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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师尊同归于尽后(玄幻灵异)——漠以成风

时间:2025-02-22 14:38:08  作者:漠以成风
  老道士在他面前理了理洗的发白的道袍,捋着胡子道:“贫道玄微子,没什么本事,但在修真界也有一口饭吃,八字紫薇六壬奇门,伏羲八卦,六爻梅花,想学哪个老道士都能教你。”
  “娃儿,老道士虽然给你当不了爹,但可以给你当个师父。”
  道玄仰着脸,玄微子笑得脸上褶子都挤在一起,让他想起来金灿灿的麦田里的田埂。
  还是像他爹。
  但他爹不要他了。
  金黄色的麦穗,泡了黑馍馍的野菜汤,高瘦少年红着眼的一句对不起,从此那间草屋成了他再回不去的故乡。
  见小孩还是木着不动,玄微子又摸出来一个糖丸子凑到他面前,循循善诱道:“甜的,还想吃吗?”
  道玄看着那糖丸,点点头。
  那名为甜的滋味太美妙了,口中被塞的糖已经被他含的化完了,可他还想要。
  他第一次想要什么东西。
  玄微子把糖丸放到他掌心:“叫声师父,天天有糖吃。”
  “师父。”
  道玄一点都没有犹豫。
  爹不要他,师父要他。
  玄微子笑得像个干瘪的老橘子:“诶!好娃儿!想要什么见面礼?”
  道玄:“……我想喝粥。”
  玄微子:“哈?”
  道玄揪着破破烂烂的衣摆:“今天是……生辰,生辰的时候,爹会煮粥。”
  于是玄微子当上师父的第一件事,就是领着小徒弟拱在灶房里,给徒弟煮了一碗白粥。
  那碗粥和以前的都不一样,很稠,很甜。
  像糖一样。
  ……
  玄微子看了道玄的八字,愁的胡子都白了好几根。
  “日主弱,无生扶。”
  夭折早亡的命。
  老道士看了一眼树上抱着酸果子啃的小道玄,叹气都无力。
  娃儿命苦,这辈子来这世上就是为了遭灾。
  遭够了罪,就该走了。
  玄微子看到,道玄命里有三重大灾,一难已经遭了,他被活炼成了丹人。
  二难……
  就在这三年之间。
  老道士豁然起身,纵身上树把道玄连果子摘下来,带着小孩絮絮叨叨的念着道经继续赶路。
  娃儿喊他一声师父,老道士总得教给他点保命的本事。
  于是日晒雨淋,街头田间,老道士带着小道士走过青砖长街,穿过金色麦田,原来没人腿高的娃娃长到了玄微子肩膀那么高时,他们走到了一座荒山脚下。
  玄微子没想到三年过得这么快。
  道玄怕鬼,这是之前他给小孩练胆的时候才知道的。
  娃儿胆小,扔到鬼堆里抱着断头鬼的脑袋就嚎,给鬼嚎的茫然无措满地乱爬,大点了虽然好了不少,但不知道是不是吓出阴影了,挂了一身辟邪法器才敢拔剑,连束发都要用红绳,还让玄微子给他编上去两串五帝钱。
  道玄的躯壳里,谢望舒道:“难怪你不让碰这两串铜钱,原来是师父给的。”
  那团离他很远很远的光团抖了抖,远远飘过来一声闷闷的“嗯”。
  谢望舒有点想笑,这小孩不光怕鬼,人他也怕得不行。
  做师父的通病,看不得可怜小孩,于是颜色淡些的光团朝着更璀璨的光团飘了过去,道玄吓了一跳,光团都炸了一下,然后往更远处飘去。
  谢望舒也不逼他,就在不远处飘着,继续透过“道玄”的眼睛往下看。
  那座荒山邪的很,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怨气滔天的恶鬼,生啖了山脚下近千口村民的一魂一魄,丢失的魂魄又成了新鬼,去啖食了其他人的魂魄。
  谢望舒面色越来越沉,也就是说,方才在禅院里的那些古怪村民,都是被吃了魂魄的活人。
  恶鬼足足有七只,领着一群小鬼占山为王,牠们甚至不甘为鬼,杀了几个村民让他们魂飞魄散,占了他们的躯壳借尸还魂,给自己立碑修庙,就地自封为“佛”。
  玄微子一走进那些鬼庙就被扑面而来的阴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抬头看那殿上神佛。
  青面獠牙,一副恶鬼像。
  道玄吓得直接拔剑,哆哆嗦嗦藏到玄微子身后悄声问:“师父…这、这都是什么东西?”
  老道士叹气,伸手揉了揉道玄的头顶,把自己腰间的紫金道铃解下来,跟道玄腰间那一堆瓶瓶罐罐系在一处,然后轻声开口。
  “娃儿,你先出去,且待为师与这满殿神佛……”
  “论一论道!”
