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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近代现代)——烂俗桥段

时间:2025-04-18 07:07:26  作者:烂俗桥段
  贺望泊坐在车里,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过觉。自白舟离开以后,他就再没合过眼。
  精神始终高度紧张,没有疏解的方法,只有在见到白舟的时候他才能堪堪松口气。今天白舟终于送白桨去下葬,贺望泊心里有一丝卑鄙的喜悦:她终于肯走了。
  只要她走了,白舟就会回来他身边了。
  看见白舟来电的那一秒,贺望泊感到无尽的幸福在他的身躯里绽开。他迅速按下接通键,满心欢喜道:“舟舟,你要回——”
  “我们结束吧。”
  每一个字都很清楚地进入了耳朵,但贺望泊却听不明白。
  他的思维停止了运转,只干干地笑起来:“你在说什么?”
  那头已没有声音。
  白舟早已挂了他的电话。
  -
  “我离开他了,”白舟将白桨放进地下,放进父母的骨灰盒之间,“你放心地走吧。”
  下一世会在哪里新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健康与快乐,不要再觉得自己是累赘,不要再认为死亡是解脱。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待你如珠如玉,不会像他这个哥哥一样无能。
  白舟看向父母的骨灰盒,深深的歉意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他早该与贺望泊一刀两断,为了桨桨,也为了自己。
  曾经他以为很困难的事,其实也不过只要一句话。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他感到内疚,但他知道自己会得到原谅,他的父母从不苛责他,只是……
  “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呢?”白舟喃喃自语。
  天在变暗,雨越下越大,六点是最后一班车,白舟撑着伞慢慢地走,一点也没有赶车的意图。
  快到山脚的时候,回程的公交从他眼前开过,他竟也没有拔足去追。他靠着两只脚往山外走,心想走得出去就出去,走不出去就留在这。
  等步出墓园以后,白舟看见浑身淋透的贺望泊,在雨里好落魄,像一条狗多过一个人。
  白舟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自己的路。
  “不准走!”
  白舟没有停。
  于是贺望泊追上去,手臂像一张网,张开、网死了白舟。白舟瞬间坠入其中,手一松,一柄伞就掉到地上,被风鞭出了几步远。
  “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结束?我们不可能结束!”
  又来了,白舟想,好累。
  贺望泊咬着牙,又一次陷入了癫狂,“只要我还活着——不,就算我死了,我们也不可能结束!我们到死都不会分开!白舟,你别想丢下我!”
  白舟只看着他的伞,在风里时停时飞,最终消失在路边的草丛。
  “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说爱我的!”
  贺望泊拖着白舟往车里走,白舟没有抵抗。贺望泊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他压制在了车后座。然后他急切地吻他,一刻不停地喊舟舟,他说“我爱你”,可那语气听起来却像在诅咒他在世上最恨的人。
  白舟忽然开了口:“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
  贺望泊僵住了。
  他看着身下的白舟。衣物凌乱不堪,双眼半张着,两粒瞳仁毫无光色。湿漉的头发粘在他的脸上,正往下滴水,水珠划过他苍白的、毫无血气的肌肤。
  贺望泊曾经将白舟比作珍宝,如今这件珍宝经历一趟又一趟翻覆,终于支离破碎,被雨水打去所有光辉。
  他其实在恨谁。
  恨白舟,恨他言而无信,恨他给了他最好的礼物却又反口收回;恨白桨,自恃是白舟的妹妹,说什么是为了白舟好,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拆散他们;恨父亲,恨他强迫了母亲,毁了她的人生;恨母亲,恨她从不将他当亲生骨肉看待,说他是个强奸犯的儿子。
  这世间每一张面目都可憎,每一桩事都可恨。可贺望泊抬起眼,看见车窗玻璃里倒映的自己——好丑恶,像一场致死瘟疫、一场尸横遍野的战争,像所有罪恶的具象化。原来他最为恨之入骨的是他自己。
  贺望泊忽然放声大哭,他俯下身捞起白舟,紧紧抱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会再强迫你的,只要你肯留下来,只要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舟舟,我的全部都给你,留下来,别不要我……”
  “舟舟,你救过我,我求求你,再救我一次吧……”
  【作者有话说】
  小贺终于彻底疯了
 
 
第30章 “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白舟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他又一次在梦里下坠,从一个梦跌进另一个梦里,无穷无尽,而后在某一瞬间跌进了现实,浑身汗淋淋地睁开了眼睛。
  贺望泊立刻就察觉到了,按开床头灯,焦急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白舟没说话,盯着天花板的眼神略显失焦。贺望泊伸手一探,又烧起来了。他马上起来去倒水。
  自从贺望泊将白舟带回水木上居,白舟就发烧不止,断断续续地一直不见好,已经一个星期。
  贺望泊破例容许陌生人进入他的房子,请来医生看过白舟也开了药。昨天白舟终于退烧,贺望泊还没高兴多久,今晚他的体温突然又上去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贺望泊喂完白舟吃了退烧药,问。
  白舟并不回答,这在贺望泊的预料之中。他想摸摸白舟的眼角,最后还是止住了,只自说自话地让他躺下休息会儿,而后起身到外面给医生拨了通电话。那头本来睡眼惺忪,一看来电是贺望泊,登时清醒了:“贺先生。”
  “他又发烧了,我已经喂他吃了退烧药。普通感冒会这样反反复复吗?”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他有白血病的家族史,强烈的精神压力会是诱因吗?”
