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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玉拿出已经加载的路线图，上面有一道标红的轨迹，正是殷娇娇之前进入后的行踪。他边看图边答道：“这里白天和晚上是两套系统，白天一些地方是直接死锁的，由安保人员负责外围安全。晚上的时候是没有人员巡逻的。”
陆恒听的满头问号：“意思是晚上的安保系统比白天要更容易解决吗？”
“不。”顾明玉否定了他的猜测。“这个地方，麻烦的不是那些保安，而是里面的系统。人力安保总是能解决的，咱们又不是国外，不会给你整什么枪战之类。这里面的系统，白天主要运行能源收集与储存，都是外围程序，晚上才会正式运作。因此它白天的时候是死锁的，想要入侵的话十分困难。晚上倒是可以来碰碰运气。”
“这个安保系统还真是奇怪······”
顾明玉不置可否：“殷娇娇进入这里已经超过有24小时了，没有发现她离开的踪迹，有可能是被困在里面了。”
陆恒皱眉，他摸出手机，果不其然已经没有信号了。转过头来，那道铁门仍旧大喇喇的敞开着，没有发生什么进门就受困的情况。
顾明玉将在地图上拉出一条绿色的线路，说：“我们跟着路线图走一圈，进去之后要小心，遇到人影不要追，我怀疑这里面除了殷娇娇还有其他其他人。”
陆恒点了点头。孤儿院的门厅是自动的玻璃门，门上原本还挂着的黑色链条锁摊在一旁的地上，锁头开着。顾明玉上前推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推不开。就在他摸出手机的时候，门上的指示灯亮了起来，随后缓缓向两边打开。
请君入瓮的意图十分之明显了。
陆恒只感觉自己汗毛直竖。
顾明玉倒是适应良好的大大方方走了进去，随后“啪”的一声，大厅里的自动灯全部打开，白晃晃的照的人头昏眼晕。
陆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刺激了一下，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就见到整个大厅灯火通明，白色的地砖灰尘层迭，破损老话的桌椅板凳起仰八叉，到处都是散落的文件物品。
“············”
“真热情啊。”顾明玉赞叹道。
“这里的安保系统······哥，真不是你骇进去的吗？”
“不是哦。”顾明玉一边说一边带着人走：“HP815165，是这个地方一开始使用的安保系统。它的开发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三十年前被腾龙公司收购。在被收购前，一直是由他们进行系统升级与维护，曾经以高度自动化和可持续能源系统而出名，当然，小小的出名。猜猜看腾龙是哪家在控股？”
“······卢家？”
点头。
陆恒现在是真的开始觉得头皮发麻了。顾明玉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十年前，那时候孤儿院都快倒闭了。卢家搁这儿捡垃圾呢。你看那些出去的、跑路的，有哪个关心这个地方的？”
“······啊，你看，”他指了指一张照片墙上的一角，“是你妈妈。”
陆恒摸出手机拍下了那张照片，上面依稀可见两个年轻秀美的女孩，手牵着手，笑容甜美。
年轻人有些怅然的看着相片，随后跟上顾明玉的脚步。尽管灯光开启着，四处混乱的物品景象以及全然的寂静无声也让氛围显得凄凉诡谲。
顾明玉一路目标明确的直奔档案室，途径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阻碍，最终很快的找到一扇白色的门。一样是非常贴心的在顾明玉搭上门把手时，指示灯自动亮起、打开。
陆恒抹了一把脸，莫名有种这安保系统对着他哥毕恭毕敬的既视感，也有可能不是错觉。这个档案室大的有些离谱，除了电子档案外，这家设施也采用纸质文文件保存过资料，陆恒早先去相关部门和市图书馆问询过，发现他们虽有把早期的纸质资料扫录存盘，并保留了一部分，但更久远些的纸质原件并没有带走——假如它们还在的话。
顾明玉踩过掉落在地标签着年份的便签，一路走到最里。那里有着一条狭窄的过道。走过过道，便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办公室。桌上一台电脑正闪着幽幽的光。
两人对视一眼，顾明玉率先走上前去。两块紧挨着的电子屏分别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左边是淌在水里艰难行走着的殷娇娇，右边是陆冉陆羽两兄妹，正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着。
顾明玉决定给这天杀的系统单扣一个6。
