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樵偏开眼,竭力让自己冷静,可呼吸依旧乱了一拍。
他本该立刻反驳,本该告诉这人别得寸进尺,可嘴唇张开,迟迟发不出声音。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
“秦知悯。”
“别证明了……”
话音未落,秦知悯已经靠了过来。
他的鼻尖擦过叶云樵的鼻梁,他的唇几乎触上了叶云樵的,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只留下轻浅的呼吸喷洒在叶云樵的唇瓣上,带着炙热的湿意。
叶云樵忍不住屏息,眼睫颤动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落下。
秦知悯的吻落得很轻,没有急于深入,只是停驻在那里。
唇间厮磨,呼吸交缠,湿润让叶云樵的耳根烧得通红。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心跳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拉得更加紊乱。
他明明可以推开他,明明应该推开他的。
可在这一刻,他无法动弹。
唇分开时,叶云樵睁开眼,却撞上秦知悯的目光。
那目光滚烫得让人无处可逃。
“你答应过,下一次亲你,不需要同意。”
他说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说完,他缓缓俯身,唇再次靠近,显然不满足于刚才的浅尝辄止。
叶云樵反应过来,耳后的热度还未褪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可他的手刚抬起,想要推开,却在触及秦知悯肩膀的瞬间,被他扣住了手腕。
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滚烫得如同一道枷锁。
“躲什么?”
秦知悯低声笑了笑,带着点沙哑的质感。
这一声轻柔的叹息,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他没有退开,反而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滑过叶云樵的下巴,轻轻托住他的脸。
指腹的触感温热,摩挲着叶云樵微凉的肌肤。
似是安抚,又似是催促。
“别乱动。”
这一次,秦知悯不再浅尝辄止。
比起刚才的试探,这个吻更深了一些。
如同得到了允诺后的彻底占有,舌尖顺着齿间缝隙轻探而入,一寸寸剥离着叶云樵仅存的理智。
他被迫仰起头,后背抵着书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秦知悯的衣袖,试图找到一丝支撑。
可他的呼吸,却早已乱得不成样子。
气息交融,温度交错,空气被拉扯得粘稠,连时间都变慢了几分。
秦知悯吻得很深,却又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耐心,不急不缓地循着叶云樵的唇形,一遍遍地描摹,像是在确认,像是在铭记。
他要记住阿樵的所有温度,所有触感。
所有属于他的气息。
他就这样牢牢地扣着叶云樵的腰,掌心稳稳贴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微微发颤的身体,以及在情绪翻涌间难以自控的喘息。
终于,秦知悯结束了这个吻,额头抵着叶云樵的,嗓音因刚才的亲吻沾上了一丝慵懒:
“还要躲?”
叶云樵还未缓过来,眼底浮着一点未散的水光,唇瓣被吻得嫣红。
他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他实在担心,再开口,又会被这人抓住什么可乘之机。
秦知悯看着他的模样,笑意更深了一些:
“不躲就好。”
第64章
今天温度并不算低, 太阳烤着倒也刚刚好,但叶云樵还是穿了一件高领的衣服。
甚至当他从车上下来时,还不自觉地往上拉了拉衣领。
在整理好一切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秦知悯, 而是一个人往目的地走去。
脚步越走越快, 直接把秦知悯丢在身后。
而秦知悯唇角噙着笑意, 在停好车后, 又迅速加快了步伐追上他。
几步之后, 他自然而然地手腕交叉握住, 牵起叶云樵的手。
叶云樵另一手揣在兜里, 没有搭理他, 却也没有挣开。
两人就这样并肩向前走着,直到秦知悯的拇指轻轻蹭了蹭叶云樵的指尖。
意思是,跟我说说话。
叶云樵抬眸扫他一眼,依旧没有出声。
秦知悯见状, 微微叹了口气。
接着,他的手又动了动,轻轻调整姿势,十指紧握在一起。
他清了清喉咙, 片刻道:
“错了。”
他明明没有说是因为什么错了,但话音一落,叶云樵的耳朵迅速泛起一抹红晕。
叶云樵恨不得他别开口, 立马就想扯开他的手,跟他划清界限。
不过手刚刚一动,就被早有准备的秦知悯紧紧握住,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
叶云樵被迫停住脚步,怒气瞬间涌上心头, 头一偏,狠狠地瞪了秦知悯一眼:
“放不放手?”
