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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杀手(推理悬疑)——孙黯/十九岁子弹

时间:2025-03-30 09:18:51  作者:孙黯/十九岁子弹
  我知道我一动他就会醒,他的感官、知觉甚至是欲求都被一个莫须有的“开关”所操控,能够摆脱常人的缺点与惯性,毫无间隙地自由切换,越是如此,我越不想叫醒他。
  我只能静静地,长久的,无以言说地望着他。直到他按捺不住地翻了个身,半眯着眼,嗓音黏连而喑哑,问我:“打算什么时候亲我?等半天了。”
  “我要是不亲呢。”
  我坐起来,抓住衣领,脱掉了昨天被他夸过的套头衫。“那就再等一会儿。”他说。
  “然后……你会奖励我。”
  “这么确信?”
  我逆着光,半跪在他床沿,考虑到自己蓬头垢面,体验较差,只好退而求其次,亲了亲他的脸。
  “你猜对了。
  “好了,我去洗个澡。十二点前退房,我们得早点出门,去找加油站。
  “别拽我裤子。
  “……松手。”
  回到一切开始的那天。我洗澡,虞百禁隔着门跟我聊天,突兀地提起了一位他明确表示过不喜欢的人。“段问书。”
  “他?”
  我回想起那张稚气未脱、孩子一般的脸,畏畏缩缩,总怕做错事的模样。容晚晴偶尔说起他的时候,口吻总是有些怜惜。排气扇嗡嗡响,我放大了些许声量,“还以为扔掉他的名片我们就不会被追杀,看来不仅仅是名片里夹着跟踪器……你想说这个?”
  “不。”
  他的影子在浴帘外摇头。“你觉得,他和晚晴感情好吗?”
  “我不关心。”
  “八卦一下嘛。”
  “你就不能琢磨点儿别的?”
  “比如你?”
  我洗了半个多小时,足足把自己搓掉两层皮,方才觉得痛快。拧上水龙头,“唰”得拉开浴帘,迎面就被一块巨大的白色浴巾捕获,“我已经尽力在转移注意力了,我再琢磨你,咱俩半夜十二点都退不了房。”他闻了闻我的脖子,“好香。”
  “据我观察,容晚晴和段问书不太像情侣,”我说,“他们联系得不算频繁,大概三五天才打一次电话。”
  “换作是我就天天骚扰你。”
  “那是你。”
  “我是指,我感觉容晚晴并不爱他。”他放开我,“至少远不及段问书表现出来的那样。我说过,他连自己的老婆都能弄丢,假如我是侦探,肯定先从他俩的关系入手,而不是盲目地把丈夫视为‘受害者’。”
  “理由呢,”我问他,“我们不妨做个有罪推定。其一,段问书属于‘容晚晴的亲信’这一范畴,容晚晴的私人物品全都可能被他碰过;其二,他在案发前和容晚晴有过直接接触,无论他是谁,他都有作案的时机和条件;其三,他表现得太懦弱了。人都是立体的,复杂的,始终对你展示单一一面的人,不是在表演,就是在伪装。”
  我从他手里扯下浴巾,围在腰间,“综上所述,他有嫌疑,但我们没证据,除非我们先找到容晚晴,赶在那些追着我们不放的人之前,保护好她这个人证——假如她需要的话。”
  “你只做别人需要你做的事?”
  “那不然呢。”
  我跟着他出了浴室,停在门口的吸水垫上。“有人需要保护,才有我存在的意义。”
  “可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他看着我,“不要你为我死,也不要你为我活,甚至不需要你同等的爱我,你只作为你自己——来选择我。”
  “我……”
  “我会赢的。”
  他朝我伸出一根小拇指。
  “敢不敢再和我赌一次?”