第36章 穷途末路，阴霾披离
陆冉和陆羽跟在管家身后。
陆冉原本其实并没有打算来个深夜访谈，没必要，还显得奇奇怪怪，就好像晚上悄儿摸的谈话卢升就不会知道了一样。促使他带着妹妹深夜出门的还是管家捎来的一句话：“卢先生刚醒，有些事情希望能立刻告诉你们，医生说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呵。陆冉心中冷笑，就怕不是遗言呢。于是他还是决定叫上妹妹一起去见人。
夜深人静，一行三人也不讲话，只有哒哒的脚步声在偌大的宅邸中回响。他想起挂断电话前对面的调笑，难免有些担心的同时又不由得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顾明玉先前有交代过，他和陆恒之所以要夜探孤儿院，是由于那里特殊的安保系统。但是他们上卢家来拜访可没说也要来个夜访，原计划也不过和卢老爷子聊两句，确认下人的状态和态度，却没想到直接被拖到夜晚甚至留宿。这两边之间会有关联吗？
假如顾明玉能听到他心中的疑惑，大抵会直接肯定。
他们两人用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大致观察了下这个地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三个字，大，且安静。有钱人搞个超级豪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这个宅子有些过于大了，也可能是因为极少放置家具装饰等原因导致过于空旷，才给人这样的感受。但更奇怪的是，这里却也没有多少人气。
卢升自然不是常住在此处，根据陆冉等人的调查，这里主要是卢老爷子的居所。除了这个年事已高的老头外，这里不过一个管家，两名佣人，几名常驻的医生和护工。大部分的日常事务都由管家和佣人处理，宅邸的一部分似乎是没有使用的，后院占地广阔，一边打理的清爽干净，围栏的另一边却是杂草丛生。
管家对于他的疑问露出一个十分刻板的笑容：“卢先生身体每况愈下后，大部分的员工都辞职离开了，因此我们只能尽力维持部分区域的正常运转。”
陆羽心直口快：“早听说卢家快破产了，还真是啊？”
管家不语。
陆冉瞅了眼人胸前的工牌：“舍妹心直口快，还请不要介意······霍普先生，我们来之前也没有想到卢老先生身体已经差到了这种程度，真是令人难过，也许我们应当改日拜访。”
“不，卢先生昨日已经嘱咐，您二位今日的来访非常重要，请您务必留待片刻。”
然后这个片刻就一直到了晚上。陆冉自然能看出这个管家极力挽留他们，且和卢升意见相悖。年轻人跟着医护跑走后一直到下午才再次露面，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和管家招呼了两声，得知是老爷子的吩咐后颇有些不情愿，还是勉强来招待二人，随后在大小姐或有意或无意的挤兑下恼羞成怒。
陆羽很无辜，她真的只是有点好奇大哥大嫂搞出来的多角恋传闻是怎么回事，现在来看这位“前男友”的段位根本远远比不上她哥嘛。
总之白天的故事相当平淡且无趣。在和卢升接触过后，陆羽对她哥表示疑惑：“这人看上去不像是什么隐藏大佬，或是幕后boss啊，城府是有，感觉不是很深。”
陆冉点了点头：“是有些违和。我和明玉之前也讨论过，如果全都是他的演技的话，那就是连我们两人也看不穿的程度。”
“不可能不可能，”陆羽疯狂摇头，“筛子转世也不可能再逃过双倍X光的。”
陆冉对她离奇的比喻表示无奈：“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们了。”
而现在，两人跟着这个名叫霍普的管家深夜拜访一位疑似病重的老人，放在各种角度看都是颇为离奇的展开。陆冉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这个地方是他们白天路过瞥了一眼，当时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而到了夜晚······
“白天都没有注意到，你们这里应用了不少的智能家居呢。”陆冉突如其来的一问打破了沉默。
管家身形平稳，边走边说：“都是卢先生为了日常生活的便利安装的。出于对卢先生病体的考虑，一些基础的医疗器械也是应用的智能系统。”
“原来如此。没有聘请新的员工也有部分是出于这个考虑吧。”
“是的。”霍普的声音依旧板正温和，“您很聪明。在接触了智能系统应用下的医疗设备和日常设备后，卢先生认为没有必要再花费多余的金钱用于低效的人员身上。或许是人到晚年，历经风霜后，才发现有远比身外之物更重要的存在。”
管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灯光映照下静谧的庭院：“那处庭院已经荒废很久了，至少在我来到这里前，就已经如此。”
