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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boss被大美人狠狠怜爱了/为了养崽我成为救世主(穿越重生)——蛇骨弯刀

时间:2025-04-09 09:05:25  作者:蛇骨弯刀
  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突兀地多出一张书桌,桌面趴在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他再数时,眨眼间又多出一个。
  硬质皮鞋鞋底踏过地面踢踢踏踏,合着雨声的节奏,畅快又烦闷。
  走过一半走廊,他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陆辞言手中的伞还在滴水,风雨沾湿他衣服后摆,发梢也带着水汽,见江凛来了,他把伞递过来。
  “谢谢你的伞。”
  江凛没接,擦肩而过,室内温度比室外较高,沉闷温热的气息扑鼻而来,江凛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疲惫,并不是出于生理上的精疲力竭,而是精神泡在温水中,疲乏和困倦一起袭来。
  他淡淡道:“不用客气,不是说不相信我吗?为什么要跟着我。”
  陆辞言反驳,“我只是为了把伞给你。”
  “哦……”他摆摆手,“伞送到了,你走吧。”
  陆辞言呼吸一窒。
  他垂眸,掩盖眸底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小声问江凛,“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江凛轻笑,头靠在沙发顶端,饶有兴致地问,“你问谁?梦里的江凛,还是真实的江凛。”
  “如果我说,无论是哪个你,我都想知道答案呢?”
  江凛嘴角的笑意落下,古井无波的眸子沉寂,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他说,“陆辞言,你还不懂吗?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离我远远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砸在两个人心头。
  陆辞言明白了什么,他抿紧唇,脑海中闪过几个令人血脉贲张的片段,哐当一下,他的脑海霎时间一片空白。
  江凛继续说,“你说你不懂,我放过你了,现在看这模样,你懂了……”
  他站起身,高出陆辞言一个头的身高,肩宽腿长,深蓝色剪裁利落的西装包裹着紧实的身躯,穿上时看不出肌肉轮廓,甚至有几分优雅的斯文,然而陆辞言知道,在这副斯文的皮囊下,是怎样的恶劣。
  “还要缠着我不放?我可以理解为自己送上门来吗?我可不敢保证下次会做到哪一步。”
  江凛微微俯身,几乎保持和他平视,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是恶心我吗?讨厌我?那就离我远远的,趁我还不至于卑劣到诱骗你。”
  陆辞言,“……”
  他沉默着,久久注视这双黝黑的瞳孔,深蓝眸子细微地颤抖,终于说出话,“你骗人。”
  “你在生气,生气我说我恶心你,江凛,你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呵……”江凛笑了,微妙的心思被戳破,但他并不觉得难堪,反而破罐子破摔,“是又怎么样?要说抱歉吗?言言。”
  “你!”
  陆辞言急促地呼吸着,难以置信到语言系统混乱,“你对我,对我做了那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向我道歉?”
  “道歉是留给心中有愧的人……”
  他没接着说,换言之就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并没有问题,如果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做。
  “江凛,你无耻!”
  “既然觉得我无耻又恶心,那就在我对你做出什么你无法接受的事情之前……”
  江凛凑到他耳边,温热呼吸喷洒,陆辞言本就红润的耳廓红得彻底,浑身僵硬到只能控制自己还在呼吸,这样的温度又让他联想到昨晚。
  多么恶劣,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被迫长大,果实在还未彻底成熟之前,便已经吸引吐着信子的毒蛇,盘踞,缠绕,密不可分。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话音落下,陆辞言本就苍白的脸霎时间惨白一片,说不清心头什么感受,他冷着脸,垂在身侧的手蜷缩握紧,直到握成拳头,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想要不顾形象,冲破身体的牢笼的暴力欲望,又又点极其微妙的委屈。
  如果他再长大一点,他就会知道,自己输给了不要脸。
  嘭地巨响。
  老旧的木门被砸关上,锁扣发出剧烈的脆响,甚至连空气中似乎都溅起尘埃。
  江凛颓然做回自己的工位,在他的工位对面,穿着深蓝色衣服的黑影惬意地仰躺在座椅上,一条腿弯起,随意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看起来怡然又自得。
  江凛坐下身时,他端过来一杯水。
  “看够好戏了吗?”
