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山低下头,看见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衣服烂成了布条,勉强遮身。
“你先……”
“白景,我求求你,救救我家人。”烂衣男子痛哭流涕,额头撞在白景脚尖前地面。不一会,白远山的鞋面染上血。
白远山蹲下,拽起薛盛的肩膀,强行托起。为了镇定两人氛围,他脸上也难得摆出严肃:“我哥把你家怎么了,薛盛?”
薛盛,十年前羞辱白远山和申陌的薛家嫡子,如今脏污满垢,右眼瞎了一半,抬头看白远山时,浑身颤抖了下,然后立马低下头,豆大的眼泪直哭成瀑布。白远山从来没心胸狭隘过,当初薛盛欺辱他,现在看薛家家破人亡,也不知啥滋味了。
处理薛盛这档子事,主要是为了他哥。
只要跟着薛盛提出来线索,他就能在今明见到申陌了。他身体年龄十六岁,却要陪着十八岁哥哥玩捉迷藏。就好像主动求原谅最难哄的人。
“我、我……”薛盛不见昔日跋扈,哭着说话,鼻涕也流下来,“我家没了。父亲藏纳南江田税,好、好几十万两,皇上……不,不是,是太子抄了。我们都完了,父亲找人放我出来,让我求申大人。申大人不在,于是我求王管家找你。”
“谁放你出来的?”
“不知道……狱卒开的门,说准我出来……”
白远山再追问:“那谁告诉你我在宁王府?”
“放我出来的大人。”
“他告诉你怎么找申大人?”
薛盛忐忐忑忑:“说只要白大人在家,申大人一定回家。”
白远山:“……”
白远山缓缓放下薛盛。薛盛立马跪回在脚底,半分不敢抬起。
外面,王义牵着白远山的马,拴在院子树上。捧起申陌吩咐买的草料,一把把喂给白远山的马。枣红马认识王义的样貌,低下头就着王义的手,一嚼一嚼吃。王义摸了摸马脸,虽然马身材高大, 但他还是小心逗了下。
白远山蹲在原地许久,明白申陌设下的连环套,既发泄出他自己的不满,又要别人家的命要挟白远山回家。白远山当过一个妹妹的哥哥,那还是他亲妹妹,申陌与他不是亲的,却也有很多胜似兄弟的感情。他没依赖过略长的同性,却在申陌身上像天真的小孩,放心把自己幼稚和不成熟露给申陌看。
他也有些心疼怜惜申陌。原文懦弱漂亮的男生,陪在他身边,变成一个尽责尽心的兄长。当回傻白甜弟弟,也无所谓了。
白远山缓缓从地上起来,经过梳理马毛的王义,告诉他,把薛盛安顿好。然后他要收拾东西去。
王义停下手头的事,忙道:“白公子要去哪?”
“准备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了。”白远山冷无表情,吐出来的话把王义吓傻在原地。
“你和申大人说,我家里只有一个母亲。申大人有自己家,高贵显赫,还是尽早拿回自己身份,别窝在草窝当野凤凰,凤凰扮山鸡,和我这草鸡生气。来年我带人回去见我母亲,这些年谢谢他帮我照顾了。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他找个贤良淑德的嫂子。”
第三十九章
“小公子!和你家哥哥置什么气啊!”王义三步并两步,跨到白远山面前。张开手臂,挡住白远山的路。
“置气?”白远山哼笑。
“我和他才不是兄弟!”白远山一把推开王义。
白远山狠狠瞪回王义,恼道:“他是我妈拾来的人,要没有他,我家何至于受苦?那薛家的嫡子嫡小姐,打他时候,我帮没帮他?要不是——”
想到原文白景的下场,白远山喉咙梗住。重重甩回头,不再说下文,回去找他包袱。
王义踉跄几步,又急追上少年,抓住一截靛蓝衣袖。但被白远山一甩扔开。白远山进到自己卧房,随便拿了个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装什么,就装作离家出走模样。他走出卧房,王义还急追在后面喊。白远山用随身的刀挑断栓马的缰绳,翻身上去,一拽缰绳,毫不留念离开。
王义的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跑的马,站在门口望马兴叹。回屋赶忙拾掇一下,就立马关上门,冲去永平门方向,找向皇宫传话的人。
*
当场溜走后,白远山去找宁王府副管事,让他告诉严信祯。晚上酉时,到翰林院找自己。否则他这几天回不了宁王府了。
白远山心知肚明申陌的脾气,方才在家里放的狠话,就是让王义传给人。他不怕申陌揍他,就怕申陌把他关起来,真的走极端。留严信祯这后手,好歹能制约制约他哥脾气。
安排完宁王府的事,白远山回去正常值班。
