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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古代架空)——七十五一

时间:2025-04-06 08:27:12  作者:七十五一
  “这里……”贺愿指尖抵住宋敛腕间跳动的血脉。
  “《秋风词》讲究气韵贯通,手悬七分,力留三分。”
  贺愿的声音擦着耳廓掠过,惊起脊背一片战栗。
  宋敛忽然痛恨起这具从不听话的身体。
  分明是寒冬腊月,偏生有细汗顺着蝴蝶骨蜿蜒而下。
  木琴忽地发出呜咽。
  宋敛看着自己被整个包裹住的右手,贺愿的体温正透过层层衣料渗进来,都化作了琴弦上战栗的振幅。
  “别动。”
  耳后传来压抑的吐息,宋敛近到数清那人垂落的睫毛。
  “琴者最忌心浮气躁。”
  可交缠的呼吸分明比琴音更乱,在逐渐昏昧的光线里织成密网。
  当第一个完整的泛音终于颤巍巍浮起时,宋敛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叹息。
  宋敛偏头冷笑:“贺愿,你教人抚琴都这般……”
  话音戛然而止,因着身后人突然倾身,垂落的发带掺在青丝里扫过他后颈。
  “这般如何?”
  清冷的嗓音混着琴弦余震。
  “小侯爷若受不住正统师承,现在逃还来得及。”
  宋敛终究还是没能学完那首《秋风词》。
  他宁愿听大理寺的刁民扯谎,也不愿承认那日逃得太仓皇。
  就像不敢深究,为何贺愿案头那卷《左传》,永远停在“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今日是初一,按例贺愿要去上朝。
  卯时刚起,挽歌便把贺愿按在了铜镜前,镜中还映着残月淡影。
  “殿下莫动。”
  挽歌咬断口中金线,十指翻飞间将掺着孔雀翎的绲边发带束入冠中。
  “今日紫宸殿前文武列班,总要叫那些老臣看清殿下天人之姿。”
  铜镜微晃,映出贺愿眼底浮动的晨光。
  他抬手去挡那晃眼的金箔冠饰,无奈的笑起来:“挽歌这般阵仗,倒像是要送我去打马游街。”
  思画捧着玄端绛纱袍转过屏风,衣摆上二十八宿星纹随步流转,金鱼袋悬着的珊瑚珠撞出细碎清音。
  “宫中送来这亲王礼服时,说是尚衣局连夜改了三次腰封。”
  “这般品貌往紫宸殿前一站,怕是要引得五姓七望抢着送女儿入府。”
  贺愿垂眸轻笑,眼尾漾起的涟漪惊碎了镜中残月。金鱼袋悬于代表易王身份的蟠龙玉珏旁。
  望着镜中陌生的华贵身影,贺愿恍惚看见了母亲常看的画像上,父亲身着紫金华服的样子。
  紫宸殿九重玉阶浸在晨雾里,贺愿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易王殿下到——”
  唱礼声中,文武百官齐齐侧头。
  贺愿抬眼见朱漆殿门缓缓洞开,文武百官蟒袍玉带列如刀戟。
  “臣,礼部尚书赵崇明,有本启奏!”
  苍老声音刺破朝堂寂静,三朝元老手持玉笏出列,银须随着话语颤动。
  “遗腹承爵,于周礼不合;父丧未立而子封亲王,更是本朝未有之先例!”
  “赵大人此言差矣。”
  清越嗓音自殿西响起,宋敛振袖而拜,腰间错金铁牌撞出铮鸣。
  “康定三十年先帝遗诏写得明白:大都督平定十六州,其血脉后代当承天授之命。”
  “如今大虞十二城尚存贺家军旗,大人是要质疑先皇圣裁?”
  贺愿摩挲着袖中的玉环,冰凉刺骨。
  “好个承天授命!”赵崇明突然冷笑,苍老手指直指贺愿腰间玉珏。
  “若按大虞律法,亲王册立需经宗正寺核验血脉。”
  他步步相逼。
  “敢问易王殿下,可能请出贺氏族谱?可能唤来当年接生稳婆?”
  宋敛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文书,帛布展开时露出礼部朱印。
  “下官昨夜整理旧档,倒见康定四年赵大人亲笔所书——‘功臣遗孤当以国士待之’……”
  “怎么,如今大人要自破其律?”
  贺愿垂眸看着从袖中偷跑出来的流苏,忽然想起来了被派去封陵的月洱。
  “够了!”
