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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师尊同归于尽后(玄幻灵异)——漠以成风

时间:2025-02-22 14:38:08  作者:漠以成风
  与此同时,迷雾一角。
  翠金短刀架在道士的脖颈上已经压出了血痕,江淮凤青金的眼泛着莹莹的冷光,里面的金色似乎在隐隐流转,嗜血的盯着道玄脖颈上沁出来的血珠。
  他开口说话,可发出的却是另一副更邪肆的嗓音:“喂,道士,等事情解决完了跟我去见个人。”
  道玄想说活可颈间的短刀压的更紧:“不用说话,你没得选。”
  道玄顿了顿,合了一下眼,示意自己答应了。
  江淮凤嗤笑一声,又换回了嗓音,嘲讽道:“没出息。”
  道玄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手掌一翻一张黄符就被他夹在两指间朝着江淮凤甩了过去,可他刚把符纸甩出去手腕就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那边江淮凤也冷笑出声,一刀划出黄符就四分五裂成了破碎的废纸:“就知道你不老实。”
  “翠锦的毒无解,等死吧。”
  道玄卷起衣袖,江淮凤那条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缠着命门,被蛇牙咬到的地方皮肉已经开始发黑腐烂。
  和江淮凤先前手腕上的伤有八分相似。
  道玄抬眼看他:“你有解药,怎么才能给我?”
  他才不想死。
  江淮凤漫不经心的五指间翻着刀花:“说了无解,不信?”
  “不信。”道玄面色都没怎么变,“怎样才能给我?”
  江淮凤“啧”了一声,打了个响指把金刀重新变成金饰带回额角鬓边:“没意思。”
  “这里的事解决了,跟我去一趟无妄海。”江淮凤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哼笑了一声。
  “我给你找个新师傅。”
  道玄的手腕已经没有知觉了,沉默了片刻后,小道士点了点头。
  江淮凤勾勾手指,青蛇“咻”的窜回他身上盘在肩头嘶嘶吐着信子,江淮凤眯眼笑着点点小蛇的脑袋,猩红的蛇信卷上男人的手指,阴森又狎昵。
  “手麻了吧?”江淮凤玩着蛇看都不看道玄一眼,“忍着吧,等一会就好了。”
  道玄心中微动,江淮凤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别想了,就是要命的毒,现在只是手麻,放着不管过几天你就能去找你那老道士师父了。”
  道玄:“……”
  倒也不必。
  ……
  这是最后的幻境了。
  娘娘庙里,囡娘跪在蒲团上不停的给神龛里的泥塑天后磕着头,她手中握着红绒线,身边放了一缸褐红色的泥和她的泥巴哥哥。
  女孩一下又一下磕头,整个额头血肉模糊到不忍直视都不停歇,她似乎是哭着的,单薄的肩膀轻轻的抖着,而她身边的泥偶却被捏出了定格的大笑。
  嘲弄一般的大笑。
  不知道囡娘磕了多久,直到月光从庙门的缝隙照进来,谢望舒他们终于看到了女孩灰败的眼神和颤抖的面颊。
  她哪里是在哭。
  她在笑,兴奋到整个人都颤抖的笑。
  “哥哥。”她伸出手搂住身边的泥偶,她笑得太兴奋,以至于显得泥偶脸上的笑都像在哭,她又喊了一声,“哥哥。”
  “我要取代你。”
  “泥巴哥哥,多好笑啊。”
  囡娘握住泥偶颈间的长命锁,她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莲花纹样,女孩的指尖顺着那镂刻的花纹抚摸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突然发狠将莲花锁整个扯了下来,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硬生生把跟她差不多高的泥偶的脖颈用银锁的链子拗断,泥偶硕大的脑袋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摔坏了泥刻的眉眼,耷拉下大笑的嘴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泥偶的笑脸变成了哭脸。
  囡娘把抢来的长命锁吹了吹,仔仔细细的擦掉上面沾到的泥渍,然后带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不需要哥哥。
  若她是他,若不是他,若不用因他而受到惩罚。
  若来到这世上是她的错。
  囡娘从蒲团上站起来,猛地用力推到泥偶无头的身体。
  那就一错到底吧。
  褐红色尸泥被她一点一点厚厚的涂抹到自己的身上,神龛之中四不像的天后娘娘垂眸看着她一点点把自己封成一个泥俑,只留下一双眼睛还留在外面看着一地的狼藉。
  她将在今夜脱胎换骨。
  从来关不紧的门,不合身的衣裳和鞋袜,永远得不到的奖赏的泥巴,因为他而收到的惩罚,和我面对面长大的他,永远不受青睐的我……