  “确实有关联,但也说不准……”
  “你左一句不是没可能,右一句说不准,我每个月付你工资是为什么?”
  贺望泊的语气里有怒意了,医生捏了一把汗,语无伦次道:“对、对不起贺先生,是不是白血病得去医院验个血才能肯定,我不敢断言。”
  贺望泊并不愿意白舟离开水木上居到医院去,“你现在过来抽血送去化验,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缓了缓,收起了怒意,才回去查看白舟的情况。
  白舟整个人烧得有些失智了,眼睛半睁着,正用嘴喘气,像只虾子一样蜷缩起来。贺望泊看了心口一阵尖锐的疼,想抱他,想分去他的病痛,才刚张开手臂将他揽进怀里,就听见他虚弱的声音:“别碰我……”
  贺望泊僵了两秒,而后收回了手。
  -
  医生提着工具来抽血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于是贺望泊满腔的苦楚怨怼和愤怒就有了发泄的对象。医生顶着巨大的压力,成功扎错了地方。细长的针管堪堪擦过血管,抽不出一滴血。
  贺望泊当即黑了脸。医生连声道歉,请求用白舟的右手再来一次,就在这个时候白舟突然捂住了嘴巴,从座位里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贺望泊最先有了反应,想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那一推花光白舟剩余不多的力气。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而后发出了一种呕吐的声音。
  贺望泊在慌乱中一边喊着舟舟,一边也跪了下去。但见白舟面色苍白,整个人脆弱得像随时会碎掉。
  医生惊呼一声,指向地面。贺望泊顺着看去,看见地上一滩新鲜的血。
  贺望泊的双耳嗡的一声,他转眼去看白舟,他正低着眼眸看自己吐出的血。
  过了两秒,白舟突然抬起眼,看向贺望泊,轻轻笑了起来。
  贺望泊很久没得到白舟的正眼相待,遑论看见他笑。
  白舟盯着贺望泊,歪着头,扬起的嘴角有血正缓缓流下,整个人是一种妖艳的纯真。
  “望泊,”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爸妈来接我了。”
  贺望泊立时懂了。
  他一把抱住白舟,用尽所有力气,将他固定在这人世,不许他离去。
  “救护车!”贺望泊崩溃地大喊,“快叫救护车!”
  -
  鸣笛的啸叫撕裂了夜晚。救护车里,白舟双眼紧闭,但还在呼吸,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贺望泊死盯着白舟的心电图。他不懂其间晦涩的医学原理,不明白每条曲线所代表的意义。他只知道要是它变成了一条直线,就说明那颗本应为他永恒跳动的心脏已经死去,成为一团死肉。
  单是想象这种可能性,已经让贺望泊根本无法接受。
  叫的是南医大附属的救护车,贺望泊只来得及考虑这是全南淳最好的医院。到了医院才发觉自己将白舟放在了一个非常难堪的处境里——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不说全部,至少有一半都认得白舟。
  长得漂亮,学习好,命又这样苦,很难不成为人们的谈资。
  前阵子突然休学,现在半昏迷着被晋天的贺大少爷送进来,接下来不知这芸芸众口会传出怎样的故事。
  但贺望泊没有空余去思考这么多。白舟被收进了私人病房,一圈医生前前后后地围着他转。院长不在,是副院长来接待的贺望泊,“患者生命体征平稳,血液已经送去化验了,贺先生不必太担心……”
  “体征平稳?”贺望泊沉声道,“他刚刚吐了很多血,你们不用做个胃镜检查一下?”