  龙椅上传来玉扳指磕在扶手上的声音,谢止缓缓起身,压住满殿私语。
  “朕倒要问问,当年贺将军带着白袍军血洗突厥王庭时……”
  谢止声音陡然狠厉。
  “诸卿可曾讲过周礼?”
  宋敛的帛书在殿中掀起暗涌,赵崇明颈侧青筋突突跳动。
  却见玄色龙袍扫过丹陛浮尘,谢止指尖悬着的朱砂串珠正落在贺愿眼前。
  “陛下!”忽然有人高呼:“白袍军军当年逃兵之疑尚未洗清,岂能容——”
  骤然敛声。
  谢止徒手扯断了腕间佛珠。
  一百零八颗滚落玉阶,惊得群臣齐齐跪伏。
  贺愿望着滚到脚边的菩提子,忽然想起乔正无意间说起的话:“太子殿下当年便心善。”
  “好得很。”
  谢止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二十年前突厥屠幽州时,怎么不见诸卿这般义正辞严?”
  林平安自觉呈上密匣。
  谢止指节扣在匣面蟠龙纹上,忽的轻笑出声:“巧了,朕前两日找出了件有趣玩意儿。”
  玄铁匣开启的剎那,贺愿嗅到了熟悉的腥气。
  染血的羊皮卷上,赫然是突厥王庭的狼头图腾,旁边朱砂勾勒的是白袍军旗。
  “这降书用血写就的。”
  谢止抖开卷轴,斑驳血迹顺着羊皮蜿蜒而下:“贺将军当年斩落突厥可汗的将军剑……”
  他话语指向出头鸟。
  “赵爱卿可要观瞻?”
  宋敛忽然轻笑出声,从怀中取出一方大理寺案簿:“先帝赐贺将军调兵之权时,倒是在这紫宸殿亲手写了四个字。”
  他翻转书页,泛黄的宣纸上露出“山河同泣”的批注。
  “赵大人当年捧着这方案簿,可还记得自己说过‘英魂永驻’?”
  谢止接过林平安递来的贺骁配剑。
  “臣……臣……”赵崇明抖如筛糠,喉间发出咯咯声响。
  满殿死寂——
  谢止忽然抬腕,剑尖挑起赵崇明腰间玉带。
  “爱卿当年在幽州赈灾,私吞的三万石粟米……”
  靴底碾过菩提子。
  “可还嚼得动?”
  “陛下!”
  赵崇明撞在金砖上迸出血花:“老臣胡涂……”
  “你是胡涂!”
  谢止反手将剑掷还贺愿。
  “胡涂到忘了大虞律令第七卷第二十一条,诬陷忠良者,当受剜舌之刑!”
  “传朕口谕。”
  谢止玄色龙袍扫过金砖。
  “白袍军忠烈祠即日重建,着礼部以王侯规格祭奠。至于赵卿……”
  他俯身拾起颗菩提子,指尖轻搓间化为齑粉。
  “想必宋少卿十分懂得如何以律法处置。”
  宋敛躬身时与贺愿视线相撞。
  正午的烈日将九十九级玉阶烤成赤金。
  贺愿佩剑出殿时,赵崇明已被拖出了殿外。
  他忽然驻足,眉眼笼在浮雕的阴影里:“宋少卿。”
  宋敛应声止步,肩背骤然绷紧。
  十日前的记忆刺入肌理。
  “听说醉仙楼今日新到了鹿筋。”贺愿上前半步,唇角罕见的对着宋敛浮起温煦:“大人可要同往?”
  两侧的朝臣们看似恭敬垂首,实则袍袖下的耳朵早竖了起来。
  宋敛瞬间明白了贺愿的意思,忽然轻笑。
  “正好再配壶热酒”
  自然而然的牵起贺愿空着的那只手。
 
 
第11章 
  醉仙楼二层临窗的雅间里,贺愿执起青瓷茶壶,碧色茶汤在盏中打着旋儿。
  “不是来喝酒的吗?”宋敛屈指叩了叩案上未启封的梨花白。
  织金袍角掠过青砖,带起细微的白芷香气,却在距对方三尺处堪堪停住。
  像某种心照不宣的界限。
  “今日多谢你为白袍军正名。”贺愿的嗓音比茶汤更清冷。
  “呵。”
  鎏金错银的腰带随着宋敛俯身动作擦过案角。
  “那你要不要……”玉箫挑起对方一缕垂落的发丝,“以身相许?”
