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穿在你身上很漂亮。”我哥不和我做爱的时候就喜欢粘着我不放,趴在我身上抱着搂着下巴蹭着我的脸,把我往他怀里勾得紧,声音因为睡觉睡久了而慢吞吞,“你适合这种艳丽的颜色。”
“你更适合。”我说着推他的头,推不开。侧头在他唇角飞速掠过就当亲了一口,他收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听到了“芝麻开门”的咒语,敛着满眼懒懒的笑往后退开脑袋不来给我添乱了。
“艳色适合色鬼,老是被用来勾引人心。”
我内涵他总做些下流的勾当来引诱我这种良民,他却总把我的怨气当作是一种另类的夸奖。
“那也要有资本,也要小木看得上这个资本,是不是?”我哥从善如流地回答,冰凉的手掠过我的腰不轻不重捏上一把,再从我的校服衣摆里往上探,沿着我紧收着腰腹往上摸到我的胸口,等我瞪他警告的时候才不舍得地把手又松出我的衣摆下。
“你强奸。”
我迅速扯平衣摆扣号外套扣子,给他冠上强奸的罪名也不承认是我放纵。
“强奸?我要是强奸,你早下不来床了。”我哥笑叹,总有种想纵欲却吃不饱的遗憾意味。
我跟他约法三章的做爱协定从此作废。
我哥心疼我,也答应,就是每天怨气大得快在他头上积出一团黑气,需要起床亲他一口,洗漱完亲他一口,吃完饭亲他一口,他醒着的时候亲他一口,睡着的时候亲他一口……反正每天亲亲亲亲,不然那个怨气直冲脑门感觉整个学校要上演釜山行。
我现在心态平和到了一种快出家的地步,只要他不让我和他做爱,每天亲到嘴麻也无所谓了,他揩油也无所谓了,能逃一天是一天。
我哥现在坐在我身边陪我上学只干三件事情。
一,睡觉。
二,找我索吻。
三,盯着班长后脑勺快要把人家盯穿。
我委婉提醒过他不要这么盯着人家看,平白无故多一道视线真的很让人毛骨悚然。
我哥拒绝了我的提议并且盯得更紧,告诉我他将平等地视奸每一个情敌。
我懒得搭理他。
平时做完作业就把作业扔给他检查,让他充当一下作业帮的妙用给我列出解析找一些相似的题,我的错题本用了一个又一个,在我刷题的过程中飞快地消耗。
上次不小心考栽之后的每一次考试班主任都把我拎过去分析卷子,她真的就这么恪尽职守地完成自己教师的工作,把每一个能照顾到的同学的潜力放到最大,我挺佩服她。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考栽过一次。
错题本上的题一道接着一道地做,同一个类型的题做过了,错了一遍没关系,错了两遍也没关系,我可以做三遍四遍五遍直到我看着这个题就想到正确的答题思路,刷题法的能耐就体现在这里了。
应试教育的考试很局限,就拿一张数学卷子来说,它并不是所有高中三年的知识点全部囊括其中而是有具体的题型分类,只需要把每个大题型单拎出来再用题海战术把每一种大题型里不同样式的小题给刷彻底,也就自然而然落笔就能得满基础分120。
几次考试下来我的排名都有上升,每一次的成绩条我都贴在了一个本子上。
班主任看起来很开心,她是真心为我的提升感到高兴,夸我是有潜力的孩子让我后续一定持之以恒不要懈怠。虽然我并不明白潜力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它能不能和天赋划等号,而我是否又有天赋这个东西。
我不明白,我也懒得去懂得太多。
日子一天天向前走。
我本来以为我的高中生活就应该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完直到高考结束画上句号,结果没想到快结束的时候还整出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来。
我抽烟这事儿,除了我和我哥知道,班长知道,我妈也许知道但没捅破窗户纸,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学生违规抽烟在学校被抓得很紧,被人抓到了也很麻烦,我宁愿走远一点溜出校外抽也不想被抓到然后问责请家长记过处分。
那些流程实在是太麻烦。
但这天考完试我往学校外边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他直愣愣地向我这边走我只好错身和他擦肩而过,没想到这样还是被他撞了一下,好巧不巧撞在我的肩膀上力气大得撞得我整个人一偏,衣兜被人很迅速地卡着位置勾了一下。
啪嗒一声,烟盒掉在地上。
烟盒上标着名字的那一面正面朝上暴露在监控范围内,我抬头飞速瞄了一眼墙头上的监控,正在运作的红灯正常地闪烁着。
如果有人举报或者恰好想要查这个监控我今天就是注定了没得跑。
我皱眉去看撞我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傻逼东西,盯着那插着兜一点也没有道歉意思的人看了半天,没认出撞我的人是谁来。
“你有病?”我抬眸看着那个人语气不太好,弯腰去捡我的烟盒,却被面前那个撞我的人率先一步伸手掠过从烟盒里头捡了根烟起来。
他捡又没有捡的诚意,只抽了一根烟出来,与其说是给我把烟捡起来更不如说是一种打量,剩着一个烟盒孤零零躺在地上等我拾起。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四周没什么人,嘈杂的人流少有从这边这条路走,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讨论声和脚步声,再有就是风声了。
我和这个人站在这里,我不动,他倒更是坦然,手里那根烟玩味地转动,颠来倒去地看像是没看过烟是什么似的。
这下我知道这个人是来和我对着干的了。但我把他的脸看出洞来都没认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哥抱胸站在我身边懒懒倚着墙也懒得再动,抬一抬眼眸睨着那人看了半天也是废了好大劲儿才勉强认出来人是谁:“你那天抽烟之后和你擦肩而过那一堆人里的一个。”
“同学,原来你也抽烟啊?”