陆羽悄悄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奇怪。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陆冉问。
“三十多年了。”管家顿了顿：“三十五年七个月又三天。”
“老员工了啊。”
“是的。”
空气又恢复了寂静。陆羽在心中盘了盘，觉得时间对不太上。很快的，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扇门外不远的地方，管家拉开门，请两位先进。
一进门，仿佛是进了医院的超级加护病房一样，到处都是各类仪器和药品。两名护工站在一旁，最中央的大床上正靠坐着一个老人，他一只手打着点滴，神色却显得十分矍铄，那双浑浊的双眼闻声转动，显露出一股难以掩饰死寂。
陆冉皱了皱眉头，这里没由来的让他想起了顾荟所在的那个房间，相比之下眼前病床上的人给了他更为棘手的危险感觉。两者无形之中却又有相似之处。
思绪一闪而过，陆冉能感到陆羽悄摸的向他靠了靠，心下也提起警惕。他露出与平常无异的礼貌笑容招呼道：“卢爷爷，您身体还好吧，早上可是吓到我们了。”
老人裂开嘴露出一个不太熟练的笑容，“还不错。早上是意外，很久没见过你了，有点过于激动。你爷爷还好吗？”
“承蒙挂心，我爷爷还精神着呢，他也很担心您的情况。”陆冉眼瞅着老人脸上的神情开始不对，把剩下的托词咽了回去。
“呵呵······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来来的。卢升，还有燕子桥。你见过他了吧，霍普。”
“您是指刚刚领我们来的管家吗？”
“是他，又不是他。你还没有去过燕子桥。”老人似是有些失落。
“······是的。”
“那它为什么在看？”他好似自言自语般嘟哝了一声，但由于这里过于空旷与寂静，这声音并未逃过陆家兄妹的耳朵。不等两人示疑惑，老人接着开口：
“霍普，是曾经的工程师之一。他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创造了它，却不得不面临现在的结果，所以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最让他引以为豪的，曾经的作品。”
“他曾是燕子桥孤儿院教师团队的一员，负责程序的构建，带过一段时间的团队，所以我收留了他。”
“那所孤儿院一开始就是为了向国外输送人才而建立的，直到那些孩子里面出了一个天才。那个小姑娘差点脱离了掌控，她研制出了一个能让国家都侧目的人工智能系统。或许是看到了孩童身上的潜力，又或许是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从那时候开始，他们转变了孤儿院的运作方针。我没能加入豺狼虎豹的行列，只能跟在后头捡一两口剩饭菜。但是很快，我找到了一群和我一样不甘心的人。”
“我们努力了很久，最后，霍普诞生了。它几乎吸干了燕子桥的血，但好在也给我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你们最后还是失败了。”陆冉说。
“是的，”卢骓的脸有些扭曲，“背叛，我早就说过决不能依靠那些外国佬，还有突如其来的政策，让一切都不得不从台面转移到台下。”
“······”陆冉默默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干的就不是人事。”
“燕子桥孤儿院倒闭二十多年了，你的那帮老伙计都死的死跑的跑了，你还扒着不放手做什么？”
“······如果你去过燕子桥，就不会这样问了。”老人就这么扭曲的笑着，看的陆冉觉得怪渗人的。“很感谢您告诉我们这些，省了我们不少事。我想您将这些信息当做报酬提前预支，应当是时候进入正文了。”
“······”卢骓沉默了。陆冉也很有耐心的等着，陆羽忙着头脑风暴，逐句对刚刚的谈话内容进行阅读理解。
没过多久，屋内几人都听到几声奇特的滴答声响，随后从角落里内置扬声器的小巧显示器上，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接上了，看看通没通······左边那个键······等会儿······”
滋啦啦的电流声。
“哥，听得到吗？”
“陆恒？”陆冉和陆羽十分惊讶。还不等他们向着声源走去，陆恒急促的声音伴着杂音响起：“哥你和陆羽赶紧跑，一楼着火了。”
“？”陆冉满头问号，他和陆羽对视一眼，发觉整个房间只剩他们三个人，护工不知道何时跑的没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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