秦知悯装没听见,又温声重复了一遍:
“我错了,阿樵。”
眼眸低垂,态度看似诚恳,手上的力道是一点没松。
叶云樵没听出来他丝毫诚挚的歉意。
于是:
“你说得对,所以今晚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叶云樵懒得再理他,直接狠心抽出手,走快两步,走到前面的保安室前,递上自己的身份证。
秦知悯停在后面,蹙了蹙眉,感觉目前的局面有些棘手。
他看向空落落的掌心。
不知道如果连夜把字帖送过来,能不能把阿樵哄好。
纠结了半天,秦知悯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让它放在那个地方吧。
他快步追上叶云樵,又随意扫了一眼前方挂着的牌子。
上面清晰地写着:
江川市看守所。
-
刘队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眉宇间的愁云愈加浓重。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
刑警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是的,什么都没说,只说自己冤枉。”
“那个赵冕的口供他看过没有。”
“看过了,但是不承认。”刑警依旧摇了摇头,“赵冕不清楚走私的事,杜荣也一口咬定说林茂他们栽赃陷害。”
刘队深深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硬茬子啊……”
他略显烦躁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把这些资料都留在这里吧,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刑警走后,刘队翻开了数据,越看越觉得头痛。
这个杜荣,抓到证据了还死活不肯承认,那口硬得跟石头似的态度,真是搞得让人进退两难。
更加棘手的是,杜荣一再否认所有罪行,根本没有办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要想突破这个死结,恐怕得费不少脑筋啊!
他正愁着,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闷气氛。
“进来。”刘队抬头看向门口,眼睛瞬间一亮,脸上原本紧锁的神情顿时舒展开来,“云樵,你怎么来了!”
“刘队好。”叶云樵跟他打了个招呼,“杜荣的案子,有进展吗?”
“可别提了,嘴硬着呢。”刘队听到这个话题,脸色又变回刚才的痛苦模样,感觉今晚上只吃得下两碗饭。
“你看看吧。”他一边资料递给叶云樵,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准备喝水。
刘队翘首以待:“你有没有什么招?”
毕竟叶云樵以前给过他不少惊喜。
然而,似乎今天的惊喜不是来自叶云樵
“刘队。”秦知悯开口,“我这边请来了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人?什么人?”闻言,刘队好奇的眼光转向了秦知悯。
他对秦知悯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跟叶云樵是一对。
噢,好像还很有钱。
刘队的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又被敲响了。
刑警高兴地探出头来:“刘队!你看看谁来了!”
伴随着他的话,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了刑警的背后。
刘队不以为意的眼神扫过去,可就在看清楚来人后,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刚咽下去的水也被吓得呛在喉咙间。
“咳!咳!咳!”刘队拍拍胸口,连忙拒绝他人的搀扶,“周……周老!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刑侦领域的传奇人物、第一代预审专家,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周振海吗?
周老笑眯眯地摆摆手,眼神望向秦知悯的:“听说有个犯罪嫌疑人一直不肯开口,受人所托,过来看看。”
秦知悯颔首,叶云樵也一起问候道:“周老好。”
“好好好,都好!”周老不再过多寒暄,说直接切入了正题,“他现在交代了什么?”
刘队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简明扼要地向周老讲解案件的细节。
一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周老的面容立刻变得严肃认真,他的目光也变得犀利,一步一步、条理分明地询问着案件的细节。
短短几分钟,周老便大致了解了案情的脉络,他点了点头,目光锐利:
“好,行,我们现在过去问问他。”
刘队没有再耽搁,点了点头,准备立刻前往提审杜荣。
而就在他走之前,叶云樵忽然叫住了他:“刘队!”
