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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疯狂中(古代架空)——鲸鱼搁浅

时间:2025-03-20 13:19:28  作者:鲸鱼搁浅
  而错乱,犹如音律中不和谐的音符,冷色调里突兀的暖光,清水里晕开的墨染,直直地夺走了他的视线,晃了他的眼睛,令他生出朦胧的幻觉。他随即看见,现实的间隙里,有两个影子,藏在其中。一道如清凉的风,渐渐远去,一道却又如滚落的草,追着风,却始终追不上,最后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殳寻思紧接着说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是有点好感的。”
  “只是有点吗?”空和韵问道。
  “……是,只是有点。”殳寻思回道,“可能一开始,我对你是相当有好感的。但你那副把感情当儿戏的态度,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中和一下,也就只剩下一点好感了。”
  殳寻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清楚,他实际上也不是厌恶空和韵的玩世不恭,只是作为败北者,多多少少对赢家有些酸意罢了。
  空和韵有些委屈地说道:“您这么说,我就有些冤枉了。”
  “怎么还成我冤枉你了?”殳寻思对他的倒打一耙有些不满。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空和韵紧接着道,“我只是喜欢老师,以至于就算被随便的对待了也不会有什么不满罢了。”
  可他这个说辞,本身就足够玩世不恭了。
  殳寻思因而觉得他是在诡辩,更加没好脸色了。他随即质问道:“你这喜欢,还能称之为喜欢?怕不是随口出来敷衍我的。”
  “我确实很喜欢老师。”空和韵却辩解道,“第一次看见您的文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您了。而且,我拜托您为剧团写剧本其实也有私心。”
  “什么私心?”
  “我想出演老师笔下的角色,更何况,哈尔蒙还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空和韵紧接着道,“因此,在老师说,要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异常欣喜。”
  他这一番论述下来,哪怕是殳寻思,脸上也有些发热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嘴硬道:“……哈尔蒙可不是为了你写的。”
  空和韵却没有计较,只是对着他笑:“我知道。”
  于是,殳寻思更加抬不起头来了。他整个人都埋进了膝盖里,仿佛如此,就能掩盖脸上的红泽。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心底的燥热已经无法让他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空和韵却不就此罢休,反而伸出了手,把他埋在膝盖里的脑袋强行搬了上来。末了,还不忘抛下一句:“老师,我想你看着我。”
  而殳寻思是抵御不了他的蛮横的——倘若能抵御,早在一开始,他就不会被空和韵牵着鼻子走了——于是,他脸上的潮红完全暴露在了空和韵的视线里,一览无遗。
  随后,他瞧见空和韵愣了一下。
  他表情僵硬,仿佛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般。他的眼睛却忽闪忽闪,愈发深邃,像是要把谁吞噬,又像是要看清洞察谁的灵魂。
  而殳寻思被他看得相当不自在。他本能地想逃,却被空和韵紧紧抓住。连下巴都被摁住,连眼神都不准错开。他纠缠,他死守,好似锁链,要把他牢牢禁锢。可就算如此,也无法让他满足。他想要更多,哪怕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他整个人欺压上去。
  两个肉体叠在了一起,一具压着另一具。被压着的那具差点喘不上气,压着的那具却不知怜惜——他甚至把脸凑了上去。
  这下,殳寻思的呼吸是彻底停止了。另一个人的鼻息迸发在了自己的脸上,令他浑身发毛、心里发痒。倘若他的呼吸也泄露出去,与之交错,似乎就会变成一个吻。空和韵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僵持着,打量着,把悬着停留在这一瞬。
  可这个吻没有成真。
  空和韵忽然大叫道:“我知道该怎么变成真正的‘哈尔蒙’了!”不知道是真顿悟了什么,还是想转移话题。
  拜此所赐,殳寻思终于喘上了一口气:“……怎么变成?”尽管,他有些遗憾。
  空和韵却不回答。他径直冲向阳台,把窗帘扯开。夜晚的冷风灌进室内,包裹身体,有些发冷。他却在冷风中,唱起歌来。
  “词不达,月有缺,灯下草虫鸣……”殳寻思听出来了,这是第一幕中哈尔蒙唱的小歌。
  “情可真,人无意,簌簌风吹叶……”空和韵接着唱了下去,仿佛他真是哈尔蒙,听者真是赵阳秋一般。
  殳寻思不忍打断他,由着他唱了下去。他却愈唱愈高,越唱越悲,仿佛要把天花板上的尘土都唱落。唯有冷风不懂得察言观色,呼啸而过。冥冥中,殳寻思似乎看见有两个不同的灵魂,在歌声中震颤、发抖,直到旋律走尽。
  唱完后,空和韵便愣怔在原地,许久不动。他沉默着,诡异极了,仿佛被谁夺舍了。殳寻思也不敢吭声,仿佛轻语就会惊醒天上的人。
  所幸空和韵自发地打破了这份沉寂。他回过头来,望向殳寻思,不发一言。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了银边,显得有些清冷。他的眼睛却迷离而清醒,似乎顿悟了什么。
  而殳寻思知道——他完美的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变成了真正的“哈尔蒙”。
 
 
第15章 
  《哈尔蒙》的彩排结束的比殳寻思想象中的要早。还没到月末,他便收到了空和韵的喜讯。他邀请他去看演出,不巧的是,那天殳寻思刚好要去见编辑,因此,他被拒绝了。
  可殳寻思也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第一场演出结束后,他便上网查了旁人对《哈尔蒙》的评价。他极少自搜,如今,却把评论都看了个遍。
  第一场的演出,观众席并没坐满,但多数人都给了好评。有的人甚至做起“自来水”来,向其余人安利。还有的,已经买下第二场演出的票,准备二刷。他随后又查了查第二场演出,票已经售罄了,还有人在追问什么时候开第三场、第四场的售卖……他人生中的第一部剧本,似乎让濒临解散的剧团起死回生。
  “老师,我们成功了!”他很快便收到了空和韵的喜讯,“今天的《哈尔蒙》座无虚席!”
