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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GL百合)——杨尘微

时间:2025-02-23 08:07:48  作者:杨尘微
  “散朝后落雨,陛下在檐下歇了会,身上沾了湿寒。回来又挨了风吹,半刻没歇着。”方姑姑也有些焦心,但却不太方便表现,“那说书人也是,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唐笙从药箱中取出调配好的安神熏香交给方姑姑,叫她先点上一支。
  “这是又魇着了。”唐笙道。
  秦玅观确实在梦魇。
  说书人写在纸笺上的两后相争,毒杀兄弟,胡人进犯,朝臣反叛,王朝覆灭的场景接连浮现。京城火光冲天,杀喊声不绝。
  回天乏术的秦玅观跪于奉先殿的父母的画像前忏悔,奇怪的是,她的心绪却分外宁静,就像是悬于心间的石块轰然落地,尘埃落定,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
  秦玅观眺望画上的字迹:
  “孝惠仁皇后江氏像”
  “理宗仁皇后江氏”这个称呼贯穿了庆熙年的实录,秦玅观即位后只能从实录的角落里搜寻一些关于母亲的记忆。
  说来也荒谬,母亲逝世时,秦玅观不到十二岁,头次清楚知晓母亲的名讳如何书写,还是在先帝假惺惺的悼亡书中。
  “江芜”
  “母亲”
  秦玅观呢喃,在这亡国的关头,她却只想要母亲一个温暖的怀抱。
  时隔太久,秦玅观早已记不清母亲的样貌。她垂首啜泣,再抬首,母亲竟已立在她身旁。
  母亲仍是年轻时的模样,笑容温婉平和。
  秦玅观于婆娑的泪眼间看到母亲矮下身来,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抚了抚她的发顶。
  母亲同她说话,秦玅观却什么也听不清。
  她想像幼时那样牵住母亲的指节,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朦胧,到最后像是月光下的一道残影,风一吹便消散了。
  秦玅观来不及起身,膝行上前,却什么都没抓住。
  ……
  唐笙取来温热的湿帕子,想要替秦玅观拭一拭掌心,却看到她的指节紧紧攥着身下的褥子,指尖已泛起了白。
  她的面容太痛苦了,眼角还有泪痕,唐笙轻轻唤她:
  “陛下——”
  秦玅观喉间有低哑的抽噎声,像是被遗弃的小兽绝望时的呜咽。
  唐笙眸光烁动,下意识俯下身来,想要听清她的话。
  耳畔的发丝落在秦玅观的面颊上,唐笙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含混呢喃:
  “阿娘……”
  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忽然断了。
  眼前浮现了新元日,秦玅观微仰首看向裴音怜母女时的情形。唐笙记起了她离开颐宁宫前轻晃的身形和顿住的脚步。
  唐笙的指腹抚过她的面颊,触碰到那片湿凉,动作轻缓柔和。
  “陛下——”唐笙鼻尖发酸,出声时带着闷重的鼻音。
  秦玅观的眉头稍显舒展。
  唐笙回神,接回宫娥新拧的帕子,去握她的腕子。
  秦玅观攥得紧,不肯松开。
  唐笙只好俯身贴近,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
  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秦玅观在唐笙贴近后指尖逐渐松开。唐笙松了口气,拨正她的腕子,还未来得及远离便被秦玅观攥住了指节。
  她想要抽离,秦玅观反倒扣紧了些。
  直至十指相扣,榻上的人眉心才彻底舒展开来。
  唐笙与秦玅观相扣的五指空悬着,不敢触碰她手背的肌肤。
  她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方姑姑,方姑姑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松手。
  身后,医官们的脚步声近了,唐笙心中焦急,但也不敢动弹,只能祈盼秦玅观早些醒来。
 
 
第42章 
  下半夜睡了个安稳觉, 秦玅观醒来时脑袋难得一片清明。
  她偏首,看到伏在榻边的人,神色微僵。
  视线下移, 秦玅观又看到了她们相牵的指节——她手背在上,掌心贴着掌心, 紧紧扣着唐笙的五指, 而唐笙的指节却是松开的,颇有种无奈之下放弃挣扎的感官。
  秦玅观鼻息一滞,一股热意沿着脖颈蔓延开了。
  晨光熹微,殿内候着的宫娥皆在打瞌睡。秦玅观扫了几眼,视线又落到了唐笙身上。
  昨夜她起得匆忙, 面上未施粉黛,白皙光洁的肌肤衬得眼底的鸦青更清晰了。
  她眉眼生得淡,敛眸时会显得没什么精神,温温和和的,但直挺的鼻梁又添了几分英气, 因而笑起来明媚之余就又多了些昂扬的气度。
  细想起来,秦玅观已经许久没见过她的笑容了。
  不知过了多久, 方汀打帘入内, 惊动了昏沉的内殿,秦玅观才松开指节,撑起些身。
  唐笙随着她的动作苏醒,活动了下发麻的臂膀。
  方汀示意宫娥们下去, 只留下了唐笙。
  “陛下。”方汀道,“太医说您得静养两日, 今日的早朝……”
  秦玅观没什么精神,她由唐笙搀着, 躬着背脊坐起了身,素衣之下是难掩的病倦。唐笙觉着,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日停朝。”秦玅观缓了缓道,“召阁臣和沈长卿。”
  方姑姑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您都这样了,还惦念着理政呢?”唐笙在沉寂的这片刻出声。
  秦玅观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怔了片刻才道:“哪样了?”