他刚才细心听了关于杜荣一直不肯开口的情况,心中也突然冒出了一个可能的突破口。
叶云樵靠近刘队,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刘队听得越来越精神,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从迷茫转为明朗,最后,他拍了拍叶云樵的肩膀:
“你这脑袋瓜子怎么这么聪明!我明白了!你们俩等着,我一定能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
叶云樵言笑晏晏:“好。”
等刘队他们带着满满的自信走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叶云樵推了推秦知悯,有些好奇地问他:
“周老是你请来的吗?”
“嗯,之前在国外留学,见过周老几面。周老那时提议过,想收我做学生。”
只不过他因为志不在此,没有答应。
杜荣的性格他很清楚,即使是证据摆在了明面上,他还是会因为觉得能从这场困境中脱身,而始终抱有一丝能够翻盘的幻想。
所以他请了周老来,让杜荣吐出他隐瞒的秘密。
叶云樵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开始幻想秦知悯如果真做了周老的学生,穿上那身衣服会是什么模样。
不再是锋芒毕露、游刃有余的商业奇才,而是一个气度非凡、冷静睿智的刑侦专家。
但好像……
也挺好看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叶云樵赶紧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却又没能成功。
秦知悯察觉到他的出神,趁机牵回手:“你刚刚给刘队出了什么主意?”
“嗯……秘密?”叶云樵挑了挑眉,卖了个关子。
他说完,垂眸看向牵在一起的手,刚想开口就被秦知悯打断了:
“晚上给你做山楂排骨。”
叶云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又觉得这么放过秦知悯有些太容易,抿了抿嘴。
只能既不同意,也没挣开手。
“还有酒酿冰豆花。”
秦知悯又加上了砝码,将天平的一端彻底压向自己。
“好吧。”叶云樵彻底被这一波“美味攻势”打败,故作无奈地点了点头,“原谅你。”
两人说着话没过多久,刘队的大嗓门就来了。
人还未到,声音便先行而至。
“云樵!我们问出来了!”
他思维跳脱得极快,一推开门看到叶云樵的那刻,又想起了刚刚就想问的问题,直接脱口而出:
“外面今天很冷吗?你咋还穿着高领的衣服啊?”
话音刚落,秦知悯原本微笑的嘴角一僵。
完了。
即使再多做两碗冰豆花,也于事无补了。
而与此同时,叶云樵的脑海中,昨晚的荒唐画面再度翻涌而上。
他忍不住低头,伸手掐了掐秦知悯的手臂,才勉强压下心头的尴尬:
“没有没有,只是最近有点怕冷。”
刘队没有多想,完全没觉察到话中的不对劲,依然笑得灿烂:“哦哦哦!那就好!最近昼夜温差大,别着凉感冒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把思绪拉回了案子上,急忙说:“杜荣都交代了!”
“你真神了,我刚才试探着问他早期从事房地产的那些事,杜荣的反应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眼神、语气全都露了马脚。”
而周老在一旁也一直观察着,迅速抓住了杜荣的心理防线,趁势发难,连番进攻。
最后,嘴硬的杜荣也只能垂下头,交代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杜荣的这条走私线,背后确实有其他人。杜荣只是负责国内文物的交易和运输,至于这些文物一旦出港后的去向,完全是由伊丽西亚公司负责的。”
“伊丽西亚的负责人叫什么,杜荣有交代吗?”
刘队点了点头,他的答案与片刻前杜荣的回答重合:
“嗯,他叫……”
“程聿为。”
第65章
首动尾聿随, 斜取正为定。
这是一个清风朗月般的名字。
不过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属实算不得什么君子。
根据杜荣的交代,程聿为是在秦知悯出车祸不久找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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