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辞上了车好像又把刚刚的不愉快抛到脑后,缓缓凑过去和温砚十指相扣,隔着两个座位中间的控制台和升降桌板,靠在温砚肩膀上。
她有些困倦地闭着眼,对司机说了声开慢点。
温砚骑自行车冲刺到家用二十分钟,谢不辞一句开慢点,司机硬是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开了二十分钟,跟温砚骑自行车一个速度。
到了小区门口,谢不辞跟她一块下车,看样子还想把她送到家门口,被温砚好说歹说推上车了。
看着那辆加长豪车离开,温砚刷卡进小区回家。新租的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小书房,书房里还有张床,温纸墨跟妈妈睡主卧,温砚一个人住次卧。
洗漱完躺在床上时,还有点如在梦中的恍惚,不真实感。
她跟谢不辞,在一起了?
温砚把被子蒙过头顶,在漆黑的密闭空间里跟谢不辞发消息。
从前沾床就睡的温砚,这次精神了半小时,收到谢不辞发的到家消息后才缓缓睡去。
她租的小区离学校不远,自行车十几分钟路程,换做私家车,路上不堵几分钟就到。
第二天吃过早饭,温砚提前十分钟到门口,扫了眼门口停着的陌生车辆,心里嘀咕保安转了性。
小区门口不让停车,往常有车停在附近都会被保安赶走,可能这辆车贵?小区保安竟然没来赶人。
想着想着,那辆车忽然鸣了下笛,后车车窗降下去,露出谢不辞的脸。
温砚愣了两秒才走过去,没弄明白这辆车怎么开门,还是谢不辞给她开的。
今天谢不辞校服里套了件灰色的立领拉链毛衣,将脖子上的痕迹掩住了,脖领堆叠处坠了个银色拉链,看着怪好看的。
温砚坐进车里关上门,看了几眼,忍不住伸手勾了下谢不辞脖领悬挂的拉链。
“怎么突然换了车?我都没认出来。”
谢不辞握住她的手,凑过来,躺在温砚腿上:“那辆控制台碍事,不能这样挨着,就换了这辆。”
温砚下意识抬头往驾驶座看了眼,驾驶位上不是昨天的司机,是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女人。
女人面容和善气质沉稳,目光和温砚在后视镜对上,还冲温砚笑了笑。
温砚下意识也回了个笑。
谢不辞眸子掀了掀,胳膊探过去把前后排隔板升起来。
温砚不明所以,还以为谢不辞升隔板是为了睡觉:“你动作还挺快,昨天才说,今天人跟车就都换了。”
“昨天你做题时就开始找了,不算很快。”
昨晚定下人和车,谢不辞让人早上五点来别墅见的面。新司机不接触谢家,由她开工资,就职前签了协议,不会乱说话。
温砚问:“原来那个被辞了?会不会太突然?还有你这车,是新买的?”
谢不辞买得起这辆车,却不准备把钱花在这种无用开销上,半阖着眼回答:“人跟车都拨给谢承业了,这辆是租的。”
原来的司机是谢家养的,负责接送她上下学。当初谢承业过来时却丢下她,先去接了谢承业。从前谢不辞是不在意,现在动了换司机的心思,理由可以随时拿来用。
……也是那天司机没来,她百无聊赖顺着路走,看见了在小巷子里揍人的温砚。
温砚还不知道自己在谢不辞面前已经掉马,她低头望着谢不辞那张踩着她审美长得,完美到挑不出错的脸,很想撩撩她的睫毛,手伸到一半又忍住了。
昨天快两点谢不辞才跟她发消息说到家,今早来得比她还早,也不知道一共睡了多久,困成这个样子。
指尖轻轻拨了拨谢不辞额前细碎刘海,温砚目光一定,在她前额看见一块已经淡化的淤青。
温砚打工那两年没少磕碰,一看就知道这淤青是消了好几天的模样,且刚出现的时候应该还挺严重。
跟谢不辞一起回老小区那天还没这伤,难道是谢不辞生日那天喝酒喝蒙了磕的?磕这么严重?
温砚指尖无意识撩着谢不辞的发,发丝扫过前额,细细密密地痒,谢不辞忍不住伸手按在温砚手上。
“痒。”
温砚问她:“头上这伤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到。”
“还疼吗?”
谢不辞枕在温砚腿上,抬眸看她,顿了两秒,语气稍有迟疑:“一点点?”
温砚哦了一声:“那怎么办?”