  一张缩地千里符被点燃摔在道玄脚下,飞溅的火星照亮了幽暗鬼庙角落中蠢蠢欲动的鬼魂,道玄被传送阵法吞噬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玄微子笑得皱巴巴的脸。
  像皱巴巴的田埂。
  在他离开后,玄微子抽出了剑,于是满殿鬼啸,哪来神佛?
  但道玄不知道,他被扔到了千里之外的一个山坳里,那个山坳很深,他光是爬出来都用了五年。
  爬出来第一件事,他要找师父,他沿路边问边走,又花了一年时间,摸回了当年的荒山。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厉害,但他一路上碰到的不轨之徒都奈何不了他,所以他应该能和师父一起,同那些神佛论道了吧?
  可那一殿鬼面獠牙的怪异神佛告诉他,想见他师父,就要成为他们之中的……第八位“佛”。
  道玄不想当佛,但他想见师父。
  于是八门已齐,奇门阵成。
  ……
  少年的回忆逐渐褪色,谢望舒觉得自己的神魂又飘了起来,再睁开眼时就看见胸前那个毛绒绒的脑袋。
  怀里有个脑袋,但他却被紧紧的抱在那人的怀中。
  谢望舒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看看这是在哪,结果箍在他腰上的手臂下意识收得更紧,几乎要把他勒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谢望舒叹气,从胸前把柳归鸿的脸捧起来,青年睡得很熟,垂着的眼睫像两片稠丽鸦羽,眼尾带上抹熟睡的绯红,鬓发贴在脸侧衬得肤色更白,唇色更红。
  柳归鸿是很美的,是郎绝独艳,是身姿如松。
  或许是目光有声,青年睁开眼,将那张凤凰容貌收入眼中。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距离也越来越近,直到谢望舒的意识都开始有些开始迷离,一点冰凉碰上了他眉心。
  下雨了。
  春雨绵绵,从窗外飘了进来,溅上眼神迷蒙之人的脸,也浇灭了丝丝缕缕的缠绵情丝,柳归鸿往后靠了靠,垂下眼妥善收敛了几乎藏不住的情动,谢望舒也回了神,收回了恍惚的思绪。
  他有些茫然,他刚才……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同床共枕的缘故,又或许是方才的气氛实在太过暧昧,谢望舒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他甚至想了刚才如果柳归鸿的唇真的贴了上来……
  他会推开吗?
  他会生气吗?
  从前为了感化那个阴郁少年谢望舒几乎事事都顺着他,几乎都成了习惯,所以他想不出来,如果柳归鸿真的干了什么逾矩的事,他真的能忍心下手把逆徒赶出师门吗?
  他不知道。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柳归鸿悄悄捏住了他红衣的一角,红绡被揉进掌心,赤红绡丝跟瘦白手指纠缠在一处,靡艳的不堪入眼。
  谢望舒浑然不知。
  柳归鸿唇角微微上扬。
  习惯和怜爱,是最缚骨难消的毒药。
  却是他的解药。
 
 
第40章 傩舞
  谢望舒倒下以后没多久道玄也倒了,一群人没地方安置两人,柳归鸿还抱着他师尊不撒手,一时间也没法再去做什么,明煦索性去找了村民给他们寻了个暂时下榻的地方,等谢望舒醒了再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等谢望舒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柳归鸿去找到那几人时,却不见了江雪亭。
  “雪亭呢?”他先是问了江淮凤,他们是一块从离恨天来的,应该知道彼此的动向。
  结果那孔雀仰着脸冷哼了一声:“不知道。”
  谢望舒挑眉看向明煦,后者无奈的摊了摊手:“打架了。”
  江淮凤那边脸仰的更高了。
  他们带着谢望舒和道玄跟村民进村以后,那群村民就开始慌忙的准备着什么东西,又是搭建祭坛又是扎柴火的,明煦上去问了几句他们也支支吾吾的不告诉他们,江雪亭眯着眼看了一会,低声跟他们道:“他们在准备‘傩’。”
  江淮凤冷笑一声:“又是跳大神,这么多年了凡人还是就这么些法子,跳跳舞就能取悦那什么神明,那我们还修什么仙,全去跳舞算了!”
  江雪亭难得呵斥了他:“孔雀!”
  “我同你说了多少遍?未知真假,当存敬畏!”
  江淮凤不当回事:“祭司大人又开始说教了,你给朱雀跳了这么多年的舞,也没见祂来接你上九重天啊!”