站在我面前的人开口说话,脸不经意的笑看着真的很欠扁。他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有疑问的意思,里头明晃晃的挑衅快要溢出来。
那根烟被他拿在手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是监控能拍到的视角。
他慢条斯理捏着那根烟看来看去,嘴里不解地问着:“你也抽烟,那你告发我们干什么呢?我还以为你是看不惯我们所以才跟老师告发的好学生,没想到好学生也抽烟呢?”
这话阴阳怪气听着刺耳得很,我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听见我哥冷呵一声眼神淡漠地睨过去正眼都不带瞧他,话说得刻薄:“算什么东西就在这里东猜西想,有心思找谁举报不如多逃几节课滚出去抽几盒烟给你抽成肺痨。”
他骂得我心里郁结的气都散了些,虽然我面前趾高气扬那傻逼听不见稍微有一点小遗憾。
“证据呢?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我冷眼看着他捏着那根烟在手里玩,驳斥他的臆想。
“我手里这根烟难道不是你抽烟的证据?”那人也是不要脸得要死,往我身前迈了一步扬着下巴指了指监控说,“我说同学,烟是从你兜里掉出来的,我帮你拾起来,监控为证。但是你告发我一次,我也告发你一次,我们这样扯平好不好啊?”
我无语得想一脚把面前这个傻逼踹开,要不是学校不能动粗我真的有点忍不住拳头,本来高三怨气就重,每天跟着一个真鬼怨气更是重上加重,更何况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神经的人。
“搞陷害啊?”我哥嗤笑,从墙边站直了身体挡在我面前。他的手指勾住我胸前的朱砂串绷直了一扯,一团火就猝然燃在他的指尖灼烧在他的皮肤上。
我还没来得及伸手把他指尖的火扑灭,他就先我一步弹弹手指把那团火精准扔向了面前那个人手里的那根烟。
我的手停在小幅度举起的位置,顿住。
从小到大,我哥没少用一些歪门邪道去吓唬那些欺负我的人。
可能是一颗小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溅到脸上划出一条血淋淋大口子的石子。
可能是忽然刮起来的阴风猛地把人往后推攘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可能是一团诡异燃起来的火苗从衣角爬满全身无论怎么在地上打滚都甩不掉。
别人欺负我,他就仗着自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用呼风唤雨的本事去欺负人,把所有挑衅的人骂我的人充满恶意的人都从我身边撵开。
然后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总是跌坐在地看着和我一样高的哥哥老气横秋地拍掉我身上粘着的尘土,牵我的手带着我从暗无光亮的地方走出来慢悠悠走回家。
从小到大,为了保护我他用尽了办法。
我眼睁睁看着那根烟在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手里自燃起一团灼热的火唰地就被吞没成灰烬,那人本来信誓旦旦想把这根烟拿来做证据结果没想到证据平白无故无风自燃,差点没被吓死,下意识转头去看监控结果发现监控的红灯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烁了最后一下就陷入一片诡异的漆黑之中。
我看了看我哥那张阴沉着的脸怕他又整出点不好收场的幺蛾子,果断地迈腿离开和那还在出神的人擦肩而过。
“首先,我没有告发你们,你找人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其次。”我停下脚步,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有时候多动动脑子,不要什么坏心思都往别人身上抖。”
走出校门,我把一根新的烟叼进嘴里到处没找到打火机,对我哥勾了勾手指。
“把我当打火机用啊?”我哥懒洋洋斜睨向我,看了我片刻还是屈服地伸过手在我垂下的烟尾处打了个响指,哧溜窜过一串小小的火光瞬间把我的烟点燃。
有时候不得不夸他好用,现在走出门连带打火机都不用了。
“朱砂点燃的火烧在手上痛吗?”我问他。
比起知道那个来挑衅的傻逼到底是怎么找到我头上来以及他后续会不会报复我,我发现我竟然更关心我哥的手被火烧了又烧到底痛不痛。
“心疼我?”我哥搂住我的肩膀把下巴凑到我肩头来,对着我的脖子吹一口阴飘飘的凉气,“痛啊,你给我吹一吹?”