搭档这么久见不到白远山,没有觉得奇怪,接着水渠修。他们没有皇帝的命令时,像随处可搬的砖,今日在修皇宫水渠。白远山回来的稍晚些,他们也不计较,早放白远山散值。
申时,白远山照下班的小路出宫。龙泉卫出宫可以走暗门,离平民街巷近。上次杏花宴结束,他和申陌走的大门,白走了二里路才到马车那。
彩霞映红,白色的青砖闪着细碎的碧光。宫墙延伸的道路绵延无尽,橘红的晚霞和碧光的砖,像打翻的颜料,混在白远山出宫的视野里。
白远山推开道暗门,没有走进一步,猛地被袭过来人,捂住他口鼻。蒙汗药迅速贯满白远山鼻子,两下没挣扎,晕了过去。
等到白远山再醒过来时,朦朦胧胧听到个熟悉的声音,说声“殿下,我等先去门外”。然后,响起阵步声,退去前面。白远山睁开眼,看到金线绣纹的银杏屏风,挡开内外。申陌坐在后面桌案,最近的书架堆满文书。
申陌斜撑着头,拨弄手上的书卷,一页页翻过,没有在眼前停留。
很明显不在看。
白远山张开嘴,想叫申陌,但发出句哑声,没有音。
身上盖的被子滑下,露出来的身接触到空气,他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连条亵裤都没有。缎被十分轻巧,反光不透明,因此白远山醒来时,没有感受到重量。
在这时,申陌恰巧回头,看见被子滑落,慌慌张张拾被子遮身的弟弟。
白远山意识到申陌的捉弄,抱着被子捂着自己,开口不能言,像哑巴一样,愤愤地瞪着申陌。
他用嘴型对申陌说话:“你想干什么?”
申陌走过来,没有说话。到白远山近侧时,俯下身,弯头,手心覆上白远山露出的肩头。少年白皙得像撬开的蚌肉,吐出泽世皎洁的珍珠。白远山紧靠着后面的榻背,肩头盖着的手摸了两下,又抚上他下巴,食指压了压脸颊。
“好玩吗?”
申陌问白远山,瞳仁黑得没有影子。
识务者为俊杰,白远山清醒地摇摇头,在申陌面前不敢装傻。
沾着书卷气的拇指按到白远山唇瓣边,轻轻压了两下,像试了试白远山唇瓣的弹性。搁在下巴的无名指抬起来,托着白远山凑到申陌面前,申陌依旧盯着白远山,无情绪地重复白远山放出来的话。
“我是你母亲拾来的人,是我搞得你家穷困潦倒。”
“我错了,哥哥!”
白远山立马投降,搂住申陌脖子,被子滑落到腿上。他向前倾,被子又从腿上掉下,无声地落在地面。
“我是想找你谈谈,这几天我不在家里,家里也很好……”
申陌拽下白远山的手,一把压在榻背上,咬牙切齿愤恨道:“好?我很好?知道你说我不是你哥哥,我有很好吗?我把你关在屋里,天天依仗我而活,见不到我就想死,见到我只会哭只会笑,你说那时候我是不是你哥哥?是谁告诉我,我有皇子身份如何,也只能你当我弟弟?”
白远山从没见过申陌发怒说这么多,包含着太多感情,叫他一时理不清。弟弟该被哥哥关在屋子里吗?那是当囚犯,还是生病的变态?
“你骂我、你骂我……”申陌呼吸发颤,剧烈得像一座崩塌的山,马上要从山脊里淌下融化的雪。白远山屏气不敢说话,仰视眼前的申陌。
申陌好像压抑了太多,他俯低目光,看光裸的弟弟,一切的美好尽展在眼前。年少试探的情谊,初具成熟的爱欲。
“我让你当回哑巴试试,尝尝我当年怎么过的。”申陌发颤着,一字字吐出。
第四十章
前排提醒,有微量的抖M情节,十分友好,不存在床上意义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白远山一定不会在家里放重话,说申陌不是他的哥哥。
现在弄到这局面,叫天叫不出,叫地——地也没灵。
白远山拽住他哥的袖子,扯了两扯,用口型说“衣服”。他要自己衣服,只盖着被子,他根本不能出去。
但申陌故意的,没看出白远山所想。手心贴在白远山脸侧,拇指划着干净的脸蛋,垂眉含笑,涌出奇特的兴奋,轻声道:“弟弟你想说什么?想要什么?”申陌的声音虽轻,但每个字踩在兴奋点上,看白远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喂到口的肥肉,一直视舔着。
白远山扭开脸,不看申陌的目光。他觉得申陌病了,还是现代常见的心理问题。但这个世界里,哪有心理医生看诊。
申陌一直看着白远山,直到白远山不回头,他才克制起自己视线,拾起地上的被子,重新给弟弟盖上。
收回贪恋,他能清醒很多,一边给白远山盖被子,一边放低声音解释:“今天多待在家一会,不要住在宁王府。等过阵时间,我每天能早回家。以后我们再去看新家……”
白远山说不了话,但这不妨碍他打断申陌的话。他一把推开申陌,并把人压到地上,坐在申陌上面。
脑子有病!!