  请在今夜里,一同消失吧。
  所有的棱角与缺漏被亲手涂抹成最凄厉的苍白,她错误的灵魂和心肠被掩盖自己层层掩盖。
  不成器的血肉不是被需要的小孩。
  尸泥有很强的尸毒,足以腐烂皮肉,于是血肉模糊了双手,像她亲手剥开了身体里最绚烂的色彩。
  可另一个蒲团上,无头的泥偶忽然开始抽搐,渐渐地,他站了起来。
  他的头砸落在地上飞溅出万千尘埃,破碎的躯骸摇摇晃晃的尝试着行走。
  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囡娘看着他的步伐越来越稳,先是走到泥缸前挖了一抔尸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被封死在泥俑的她面前。
  于是褐红的泥封上了她的眼睛。
  视线陷入永恒的黑暗之前,囡娘最后看到的是他滚到角落里的头颅。
  那是个眼神轻蔑、笑容嘲弄的泥胎。
  幻境的最后,无头的泥胎拾起了囡娘落在神龛之前的红绒线,笨拙的用没有手指的泥捏的手,把线系在了新成的泥胎脖颈上。
  他真的是她的哥哥了。
  泥泞满地,两只泥胎依偎在一起,最后只有污秽的完美与崩毁,和一地残缺的黑白。
  神龛之上,四不像的泥塑天后依然慈悲垂眸,世事不问。
  多年之后。
  恶鬼侵占荒废的破庙,放出来了尘封了多年的,更邪性的两只泥胎,自此因果圆满,恩怨得偿。
  山下再无活人。
  浓雾又起,再次散开时神龛之中坐着两只泥胎,一只眉心莲纹,一只无头无锁。
  缚魂锁自然是挣扎不开,那只无头的泥胎趁他们进了幻境解开了缚魂锁,救出了牠。
  牠只有一个。
  泥偶只是受几人供养的刚刚生出意识的一团泥巴,真正的邪祟是受到千人供奉叩拜,又被自己和恶鬼的恶念滋养的囡娘。
  当年村民冷眼旁观种出来的恶因,结下了名为泥胎的恶果。
  草留根,人留后。
  人生老病死皆是命数,何必强求。
  可叹可悲,可哀可恨。
  谢望舒叹了口气,抬手一簇凤凰离火按在柳归鸿眉心的观音痣上,离火灼灼,阴邪的红痣化作一缕黑烟消失无踪,他也不停手,红袖一甩,灼然烈火引燃破庙的木制品和破烂的帷帐,两只泥胎只在神龛之中坐着,放任火焰将牠们吞噬,四面八方的红线将着牠们层层围裹成一个密织的茧。
  不知何处风来,离火更盛。
  火势太大,众人退出了已有倾颓之势的送子娘娘庙,山下的江雪亭不知何时换回了那一袭凰羽白衣站在他们身后,她先看向道玄,开口的语气带着歉意:“抱歉,我没能完成我的承诺。”
  “那个村子里,在我们来之前就没有活人了。”
  山顶风大,众人的衣摆和头发都被吹得翻飞漂浮,额前垂落的碎发遮住了小道士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道玄没说话,或许原本就是知道保不住那些村民,又或许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失去师父的伤感,他低着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他再不提玄微子。
  也许对他来说,老道士不像师父,有时候也容易忘了是救命恩人。
  那个干瘦的老道士像他的父亲。
  玄微子死去后的每一个生辰,道玄再也没喝到过一碗白粥。
  谢望舒看他神色有些暗淡,准备开口提一下招揽他进太华的事,可他还没张嘴,道玄就先他一步开口了:“……我现在能走了吗?”
  “什么?”谢望舒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你有地方去吗?”
  道玄还是那副呆怯的样子,说话声音还没蚊子哼哼声大:“没有。”
  谢望舒顺势道:“那不如先来我太华,先记在柳归鸿门下做个挂名弟子,就是给你找个能随时回去的地方,不至于再四处漂泊……”
  "不行!"柳归鸿先不乐意了,“我不收徒!”
  道玄也很果断的拒绝了:“不了,去意已决。”
  “而且我也不想要他给我当师父。”
  柳归鸿:“……哈?”
  他这是被嫌弃了?
  江淮凤大笑出声,谢望舒也没忍住“噗嗤”了一声,江雪亭和明煦含蓄一点,眉眼弯弯, 只有柳归鸿别过脸:“谁乐意给你当师父,我还没当够徒弟呢。”
  事情解决,一行人终于又露出了轻松惬意的笑。
  只是不知道这笑还能留住多久。
 
 
第47章 护法
  道玄还是走了。
  长风猎猎,道袍翩翩,少年身形还未完全长成,略显清瘦的背影像夕阳下的一道刻痕,发尾铜钱甩在身后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看不清的一点光。
  谢望舒没多难过,他只是有些遗憾,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见不得少年只影伶仃。
  柳归鸿看他兴致不高,悄悄靠了过去,牵住了垂怜的赤色衣袖,谢望舒愣了一下,心跳陡然乱了一拍,下意识般,他动了动手指。
  勾住了柳归鸿的指尖。
  柳归鸿微微睁大眼睛,像被烫到了一样抽回手,茫然的看着同样茫然的谢望舒。
  谢望舒也懵了,他在干什么?他刚才在想什么?
