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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女帝拯救中(GL百合)——杨尘微

时间:2025-02-23 08:07:48  作者:杨尘微
  本就是干苦营生的,还要经历这一遭。
  唐笙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
  她随方清露去观察了那几个辽东人的症状,确定了,他们得的就是血吸虫病。
  这种病若是放在现代,吃点吡喹酮,防止恶化便好了,而放在古代,对于穷苦百姓而言,却是不治之症。
  臭气熏天的厢房里,炕上的人翻滚呻吟,哀嚎声不绝于耳。
  人高马大的铁匠正在扫撒,干活勤快又利落。身着素白外袍的萧医女正给孩子喂药,孩子勉强伸起脖子喝了口,旋即脱力栽在枕上,药又回到了嘴边。
  萧医女便是先前给唐笙缝合后背伤口的那位,她见着唐笙又惊又喜,向前几步,却只敢同她隔窗说话。
  “你怎么来了?”说时,她才注意到唐笙的医官服制变了。
  “我接了周大人的差。”唐笙道,“这里由我接管了。”
  萧医女还想在说些什么,身后的孩子却呕吐了起来,脏水流得满枕都是。她冲唐笙歉疚一笑,便又准备去忙活了。
  唐笙叫住她,将葫芦递给了她,叮嘱了她好些需要防护的点。
  萧医女笑得淡然:“晚了,我已经碰过了。”
  她幼时,父母死于长治年间的一场大疫。她在城池封禁前跟着流民逃了出来,为一郎中所救。郎中教她医术,教她为人处世之道,成人后萧医女独当一面,却因收费低廉,被当地郎中排挤。后逢秦玅观张贴皇榜,征召天下女医,她这才入宫,以谋生路。
  见着这些染疫的可怜人,萧医女便心软了。
  如若无人愿意医治照顾他们,这些人就会像她的父母那样痛苦地死去。
  “您给的药我就来试,见了成效,我记下来给你。”萧医女说。
  唐笙喉头发涩。
  出了厢房往东走便是公堂了。
  差役正和一个蓝袍官员说话。蓝袍官员听得脚步声,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拧过头来,魂还在原地,躯体却已匆忙迎了上来。
  他的走姿很怪,膝盖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弯曲不起来。
  “方大人,唐大人。”刘御医拱手作揖,笑得谄媚。
  “你不去当值,在这里作甚?”方清露沉声诘问。
  刘御医反应倒还机敏,即答:“下官在向昨夜当值的差役询问情形。”
  “你问到了什么?”唐笙接过话茬。
  刘御医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唐笙,视线在她官袍前的补子上停住了片刻:
  “回唐大人话,起病皆是在夜里,差役听得呼号,但并未入内。”
  “这是昨夜便已奏呈圣上的事,需要你来询问?”
  “府衙人多眼杂,差役经手的事又颇为冗杂,还是问一问好些。”
  这显然是托词,唐笙听了心里直冒火。
  “周院判叫你去探寻发病情形,你去了么。”唐笙冷声道,“那厢房你踏足过一步么。”
  方清露早想处置这个临阵脱逃,不干正事的医官了,奈何这人隶属太医院,且是朝廷命官,她无法越级惩处。眼下唐笙领着太医院二把手的衔,自然可以处置他,方清露忍不住多点了把火。
  “从昨日倒现在,未见刘大人踏足厢房一步。”方清露缓缓道,“周院判差你去调度看守差役,你也是消极应事,全然不像来办差的。”
  “方大人,话不能这样说。”涉及自己官禄的事,刘御医辩驳起来巧舌如簧,嘴硬如钢,“太医院诸多同僚都知晓我犯着腿疾仍在当差,‘渎职’二字同我是不沾边的——”
  “要知道,我可是昨夜第一批来京兆府治疫的!”
  他丝毫不发怵,刻意加重了语气,强调自己是第一批过来的,暗地里讽刺了一把晋升迅速,在局面已经控制住才出现的唐笙。
  秦玅观拔擢唐笙本是让她在官衔上压住这些个讲究资辈,爱倚老卖老的医官。如若她未曾被拔擢,这场面要比现在还难堪。
  方清露并未出声,她看向唐笙,想要瞧一瞧她的本领。
  陛下既已改观,对她寄予厚望,那她就得拿出魄力,镇住场子。不然就是坐实了“德不配位”的说法,日后即便官衔升得再高,也不会有人敬她惧她,诚心为她做事。
  “昨夜周院判派给你的差事,你因腿疾未曾做完?”