  黑影似乎是摇了摇头,说的话也含糊不清,“现在真正的好戏还没有上演。”
  江凛眼底浮现出一丝讥诮,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敲门声响了。
  “老师……有点事情可能需要您去看看。”
  保安站在门外,那身廉价的一次性黄色雨衣上破了好几个形状大小不规则的破洞,他浑身几乎湿透,开门的瞬间,沧桑又布满雨水的脸上慌乱、惊恐、和强做的镇定扭做一团。
  他青紫的唇颤抖着,“老师,您班上有个学生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江凛微微蹙眉,“在哪里。”
  雨还在下,越下越大,雨伞和雨衣已经无法阻挡这样的风雨,豆大的雨滴被狂风裹挟着,几乎是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避无可避。
  积水中涌现出浅浅的猩红,几个学生在檐廊下,对着不停往外冒水的下水道口指指点点,见江凛来了,一窝蜂地散开。
  顾不得绕路,道路上的积水已经淹没到人的脚背,似乎整个学校的排水系统全部瘫痪。
  雨水倒灌,腥味臭味涌进鼻腔,恶臭到令人作呕。
  保安的踏进水中,顾不得这水的恶臭。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抬脚间溅起的水花几乎高到大腿,走到最后,他甚至脚步打滑,在狠狠扑到地面前,江凛握住了他的手臂。
  前面已经围了几个人,撑着黑色的伞堵在一个下水道口。
  江凛记得,那是保安一开始时正在疏通的下水道,一把把伞几乎将这小片天地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江凛走近时,他们自觉散开一条仅能通过一个人的道路。
  在视线的尽头,泥泞的人行道上,摆放着一堆难以区分形状的烂肉,皮肤被泡的发白肿胀,已经看不出血肉的鲜红,就像泡了一天水的肝脏,变为一种浮肿的死白。
  它就那么被堆在那儿,浑身泥污,污秽之中,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勉强让江凛辨认出,那一堆东西是一个人,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
  “江老师,这是你们班级的学生吧?”
  另一道声音响起,“都问过了,我们班里都没少人。”
  “前俩天3班不是有个同学说退学了吗?”
  “是啊,那天来交资料,我还见过她一面。”
  “那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那人一个大步躲开,但又维持着微妙的距离,至少背过脸去,“我哪儿敢啊!”
  江凛将遮眼的头发捋到脑后,他蹲下身,企图在那堆肉里找到点可以辨认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毕竟谁能一眼就把一百来个人一个一个记清楚,不过既然他来了这儿,这个人只能是他的学生了。
  他站起身,借着雨水洗了洗手,“报警吧。”
  人群一齐露出难色,方才还七嘴八舌的众人一下子沉默下来,眸光有意无意地往另一个方向瞄。
  江凛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在道路的另一头,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保姆车的门半开着,靠门的那侧似乎坐了个人,只露出部分白色的衣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众人僵持着没有动作,终于,车门拉开了,穿着白西装的人没下车,隔着雨幕朝着某个人招了招手。
  江凛看到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于是走过去。
  校长还在打电话,手机放在耳边,不停地回答着电话那头的人,抽空朝着江凛说了句话,“别报警,先联系她家人来一趟。”
  【好过分啊!】
  江凛回眸看一眼被包围在众人中央的它,那黑影一直跟在他身后,此刻,也同他并肩站立在雨幕中,他唇色苍白,“你是想让我找到杀死你的真凶吗?”
  校长啊了一声,不耐烦地关上车门,“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得了,出事了谁承担,几百年的老校还能毁在我手里,也不掂量掂量,赶紧的。”
  他指着人群,“让他们赶紧散了。”
  ……
  江凛脱下已经湿透的外套,随意搭在座椅靠背,西装正在不停往下滴水,水在地面聚拢,形成巴掌大的水洼。
  对面的空位上坐着个儒雅的男人,他只是坐在那儿,表情无悲无喜,沉默而又冷静。
  “江老师……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虽然她的紧急联系人,但我并不是她的家长,也不是她的监护人。”
  江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男子抿唇,斟酌道:“我只是资助过她,其他的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他又说,“至于为什么是紧急联系人,大概因为……只认识我这么成年人吧。”
  江凛问他,“她是个孤儿?”
  男子点点头,“是的,我当时看她可怜,体型又很适合舞蹈,不忍心埋没她的天赋,所以资助了她。”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间?”
