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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古代架空)——七十五一

时间:2025-04-06 08:27:12  作者:七十五一
  他相信这话会传到其他六人耳中。
  梆子声撞碎夜色,檐角兽吻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幽光。
  贺愿斜倚湘妃竹榻,安神药汤在掌心缓缓转动。
  烛影将他的轮廓拓在素壁上,恍若一柄收入鞘中的薄刃。
  “确定是平华侯府的人?”
  药汁在喉间滚出苦涩涟漪,贺愿随手将空盏搁在茶几上,帕角金线昙花掠过唇畔。
  “是。”
  月一玄铁面具映着跳动的烛火。
  “十二处暗桩,布防图与我们的月卫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镜像。”
  贺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兵书卷脊,泛黄纸页间浮起铁锈味。
  当日宋敛的“不配为贺家血脉”犹在耳畔。
  “既是要当看门犬……”
  他低笑一声,翻开了下一页:“便折了他们的耳目送回去。”
  “是。”
  “还有桩怪事。”他呈上密报:“平华侯府的探子,也在翻渡军峡的旧账。”
  翻页声戛然而止。
  “他们要查,那就让他们先查。”
  贺愿抬起眉眼下了另一道命令:“你亲自去趟封陵。”
  封陵王谢雪尽,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主上怀疑谢雪尽……”话音未落,窗外忽起狂风。
  “双生子本该同气连枝。”
  贺愿望着窗棂外扭曲的树影:“可你见过被斩首的蛇吗?”
  “头尾相争,至死方休。”
  苍白的指尖点在书上“空城计”那页。
  “封陵王这十九年来由幕僚代笔的折子……”
  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怕是谢雪尽早已和阎王混熟了。”
 
 
第7章 
  檐角铜铃在朔风中铮鸣,细雪纷纷扬扬落满鎏金兽首门环。
  这是大虞开冬第一场雪,按例各府该设家宴围炉夜话。
  贺愿新封易王,前厅的紫檀案几上,早已摞起半人高的鎏金请帖。
  “三皇子的雪蟹宴倒是别致。”
  贺愿斜倚熏笼,大氅领口银线绣着亲王规制的蟠龙纹。
  他指尖一挑掀开烫金笺纸,腰间玉珏在雪色下泛出冷光。
  “可惜了,病中畏寒,都推了吧。”
  年轻郡王将帖子掷回案头。
  “殿下刚回京,各方势力难免都会有拉拢之意。”挽歌端来一杯清茶,“殿下喝口热茶,这风雪天的,暖暖身子。”
  素宣在思画腕底沙沙作响,她垂首记到第七家时,狼毫忽地顿了顿。
  青玉镇纸下压着张雪浪笺,朱砂泥印分明是宫中规制。
  “殿下……”思画话音未落,鎏金笺已被挽歌捧至眼前。
  茶盏氤氲的水雾里,贺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见山红的余毒随寒气在经脉中游走,恍若冰锥刺骨。
  “就说本王旧疾发作。”
  他屈指叩着案几,檐外风雪声里混着断续咳音。
  “从今往后,落雪之日概不见客。”
  “小公子呢?”
  “小公子一早便去了城外,说是要去找什么……”挽歌瞥见贺愿苍白的脸色,忙将暖炉塞进他膝间,“大血。”
  “云水和罗雀她们两人在旁随侍,竹影和竹青也跟着呢。”
  竹影和竹青是三位小厮其二,是对双生胎,另一个名流雨的,是个厨子。
  贺愿颔首,示意知道了。
  窗外骤起一阵朔风,卷着雪粒子撞开槅扇。
  挽歌急步上前阖窗,却见贺愿已蜷在貂裘里烦躁的碾着手指,眼角偏还挂着讥诮:“这北风……”
  “倒是比御史台的折子还会找茬。”
  窗外雪色正浓,忽听得廊下金铃乱撞。
  云晚寒裹着青雀氅撞开风雪,雪貂般窜进暖阁,狐毛领子上凝着的冰晶簌簌落进炭盆,炸起一蓬橘色星火。
  “哥哥!”少年将缠金丝竹篓往紫檀案上一磕,篓中白色小花溅出几点雪水,在青玉砖上洇出水渍。
  云水收拢的二十四骨油纸伞还在滴水,慌忙要去扶他氅衣下摆:“小公子仔细滑……”
  贺愿喉间压抑着轻咳,伸手拂去少年发间碎雪。
  指尖掠过云晚寒冻得通红的耳尖,在氤氲着药香的暖阁里呵出白雾:“罗雀,取我那件银狐裘。”
  “下着大雪还出去找药,也不怕冻着。”贺愿一把将人拽到缠枝莲炭盆前。
  明明自己握着鎏金手炉的指节还在发颤,偏要用狐裘将人裹成雪团:“采药这等事交给暗卫便是,非要……”
  话未说完喉间泛起细碎呛咳,惊得炭火噼啪爆响。
  少年亮晶晶的眼注视着贺愿,手上的小框被他捧到了哥哥面前。
  “哥哥,这真的是大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和古籍上所述分毫不差。”
  “我已试过药性,正和你的病。”
  少年突然旋身朝鎏金帷帐后喊:“挽歌姐姐!”