白远山气恼地想。他眼疾手快地拔掉申陌发簪,抽掉深青色发带,一股脑绑住他哥哥的手。申陌好像也被他惊住,直到被绑住手,也没有反抗白远山。白远山不想看申陌的眼神,这人不是个正常人了!于是他又拔掉他哥哥的革带,思来想去,蒙住申陌的眼。
做完这些,白远山难得喘回气。低下头,看见他坐着的人也在喘气。二者频率稍微不同,他是忙的,申陌喘的哪门子气?他又没塞申陌嘴。
白远山说不出话,只能依靠自己动作表达想法,脱开申陌最外层官袍。
抽出袖子最为麻烦,因为要解开刚绑的发带。白远山怕申陌反压回来,只好学起以前看的电视剧,就是用自己一只手抓住申陌两个手腕,然后用另一只手摸着申陌胳膊,慢慢脱下袖子。
这种动作不简单,申陌还比他大两岁,高一截。白远山压低身子,胯下坐到申陌腰那,才慢腾腾搞完一个袖子。
像完全被白远山制住,申陌戴着蒙眼的腰带,看向白远山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十多年了,从没在男生面前尬红的白远山,脸颊第一次这么烫。他还没喝酒。喉咙里唾沫分泌得很多,不得不多往下吞咽一些。这场景得亏申陌长得好看,玉容殊兰生色,黑墨铜带围在眼上,白黑趋明,如水墨横卷。
如果能开口说话,白远山会忍不住来句解释——“哥,我会快点的……”
但这话好像也不对劲……
脱完一个袖子,再拽过背后压着衣服,白远山又能脱另一个袖子。故技重施。
终于拽掉他哥的衣服,白远山迫不及待披在身上,胡乱裹了下身,至少不再是裸男。但身下的人……白远山思量几番,重新解开蒙眼的腰带,看到他哥的目光,心头一打颤,但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得不进行下去。
腰带绑住了他哥的脖子,然后挂钩勾住绑缚的发带,将申陌捆住的两只手腕提到脖子前。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帮俘虏的做法。边境的老兵教给白远山的,但白远山没好好用在北蛮上。古古怪怪地,搞到他哥头上。这实在太羞耻了。白远山心里的想法超过现在清醒,他和申陌对视上,却又好像不是原来的味道。
这该怎么办?说他不是故意的?
白远山想到小时候的经历,俯低身,像过去一样,申陌给他的亲昵,轻轻留在申陌脸颊一片柔软。
第四十一章
微量性冲动
亲完后,白远山抬起身,直视申陌的反应。
申陌转到一侧,露出白远山亲过的脸颊。虽然没有说话,但底下的阴影里,脖子微微泛红。像初开的芙蓉,暮冬的白雪刚过,芙蓉花迫不及待露出底下春色。大片的雪白染上粉色,无端透出旖旎的味道。
白远山往后挪了挪,不坐到前面,但屁股缝碰见一根起来的东西,又把他给吓蒙。
申陌也感觉到碰撞,惊慌失措叫了声“小景”。他屈起膝盖,顶了顶白远山后背,想让他往回坐来点。
白远山瞪回申陌,敢怒却没说。又坐回前面,俯视申陌。
申陌闭上眼,尽力平静下面,呼吸声粗响,眉间因为忍受,渐渐积蓄起汗水。白远山没有撸过自己,遗精这事,基本是在梦里流出来的,第二天换条内裤。在他俯视里,申陌平复得难受,他一直坐在申陌身上,腿也屈得僵直,忍不住抬了下腰,然后重新坐在申陌腰上。
谁料,他换个动作坐坐,就把申陌惊得睁开眼,乌眉间汗水淌下,滑开画纸般肤色。
“小景……”申陌声音很小,气息也像快断开,微弱道,“你帮哥哥一个忙……我……”
申陌半会说不出“我”字下面,隐隐晦晦地,不看弟弟。
白远山反应半会,明白后面意思。他也开不了口,这指生理意义上的。于是,他低下身,当着申陌兰。 生 ,柠。 檬面,点了点自己喉结,又用嘴型说话。让申陌还给他嗓子,不准为难他了。申陌点点头,双手被缚在胸前。
白远山干脆利落地解开两条带子,放他哥自由。
申陌立马从地上起来,起来时,托住弟弟的后腰,一把抱起人,望里间走去。书房后面有一间狭隘的内室,用书架隔起,比屏风更隐蔽。二人连抱带走,躲到后面,跪坐在书架间,悄悄然脱下礼仪束缚的裤子,隐秘地贴在一起。
白远山不是和尚,与一个漂亮的男人贴在一起,虽然不是特别愿意,但也很快有了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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