“不怎么疼,不用管。”
“好可惜,”温砚笑眯眯道:“本来还说试试亲亲能不能止疼,既然不用管那就算了。”
谢不辞眸子微动,枕在温砚腿上的脑袋挪动一下,默不作声摆正自己的脸,声音弱了些:“现在有点疼……”
“可以试试。”
“试试…止疼。”
第30章 申请…接吻
温砚跟谢不辞和好了。
一班同学最先发现,她们早上一块儿进的班,回到座位上虽然没一直说话,但看气氛明显很融洽。
当初不知道怎么闹掰的,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和好了,班里同学好奇得不行,一上午都有人在偷偷观察她们。
方思卉也忍不住偷偷看了好几眼,觉得和好后的温砚和谢不辞,融洽的好像都有点过分。
谢不辞座位在最后一排靠墙,大课间跑完操回来,温砚半靠着墙站在谢不辞身旁,垂着头跟谢不辞说话。
不知道谢不辞说了什么,她忽然笑起来,伸手勾了下谢不辞领口悬着的拉链。
拉链晃荡着,她收手时又挠小猫一样,顺手挠了挠谢不辞下巴,谢不辞仰头看她一眼,攥着温砚的手按下去了,却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点互动,看得方思卉脸红心跳。
谢不辞按着温砚的手好像没松开,就那么一直抓着。可能她看得太久引起了谢不辞注意,对方淡淡抬眼看来,在她脸上定格两秒,又不感兴趣地收回去。
她们相握的手仍旧没松开。
方思卉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觉得谢不辞和温砚的关系好像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方思卉也有关系很好的闺蜜,相处时也很亲近,但总觉得谢不辞温砚跟她们的亲近……不太一样。
一中音体美都是选修课,每次都是四个班一起上,分别在周五周二周三,温砚选的是钢琴羽毛球和国画。
谢不辞晚半个月转学过来,音体美名单里都没她名字,这些课不去上也没人管。要不是上次体育课下雨,要按班集中点名,谢不辞也不用去。
周五上午最后一节是音乐,音乐选修分声器乐,声乐分美声民族通俗,器乐种类多些,笛子中阮古筝手风琴钢琴。
谢不辞这次没跟往常一样留在班里睡觉,而是跟温砚一起去了钢琴教室。
除了摆在最前方的钢琴,教室里余下的都是电钢,一共三十多台,上课的却有五十多人,大部分都要两人合用一台。
温砚选课是做过背调的,专门选管得最松的老师,音乐美术都是坐最后一排刷题,体育下去点个到跑个圈,再找地方躲起来刷题。
她脑子不笨,但能拿到现在的成绩,也是挤出每个时间空隙,实打实做题做出来的。
大家对于钢琴课的兴趣还算浓烈,都喜欢往前排坐,温砚和谢不辞来得早,教室里还有不少空位置,她直接拉着谢不辞从后门进去,坐在教室左侧最后一排。
脑袋顶就是监控,这个位置恰巧是监控盲区,温砚以前就喜欢坐到这儿刷题,很有安全感。
她带了一张卷子,几张草稿纸,一根铅笔,坐下后就依次从兜里掏出来,一副准备开始做题的模样。
见过温砚在酒吧包厢刷题,音乐课写卷子已经不能让谢不辞的情绪有什么起伏了。
“你不喜欢钢琴?”
“喜欢啊,”温砚转了转铅笔,语气随意:“不过喜欢也没用,我就是学了,也弹不起钢琴嘛。”
选修钢琴的同学有很多是上过两学期的,都会双手弹了,温砚现在也只能认清白键是什么音,认五线谱得数音,看简谱还得数键,弹琴只能一指禅。
她对于钢琴的喜欢,与其说是对音乐的兴趣,不如说是对钢琴背后附带的高雅与金钱价值,富庶生活心动向往。
谢不辞道:“你喜欢,我送你。”
轻飘飘的,像是在说送朵花,而不是价值十几万,几十万的钢琴。
——几万块的手链,十几万的项链,谢不辞也确实说送就送。
“我可吃不了练琴的苦,”温砚眼睛一转,把话题绕开:“诶,谢不辞,你会弹钢琴吗?”