  许是她病怏怏的缘故,唐笙没从她的语调里听出隐忍的怒意,只觉察到了困惑和好奇。
  唐笙不语,秦玅观也不为难她,只是探出一只手,示意方汀扶她更衣。
  刚起身,迈下脚踏,秦玅观的脚步便显出了虚浮,还是唐笙闪到她跟前托了一把,她才未倒下去。
  秦玅观半个身子倚着唐笙,微颔的下巴好似枕在她的肩上。
  她又嗅到了帕子上的味道,淡淡的,好像是从唐笙肩颈间散出来的。
  “陛下——”唐笙声音闷闷的。
  秦玅观倚了片刻,终于道:“今日不理政。”
  唐笙的眸子里倏地闪烁起了光点,托在秦玅观腰际的手更有力了。
  “我扶您到榻上去。”
  “好……”秦玅观语调里似是藏着些无可奈何。
  听得此话,方姑姑甚感欣慰,悄悄退了出去,给秦玅观温药去了。
  殿内只剩唐笙和秦玅观两人。
  秦玅观穿的薄,唐笙又是盖被又是披衣,生怕她再冻着了。
  秦玅观分外安静,一一配合。
  于是方姑姑进来后,又将药碗交给了她。
  唐笙弯着腰喂药分外累人,秦玅观喉头微动,低低道:“坐吧。”
  “微臣不敢。”
  “朕瞧着累。”
  秦玅观说话有气无力的,唐笙听着也累,迟疑再三,终于坐下了。
  瓷勺卷着黑褐色的汤药,唐笙搅动了几番,确认不烫后才送到秦玅观嘴边。
  秦玅观垂眸,乖乖喝药。
  今日这药闻着同往常不太一样,应是太医又往里头添了几味药材,唐笙嗅了,心尖都苦得发涩。
  最初,秦玅观一勺要分两次喝,片刻后,一勺要分三次喝了。
  唐笙望向方汀:“姑姑,能取些蜜饯来吗?”
  方姑姑眼疾手快,从披在衣桁上的腰带上摘下了一方荷包。
  因为是自个的荷包,唐笙打开得分外熟络。她取出一块果脯送到秦玅观唇畔,秦玅观咬下小半块,唇上沾上了糖霜。
  唐笙本想取来帕子同她擦一擦,却见秦玅观微抿唇,用舌尖扫净了糖霜。
  皇帝姥儿仪态是没得挑的,即便是病了,细节动作里还显露着优雅。
  唐笙又喂了她小半块,皇帝姥儿才愿意继续喝药。
  一碗汤药喝下来,秦玅观用了三四块果脯,除了唇尖沾了点湿意,其余一点进食的痕迹都没留下。
  她望着唐笙,唐笙也望着她,对视了一会,唐笙才想起来从怀里摸出帕子给她擦拭唇角。
  秦玅观懒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了,唐笙擦到一半忽生出种自己在带孩子的错觉。
  “朕可以躺下了么。”秦玅观道。
  熬了半宿的唐笙脑子转得不太灵光,她觉着这话不太对味,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味,思忖了会才道:“您不饿吗?”
  秦玅观:“不饿。”
  “用些早膳再歇息吧。”唐笙道。
  秦玅观:“好。”
  侍奉秦玅观喝了药,用完膳,唐笙又陪她漱了口,擦了面,忙出了一身汗。
  待到她掩上帐帷退出内殿时,唐笙一低头,看到了胸前的鸬鹚补子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正六品女医官,又不是御前婢女了,怎么莫名其妙干了一通御前婢女该干的事?
