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奶奶也在厨房里忙碌,她点着火,将火星送进锅肚。年三十前一天,家里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回来,陈锦回来的早,两天前就已到家,这会在帮着她切菜。
她笑眯眯地问:“小淅宝啊,你阿婆也一块来吧?”
洛淅正在整理年货,外婆还在二楼的房间里试着新衣服,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明亮的客厅里挨着墙摆着个猫爬架,从地板顶到天花板,数个岔口七八个猫窝,窝里盘着几只睡着的小猫。
他对翠奶奶说:“嗯呢,她说特别想你啊。”
“好好好,让那个老姑娘好好打扮打扮。”翠奶奶将干草塞进锅肚,拿蒲扇朝着洞口扇两下,火势便骤然增大,“开车注意点,不要赶,你也是,非要晚上回来,明天一早走正好晚上到家吃年饭多好。”
“我回去帮忙,你和陈锦两个人忙那么多菜,别累着了。”洛淅缓步走到沙发上,靠着柔软的沙发背。
陈锦笑出声来:“你还帮忙呢,你回来我也不给你进厨房啊。”
“还不是怪你之前说我什么活都不干,我阿婆心疼你了,说什么都要早点回去帮忙做年饭。”洛淅努努嘴,将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一只金渐层拉到自己怀里,挠着它柔软的下巴。
“那我舍不得我家宝贝干活嘛,我要真让你天天给我做饭,阿婆不得提着棍子追着我揍?”
“行了行了,我大概凌晨一点到,不跟你说了,我要收拾猫的东西了。”洛淅说着就要挂电话。
陈锦急忙喊住他:“哎哎哎等会儿,你要带哪个猫回来啊?”
“给晴晴的那只小德文,再带上笑笑和露娜,它们两个有分离焦虑,放在家里我不放心。”洛淅将金渐层翻过身,揉着它温暖的肚皮,“你要干嘛?”
“把甩甩也带回来呗,它长得帅,过年谁敢说什么不好的话,直接让甩甩一爪子甩过去。”
“甩甩啊……”洛淅扫视一圈客厅,抬头朝二楼喊,“甩甩?过来——”
“呢嗷——”一只灰色的缅因猫从二楼飞奔而下,脖子上还挂着条深红色棉毛围巾,拖拖拉拉地挂在脖子上。它的爪子又大又厚,踩住拖地的围巾后脖子被拽住,脸朝下撞在楼梯上,咕噜噜滚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外婆笑骂的声音。
缅因猫甩甩跳上洛淅的大腿,将熟睡中的金渐层露娜踩得大叫一声,委屈地跳去一边。
洛淅拍拍甩甩的脑袋:“跟不跟我回村?”
“喵呜——”甩甩仰起头,像只小狗似地疯狂甩头,蹭着洛淅的下巴。
“好了好了,知道了,把围巾还给婆婆,回村不许咬人啊。”
“嗷~”甩甩乖乖叼起围巾,蹦蹦跳跳地又跑回二楼。
陈锦在电话那头说:“好的,等你回来哦,笑笑要不就不带了吧,它不是有好朋猫了吗,带回来它会不会更焦虑?”
“看它想不想上车吧,先挂了,收拾东西呢。”
“好,来亲一个。”
“啵啵。”
“么么么~”陈锦将嘴凑近手机,隔空给洛淅投送,“早点回来,想你了。”
“知道了,臭小狗。”
洛淅将金渐层露娜重新抱进怀里,额头抵着它的脑袋,亲了亲它柔软的小耳朵。露娜的耳朵抖了抖,它再次扬起小脑袋,伸出舌头舔过洛淅的下巴。
洛淅微微弯起眼睛笑,将早早准备好的小围巾试着在它头顶缠了一圈,正正好能包住耳朵。
外婆从二楼下来,她颇为洋气,穿着身暗红色长棉服,戴了顶小羊皮帽子。甩甩跟在她身后,扑腾着她的衣摆,试图将自己的爪子挂上去。
洛淅举起被裹成小老太太的露娜,看着春风满面的外婆,由衷赞叹:“阿婆真好看。”
外婆笑得眼角堆出层层叠叠的纹路,她抱起活跃的甩甩,像是抱着小孩儿似的晃悠着,喜洋洋地说:“我老太婆有什么好看不好看。”
“翠奶奶说你还是风华正茂的老姑娘呢,让你好好打扮打扮。”
“哎呦她就嘴上讲得好听,见了面不知道怎么奚落我呢。”外婆说着,却也笑着,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还低头问怀里的甩甩,“真好看假好看啊,甩甩小帅哥,婆婆这样穿好不好看?”
