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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古代架空)——七十五一

时间:2025-04-06 08:27:12  作者:七十五一
  这话半分不虚。
  那艳到极处的朱砂红压不住宋敛眉眼。
  繁复的蹙金绣领口间,那张脸艳得惊心动魄,偏生握着竹扇的指节如浸霜雪。
  半寸青玉似的扇骨正抵着锁骨,随着呼吸在殷红衣料上碾出涟漪,生生将奢艳撕开道清绝的口子。
  宋敛腕骨轻转,竹扇“唰”地抖开半幅落梅图。
  扇坠流苏扫过贺愿搁在石案的手背——白芷混着体温,竟比廊外将谢的红梅还要惑人。
  再逢已是除夕夜的醉仙楼。
  宋敛掀帘入阁时,满厢烛火都晃了晃。
  他左耳垂悬着的红莲随步伐轻颤,猩红流苏掺进泼墨长发,宛如在夜色里蜿蜒的血痕。
  眼尾朱砂被火光镀得冶艳,衬得那抹笑像淬了毒的胭脂,让宋敛本就冶艳的面容美的更加惊心动魄。
  贺愿掌中清茶泛起涟漪,喉结在杏色立领间微动。
  他想起之前在玄武国传说中吸食人精血的艳鬼。
  此刻那妖物正俯身在他案前,红莲耳坠几乎要垂进茶杯。
  “礼尚往来。”
  宋敛指尖掠过自己耳垂,在渗血的细小孔洞上停留。
  “殿下可要验验这是不是真的枷锁?”
  “哇!”清脆的少年嗓音打断了贺愿接下来要说的话,“小侯爷今天好漂亮啊!”
  瓷盏磕在案上发出轻响,贺愿抬眼便见宋敛耳尖泛红。
  那人惯常握剑的指节正死死扣着酒杯,喉结上下滚动:“宋乘景!把你这个小公子给我拎走……”
  “小侯爷分明爱听。”贺愿截住话头,指尖推过一盏热茶。
  “诶!”云晚寒惊呼道:“若非我缠着哥哥要吃醉仙楼的八宝鸭翅……”
  他忽然噤声,原是宋乘景往他嘴里塞了块蜜渍梅子,胭脂红的糖霜沾了满唇。
  “又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贺愿示意他落座。
  “今日是除夕,小侯爷怎么不在府里和侯爷长公主团聚?”
  “前日连轴审了十四个时辰的云州案,三司的人犯癔症似的互相攀咬。”
  宋敛倾身按住贺愿斟茶的手腕,虎口薄茧硌着跳动的脉搏:“总得让那些老狐狸以为我还在大理寺里熬着,才方便来见你。”
  贺愿指尖的茶盏溅出滚水,烫得心口发颤。
  “这是玩笑话。”
  “这不是玩笑话。”
  宋敛正色道。
  “师父二字,你少叫了十九年。”
  他扳开贺愿僵直的手指,将滚烫茶盏重新注满。
  “今岁除夕,合该换我守着你。”
  “……”
  “你下月便要及冠了。”宋敛忽然转了话题。
  青瓷茶盏与檀木相触的轻响里,贺愿眼尾浮起细碎流光:“小侯爷要赠礼?”
  “可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呵。”
  贺愿眼角带着未散的笑意:“当真什么都可以?”
  “自然。”宋敛倚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摩挲着腰间银链。
  “那我换大理寺少卿一诺。”贺愿指尖蘸了一点清茶。
  宋敛直起身子去看贺愿在桌上写下的字,逐渐洇开的茶渍下——那是个锋芒毕露的“五”字。
  “你要劫狱?”惊怒尾音尚未落地,冷笑又裹着白芷出口:“是了,突然出现一个知情者,难免好奇。”
  “小侯爷以为我是话本里的江湖客?”