  真真是全天下人都成了皇帝姥儿的奴才了。
  唐笙取了药箱,越想越不对味,临走前还顺便取走了昨晚忘拿的青玉填金盖碗。
  回了耳房,唐笙将那盖碗和秦玅观的画像塞到了一齐,又整理了一通药箱。
  她今日还有另一桩事没做,因而不能歇下。
  地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天际却又显出了灰濛。
  唐笙出门时带上了油纸伞,经过昨日秦玅观乘辇走过的梅树,天上果然飘起了雨丝。
  地上飘满了残花,绵密的雨丝落于水凼,激起了波光,唐笙撑伞的身影映在了水凼上,片刻间便不见了。
  御林卫们都认得她,唐笙求了方三娘,得了通融才进了大狱。
  霉味和血味一齐扑来,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唐笙下意识抚过后颈的伤疤,仍能感受到痛楚。
  她给守卫塞了银锭,称是吃酒钱。守卫们笑呵呵地接下,对她客气了许多。
  三娘陪着她入内,狠狠瞪了两眼收钱守卫。守卫们笑里又带了几分谄媚。
  “尽量不要待太久。”三娘道,“久了陛下那边过问起来,我也不好应付。”
  唐笙颔首:“我明白,姐姐放心。”
  行至单间牢房,方三娘顿住了脚步,只留唐笙一人上前。
  阴暗逼仄的牢房里,云霞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身上脏兮兮的。
  听到脚步声,云霞蜷缩得更紧了,头也埋到了膝上。
  “海曙托我将这个带给你。”唐笙轻声道,“你或许能用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霞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眼底泛着泪光。
  她扶着墙走来,同唐笙隔了一扇狱门。
  脏兮兮的手接过了唐笙手里的纸包,云霞拆开,摸着里边的东西,矮下身去,抽泣起来。
  “这是她攒了许久银子才弄到的,给了我,她明年怎么办?”
  唐笙鼻尖也有些发酸。
  她也是昨日才知晓云霞和海曙的关系的。
  这两个小宫娥结成了对食,约好了到了出宫的年龄便找个安宁的地方定居,好好过完后半生。
  可是……
  “她让我同你说,日后她来替你寄银子,你不必忧心你的父母了……”
  云霞哽咽了下,忽然失声痛哭。
  “我不该鬼迷了心窍贪图钱财”她断断续续道,“是我连累了她,是我连累惨了她!”
  云霞膝行上前揪住唐笙的衣袍:“她同我亲密,此事之后必然是要被放逐出宫的,求你,求你同陛下说说,留她在宫里……”
  宫女们年满二十六岁便会被放出宫自由婚嫁,在此之前,她们都会卯足了劲积攒银两,好为日后做打算。海曙今年刚满十七,父母双亡且没有兄弟姊妹,亦买不起田产,若是放出去了,独自谋生会很艰难。
  唐笙明白她所担忧的,却也不便回答她的话。
  “我……”唐笙心绪芜杂。
  “唐大人,我对不起您,若有来生我愿为你当牛做马!”云霞哭着朝她磕头,“事到如今,我还要拜托您将这些带回去——”
  “我是将死之人,用不着这些,可海曙她还要活着!”
  唐笙喉头发涩,云霞从前从不这样唤她。她总是笑眯眯地唤她唐笙,高兴起来还会碰碰她的肩膀。
  “你留着,她心里或许会好受些。”唐笙越说声音越低,“你不用唤我唐大人,我并不恨你。”
  牢房内静了下去,云霞的啜泣声像是扎在唐笙心上的细针,痛感绵密。
  “我对不起你。”云霞哽咽重复,“可我今世无法赎罪了。”
  ……
  唐笙离开时,怀里抱着海曙托她带来的东西。垂眸时,唐笙能看到云霞留下的指印,她不忍想象,海曙看到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刚转身,行了几步,云霞忽然攀着栏杆起身,朝着她的背影道:
  “唐笙——”
  唐笙回眸。
  “宫中人卷入朝局,到最后皆是沧海浮萍。你要——”
  说到这里,云霞顿住,只是垂泪。
  她许久不出声,方三娘揽过唐笙的肩膀,低低道:“走吧。”
  *
  天色已暗,宣室殿内,方汀重又点燃了安神香。
  秦玅观嗅着味道,睁开了眼睛。
  “奴婢以为您睡着了。”方汀阖上香龛上前一步,“要扶您起身吗?”
  秦玅观低低道:“交给你的事,办妥了么。”
  “回陛下话,六娘已经去办了,云霞家在陇川,想必六娘两日后才能回来。”方汀答。
  秦玅观翻了个身,背朝方汀:
  “她今日去御林司了么。”
  方汀知道这个她是指唐笙,答道:“去了,同奴婢告假时说了。”
  秦玅观叹息:“还是太心善了。”
  方汀笑了,眼角的皱纹连成一片:“您也善呀。陛下是真仁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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