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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两人顿觉不妙，床上的卢骓也不再掩饰，掀开被子，猛地向他们扑了过来！
第37章 安之若素，逢凶化吉
陆冉避开突如其来的袭击，拧着眉头看着这个早已半截入土的老人攥着刀扑跌到地上，随后挣扎着爬起来。他年事已高，即便没有病痛加身，也绝不是可以做到这般矫健动作的岁数了。但此刻，这个面目狰狞的老人浑身上下透露着垂死挣扎的戾气，好似是要多年来积攒的不甘、怨恨与嫉妒倾泻在眼前无辜的年轻人身上。
陆冉自然没有和人动手的心思，他护着陆羽向着大门跑去，推了一下便发现门被锁了。
而刚刚提醒他们的电子屏再次传来嘈杂的声音，陆冉尽力冷静下来，就听见对面一声巨响，似乎是有重物撞击的声音，还有模糊的人声。半晌，那头陆恒的声音再次响起：“哥我们现在在孤儿院里面有个监视器能看到你们那里的情况，一楼已经着火了很快会烧过来······门······顾······滋啦······”
陆冉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带着人绕圈子，绕了几圈陆羽开始嘀咕这老头儿体力未免太好了。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喘着粗气浑身颤抖，脸色涨红到几乎发紫的老人，不太确定的说：“哥，他是不是磕了药了？”
陆冉瞅了一眼，更加头疼。他在刚刚已经确认过了屋内的门都被死锁了，就连窗户都是严丝合缝的，并且材质相当坚实，即便是使用斧头锤子一类的东西都很难打破，更不用说压根找不着这些。
而等到一楼的火烧上来······陆冉冷冷的盯着癫狂的老人，突然开口道：“没了卢家，卢升做过的那些事也兜不住。更重要的是，还有谁能护得住他？”
“嗬······嗬······”老人剧烈的船期，脸上的表情早已扭曲狰狞的辨不出啦。但陆家兄妹两人莫名觉得，他其实是在恶意的笑着的。
笑谁呢？是笑被他设计困在这里的陆家兄妹，笑他们天真的想法，亦或是在嘲笑自己狼狈的模样，或是注定的结局？
陆冉眼见着他的一切好似戛然而止一般，猛地停滞，随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刀子脱手而出，划出一道颓靡的曲线。
兄妹两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去确认人是否没了，只继续想办法从这间房间里脱出。
只可惜这间屋子确实给人武装的铜墙铁壁似的，窗户都是用的防弹玻璃，门完全不做想，就连个撬开的锁眼都不存在。
两人一筹莫展半晌，听到那件滋啦声不断的器械终于再次传来了声音。这次是顾明玉在说话，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他的声音十分冷静：“我已经黑进他家的安保系统里了，门马上就开。出去后从东边的楼梯走，先跑。”
陆冉陆羽双双盯着门，陆冉还分心思听那边的声音，“你那边能听见我们声音吗？”
“······能。”
“好，”他深吸一口气：“你们还好吗？”
“······还行，有个女疯子拿个斧头盯着我们劈，现在被陆恒摁着呢。”
“······听起来也很危险啊！”陆羽疯狂吐槽，“卢家什么情况，破罐破摔买凶杀人吗？”
“不，破罐破摔的应该只有卢骓而已。”陆冉盯着门上的指示灯看。真如顾明玉所言，很快的门就打开了，陆恒陆羽直接夺门而出，往楼梯跑去。
等到两人哐啷哐啷冲下楼，已经能够看到明晃晃的火光和烟雾了，然而这一路上烟雾报警器等防火系统好似压根不存在似的，让陆冉毫不怀疑卢骓确实是下的死手。他们尽力加快脚步，很快冲刺到大门边上。陆冉摸出手机，火警电话已经打了出去。而就在他们的手已经碰到大门门把时，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兄妹两反应极快地一左一右的闪开，就见一台电动轮椅狠狠冲了过来，在门上撞出一声巨响。
而另一边，顾明玉切换了几个摄像头，将画面接到随身屏上。对着扬声器里传来的叮铃哐啷的声响，伴随着桌子上主机显示器上快要崩溃的女人发出的泣音，以及身后被摁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女人的喘气声，顾明玉只觉得心情愈发平静。
多事之秋，神经病就跟野草一样拔不干净疯狂增生，现下正一茬一茬的往外冒。
陆恒看不见显示器上的画面，但听声音也觉得那边不妙。而实际上他觉得他们现在显然也不是什么安全的状况。除了那个在暗处操控孤儿院安保系统将他们迎进来的人外，这里还有不知道被困在何处的殷娇娇，以及这个突然冒出来袭击他们的疯女人，暗处又还有多少人正盯着他们呢？
陆恒想想只觉得他们好似直入虎穴狼群，莽的可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哥和大嫂又不是那种不带脑子的人，这似乎只能说明眼下的情况属实是超过几人的预料，就像他们还是低估了卢骓的下线一样。