  “不过是让人去牢里问他几件事而已。”
  “想必肴华殿觥筹交错,也无人会在意一个天牢里的皇子。”
  宋敛忽然用腰间银链缠住贺愿悬空的手腕,力道却轻柔得像在绾结同心。
  “殿下这是要验我的投名状?”他指尖顺着银链攀援而上,在对方掌心停下。
  “小侯爷说能护着我……”贺愿任他缠着,目光却虚虚的落在正在被宋乘景投喂的云晚寒身上。
  “我自然是相信的。”
  窗外烟火漫天,窗内满室寂静。
  二人心照不宣地笑着碰盏,任冷茶与烈酒在喉间烧出带血的盟誓。
  茶酒对弈间,有人将真心话藏在玩笑里,有人把杀机酿成绕指柔。
 
 
第13章 
  贺愿将半湿的乌发拢到左肩时,更漏恰好敲响两声。
  “主上。”
  月一的影子无声无息跪在了屏风后。
  “卑职给五皇子用了吐真剂,只是……”
  擦发的手顿住了。
  “说下去。”
  “五皇子被人用了哑药,连指骨都被人敲碎了写不了字。”
  贺愿望着镜中自己骤然收缩的瞳孔,忽觉今夜熏的安神香过分甜腻,甜得让人想起天牢里混着蜜糖的刑讯室。
  “好个父慈子孝。”
  他反手将帕子甩向黄铜架。
  月一脖颈又低三分。
  “还有一事。”
  “大理寺今夜灯火通明,主簿在殓房对着云州案卷宗……”
  月一喉结滚动两下:“反复提及封陵王的玉牒金册。”
  满室明灭的光影突然都凝在贺愿翘起的唇角,那是个淬着冰碴的笑。
  “我记得,今日是初一。”贺愿嗓音轻的像是鬼魂。
  “既有人搭好了戏台,我岂能让早朝的笏板闲着?”
  他往床榻边走去,声音却留在了原地。
  “总该要让皇帝知道,紫宸殿里的,到底是谁的人。”
  正月初一的早朝,各地官员都来贺新岁。
  中书侍郎和尚书令却是争执个不休。
  中书侍郎霍寂突然将象牙笏板重重叩在御阶前。
  这个寒门出身的谏臣此刻涨红了脸,活像只被激怒的斗鸡:“云州十六县河道淤塞三月,饥民易子而食,派个五品巡察使已是僭越!”
  “裴侍郎莫不是忘了康定十四年的漕运案?”
  尚书令崔玟广袖翻卷如云,声音里带着讥讽。
  “当年工部侍郎持节前往,反被刺史捆了扔进河喂王八!”
  裴寂深吸一口气,象牙笏板重重叩在掌心。
  “崔大人可知灾民易子而食?昨夜京兆府狱中暴毙的流民,怀里还揣着啃了半截的婴孩指骨!”
  他忽然转身向上位长揖:“臣请彻查云州刺史与户部钱粮往来。”
  “荒唐!”
  御史大夫突然出列:“崔侍郎是要在正月里触霉头吗?云州案自有大理寺……”
  “大理寺殓房此刻还亮着灯呢。”
  宋敛的声音自殿门传来。
  “微臣方才离开,看见主簿大人抱着玉牒金册摔在石阶上。”
  满殿死寂中,谢止蓦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说什么册子?”
  “回陛下,是封陵王的宗谱。”
  谢止搭在扶手上的指节泛出青白,冕旒垂珠的颤动让贺愿忽觉可笑。
  宋敛不着痕迹地挪了半步,月白锦袍的袖口擦过贺愿的手背。
  “陛下。”宋敛躬身行礼:“臣请旨,前往云州彻查”
  “准奏。”谢止的声音像从冰窟里捞出来的。
  “只是有一点。”
  宋敛笑的人畜无害。
  “臣请求易王殿下同往。”
  谢止疑惑的目光透过珠帘落在了宋敛身上。
  “总得有个天潢贵胄跟着,也不至于被捆了喂王八。”
  宫门外,贺愿的马车内弥漫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清苦。
  宋敛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他的地盘。
  贺愿捧着暖手炉,眉眼含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倒是自觉。”
  宋敛眨了眨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他的笑意微微扬起,像是无声的邀功:“我今日表现如何?”
  贺愿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情绪:“不错,小侯爷的投名状,我很满意。”
  宋敛懒洋洋地靠在马车壁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想不到朝堂之中也有你的人。”
  宋敛身为大理寺少卿,自然清楚这场戏的来龙去脉,贺愿也从未想过能瞒过他。
  贺愿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小侯爷难道以为我在玄武国的时候,是个纨绔草包?”