  “大概……有半个月了,其实我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多,我也有我自己的家庭和事业。”
  “上次联系,你们说了什么?”
  男子神色僵硬一瞬,又很快挂上客套的笑,“说她要转校,以后不需要我的资助了。”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就我所知,她各方面表现都比较突出,也临近高考,没有转校的必要。”
  男子这才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有些无奈,又好像自嘲,“老师,青春期的孩子心思都很古怪,我只是资助人,没有立场去过问太多,而且她已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了,我再过多关注,恐怕会给人负担吧。”
  他说的隐晦。
  江凛了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整个过程中,黑影只是撑着桌子,耐心地倾听着两人谈话,并没发表什么特别的意见。
  直到男人离开时,它也直起身,目送他离开后,坐到了男人坐过的位置。
  ……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女孩,她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中,如坐针毡,整个人焦躁不安。
  江凛给她倒了杯水,温热的水冒着热气。
  女孩几乎是瞬间就将双手环抱在水杯外侧,颤抖的手好几次将水杯中的水摇晃出,在桌面留下深色痕迹。
  江凛站在她身旁,浑身湿透,衬衫和裤子湿哒哒地贴在身体上,极其糟糕的体验,他安抚道:“别紧张,找你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听同学说,你们之前关系挺好。”
  女孩猛地抬起头。
  她想要说什么,触及江凛的视线,又被烫了似地收回目光,颤抖的声线暴露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但她还在故作镇定,“之前,是挺好的,后来因为她要转校,所以关系就逐渐淡了。”
  江凛找出几张照片,端详后放在桌面上,推到女孩面前,“我看过你们的演出,很精彩,也很有默契。”
  在老旧的校园报纸上,硕大的标题下,黑白冲印的照片中,四个女孩手挽着手,在舞台中央摆出谢幕的姿势,因为使用的印刷机器过于老旧,导致照片中只能看得出模糊的人形,脸上则是一团乌黑。
  女孩扯出抹笑,“是。”
  “她为什么要转学呢?原因你知道吗?”
  女孩摇头,“我不清楚。”
  江凛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水,窗户上爬过雨珠痕迹,曲曲折折,他不受控制地想到陆辞言。
  这样的沉思让他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一片死寂中,只剩下钟表滴滴答答的脆响,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终于,江凛后知后觉地想到面前的女孩,他对这个女孩有印象,瓜子脸,杏仁眼,是很标准的长相,那是他第一次坐在台下观赏演出,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她是退学,不是转校吗?”
  田素素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某种恐惧骤然消退后的茫然,带着浓浓鼻音,“老师……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她会出事的话,我一定,一定。”
  她吞吞吐吐。
  江凛的音色带着天然的冰冷,淡漠疏离却莫名给人可靠的错觉,“一定会什么?你可以相信老师,今天的谈话内容,只有你我知道。”
  圆圆杏仁眼中涌出大量的泪水,将她整张脸都湿润,她哽咽着,似乎用了极其大的力气。
  “在蔓蔓离开之前,我一定会阻止她的,我早就劝过她,我们是朋友,虽然她们经常骂我老好人,但我只是希望我们四个能好好的而已。”
  她在泪水中扬起了笑脸,“老师,我是不是太懦弱了,如果我能早点阻止她,蔓蔓就不会离开,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凛极其轻微地蹙眉,“你不用自责。”
  ……
  女孩走出教师休息室时,整个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凛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开,这场雨还未停下,百年老校废旧的教学楼爬满藤蔓,整座学校化作雨水中的孤舟,及时堵塞下水道的物体被取出,积水仍旧没有消退的趋势。
  他喝了杯水,视线扫到正在楼梯上交谈的两个人。
  高一些的是那个男人,穿着深黑风衣,肃立而沉默地站在雨中的玉兰树下,他抽了根烟,儒雅的面庞竟然有难以堪破的忧郁。
  他站在那儿,抽完一整只烟。
  好似察觉到江凛的视线,他抬起头,抖抖手中的烟,状若不经意地对上目光,冲江凛扯出抹笑。
  “老师,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
  这声音中浓浓的不耐烦。
  江凛收回目光,现在的他狼狈极了,衣服头发完全湿透,好在挺阔的西装裤里还有双修长的大长腿撑着,否则尴尬的不止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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