“确实。我们本来以为有卢升在，卢骓怎么着都会顾虑下他这个唯一的孙子。现在看来他反而是孤注一掷，硬推着卢升走上他曾经走过的路。从始至终，血脉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没有其他的意义。”
“人之将死，其言不善，行也恶，真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呢。”
陆恒无言的听着他嘴上冷静的点评，手里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他依旧低头盯着这个挣扎不断的女人，问：“这个女人也是卢骓派来解决我们的吗？”
“应该不是。你还记得我们来之前卢一成说的话吗？”
陆恒清晰的看到被压制的女人停滞了一瞬，顾明玉接着道：“之前卢一成说看着人刷卡进去的，殷娇娇可没有搞过什么通行证，她是大摇大摆的进来的，换句话说，刷的卢升的脸呢。”
陆恒眉头拧的死紧：“这人和卢一成是一伙儿的？”话音刚落又自我否定掉，“不对，至少明面上不是一伙儿的。这女人是刷卡进来的，维护或是安保？”
“安保。”顾明玉冷笑，“所以我说她不是卢骓派过来的，那老家伙可用不起这种人。”
“合伙人，或者说卢家以前的上线。”陆恒抬头，就见到顾明玉提着计算机来到他们面前，给了地上的人一脚，直接给人踹晕了过去。解放双手的陆恒在顾明玉的指示下将人绑了起来，随后赶紧去看现实器上的画面。陆冉和陆羽已经成功摆脱了纠缠不休的管家，提着敲晕了的人走出了大门，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显示器里的陆恒陆羽已经找了个安全的距离，一边看着四处冒火的宅子一边电联警察，脚边是被他们敲晕了的管家先生。
刚送上一口气的下一秒，左边监视器中的殷娇娇开始尖叫，那高分贝声音给两个人震得脑子嗡鸣，顾明玉眼疾手快的调小音量。
在被斧子女夺命威胁时都不曾惊吓过的心脏砰砰抗议，两个胆子上天的大男人头一回心有余悸。好在顾明玉已经关了通话，否则数千公里外的另外两个火场逃生的小可怜也将听到这一声女鬼惊叫。
顾明玉十分不耐烦的去看一直被他们忽视的、属于殷娇娇的那块监视屏幕，女人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她刚刚从水里爬了出来，浑身湿透，衣物黏在身上，脸色惨白，狼狈不堪。而刚刚引动她的恐惧的，是一闪而熄的指示灯的灯带。
殷娇娇小声啜泣着，自从昨晚进入孤儿院以来，她已经受困一天一夜了。毫无用处的地图，四处动作的器械，加上若有若无的恶意窥伺，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顾明玉瞅了一眼人的状态，似乎对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理解。他心中反思自己是否有高估这个女人，同时锐评了一句毫不合时宜的话：“小三的下场啊······”
陆恒满脸茫然，对他哥居然会diss前男友的对象表示震惊。而就在这时，一声及其相似的，低低的抽气声从他们身后极近的位置传来，陆恒登时汗毛直竖，猛的转身后退。
原来是刚刚被晕过去的女人，似乎是被那声尖叫声震醒了。她微微挣动了一下被捆住的手臂便不再动弹，目光呆滞的盯着地板，好似是把视线当成了清洁光线。
顾明玉也懒得管她，将刚刚散乱的电子产品收拾了一下，说：“我们先去找殷娇娇吧，沿着之前的线路走。我感觉对方就是想要把我们引到她那里去。”
陆恒于是也不在关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人。他跟着顾明玉走出门，看着门外刻意的不能再刻意的指示灯，只觉得愈发摸不透这个幕后黑手的心思，因而只能更加提高警惕，生怕对方也像卢骓一样，来个鱼死网破。
只不过这万分戒备的心情并没有带给他多少紧张感。
陆恒默默瞅着前方的背影——没办法，实在是他嫂子过于可靠了。感谢某人的突然袭击，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着空手接斧子的。
第38章 倩影娉婷，幽魂飘飘
顾明玉和陆恒行走在既定的既定的路线上，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走道一旁的指示灯亮起，连绵成一条冰冷的通道。这指引着他们的幕后之人似乎别有用心，陆恒却莫名的感知不到恶意，相反是和他们一般的好奇与疑问。顾明玉并没有对此表示异议。
两人第一个目的地是刚才的数据室，找到了两份电子名册。其中一册是比孤儿院在录孤儿数量要多不少的名字，顾明玉对比了数据库，发现这些人绝大数去处不明，部分有出国记录，部分已经死亡。而另一侧就十分显眼了，记录的是“转院”和“收养”走的孩子。转院的孩子后续会有寥寥数笔的记录，包括他们长大后的职业和居住地。而收养的孩子，则没有记录。
顾明玉大致看了一下名单，发觉两本名册里的名字居然没有重迭的，而燕红玲的名字出现在“转院”的记录栏里。