  江雪亭难得动真气,甩袖一道冰蓝色流火就朝着江淮凤打了过去,后者本身就好战,迎着火焰一拳就掏了上去,两人都没留手,但他到底年轻,江雪亭连衣裳都没乱,他却被燎了几根发丝。
  江雪亭消了气便不再跟他纠缠,把他跟明煦撇在谢望舒门前守着,一拂袖身后便生出一对雪色羽翼,轻轻一跃便没入云霄。
  江淮凤仰着个脸,谁也不理。
  谢望舒哭笑不得,他就躺了一会儿,江淮凤又给他闯祸,于是笑着一拳杵到他肩头:“江淮凤,你又给我找麻烦!”
  柳归鸿眸光闪烁,但并没说什么。
  江淮凤被他一拳杵的身形晃了晃,撇了撇嘴,不想理他。
  一个巴掌一个枣,谢望舒勾着脖子哥俩好的又把人捞过来:“行了,这事你确实做的不对,陵光族长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人家的习俗要尊重,不喜欢也先忍着,又掉不了你几块肉,尤其雪亭还是朱雀的大祭司,你说你气她干嘛?”
  “去吧,道个歉给人哄回来,我有话要问。”
  ……
  江雪亭一直就在云端上坐着,她知道江淮凤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也不难为他:“行了,殿下让你来的吧。”
  “我不跟你计较,毕竟你也是个殿下,有人护着你,在离恨天你就是真闯祸了也有人给兜底。”
  “只是你记好,你跟谁撒泼都没问题,只有两点,在外面收敛点,护着凤凰殿下,明白了吗?”
  江淮凤垂着头不吭气。
  江雪亭却笑了:“好了,孔雀殿下,跟我一块下去吧。”
  两人回到人群中,谢望舒见没打起来就知道是和好了,便不再多问只谈正事:“雪亭,村民们准备的那些东西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他们弄的那些东西……很杂。”江雪亭说着就蹙起了眉,“信奉的是‘禅’,搭的是‘道’坛,祭的却是‘傩’礼。”
  “神都拜不清,哪来的回应?”
  谢望舒托着下巴:“有没有可能……他们拜得本来就不是神……”
  道玄不知何时站在众人身后,突然打断他们:“他们在拜鬼。”
  “禅房里没有佛,都是鬼。”
  佛陀早死,莲台鬼坐。
  谢望舒想起少年回忆中最后的画面,少年来找师父,误打误撞被七个鬼佛骗成了八门中唯一的真佛。
  道玄知道,他再也找不到师父了。
  谢望舒想说些话安抚他,但少年只是弯腰从地上捧起一抔黄土,包好细细放进了贴身的一块手帕中。
  故人不再,故土难留。
  道玄留不下金黄的麦田,也守不住那个他叫师父的干瘦老头。
  两抔黄土贴在他的心口,熨帖少年的魂魄。
  少年收好自己的两份故土,抬头跟谢望舒道:“我会破阵。”
  他声音永远都又轻又细,勇敢又怯懦。
  “我会破阵,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谢望舒也不问是什么:“可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是师父教我的。”道玄说,“师父希望先我保护好自己,然后尽量去保护别人。”
  “不要伤害村民,可以吗?”
  ……
  经过明煦一番交涉,村民把他们的祭祀交给了江雪亭。
  江雪亭不光是雪凰,她是朱雀的祭司,也是离恨天唯一的“巫”。
  夜幕降临,江雪亭换下了一袭白衣,傩面惨白,羽衣朱红,谢望舒还没见过她这一面,江雪亭一直是沉静的,忽然换了这一身装扮他险些没认出来:“…雪亭?”
  柳归鸿陡然攥紧了拳头。
  谢望舒脸上一瞬间的惊艳被他尽收眼底,于是嫉妒和痴念险些又撬开他心上一角坚冰,他咬紧牙关才没在此时喊出那声师尊。
  一旦开口了,后面那些不该说的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时机不到,他依旧这样告诉自己,他还得等。
  柳归鸿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呼出去,他还得等。
  还得等。
  还得等多久?
  还要等吗?
  还等得到吗?
  眼前两抹浓艳的红在他瞳孔中变得模糊,似乎他眼底也染上了艳色,一凤一凰在他眼中忽然般配的令人生厌,令他双眼通红。
  “飞鸿君!”
  柳归鸿回神,脱力一般松开嵌进血肉的指尖,茫然的看向唤他的人,明煦皱眉看着他问:“怎么了?怎么突然被魇住了?”
  柳归鸿摇头:“无事,想起来一点往事。”
  明煦点点头,盯着那还在滴血的指尖。
  如果他没看错,柳归鸿方才看着的……是谢望舒吧?
  玄凤这个徒弟有点古怪。
  柳归鸿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的明煦,太华六君子个个聪慧,别是被他看出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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