“略懂。”
温砚不知道谢不辞的略懂是略多少,她靠在墙壁上,眼睛盯着选择题,随口道:“那你给我弹个曲子听呗。”
做题时美人在侧弹琴,心情都会变好吧。
谢不辞没弹过电钢,指尖在琴键上按了两下,松软琴键和稀碎喑哑的琴音实在奇怪,让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温砚抬头,目光落在谢不辞悬停在琴键的手指上。
谢不辞扫了眼控制面板,找到音量旋钮,敲着琴键调低音量,直到琴音在嘈杂教室里只够身边的温砚听见,这才停下。
她只想弹给温砚听。
跑了两遍音阶琶音开手,谢不辞调整坐姿,目光垂下看向温砚:“我要开始弹了。”
温砚暂时放下手里的卷子,饶有兴致地坐直:“我在听。”
谢不辞垂眸,指尖落在琴键上,一串好听的音符泄出来,缓和沉静的引子过后,琴音节奏开始变得欢快雀跃。
温砚不明白那些技巧的名称与难度,可看着谢不辞在琴键上跑动的灵巧手指,横跨的音域,快速落下的黑白琴键,也能看出这首曲子难度不低。
要别人来,估计会夸谢不辞弹得好听,专业些的,会夸谢不辞标准的技巧和情感。
可温砚不懂钢琴,也没什么音乐细胞,她只能看出厉害,听不出什么,曲目与演奏本身对她的吸引力,还没谢不辞本人来得大。
矜贵优雅的坐姿,黑白琴键上灵巧跳跃的漂亮手指,和谢不辞无形中流露出的从容沉静,不言自显的矜贵。
琴音复又变得轻缓,音符流动如同娓娓诉说,从温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留在脑子里,刻在眼底的,全是谢不辞。
腰肢先被圈住,接着肩膀上忽然一沉,温热的呼吸洒在谢不辞颈侧,高堆的毛衣领口开始升温,灼灼贴着脖颈。
谢不辞睫毛轻颤一下,继续弹琴。
温砚弯起唇角,仗着她们在最后的监控盲区,圈在谢不辞腰间的手指放肆地从衣摆下方探进去。
谢不辞指尖一抖,右手主旋律撞出一串错音。
她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曲目已经接近尾声,即便温砚的手指探进她衣服里,贴着皮肤在腰侧摩擦,痒得让她绷紧了脊背,也仍旧没有停止演奏。
温砚听不出错音,就算谢不辞瞎弹,她估计也会觉得是个曲风诡异的高级曲子。她只知道谢不辞被她摸着,弹曲子的手指居然停都不停。
这么坐怀不乱?明明昨天还动不动就蹭蹭抱抱贴贴偷亲。
温砚嘴角向下一撇,贴在谢不辞腰间的手上滑,钻进去一个指节。
连贯的旋律骤然断开,手掌按在琴键上,发出噔的一声杂响,谢不辞耳边迅速泛起一片红潮,手指紧紧攥住温砚手臂,用力下压。
带着恼意压低的声音咬在温砚耳边。
“温砚!”
温砚无辜眨眼,唇瓣却忍不住上翘,这就显得她眸中故作的无辜,多出几分明知故犯的得意炫耀。
“嗯,我在。”
谢不辞胸膛起伏几下,抬手按在温砚脸上,手掌微微用力向后一推。
温砚人被推开,手臂也被迫从谢不辞腰间抽离,她眸子在谢不辞张开的指缝中对上谢不辞,忽然弯了弯。
谢不辞还没反应过来,手心就被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划过,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喷洒在掌心,有些过分灼热。
——就在刚刚,被她按住的温砚伸舌头,舔了她。
她骤然收回手,按着被温砚舔过的那处皮肤,颈侧的红潮已蔓延至耳根,眸子微微睁大。
“你……”
“我只是做了昨天你对我做的事,怎么了?”
温砚打断谢不辞的话,神情无辜,甚至得寸进尺地凑近,在谢不辞耳边压低声音:“你昨天抱我亲我的时候,我可没把你推开。”
她还敢提?
想起昨晚不动如山专心致志写卷子的温砚,谢不辞脸上神色更冷,再度把温砚推开。
这下好像是真惹毛了?
温砚眨眼,伸出手指勾了勾谢不辞衣角,放软声音叫她:“谢不辞。”
“谢不辞?”
“谢不辞谢不辞谢不辞。”
谢不辞冷着脸不搭理她,温砚挪挪凳子凑过去,道歉的话张口就来,十分能屈能伸:“对不起嘛谢不辞,你别不理我,我保证下次不乱舔你了好吧?以后你让我摸哪我就摸哪,让我舔哪我就舔……”
谢不辞略有带凉意的手指堵住温砚的嘴,温砚瞧着她耳根还没消下去,反倒愈演愈烈的红晕,眸中笑意加深。
将谢不辞的手指攥在掌心,哈了口气捂住,温砚很心疼似的皱着眉:“手怎么这么凉?是弹琴弹得吗?”
谢不辞抽了抽手,没用多大力,被温砚攥着手指扣紧了。
“我给你捂捂,谢不辞。我刚刚是没忍住,但谁让你——弹起琴来那么好看,好看的要命。”
“我太喜欢了。”
“对不起嘛。”
“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真的,”她拉长语调:“真的,听你的话。”
谢不辞冰冷神色在温砚一句接一句的软话里消融,却仍旧端着那副矜贵样,瞥温砚一眼,纡尊降贵开口:“不写你的卷子了?”
温砚眨眼,可算知道谢不辞在执着什么了,当即竖起四根手指表态:“卷子怎么能跟你比?我跟卷子的缘分顶多几十分钟,跟你,可是要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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