  “我看到了,”殳寻思紧接着道,“可怎么不挑个个子高的饰演赵阳秋?”他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毕竟,当初他可是要求过的。
  “导演说了,赵阳秋还是瘦削点的人演好。”空和韵回道。
  不得不说,干导演这一行的人眼光之毒辣。尽管不了解《哈尔蒙》创作的背后,他还是挑出了一个最符合“赵阳秋”一角的演员。
  “对了,我们状态都不错,舞台上没出现什么失误。”空和韵随后又道,“只可惜老师您没来看。”
  “下次会的。”殳寻思回道。
  “那,老师要来看最后一场演出吗?”空和韵紧接着道,“我可以黑箱给你那时候的票哦。”
  殳寻思原本计划买第三场的票,不过,空和韵特别指定了最后一场,一定有他的缘由。于是,他问道:“最后一场和其余的场次有什么不同吗?”
  “区别就在于,我会给老师一个特别的惊喜。”空和韵回道。
  既然他这么说了,殳寻思也就同意了。正式演出之前,在那宛若降神的一晚,他便已经见识过了“哈尔蒙”,自然也就更想看看舞台上的他究竟会是如何了。
  之后,《哈尔蒙》又在剧院上演了几场。或许是得益于他的剧本,又或许是多亏了剧团的演绎,《哈尔蒙》的热度逐渐发酵,越涨越高。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多,票也就越来越难买。倘若不是空和韵提前“黑箱”了他一张,他还真抢不到。
  最后一场演出排在了周末的晚上八点,算是个黄金时段。而上一次,殳寻思看戏,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只不过,比那时候来的早了不少。
  他对这一场的《哈尔蒙》,可谓是惦记许久,十分上心了。早在几天前,就期待得有些睡不着觉。演出还没开始呢,他便已经在候场厅等着了。
  《哈尔蒙》的海报摆放在剧场的正中央,只是不再需要讨要人们的注意力了。不少人围在那儿,拿着手机拍照。有的是已经看过了的,准备把发到朋友圈里去,当做是谈资。也有的是尚未看的,提前发了条微博,抱怨《哈尔蒙》的票有多难抢。
  黑压压的人群,盖在海报附近,殳寻思都看不见空和韵在海报上的模样了。他在人群外挤了半天,才瞧见海报的一隅。
  这次,空和韵并没有占据海报的大半篇幅,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个侧脸。流畅的线条从额头画到鼻峰,又在下巴处漂亮地收尾,哪怕是脸盲的人,也能看出其出色的相貌。其余人就不如他了,多数平凡,却也占据了相当的位置。
  海报之所以会如此设计,大概也是因为《哈尔蒙》的定位偏向于群像,因此,角色们基本是平分了海报的篇幅。即便如此,空和韵还是很抢眼。至少,殳寻思第一眼就看到他了。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殳寻思接到了空和韵的电话。他一看到电话号码,便匆忙跑到了无人的廊道。随后,他质问道:“你这个点打过来干嘛?”
  “我刚化好妆,还没换衣服呢。”空和韵却只是笑,对此不以为然。“就是想给老师您打个电话,说一声。”
  “游刃有余啊。”殳寻思紧接着道,“看来,我还能再把对哈尔蒙的期待值向上提提?”