  “是。”
  “那今日陛下派我来做主官。”唐笙淡淡道,“周院判来不及惩处你,本官便替他罚了。”
  “唐大人,陛下为政以仁德,更倡导有司官员讲仁德。你这般可是违背了陛下倡导的道义?”刘御医拱手朝天,装出一副崇敬秦玅观的模样。
  “陛下讲仁德,是对百姓仁德。有司官员衣食俸禄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今百姓染疫,急需救治,你作为医官,便是这般推脱的么?”唐笙上前一步,凭着身量压得刘御医气势全无。
  刘御医不服软,继续狡辩:“我若是不愿医治,又为何要来?”
  “你那是治疫?”唐笙逼近一步,“你若是都能称自己是来治疫的,那与病患同吃同住的萧医女该叫什么?”
  人在做天在看,这二位医官的所作所为都是落在众人眼底的。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刘御医身上,他渐渐的也有些心虚了。
  “本官是带着陛下的手谕来的,你如此刁难,抗命不从,是想忤逆陛下么?”
  刘御医被她逼得后退一步,险些踩空。
  “方大人,依照国法,这样的人,该当何罪?”唐笙扬声问,给周遭人听清。
  “照《大齐疏律》重者抄家,发配边疆,轻者革职查办,杖责二十。”方清露幽幽道。
  唐笙没给他留辩解的机会,喝道:“来啊,剥去他的官服——”
  “将这个目无尊上,不知仁爱为何物的滑吏带下去,依照国法处置!”
 
 
第58章 
  刘御医被人拖了下去, 那双腿忽然就不瘸了,又蹬又踢生龙活虎。
  唐笙立了威,昂首挺胸望着差役携人远去, 颇有一番掌权者藐视蚍蜉的风度。
  方清露抱着胳膊,倚上石柱, 目光赞许。
  惩治完滑吏的唐大人转过身来, 面上是压不住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
  “二姐,我刚刚做的好吧?”
  方清露笑出了声,什么都没说,只赏了她一个脑瓜崩。
  酸痛感激得唐笙直龇牙, 可偏偏有差役赶上前来问话。唐笙忍了下去,接过朝廷传来的文书,故作正经地颔了下首。
  她走出了四方步,三步并两步地跟上方清露的步伐。
  “方才做得不错。”方清露道,“你虽资辈浅, 却是陛下日后的近臣,代表着陛下的脸面, 需得镇得住场子。”
  秦玅观这次给的信号很明确了, 她越过了吏部直接拔擢唐笙,就是在告诉朝臣,唐笙是她的人。
  唐笙虽对这些章程概念模糊,但一经点播, 很快就梳理清楚了——她是陛下的近臣,是陛下的人。
  她反复默念着这句话, 心里甜滋滋的,还有些暗爽。
  她在亲近的人跟前不设防, 二娘一见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又在臭屁了,翻了半个白眼。
  屋檐边盘旋着一只鸽子,方清露屈掌一捻,掌心便多出了些许食物碎屑。鸽子盘旋了几圈便飞了下来,落在了她的小臂上。
  武官出身的方清露习惯于在宽大的文官绯袍内穿练袍扎臂缚,鸽子抓着小臂也不觉疼。
  她抚了抚鸽毛,摘下轻巧的竹筒捏于手心。鸽子吃完碎屑,她便扬手送它重回天空。
  唐笙职业病犯了,在方清露展信纸时小声提醒:“二姐,记得洗手。”
  方清露瞥了她一眼,继续看信。
  她没躲唐笙,唐笙猜,这信大概是宫里传来的。
  唐笙抬眸,望着信鸽飞翔的方向——果然是朝禁宫去的。
  信鸽展翅,渐行渐远,飞入红墙琉璃瓦间,最终消失在纛旗飞扬,华盖重叠的宣政门前。
  春日叫的大起在京六品以上官员无特殊原因,皆要到场,分列在殿外,秦玅观的御座设汉白玉基台上,每每俯瞰朝臣,视线都需掠过竖嵌在石阶中央的龙纹丹陛石。
  群臣三呼万岁,叩拜声久久回荡。
  “今日叫大起,是为了辽东灾疫。”
  丹陛周遭空荡,设计之时便已考虑到传音,秦玅观拔高了些音量,以便三品以上的官员皆能听清。
  丹陛之下,闻得此言,朝臣们交换了眼神,谁也不想当触皇帝霉头的出头鸟。
  秦玅观也不急,她等这些官员交完头接完耳,才继续道:“前几日,辽东有灾民在京击鼓鸣冤。京兆府奏上来,朕才得知此事。”
  “硕鼠误国,竟贪墨灾民过冬银钱,以至于饿殍遍野,引起灾疫。朕已发布上谕,派沈太傅亲赴辽东整治贪腐,督察院、吏部、兵部协助。御医也于三日前启程,赶往辽东治疫。”
  她两句话讲清了由头,说明了处置之法,也点出了此次灾疫的根源是人祸而非天灾。
  “陛下!”礼部侍郎出班,“崇宁三年起,水患、雪灾、山洪,接连发生,前几日祭祖大典突然起雨,此乃不吉之兆啊!”