  “做胃镜也有风险,真要做的话至少也得等他烧退了,”副院长顿了顿,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那些退烧药,白舟吃之前有没有表示过什么?”
  贺望泊转过眼来,“你什么意思?”
  “胃出血是退烧药的副作用之一,得算着剂量吃。临床来看,患者这次吐血应该是因为吃药没按着剂量来。白舟很聪明,不至于不懂这些……不过当然,他有可能确实烧糊涂了,所以才胡乱吃药。”
  贺望泊立刻明白她想说什么。
  方便起见,贺望泊一向将退烧药放在白舟床头。
  白舟有时是会自己吃药,贺望泊知道他懂这些——或者说,比起那家庭医生,贺望泊更相信白舟,所以并没有刻意去管他什么时候吃药。
  最重要的是,贺望泊没有料到白舟会有这种念头。
  有冰凉的寒意窜上贺望泊的背脊。
  而后是什么——愤怒?原来白舟为了摆脱他,竟然可以去死,难道留在他身边比死还可怕吗?
  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白舟明明说过离开自己是他能想到最坏的事情,怎么现在变成留在他身边才最可怕?
  做不到的事情又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要让他感受过被选择被爱被领上天堂之后,又推他下地狱?他不是来救他的吗?为什——
  “贺先生?贺先生?贺先生!”
  贺望泊回过神来,从副院长隐藏着恐惧的面容里,得知自己刚才的模样不太正常。
  贺望泊看向病床上的白舟。他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医生已经陆续离开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人,安安静静地躺着。
  “白舟什么时候能醒?”贺望泊问。
  “他现在红血球很低,需要慢慢休养,这段时间会比较嗜睡。”副院长没有直接回答贺望泊。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个说不准,之后还得安排胃镜。”
  贺望泊静了一会儿,道:“没有其它问题了,你走吧。”
  于是病房里只剩下贺望泊和白舟两个人,贺望泊在白舟床边坐下。白舟睡着的样子一如往常,乖得不行。因为病着,更显柔弱,仿佛连呼吸都没有声音。这样精致漂亮的五官,给人一种即便死亡也不会腐朽的错觉。
  这段时间贺望泊常常盯着白舟的睡颜看,越看越爱,越爱越恨。
  贺望泊轻轻抚过他的下颌线,转折利落的线条,画着很小的一张脸。
  白舟感知到贺望泊的触碰,动了动睫毛。
  “舟舟,”贺望泊说,“我知道你在听。”
  自从那个雨天,贺望泊在车里企图强迫白舟以后,他就对贺望泊的肢体接触十分抗拒。
  夜里贺望泊不小心碰到了他,他都会马上醒来,条件反射似的缩起身子躲开。贺望泊会向他道歉,接着与他拉开距离,重新退到床的另一边。
  病床里白舟慢慢睁开眼,双眉皱起。但这次贺望泊没有收回手,他继续顺着白舟的下颌往上,摸到他的耳廓,然后是眉尾和眼角。
  他将整只手覆在白舟的左脸,以往他们尚且亲昵的时候,每当他这么做,白舟就会像小猫一样蹭蹭他的手掌,填得他整颗心满满的。
  而现在白舟推开他的手,说:“不要碰我……”
  这一次贺望泊没有退让,与之相反,他一把抓住了白舟要推开他的手,而后站起身,整个人像山一样覆了下来。
  白舟被笼进贺望泊的影子里,慌乱至极,刚要开口喊,就听贺望泊说:“我妈死后,我爸立刻请人来做了风水局,把她困在房子里,不许她轮回——如果真有轮回一说的话。”
  贺望泊从不主动提起父母,白舟怔怔地对上他的眼睛。依旧是很平静的一对眼,但白舟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那对眼睛的深处是被贺望泊极力压制的癫狂与偏执。
  “白舟,不要以为你死了就能离开我。”
  “你要是死了,我会下一秒立刻跟着你死。万一有所谓的黄泉路,我一定来得及抓住你。”
  “我不会放手的,这辈子,下辈子,往后生生世世。”
  贺望泊紧紧握着白舟的手,强迫他与他十指相扣。
  “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说】
  小贺要搞强制爱了(虽然舟舟依旧还是爱他的
 
 
第31章 等待白舟的是一条锁链
  白舟出院是半个月后的事,贺望泊安排了相当详细的全身检查,确保白舟没有严重的疾患以后才带他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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