甩甩非常给面子的大喊一声,大爪子终于勾住外婆的棉服领子,闹得洛淅也过来解救外婆的大毛领和甩甩的大爪子。
他最终只带了外婆、猫、年货回村。
一只德文幼崽,罗山椽寄养在他家,让他过年带回去给晴晴养;一只金渐层露娜,两岁大的母猫,因为他和陈锦前段时间工作太忙,经常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它的分离焦虑症状极为严重;一只精力旺盛骨架极大的缅因甩甩,分明才八个月大的小猫,已经长得比家里大部分猫都要大了。
至于原本打算带着的笑笑,它是一只三花小猫,洛淅在公司楼下捡到的,不过它最近有了好朋猫,不愿意和洛淅一块儿回村了。
整辆车里装的就是这些东西,另外还有一颗载满了思念的心。
洛淅和陈锦一整个月没见了,由于工作调动,洛淅前天才刚结束工作,从外地赶回家时,家里只有一屋子猫和外婆在等着。陈锦早早就放了公司的节假,先一步回家帮翠奶奶干活,现已从西装革履的老板变回了那个黑小子。
洛淅赶着时间,将德文幼崽的小窝搬上车,自己折返回来运年货,外婆则抱着露娜、身后跟着甩甩,先一步上车。
他给家里留守的小猫都放好水粮,安排好上门打扫喂食的钟点工,临了想想还是从卧室抽屉抓了盒安全套揣进口袋。
毕竟他是真的和陈锦,许久未见。
除夕前夕,高速每逢出口就堵得水泄不通,露娜睡进了小德文的保暖箱,甩甩则在勾掉外婆毛领上无数根毛毛之后开始晕车,哇哇吐了一兜子,两眼一闭四脚朝天瘫在副驾驶上睡大觉。
他们开了将近十个小时,终于在凌晨一点驶出高速路口,再几经周折,进入乡镇街道后离翠奶奶家就很近了,洛淅打了个哈欠,自觉再不到家就要疲劳驾驶了。
车灯照亮水泥马路,沿路的小树林经历数年的变革,已经长成了大树。稻谷已割尽,农田成了光秃的黄地,在夜里、车灯下,竟能照出几丝绿意,不知是哪里飞来的草籽落进田中。
前照灯始终开着,那条拐弯直通翠奶奶家大门前的泥路已重新修缮,门前的空地也砌了水泥。在路口,黑漆漆的天色下,四周寂渺无依,房屋间隔极大,灯光也透不出,唯有挂在路口的路灯,照出灯下的人影。
洛淅一脚刹车在路口停下,顾不上穿衣服,匆匆跑下车,扑进灯下人的怀中。
他紧贴着陈锦的胸膛,温暖流经四肢百骸,刹那间驱散所有的寒冷和疲惫。
陈锦搂着洛淅的腰,鼻尖蹭过洛淅的眼下,找到那双柔软水润的唇,紧紧吻了上去。寒夜中,呼出口的每一波气都化为白雾,在灯下缓缓漂移,成了一片影子、转为夜里的霜露。
洛淅低低地喘着气,跳上陈锦的怀抱,将双腿盘住陈锦健壮的腰身,埋怨道:“你自己回来了,不等我,让我一个人开车回来。”
“对不起宝贝,我的错。”陈锦亲亲洛淅被夜风吹凉的鼻尖,“快回车上,外套都不穿,冻感冒了怎么办?”
“冷吗?”