  秦玅观拨动念珠,等待着下一个朝臣的发言。她估摸着,这些人马上该抬出谶纬之说了。
  “五行变至,当救之以德,施之天下,则咎除。”她抢先道。
  朝臣抬头,没想到这次帝王低头低得这样快。
  秦玅观将各色神态收入眼底,话锋一转:
  “所以,是朕无德么?”
  皇帝问出这话,也只有风宪官敢接了。
  “陛下,京中茶馆散布流言一案,照《大齐疏律》,主谋确实当斩,可陛下乾纲独断,斩杀了近二百人。”风宪官道,“新春正是万物生长,寓意着生的时节,杀生之举,有失妥当。”
  他确实没有直接接下秦玅观的话,但话里话外,暗指皇帝暴虐,只不过字面上好听了些。
  “所以上苍在祭祖之日落雨以示警戒。”秦玅观等得便是这句,她缓缓道,“为帝者受命于天,应当仁爱于民,朕此举,确实欠妥。”
  他们会用谶纬之说规劝帝王,秦玅观亦会用“天人合一”之说,强调自己帝位的合法性。
  她言下之意在于,她如若不是受命于天,那为何天帝会降下寓意警告的灾祸?如若她真是德不配位,不合天道,那上苍降的便不是警告的雨,而是能灭国的灾了。
  只此一条,便堵住了明里暗里质疑她作为女子继位不合礼法者的嘴。
  “陛下,祭祖之日降雨,既是祭祖,那便列位先祖显灵。”又一位朝臣出列,“祭祖,一为报本反始,二为继往开来。这雨落在陛下议储之后,或许正为这‘继’而来。”
  兜了一大圈子才议到正题上,秦玅观停拨了念珠,眸色幽暗了些。
  “李大人不妨讲话讲得明白些。”
  丹陛下的人清了清嗓,讲了一通古礼和男女各司其职之道,终于道:“宗庙先祖在天有灵,渴盼乾纲归位。”
  “乾为天坤为地,天纲何时不归?”秦玅观收了念珠,睥睨众人。
  “乾为男坤女,一阴一阳,此乃……”
  “你的意思是,朕未立男储,惹了祖宗不悦了?”他不敢说得太明显的话,秦玅观替他说了。
  众臣不语,秦玅观继续道:“储位空悬,朝野内外同议,朕还未定下人选,便有人怕迫不及待地指手画脚了!”
  秦玅观倏地起身,扶着御座,看向缩手而立的在京宗亲:
  “你们之中,谁想坐这个位置,站出来!”
  *
  邸报在每日正午送来。
  方清露接了,边啃馒头边读,顺势坐在了唐笙的桌案上。
  彼时唐笙正在抄写既定的公文格式,笔下的字跟她小学时写得差不多。方清露挡了她的光,唐笙抓耳挠腮,幽怨道:“二姐,我抄不下去了。”
  方清露捏着啃了一半的馒头回眸:“你怎的了?”
  唐笙指了指桌案上的影子,方清露会意,迅速挪开身。
  她行至唐笙旁边,见了那些个狗爬字,咽下馒头后不住地笑。
  “就着?”方清露笑道,“你明明是抄不下去了,还嫌我挡光。”
  唐笙脸红,嘴硬道:“我原是想问一句,你洗过手没!”
  “净手了。”方清露咬着馒头,张开五指,含混道,“唐大人看看。”
  唐笙垂眸,继续装鹌鹑。
  “你在写什么?”方清露吃完馒头立在她身侧负手看着奏折。
  “那孩子病得太重了,不像是这几日刚发作的。”唐笙仰首道,“我疑心他们记混了时候,沿途还传染了不少人。”
  涉及治疫,方清露正色:“笔给我罢,我来写,写完了你早些交给周院判他们过目,盖上章便呈上去。”
  唐笙换了干净纸笺,铺开了侍奉笔墨。
  方清露性子豪迈,不计小节,但写出的字却是清隽工整的。
  唐笙说,她写,公文完成得极快。
  在快收尾时,方清露问她:“要给陛下问安么?”
  唐笙:“?”
  她不知道公文还能写这个。
  “这不合适吧?”唐笙结巴了下。
  方清露眯眼,猜不到唐笙脑瓜里装了啥——请个安而已,公文里可写可不写,她脸红个什么劲?
  她大笔一挥给唐笙添上了,边用掌心扇风边对唐笙道:“你这字抓紧点练啊,不然以后批文书多丢人。”
  唐笙应声,有些局促。
  京中的文书传递极快,她中午写的折子,下午便递到了秦玅观的书案上。
  方汀举着折子入内,特意道:“陛下,京兆府送来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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