  宋敛摊开手,左耳那枚莲花耳坠上的殷红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与墨色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妖冶。
  他笑着回应:“我哪敢吶。”
  贺愿嘴角微微上扬:“后日出发云州,小侯爷可别误了时辰。”
  日头将药圃染成琥珀色,云晚寒绾起的青丝间正沾着草屑。
  罗雀正将新采的草药铺在竹匾上。
  药香裹着牛乳的甜腻漫过篱墙,贺愿望着云水用帕子拂去罗雀额角细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环。
  这样的烟火气,总让他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
  “哥哥!”云晚寒似有感应般抬头,小锄头往泥里一插,踩着新翻的药田便跑来。
  贺愿熟练地捉住那双沾满泥土的手,手帕拂过葱白指尖:“前日才见你侍弄过丹参,今日是又折腾什么呢?”
  “是给哥哥入药的大血呢。”少年献宝似的指向东南角:“师祖说了,得经常翻翻才能出苗。”
  “怎的不见你在诗书上有这些造化?”贺愿牵着云晚寒的手往屋内走去,口中还在开着玩笑。
  “那些之乎者也哪有草药有灵性。”云晚寒拽着他衣袖撒娇。
  贺愿将他鬓角处的碎发捋到耳后:“你开心最要紧。”
  云水适时奉上云雾茶,氤氲水汽漫过贺愿眉眼。
  “我后日要去一趟云州。”
  “易王不是不用管朝堂之事吗?”
  “哪就那么轻松了。”眼见少年绷紧的脊背,贺愿放软了声调,“云州河道淤塞,终成水患,朝廷三万两拨款不翼而飞,总得给百姓个交代。”
  “那……小侯爷也会去吗?”云晚寒把脸埋在臂弯里,透过衣袖的声音闷闷的。
  “小侯爷身为大理寺少卿,自然要同去。”贺愿敲了敲桌面:“我可要劳烦小医仙给我备些常用的药物。”
  “哥哥又打趣我。”云晚寒耳尖泛起薄红。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
  “这是自然。”贺愿把手放到了云晚寒埋起来的脑袋上:“我听说云州盛产玫瑰花干,等我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真的?”云晚寒从臂弯里露出一双眼:“那我要三份!”
  伏在案上的少年竖起三根指头。
  “师祖和我的要裹糖霜,还有乘景哥哥的一份不要糖。”
  十六年来养在琉璃罩里的雪娃娃,何时学会察人喜恶了?
  “你……”贺愿忍着手上的动作,险些将掌心茶盏捻做齑粉,“很喜欢宋乘景?”
  他忽然想起来初雪那日,宋乘景背着醉醺醺的云晚寒踏着月色回贺府的模样。
  “对啊!”
  “初雪他带我去尝了炙鹿肉!”
  少年倏地抬头,眸中碎星点点。
  “还有东市胡商卖的奶酥,西巷老婆婆的桂花糖……”
  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模样,倒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贺愿心下松了一口气,抬手拂去少年发间草屑,终是把满腔疑问化为了一声轻叹。
  “贪嘴。”
  暮色四合,贺愿将罗雀叫到了书房。
  “我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先别让小公子去城外,保护好他。”
  贺愿眼神望向云晚寒小院府方向,思忖着是否还有遗漏。
  “若是有要事,便找乔叔,他会联络我。”
  烛火掠过贺愿腰间玉珏,在书桌上映出困兽般的影子。
  离京那日恰逢新岁初雪,鹅毛似的雪片将长街铺作素缟。
  宋敛的马车碾碎积雪而来,绛紫衣袍衬着银狐大氅,倒比檐下新贴的门画更艳三分。
  见贺愿身上雪青长衫,宋敛眉梢挑起戏谑。
  “哥哥和小侯爷穿的好生相配。”云晚寒站在门檐下,怀中抱着备好的药箱。
  少年裹在雪貂裘里呵气成雾,眼睫沾了细雪。
  宋敛反手将伞柄斜斜的倚在肩头,带着笑意的眼瞳里映着漫天飞雪。
  “我和我徒儿,自然最相配。”
  他顺手接过少年怀中药箱。
  贺愿望着长街渐深的积雪,忽然侧过身拢了拢云晚寒身上大氅,直到把他裹成一个雪团子才肯罢休。
  云晚寒手上攥着兄长袖角。
  少年鼻尖冻得发红,却仍笑着将暖手炉塞进贺愿掌心:“药囊第三层放着安神汤药,哥哥夜间……”
  宋敛撑伞在马车旁看着,轻笑道:“殿下若是再不走,这雪怕是就要淹了城门了”
  “这便来了。”
  贺愿话音未落,宋敛便自觉的撑着伞走来给他遮雪。
  马车辚辚。
  宋敛见贺愿仍凝望着渐远的府邸,他扯住少年腰间玉环将人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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