  “可以啊。”空和韵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颇有自信——说不定,是鬼上身了。”
  殳寻思于是开玩笑道:“都这年头了,别搞封建迷信。”
  空和韵没回话,只是轻笑。
  随后,他忽然道:“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会深陷在角色里出不去?”他可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殳寻思并非没思虑过这个问题。整个戏剧史,不乏有沉浸在角色中出不来,从而导致悲剧的人物。但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
  正如空和韵所说的那样,他与他的相处模式愈发像戏里的人了。只是,他尚且不知道自己是入戏太深,还是真喜欢上他了。
  而空和韵虽然很坦诚地说了喜欢,但也没说清他的喜欢究竟是何种喜欢。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怯懦,毕竟,单相思的苦,他已经吃过一次了。
  可他也拿不出解决的法来,甚至,连自己的心意都没法理清楚。所幸空和韵没有急着求答案,有人忽然叫了他的名,让他赶紧去换衣服,做上台的准备。于是乎,他匆匆忙忙地就要挂断电话。
  “快去换衣服吧,”殳寻思也不让他费心,“别给大家添麻烦了。”
  “好,”空和韵却有些恶趣味地操起哈尔蒙的口吻,道。“先生,我们演出时见。”随后,他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忙音。
  二十分钟后,殳寻思跟着队伍进了剧场。舞台的幕布紧紧地闭着,但所有人都知道,《哈尔蒙》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分明没有上台,却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但他也没有紧张太久。五分钟后,整个剧场便暗了下来。幕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开了,一道光打在了二楼的高台。高台上站着一个俊美的少年,穿着长衫,背着小挎包。显然,他就是本作的主人公——哈尔蒙。
  哈尔蒙刚关上门,便顺着阶梯跑下。他三步迈两步,不一会儿,就到了地面上。就像剧本中写的那样,他穿过弄堂,途经几个大商铺,最终到了一栋洋楼,与一位卖包子的大姨闲聊。
  这时候,他在殳寻思的脑海里,还仅仅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空和韵却通过一些小动作,把哈尔蒙变得具体而形象了起来,以至于叫殳寻思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笔下的故事似乎不只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在某一时空的事件。
  不得不说,戏剧和剧本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无论作者的想象力有多丰富,笔力有多雄厚,剧本都只是故事的梗概,人物也只是一片纸人,戏剧却要把故事复刻出来,让纸人彻底活过来。就像一副精修过的草稿,他们要重新勾线,上色填充——直到它成为真正的画作。
 
 
第16章 
  殳寻思看戏看得不太认真。故事的延伸与展开,没人比他更熟悉了。所有的时间流逝、人影变换,似乎都只是他挥出来的笔画,恍如昨日。可他的视线一刻也不曾从哈尔蒙身上移开过,仿佛他才是故事的中心,其余都只是陪衬。
  或许,他也不是对自己笔下的故事毫无兴趣。只是故事的中心发生了微妙的偏移,不再是剧台上的人,而是他与空和韵。
  空和韵笑,似乎是在对他笑;空和韵说的,似乎也是对他说的;就连别人因空和韵不经意的小动作而轻轻地痉挛的时候,他的手指也在跟着抽搐;他的感官,他的体验,似乎都被人为的系在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身上。
  一时间,殳寻思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动了真情,还是把赵阳秋当成自己的倒影了。尤其是在第一幕,哈尔蒙问赵阳秋,为何大家都洗了、睡了,他还要伏案写作的时候。那不仅仅是赵阳秋的癖好,也是他的习惯。那个时间点不写点什么,他就没法安然入睡。
  “为什么会这样呢?”哈尔蒙托着腮,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赵阳秋却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大概,只是我的生命中离不开文字吧。”
  就像空和韵对戏剧极其执着一样,殳寻思也热爱着文学。否则,他大可交出一部敷衍的作品——反正对于已经成名的作家来说,怎么样都有人买账——但他还是在遣词造句、情节编排上死磕了几个月,只为了写出一本令自己满意的书。
  而赵阳秋的身上,寄托了他的这份情感。这并非是他有意为之的,可当他把自己的影子写进赵阳秋里的时候,他就注定要背负这份情感了。
  “嗯……我好像也能理解这种感觉?”哈尔蒙紧接着道,“以前,在德国的时候,晚上不拉几遍小提琴我就没法睡的很好。”
  “是吗,”赵阳秋回道,“但你现在不也睡得挺香?”
  “先生我来帮你磨墨!”哈尔蒙闻言一笑,硬生生地搪塞了过去。
  哈尔蒙来到中国已经快一年。从人生地不熟,渐渐地变成了“中国通”。若是中文再说的好一点,他就能当个中德翻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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