“我的推测是，第一本名册多出来的名字都是一般的‘商品’，也是主要的部分，他们在被孤儿院卖出后名字会直接划去。而第二本名册是特殊的部分，挑选出才能十分突出的孩子去进修，这个是转院；而收养，则是出售给了一些身份地位比较特殊的人，这些人有可能会成为孤儿院错综复杂利益线的一员。”
顾明玉给陆恒展示了他所找到的证据。
“转院”的人中，最简单易得的突破点便是燕红玲，她明面上的学历十分优秀，关系复杂，拥有诸多的身份，更兼具杰出的能力。在这几类人中，转院的名单是数量最少的，且大多难以追查。而“收养”一栏，顾明玉则找到了一个十分具有代表性的人物。
一个名叫韩秋瑞的小姑娘，而后更名为瑞秋·肖·克劳斯，正是曾经世界富豪榜上有名的石油大亨的情人。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查到这个人的信息，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后续的故事十分之精彩且有名。她的儿子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遗嘱以及亲自鉴定，在这个大佬死前硬生生的从他那如狼似虎的家族兼正妻手上薅夺了近四分之一的家产，其后更是在和正统继承人的明争暗斗中被指控谋杀等数百项罪行。当庭对峙的当日，这个女人持枪杀害了正统继承人的妻儿，并在媒体前饮弹自尽。
后续自然有媒体去深扒这个女人的身世背景，然后惊人的发现她是在12岁的时候进行了生产，随后便引起轩然大波。
陆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我记得当时媒体的报道，她是被亚裔父母遗弃，随后被本地的黑社会捡到，当成奴隶养大······没想到居然是从这里······”
顾明玉也是心情复杂，毕竟燕红玲也是从这里出去的。“收养”的下场如此惨淡，那么所谓“转院”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正当他思考这个问题时，前方的一间房间中传来了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的上前。房门依旧是在他们触碰之前自动打开，里面是一间教室，整齐拜访着十几套幼儿用的桌椅。这里是当初孤儿院教职工给孩子们上课的教室，而此时教室内的投影屏正在打开。两人站在原地，看着投影仪打开，投射出一段视频，是一段······类似于教学宣传片的视频。
视频中是三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孩子，两男一女，整齐划一的坐在桌椅前，对着显示器噼里啪啦的敲代码。随后镜头拉进，开始一个个展示孩子们编写的程序。
在展示完这几段即便在成年人看来都稍显复杂的程序后，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了画面中。她拍了拍手，用英文说道：“干得好，孩子们。现在，继续你们的任务吧。”
随后就见到那三个孩子整齐划一的收拾设备，整理桌椅，排队走出们。
而就在最右边的孩子正要离开视频的边框时，一道3D投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就好像视频里的人活生生的走了出来一样，小男孩带头，最后是穿着小碎花裙子的小姑娘，三人从教室的门口走出。
顾明玉此时面有不快，而陆恒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吧。”顾明玉说。
两个人跟着三个虚拟投影出了门，沿着之前的路线的继续行走，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三个小小的、跨越时空的影子。
这三个小小的影子没有等到长大的时候。其中最前方的男孩先离开了。依旧是视频中的中年女人，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外国老人。
老人说：“你的名字是比特罗姆（Your name is Bitrom.）。”
男孩点点头，跟着老人离开了。
陆恒小声的抽了一口气。这个老人和这个名字显然十分有名。
而后是第二个孩子，这次来的是一个神色严肃冷漠的中年男人，陆恒确认了没见过这人，然而并不等他放松，男人说：“名字，伦勃朗·简。”
于是这一口气卡在喉管，还是没能吐出去。
顾明玉此时也是惊讶，他是没有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见到老熟人。但仔细想象也不是很意外。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女孩了，然而这次并没有再出现什么人带走她。小姑娘开始长大，大约到十二三岁时，她停下了脚步。
此时已经依稀能在那张清秀稚嫩的脸中看出她日后所具有的风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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