我看着他尚且半透明没有好完全的那两根手指被他拿来毫不在乎地纵火挥霍,如他所愿抓过来敷衍地吹两口,又被他仰头离远了些嫌说烟味好重。
“小孩子少抽点烟。”
我抓着他的手指还没有放开,盯着他看了半晌拽了一把他的手扣住他的后颈把他拽得离我近了些,猛吸了一口烟狠狠一口全吐在近在咫尺的他的唇边。
我眯起眼睛看云雾缭绕的烟后边朦胧的他:“你有意见?不爽以后别接吻。”
我哥听这句话估计就只听见“接吻”两个字,抬起我的下巴抓住我的脖子让我仰起头就凑唇覆上来,这时候也不管我一口烟有没有吐干净,更不管烟味有没有熏到他,舌尖不安分地往我嘴里撬卷走我的唾液我的呼吸还有残余的一口没吐完的烟。
唇瓣很快扯离,我看着他退了微乎其微的距离在我唇畔把我渡过去的那口烟吐尽。
我哥吐烟没我吐得那么快,他那一口烟简直像是幽怨的魂又像是冬日郁结的灰扑扑大雾,吐不散吹不尽袅袅婷婷地向上慢吞吞地扬起来,比女人的身段更婀娜。
一口烟吐出来,带着丝丝缕缕浸寒的凉意拂过我的嘴唇。
我往后边退一步从他怀里退出来离得远些,隐晦地扯扯嘴角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双漆黑眼眸里唯独霸占的我的身影。
第五十六章
当晚,我躺进被窝的时候他没有跟着躺进来。
这很罕见。
他平时总是先我一步躺进被窝,打开电热毯把被窝暖得热烘烘,等我躺进去了很自然地就顺手把我搂进怀里。
但今天床上没有他的影子。
我躺在床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有点不习惯,可我是在太困了管不了那么多闭着眼睛就睡,过了不知道多久半梦半醒之间伸手往床边他平时躺的地方一摸,还是没摸到那个冰凉的身体。
我愣了一下强撑着睁开眼睛,旁边依然没有人在。房间里静悄悄的,被压下来的黑暗笼罩。
“哥?”眼前一片漆黑,关了灯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叫他,也没有人回应。
我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摸床头的灯想要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只冰凉的手蓦然抓住我的手腕,手指一根一根贴上来圈紧我的肌肤,大冬天里冷得让我打了个哆嗦心头一抖。
他没说话没吭声,就只是抓住我的手腕静默地告诉我他在我身边。
房间里太黑了,厚重窗帘把窗户遮得死死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我看不见他,他又不说话,只有握着我手的那只冰冷的手触感分明告诉我他还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今晚怎么这么缄默,也不知道他站在我身边不上床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了想,好像最近他每一个晚上都安安静静地抱着我,等我熟睡在他的怀里,什么话都没说。
他没说,我又困,更不会有那个精力去问他,倒头就睡甚至不知道平时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只知道我在黑暗里疲惫地闭上眼睛时,他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被六点多的闹钟吵醒睁开眼睛时,他还是睁着眼睛看着我。
就好像整个夜晚他都没有睡去过。
我伸出另一只手从他的手腕往上摸,他的脉搏微弱地在我攥紧的手心跳动,一下一下舔舐一般暧昧地在寂静里悄悄掠过我的肌肤。我从他的手臂攀到他宽阔的肩膀,试探着往上摸索到他的脖颈他的脸颊。
他一动不动,似乎是站在我身边弯着腰任我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一样探索。
我摸到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唇,他张开唇瓣轻咬了一口我的指尖。唇瓣也是冰的,在指尖一瞬掠过的舌头也是冰的,脸颊也是冰的,我哥不刻意去控制自己体温时全身上下就和冰块一样冷。
我每次摸他,都像在触碰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寄生我的心脏,同频我的心跳,共用我的血液,交织我的血管。
假装他还活着。
我是人,总是被他过低的体温冻得颤栗。
我跟他说我冷,他就把我的手凑到他的唇边哈出一口温温热热的气再给我搓一搓冰凉的手指,那是我从他身上唯一能感受到温热的地方。
“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说话?”
我困,但好像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才有那么多和他随便说点什么的时间。
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到他站在床边我的身侧,弯下腰来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26/34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