“当然冷了,零下了都。”
“那你脑子被冻住了?在路口站着干什么?”洛淅揪住陈锦冻得冰凉的耳朵。
陈锦痛呼两声,求饶道:“错了错了,我这不是想你吗,快回家,拿鸡汤给你下点面吃。”
“你开车,我要累死了。”洛淅从陈锦身上跳下,打开副驾驶的门,将睡得不省猫事的甩甩甩到陈锦怀里。
甩甩被冷风一吹,终于清醒过来,在陈锦怀里一扭,看见是熟悉的人立马来劲,猴窜到陈锦肩膀上喵呜喵呜地叫唤。
“哎呦我猫儿子又帅了,行了行了别叫了,回你麻麻身上,我要开车了。”陈锦又将甩甩甩回洛淅身上。
洛淅轻笑一声,拿手箍住甩甩的膀子,逗逗它耷拉出来的小舌头:“你这个名字真是起对了,整天甩来甩去的。”
“我们甩甩是小帅哥,舌头啷叽的小帅哥哈哈哈!”陈锦乐呵呵地坐进驾驶室,回头和外婆打招呼。
外婆长途奔波,在后座睡了几觉,腰酸背痛直不起身。露娜将小德文拢在怀里,就挨在外婆腿边睡觉。洛淅心疼外婆,催着陈锦赶紧将车开进家门口。
翠奶奶早在家里将鸡汤热了,油亮亮的金色鸡汤在锅中沸腾,软弹的面条下入汤中,大火沸煮三分钟便可关火,关火后洒上一把香葱花,经烈火余韵催发,霎时间葱香油香肉香面香混合,万里无灯火,唯有厨房这一盏小灯,烘出浓浓的情味。
外婆和翠奶奶也是许久未见,陈锦一直想着把翠奶奶接过来一块儿住,两个老人家也好做个伴,但翠奶奶放不下村里的地,她耕种了半辈子的土地,说放就放还真是舍不得。
今年年前不久,种粮大户挨家挨户地收田,翠奶奶也犹豫很久,最后她揉揉自己一至雨天便生疼的膝盖,在土地合同上签了字。具体的条款陈锦没仔细看,只知道奶奶那几亩水稻田、棉花田和玉米地,都被种粮大户包了去。
农业散户不再依赖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而活,也不止莨源,更多的村镇都是这样。
机械化的农田和大棚、道路两边的经济林、成片成片的种植园,一切都飞速发展为翠奶奶所不熟悉的样子,她有时看着偌大的机器一上午就能插完她要忙活两三天的秧苗,心里说不上是艳羡还是害怕,但最终推着她做出了这一决定的,其实还是孩子。
进城,和孙子们一起生活,做个闲来无事就逗猫遛狗的小老太太,和她的老朋友过着轻松的生活,她想想也觉得这种日子不错。
她端起两大碗鸡汤面,朝堂屋走去。迎面是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两个年入古稀的小老太太拥抱在一起,高兴地又哭又笑。
洛淅和陈锦抱着猫,在翠奶奶早早准备好的专门给小猫们留的房间里,放下小德文的保温箱,给还没回村的晴晴拍了个照。
晴晴也堵在路上,消息很快回了过来,发来个猥琐的小表情,表示明天要亲死这只小猫咪。
晕车晕一路的甩甩此时也提不起精神,草草吃了几口猫条就窝在床上睡觉。而一直都安安静静的露娜,这会儿叫唤开了,它黏着陈锦不放,四只爪子只要碰到地就开始大声喵呜。
洛淅无奈地拍拍它的小脑袋:“乖乖睡觉!”
露娜委屈地趴在陈锦怀里,任凭洛淅怎么拽它,它也不肯挪腚。
最后陈锦没办法,只能抱着它先回自己房间,把这只矫情得不行的小猫塞进被窝里后才得了清净。
他匆匆跑下楼,急不可耐地搂着洛淅的腰,将脸埋进洛淅的肩颈中。
洛淅在陈锦额间弹上一下,拍掉他不老实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陈锦被打也不老实,他咬住洛淅的耳垂,见奶奶跟外婆都收拾好回房间聊天,更加放肆地在洛淅身上乱摸。
“老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嗯哼?”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洛淅将碗放下,唇角还带着汤字,便被急不可耐的陈锦吻住。
他挣扎两下,发出几声呜咽,然而却丝毫没有撼动陈锦的控制。
陈锦也管不上什么碗了,打横抱起洛淅朝房间跑去。他大步迈开,走得极快,上楼时颠得洛淅几乎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便紧紧搂着陈锦的脖子。
陈锦的房间开着空调,床边也放着暖风扇,屋子里热烘烘的,即使穿短袖也不觉得冷。陈锦将洛淅甩在床上,撕扯开他羽绒服的纽扣,又扒掉他厚实的羊毛衫,露出一片洁白的肌肉和薄薄几块腹肌。
陈锦一刻也不停,伸手又要扒洛淅的裤子。洛淅早就知道这人晚上肯定不老实。绒毛外裤下连内裤都没穿,扒了裤子就是光溜溜的屁股。
“操!你这穿的什么东西!”陈锦低骂一声,却低头咬住洛淅的臀肉,在嘴中吸吮。
洛淅背对着陈锦趴下,屁股高高翘起,缓缓摇动着,嗓音柔软沙哑,像水中的沙子。“石头,我想你了……”
陈锦一巴掌扇在洛淅屁股上:“别勾我,操死你信不信?”
“来呗。”洛淅将腰塌下,唯余屁股还翘在陈锦面前。
“操!”陈锦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裤子和外套,只穿着件黑色高领衫,宽肩窄腰身材依然极好。他腿间挂着的那块大东西抖上两下,蹭着洛淅的臀缝便慢慢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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