 
 
第69章 
  旅社的澡堂没有沐浴露,只有硫磺皂,草药般的苦涩香气,闻久了倒让人上瘾。容晚晴时不时就闻闻自己,脚下踢着不标准的正步,在长途车站外面晃悠,一边留意着像她一样四处晃悠的人,一边往售票大厅里张望,看开往X市的大巴车票何时告罄。
  等“票已售完”的字样出现在售票窗口上方的LED屏上,是下午三点半。比预期的还早。她想起退房前和旅社里女人们的对话,“没身份证,那只能买黄牛票,没别的办法。”旅社老板听说她想去X市看海,热心地给她出谋划策,“手续费……大概多收你五分之一,再多就不划算了。不行你就跟他搞价,心思活泛点儿,别吃亏。”
  “你从这儿到X市,大巴也得六个钟头,高铁是快呀,咱这不是没法儿坐吗。”其他女人听了,都围上来纷纷献计,也有单纯凑热闹的,“哎哟老板,人家离家出走,你可成帮凶啦,好不道德哟,罪过大大的。”
  “说得好。我早就当够了道德高尚的女人,从今以后,我要做一个低劣的人类,失败的女人,和你们这群失败的女人一起整天厮混,不干正事,不干坏事,也不干好事。”
  一群人哄笑。容晚晴也笑,自顾自整理好行囊,准备退房:“随时会有人来找我,我得赶快逃跑。”
  “逃吧!”
  女人们热烈地欢送她,“逃到天涯海角,爱去哪去哪!”
  室友送容晚晴到旅社大门口。女孩捧着保温杯,服下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昨夜睡前闲聊,她说她是来Z市的专科医院治病的。更多的隐情,容晚晴无意去细问,反正她该走了。“你也要顺利,”她握着室友又软又凉的手,说,“会好起来的。我们都是。”
  “嗯……!”
  室友陪她在马路边打车,“我明早去医院领复查报告。”女孩鼻头红红的,“万一……不用住院呢,我也可以去海边玩。我还没见过大海。”
  “好啊。”容晚晴说,“也许我们会再见面。”
  人生有什么不可能?
  “百分之二十。”
  从前的她,不,一个星期前的她也想不到,容峥的女儿,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大家闺秀,短短几个月相继经历了枪击,重伤,心理治疗,绑票,潜逃,过激伤人,光着脚在森林里啃馒头和煮玉米,用板凳砸别人的头,而今再添光辉一笔:在路边叉着腰跟票贩子砍价。“当天的票,当天卖不出去就砸你手里啦,谁比较亏?”
  “那不归你操心。”
  票贩子叼着烟,龇出一口黄牙,腰间的挎包上附着经年的油垢,“我可不急着坐车,我家就住这儿,我有啥亏的?”跟她亮出三根手指,“百分之三十。”又指指售票大厅的挂钟,“五点钟最后一班车,开走了就没了。你看着办。”
  “二十。”她很坚定,“你不按这个价给我,我报警没用,好,我就告诉你所有的同行你私自压价,只收我百分之十,跟他们抢生意,我走不了你也别想走。”
  “你!”票贩子瞪起眼,“小丫头片子挺歹毒啊!”
  容晚晴清了清嗓子。
  “好便宜啊!叔叔,只有你一个人这么便宜吗?”
  “别嚷嚷!”票贩子大惊失色,急得要去捂她的嘴,“瞎嚷嚷啥!”她小鹿似的跳到一旁,不出所料,车站内往来奔忙的客流中刺出几道视线,都是相似打扮的中年男人,挎着腰包,眼色乱飞,黄牛的同行们。
  “钱。”她摊开手心,几张相叠的纸币隐匿在袖口中,“票给我。”
  “你威胁人呀你!”
  “票,”她重复了一遍,“给我。”
  “……给给给给给。”
  一长串厌弃的拟声词,连同一张皱皱的车票被拍进她手里。“算老子倒霉。”
  一体两份的联票,接口处盖红章,被检票员一撕两半,并未引起任何怀疑。容晚晴进了站,低着头走过摄像头下方,把盖着另一半章印的票根塞进衣襟,保管好,乘车时要交给乘务员复查。过完安检,她进入候车厅,去水房接了杯温水喝。
  人满为患的大厅里飘散着泡面味和小孩的啼哭声。下一班车还有五十分钟到站。她将兜帽拉过头顶,坐在玩手机的青年和几口硕大的蛇皮袋子中间,静静地等车来。
  “走吗?”