  话音未落自己先打了个喷嚏。
  “要取梅梢头第三寸的雪,文火煎足……”
  “小公子省些气力吧。”挽歌忍笑捧来了火盆,将盛着新雪的钧窑玉壶置上银丝罩。
  “今早出门前已嘱咐了三四遍了。”
  蒸腾的水汽里,少年得意的解说渐渐染上困倦的鼻音,发顶落雪融成细流,悄无声息渗进贺愿始终未松的掌心。
  鎏金狻猊炉里的沉香灰簌簌跌落,少年清润的尾音还悬在暖阁梁间。
  贺愿怔怔望着怀中熟睡的面庞,指尖残留着鸦青发丝滑过的微痒。
  云晚寒那句“三日一剂,不出一月便能将见山红带来的阴寒咳疾给治好了”化作细小的火种,竟真在他冻雪般的经脉里燃起些微暖意。
  更漏滴到午时三刻,云晚寒在锦貂裘里轻轻颤动。
  贺愿执书的手腕早已僵冷如铁,垂落的广袖与少年青丝缠在一处,恍若砚台里化开的浓墨。
  少年懵然抬头时,正迎上窗外暮雪折进菱花格的光晕,将贺愿苍白的轮廓镀成半透明的玉像。
  “哥哥……”少年慌忙支起身子,却见广袖上蜿蜒着数道褶皱,恰似自己衣襟压出的睡痕。
  罗雀忍笑的双眸里赫然映着他侧脸未褪的红印。
  “殿下这双腿怕是冻成冰雕了。”云水捧着鎏金暖手炉过来,话音里带着玩笑:“小公子若再贪睡半个时辰,咱们可要请凿冰匠来拆解了。”
  “小公子对殿下实在亲近啊。”
  云晚寒耳尖腾起薄红,指尖无意识绞着贺愿腰间白玉:“我这就去配活血散瘀的……”
  话音未落,贺愿抬手将他鬓边翘起的碎发别到耳后,低笑时喉间血痕如红梅绽雪。
  贺愿就着这个姿势接过挽歌递来的酥饼,雪色天光里眉目如墨。
  “一早出门还没有吃东西,又睡了许久,怕是饿坏了吧。”
  掐丝珐琅碟里的酥饼还冒着热气,贺愿柔和道:“快尝尝新制的燕乳金丝酥,我特地让流雨添了你爱的雪蜜。”
  少年咬下的酥饼碎屑落在贺愿襟前,像撒了把细碎星光。
  甜腻雪蜜混着乳香漫开时,云晚寒开口问道:“雪水煎好了吗?”
  挽歌给云晚寒倒了一杯牛乳:“已经煎好了,思画去取了。”
  药香裹着热气在卧房中浮沉,云晚寒将三寸银针悬在红泥火炉上炙烤。
  跃动的炭火在针尖凝成一点鎏金,泛着流萤似的光。
  “哥哥且忍片刻。”
  云晚寒将贺愿半褪的素绢中衣又往下扯了寸许,露出霜雪般的脊背。
  “古籍说见山红的毒须得循着寒脉走势,以鹤尾针引大血的药性……”
  贺愿肩胛猛地绷紧,喉间咳出的血珠溅在云晚寒袖口,化作数点寒梅。
  少年腕间银针已没入肌理半寸。
  “思画!”云晚寒声音陡然凌厉:“把煎好的药拿来!”
  思画捧着碧玉钵疾步上前,贺愿背上银针已呈幽蓝色。
  云晚寒示意思画喂药,手上针尾沿着螺旋纹路缓缓推入。
  少年额角渗出细汗,顺着脖颈没入衣领。
  碧玉药钵腾起的热气里浮沉着大血的腥甜,思画跪坐榻前,看着云晚寒三指捻动针尾。
  靛青纹路正顺着银针攀爬,宛如毒蛇吐信般蔓延,贺愿腕间青筋暴起,却将痛吟咬碎在齿间。
  “当年在玄武……”贺愿忽然轻笑,气息拂动案上烛火,“你给兔子施针都要闭着眼。”
  云晚寒手下一滞,嗓音发颤:“鹤喙衔火,方能融三尺寒冰。”
  他倏地旋腕沉针,贺愿脊背弓起如坠网的鹤,黑血喷溅在痰盂里铮然作响。
  “哥哥下次出剑,便不会觉得如坠腊月寒窟窿了”云晚寒拂去额间细汗,故作轻松地拈起帕子。
  “殿下……”挽歌捧着狐裘立在门边:“浴汤已备好。”
  贺愿披衣起身时,窗棂恰漏进一缕天光。
  纷纷扬扬的初雪不知何时停了,琉璃瓦上积着新棉似的雪,映得他眉间倦色都化作温柔:“听说京城初雪习俗,朱雀街的灯楼,会燃九十九盏鲛绡宫灯。”
  云晚寒正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银针,闻言猛然抬头,嗓音雀跃:“我听云水姐姐说要乘画舫从金明池过去!还要买西市胡商卖的糖画!”