  柳归鸿搓了搓指尖,指腹还残存着刚才相牵的触感,不知道会不会沾染上谢望舒身上的浅淡桃香。
  真没出息,柳归鸿心里这样说自己。
  一路跌跌撞撞,临到终点却又欲言又止的人啊。
  分明一字不肯说,可欲望却又鲜活到赤裸。
  让人几乎隔着皮囊看出三分魂魄晕染出的炽热轮廓。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要旁若无人的变得微妙,江淮凤忍无可忍的猛咳两声,伸手把自己挂到了谢望舒肩膀上:“喂!你们不是师徒吗?搞这么暧昧是干什么?”
  江淮凤总是这么语出惊人,谢望舒一脸嫌弃的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撕下去:“你再乱说话就给我滚回去。”
  谁知道这家伙忽然转性了一样没急眼,反而摊手撇了撇嘴:“回就回,反正我马上就走了。”
  谢望舒一脸惊讶还没说话,江雪亭先皱着眉开了口:“江淮凤,你又要去哪捣乱?”
  江淮凤“切”了一声:“我就只会捣乱吗?”
  江雪亭反问:“难道不是吗?你觉得自己闯的祸还少?”
  这回江淮凤怒而瞪眼:“胡说八道!这次是族长叫我回离恨天的!你以为我想走啊?!谁把谢望舒拐跑了怎么办?!你又看不好人!凤凰后裔没有凤凰,你叫别人怎么看?!”
  谢望舒无奈扶额:“行了你赶紧走吧别显眼了,就知道想点有的没的。”
  江淮凤冷哼一声,甩着华衣就要走,可刚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我真走了啊?”
  谢望舒:“走吧走吧。”
  江淮凤傻眼了:“你真不留我啊?!”
  谢望舒听笑了:“不留啊。”
  江淮凤要被气死了,这回真是转身就要走,谢望舒却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江淮凤没好气的回头:“干嘛?不是赶我走吗?”
  “哪有。”谢望舒脸上是温款的笑,抬脚走到江淮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开玩笑的,有空来太华,我给你搭窝。”
  “毕竟,整个离恨天,只有你叫我谢望舒,而不是凤凰殿下。”
  江淮凤难得熄火,偏过脸不看他,耳廓上还有点可疑的绯红,他也没再说话,推掉了谢望舒搭在他肩头的手,纵身展翼飞入云霄。
  夕阳烁金,在他艳丽的双翼上像炫目流火,谢望舒目视着天边那抹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翠色。
  他看着天边,柳归鸿看着他。
  他嫉妒江淮凤,占据了谢望舒离开他的三年。
  他在太华步步如履深海,谢望舒在他头顶的三十三层离恨天上,知己相照。
  从谢望舒回到太华开始,柳归鸿心中就一直有一丛妒火在暗烧,他与谢望舒相处不过短短半年,这半载故梦被他一寸一寸的细细嚼尝,梦中人的身影,笑面,居高临下的蔑视,不屑一顾的眼神,都被他反复回忆了无数次。
  每次回想,都旧事如新。
  梦中人仿若仙客,入梦一瞬,回眸一眼,清冷几千春。
  每每入夜,他总会觉得,那个红衣仙客是否是自己孤独到痛苦而产生的幻觉美梦,从来没有什么异世来客,他只是这惶惶人间的一只孤独的鬼,找不到自己丢失的魂魄,漆海夜色像一潭沉水,就要把他溺死其中,柳归鸿顺着失重感倒在榻上,双手无措的胡乱抓着,忽然一指冷滑被他抓进掌心,清醒了他混沌的魂魄。
  柳归鸿把那东西抓到眼前,冷薄红绡像一片烧穿他灵魂的火,温暖了他被夜海浸透的将要僵死的魂魄。
  他拥火入怀,熬过三载春秋。
  如今凤归故乡,却未停息在他的肩头上。
  谢望舒是翱翔于空的凤凰。
  柳归鸿俗人一个,要付出多少才能留住凤凰?
  妒火愈焚愈烈,就要烧穿这幅虚伪皮囊,撕开表面师徒的戏幕。
  明煦站在一旁看着眼神晦涩的柳归鸿,伸手屈起指节敲了敲谢望舒的肩膀低声道:“玄凤,你那个徒弟……是不是有点奇怪?哪有徒弟这样看自己师尊的?”
  谢望舒回头,只看到一双低垂的眼睛。
  明煦:“……他刚才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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