵蹙眉，又重复了一遍：“吴邪，我们是夫妻。”
然后绕开吴邪拉着他的手，进了主卧。
吴邪懵圈，靠！
“我这屋睡不下！”
他对着那张一米八的大床睁眼说瞎话。
张起灵已经在打量床头柜和两边摆设了，似乎在选睡哪一侧。
吴邪指着地上的趴趴狗：“你睡了，它就没得睡，这是我重要的室友。”
他非常执着，张起灵也不作坚持。
“我睡书房。”
吴邪下意识答：“书房没床品。”
张起灵也不挑：“沙发。”
吴邪纠结起来，这好像有点不人道啊，再怎么说人家也帮了自己解决阴阳眼的事，去张家作客也是好吃好喝招待，到了我这儿怎么就给人睡沙发了，他一米八的个子怎么睡沙发啊，客厅好像没装地暖，这都入冬了…
张起灵已经往客卫去了，明显准备就这样洗漱就寝。
“等下。”
他回头，看见吴邪皱成一团的脸。
“你睡主卧吧，睡衣带了…”还没说完就看到客厅那个商务公文包，于是只好改口，“我给你找一套旧的，不介意吧？”
张起灵当然不介意。
到此时吴邪都没想起来自己的原意是让这人回家睡。
张起灵还是在客卫洗的澡，他知道吴邪不喜欢进热气熏腾的浴室。
吴邪在主卫洗到一半，忽然想起还没跟他说客卫的淋浴按钮需要长按才会出热水，这个傻缺设计让他第一次左扭右扭半天都在淋冷水。
于是他围着浴巾出去想跟闷油瓶说一下，结果从外面看，客卫已经升腾起热雾了。吴邪挠着头又回来了。
看来闷油瓶比他聪明得多。
两人洗漱完，吴邪接了一桶水坐在客厅泡脚，他一向都不喜欢水迹进卧室。
张起灵穿着吴邪的睡衣正合适，他们身材相仿，张起灵也不是那种肌肉虬结的夸张类型。吴邪看他换好衣服，突然想起kylin这个称呼，论坛说是有人看见他满身麒麟纹身，呃…自己怎么没见着？他之前的纹身不会是贴的吧，噗。
吴邪想到闷油瓶一脸严肃地给自己贴纹身贴，乐得不行，憋不住笑。张起灵也没有问，他和吴邪接触的时间其实比吴邪自己想象中长得多，也亲密得多，他很了解吴邪脑袋里常常有一些常人莫测的古灵精怪的想法。
嗯，很可爱。
见吴邪还要再泡一会儿，张起灵没有去休息，他打开笔记本又开始写写画画。
吴邪边刷cc98边随口问：“这么晚还工作啊，杰青真辛苦。”
张起灵：“嗯。改课件。”
草。
吴邪有点尴尬地抬头：“不会是理论力学的…”
张起灵点头。
吴邪尴尬地脚趾扣地：“也不用这么着急，哈哈，哈哈，下周才上课，哈哈…”
张起灵：“明天轮到土木，你们的进度一样。”
说完就不再解释，低头认真地补充课件。
他写写画画弄了许久，有时还会难得地皱眉，显然跟上凡人的思路对他来说也有一定难度。
吴邪自觉心虚，立刻对人态度好上不少，悄悄摸摸去倒水，悄悄摸摸去收拾书包，最后悄悄摸摸爬上床。
结果刚熄灯，床的另一侧一塌，张起灵也上来了。
吴邪惊讶：“改完了？”
张起灵摇头：“明天继续。”
“哦哦。”吴邪在心里向张老师致敬，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那睡吧。”
张起灵：“好。”
然后凑过来，轻轻地、自然地、精准地，在吴邪唇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
吴邪瞬间睁眼。
卧槽，什么情况？
这一个吻差点给吴邪干到天亮都没合眼。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都是为了各取所需，那这个吻算什么？
谁拿把刀压在他肩上逼他亲自己了吗？
他当然不会到了现在还坚定自己的直男身份，但问题是，明显张家族长不能是个gay吧！张家再怎么牛逼也是大环境的产物啊。张起灵活了这么多年，老婆应该换过一茬一茬又一茬，最初的那个说不定投了胎还能做吴邪祖奶奶。
…
想到这层逻辑，烧纸那天奇怪的情绪又来了。
长寿，对他而言真的是好事吗？眼睁睁送走一批又一批身边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尝到死别之苦。而自己永远被架在族长的高台之上，被迫俯视来者与过客，永远不染尘埃。
怪不得黑眼镜说他的体质是不沾因果…何等寂寞。
吴邪想到这里，一时忘了那个扰他一夜不得安宁、此刻黑眼圈挂成熊猫的吻，陷入为他人悲伤的沉闷情绪。
如果解雨臣在，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再说一遍：“吴邪，你有病吧。”
因为睡得太晚，第二天他醒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起了，吴邪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看他站在床边对着镜子打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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