  “走。”
  我吹干头发,把吹风机倒插进风筒架里,右手的小拇指仍然发着烫,如同被烙下无形的印迹。是红线还是诅咒,爱或者死,对我而言没有本质区分,正如我跟不跟虞百禁打这个赌,他都注定会赢。
  和上一次一样。
  关掉浴室的灯和排气扇,我卷走了换下的脏衣服,虞百禁也关上床头的抽屉,轻快地起身,“没落下东西吧?好,去退房。”
  怎么会呢,我在心中发问,一定落下了什么。你想要的,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只有我能给予你的。你对我就无所求吗?我不相信——
  眉心被人弹了一指,将我从执拗的思索和探究中点醒。他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前,手臂越过我,取下挂在门把手上的玻璃杯,将它放回茶水台上。随着房门开启,弧形杯面上荡过一圈玉色的光晕。
  “又在想什么?”
  我甩了甩头,故作淡定地走在他前面。
  “想你啊。”
  “那不退房了。”
  “想一想都不让?”
  “光想不做可不行。”
  “强买强卖是吧。”
  拉拉扯扯到了一楼前台,虞百禁是万般的不情愿,我只能拘着他的手归还房卡,退回的押金拿去买吃的,打包带上车。
  “今天我开车,你休息就行。”我直接坐进驾驶座,跟他说,“昨晚睡够了,可以一直开到天黑。”
  “这么拼干吗?”
  “路况好的话,说不定晚上就到了。”
  我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又或是被三番五次的虚晃一枪消磨了耐心,从而忘却了事物发展的隐形规律。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第70章 
  我们的钱快花光了,把油箱加到满。找零找来几枚硬币,被虞百禁拿去,在加油站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饮料,一瓶酸梅乌龙茶,一瓶生姜味可乐。他问我,宝贝喝哪个?我回他,我没惹你吧。
  “货架上只剩这两款了,碰巧都是没喝过的口味。”
  我正在驾驶座上发呆,两只瓶子枪管似的从窗外探进来,瓶内装的液体同样乌黑,深邃,不可名状。
  “你不好奇吗?”
  我想说不。曾经我逼迫自己不要好奇,免得假戏真做,脱不了身,后来,我把所有的好奇都倾注在你身上,去寻求一个再确凿不过的解答。
  “乌龙茶。”
  我选了他右手上的瓶子,拧开瓶盖,尝了一口。他忍住笑,调整着车外后视镜的角度,一小块反光的镜面,映照出我表情管理濒临失效的脸。
  这是我选的。他也是。
  我咽下满口的酸苦,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他不躲开,而是弯下腰来亲我,我紧皱的眉头和眼角,最后是嘴唇。他嘴里有生姜可乐的余味。
  “老板!”加油员的声音遥遥传过来,是个很活泼的青年人,“加到跳枪喽!”
  “好。”
  虞百禁从车窗里抽身而出,指腹抹了抹濡湿的嘴角,“辛苦了。”
  “留步。”
  我也探身向外,叫住加油员,“请问这附近有汽修厂或修车店吗。”
  “诶,有吗?”加油员喊来他的同事们,问了一圈,“附近没有……老板要去哪?走哪条高速?”
  “X市。”
  “那很快,九个小时就到了。”有同事说,“沿途会有那种私人开的车行,要价偏高一点,老板你们这么靓的车,还是得勤保养。”
  “好,谢谢。”
  “不谢!老板慢走!”
  和车站机场的物价普遍比较高于基准线是同一个道理。起初我是那样想的。
  连续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中途只下来上了两次厕所,我还没说累,虞百禁先不干了:“不行,我得对你负起责任来。再过半小时,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你必须要休息。”
  此前我俩正在收听车载广播,一档情感访谈节目,受访者是一位女士,“主持人你好,我快要结婚了。但是万万没想到,最近查到我未婚夫出轨的记录。”主持人说:“建议您分手。”受访者哭起来:“可我好爱他。”主持人说:“那祝您幸福。”受访者还在哭:“我不能忍受……”主持人拍拍手:“好的,有请下一位嘉宾!”
  “我的状况我自己清楚。”我说,“不用别人对我负责。”
  “你的人生我也有份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主持人,我老婆要和我离婚。”下一名受访者是一位男士,“她总是说我木讷,死板,没有情调,结婚两年多,日子过得索然无味,还不如不结……”
  “我又做错了?还是我从始至终就没对过。”他苦笑,“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开那一枪。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怎么又扯回以前了?”
  “那您有询问过、理解过妻子她想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吗?”主持人说,“听众朋友们,婚姻不是恋爱的终点,世上也没有全然契合的两个人,即使结为夫妇,也要在漫长的岁月中彼此磨合,让步,学会谅解,聆听对方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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