  贺愿敛下眉眼,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小侯爷说笑了。”
  宋敛低笑一声退开,玉箫在指间转出流萤般的光晕。
  他倚在朱漆窗棂望向皇宫方向:“可觉着今日龙椅上那位……急了些?”
  茶汤泛起细密涟漪。
  贺愿注视着浮沉的茶盏,想起早朝时赵崇明额角跳动的青筋。
  那人是谢止身为太子时最忠心的猎犬,今日龇出的獠牙却淬着不同往日的毒。
  “东南水患未平,雁门关外也蠢蠢欲动。”
  “他既要拿白袍军当由头,又想要我和世家斗个不休……”
  贺愿放下手中茶盏。
  “哪有那么好的事。”
  “兵来将挡。”宋敛忽然把玉箫放在唇边,没来由的开口,“要不要听曲?”
  “小侯爷什么时候成吹曲卖艺的了?”贺愿玩笑般开口,“来吧,吹的好本王重重有赏。”
  “不妨添个彩头?”
  贺愿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若臣这曲能入王爷耳……”
  宋敛尾音上扬,玉箫指向桌上梨花白。
  “劳驾您亲启这坛梨花白。”
  贺愿在桌上敲着的指尖顿了顿,忽然轻笑。
  “若是曲有误,明日就把你送去教坊司挂牌。”
  宋敛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臣遵命”
  箫声瑟瑟——
  贺愿指尖叩着案几,当《青玉案·元夕》的尾音在梁间消散时。
  才惊觉自己竟放任思绪随着箫声沉浮。
  整整四载,这是他头一回在外人面前松了弦。
  一曲毕,贺愿抚掌夸赞:“不愧是小侯爷。”
  “阿愿。”
  这个场面上的称呼,此刻裹着江南梅子酒般的温软,正从宋敛薄唇间滚落。
  贺愿抬眼看他。
  “我三岁起便跟在贺将军身边。”
  宋敛的玉箫突然挑起贺愿发间锦带:“十九岁官及少卿,从我手里出去的案子,没有一件错判的。”
  羊脂玉顺着青丝滑到心口位置:“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查什么?”
  瓷盏在贺愿掌心化为了齑粉。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些……”宋敛睫羽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把小小的锁。
  “你只管往前查。”
  他指尖掠过贺愿后颈,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玉环只要在我心口旁一天,你想掀开的天,我都能替你扛。”
  “活人要真相有何用?”撒在桌上的茶汤缓缓流着,贺愿盯着自己扭曲的倒影。
  “当年你们不是都说七千白袍军是因我父亲而死吗?”
  贺愿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若查出真是那位……”
  “那便让太庙里的金丝楠棺,多载一具白骨。”
  宋敛打开那坛梨花白:“贺家祠堂的往生灯,总该有人来续。”
  “……”
  “晚寒还没回来吗?”贺愿一手翻着棋谱,另一手执黑子。
  思画将散乱棋谱按《烂柯》《忘忧》分册归置,闻言轻叹:“殿下问第八回了,小公子怕是就今夜宿在楚老先生家里了。”
  云晚寒自从见了楚州之后,就天天缠着自己的这个师祖询问用药事宜,晨光未破晓时携着松烟墨去,总在星子缀满青石板时方归。
  “今早霜重。”挽歌捧着手炉进来,“晨起见小公子在药圃里翻土,发间沾着霜露,倒比那丛新栽的龙脑冰片还憔悴三分。”
  贺愿无奈摇头,忽将棋谱翻至《忘忧集》末章。
  他将黑子按在“三三位”:“京城最好的发冠铺子……应当是在城西?”
  挽歌添茶的手微滞,盏中泛起涟漪:“殿下素来不喜珠翠,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了?”
  残局间黑白子绞作困兽,偏生东南角空着星位,恍若少年欲言又止的心事。
  贺愿摩挲着棋谱边角磨损的云纹,檐角铜铃正撞碎夜间的风。
  “宋敛十日后生辰。”最后一子嵌入棋盘,“总该备些薄礼。”
  灯影里的棋局蜿蜒如困龙,竟是把珍珑走成了死局。
  次日晌午,鎏云阁的七宝槅扇正将日光裁成流金。
  贺愿甫一跨过门坎,便被满室珠光激得眯起眼。
  十二连枝错金烛台映着琳琅佩饰,恍若将星河碾碎铺了满地。
  “贵客想寻什么物件?”掌柜觑着少年腰间蟠螭玉带钩,殷勤拂去紫檀展柜浮尘:“前日刚到的昆仑青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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