  哪还有方才的运筹帷幄。
  “依你。”
  贺愿屈指弹落他肩头药渣,衣角扫过满地冰血残香。
  “戌时三刻,我在前厅等你。”
  “耶!”云晚寒站起身:“哥哥最好了!”
  贺愿系衣带时,忽从药囊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
  浸过药汁的宣纸洇着苍术清香,被他随意迭在几粒碎银上,推过案几时发出玉磬般的轻响。
  “下月就是除夕了。”
  他垂眸整理月白大氅的银狐风领,烛火在碧落色锦袍上流转着星河暗纹。
  “你们几个都置办身新衣裳,不够了便找乔叔要。”
  挽歌捧着汤婆子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将暖炉悄悄贴近他袖口。
  “今日不必跟着了,你们也出去逛逛。”
  油纸伞骨“咔嗒”展开的剎那,挽歌望着青年执伞踏入雪幕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一年前。
  那时七岁的挽歌要被拐子卖到花楼里,她宁死不从,被拐子打的奄奄一息。
  贺骁也是这样轻飘飘的救下她,然后扔下几两碎银。
  “治伤剩下的,算给你买糖吃。”
  他身边的女子盈盈俯身:“你给这样一个小娃娃银钱,也不怕被人抢了。”
  这话是云映月对着贺骁说的。
  “小姑娘,跟我回家吧。”
  “云将入山复出山,山人招隐赋挽歌。”
  “就叫挽歌。”
  风雪吹干了挽歌面上泪痕。
  宋敛进入贺府时,恰见满庭碎琼乱玉间立着谪仙般的人影。
  贺愿临风执伞的背影浸在雪光里,碧落色广袖随竹涛翻涌,腰间双玉相击如环佩琳琅。
  积素压得青竹弯成玉弓,却不及那人肩头落梅惊心动魄。
  大约是听到踩雪的声音,贺愿蓦然转身。
  宋敛呼吸骤窒——少年眼尾薄红胜似胭脂融雪,大氅领口银狐毛拂过染霞眼尾。
  那双被他觉得似于桐烟徽墨的眸子就这么淡淡的扫向宋敛。
  雪压竹枝低。
  只一眼。
  如海棠醉日。
  宋敛忽然觉得,这满庭雪景皆不如卿卿眉眼半分柔。
  贺愿微微挑眉:“看来这竹影和竹青要扣半年月钱。”他眼角勾起戏谑的弧度,轻笑一声,“小侯爷进贺府如入无人之境,是我管教无方。”
  宋敛斜倚朱漆廊柱,广袖落满碎琼乱玉,闻言无辜地摊开手:“乔叔心疼我站在雪地里,都准备把新煨的姜汤给端来了。”
  他故意抖落肩头积雪,冰晶扑簌簌坠在青砖地,倒像是撒了把星子。
  “外面这么大的雪,连个伞都不打。”贺愿扫过宋敛浸透寒气的衣衫,嗤笑一声,“小侯爷还真是身强体健。”
  珠帘忽地叮咚乱响。
  “哥哥,我收拾好了……”云晚寒提着海棠红斗篷转出屏风,却在望见廊下身影时蓦地顿住,“宋小侯爷?”
  他轻巧的跃过门坎,扯住了贺愿衣袖:“灯市要放烟火呢,小侯爷也来吗?”
  “小侯爷日理万机,还要去参加宫中家宴……”
  贺愿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中汤婆子:“哪有闲情看这些小孩子玩意儿。”
  言下之意,这里不欢迎你。
  宋敛假装听不懂贺愿的言外之意,就着漫天飞雪学着贺愿的模样挑眉。
  “巧得很,我今日刚同圣上告了假。”他迎着贺愿的目光直起身来,忽然展眉一笑,眼尾那颗朱砂痣灼如灯烛,“尤其擅长……照看小孩子。”
 
 
第8章 
  廊下积雪映着朱红灯笼,将那人身影拉得老长,活像条甩不脱的癞皮狗。
  贺愿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心下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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