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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近代现代)——烂俗桥段

时间:2025-04-18 07:07:26  作者:烂俗桥段
  或许他也该把头发留长,与白舟结发,这古老的仪式似乎意味着来世他们还会在一起。
  要是真有来世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让白舟难过。
  -
  伊遥忌日的那天,贺望泊照例是要回旧宅一趟。他和父亲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每年的这一天总会一起吃顿饭,可是今年他不愿意再回去。
  事实上,如果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父亲。
  贺择正的存在如今对贺望泊而言是一出恐怖剧目,失去伊遥以后贺择正的内里就溃烂了,只剩个躯壳不知道为什么还存活着。他们父子一病相传,如今的贺望泊比谁都了解贺择正,知晓他并非贪恋财富或是惧怕死亡,如是他还活着的原因就更古怪。
  贺望泊单单想像贺择正这二十多年来的状态就觉得毛骨悚然——要是白舟死了,然后要他贺望泊一个人在世上活二十多年……
  贺望泊再次挂掉贺择正的电话,并且直接拉黑。
  -
  贺择正不再尝试拨通贺望泊的手机,转而看向邮件里那一份关于投资移民的材料。
  贺望泊做这件事没打算藏着掩着,贺择正很容易就察觉到他准备离境的计划。
  “挺会选地方,”贺择正问,“是为了他藏在水木上居的那个吧?”
  而后他抬起头看向文姨,“我听说还是个学生。你见过没有?”
  “嗯。”
  “怎样?”
  “是个乖孩子。”
  贺择正若有所思,过了一时,他又问:“那孩子是自愿的吗?”
  文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自从贺择正为伊遥置办了这座宅邸,她就在这工作了。这三十多年来她每天对着贺家父子,早已看清他们的本质。
  文姨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白舟。他坐在卧室窗边,像座雕塑一样眺望着大海,脚踝一条细长锁链。
  像极了多年前的伊遥,坐在花园里,对着盛放的山茶,就此入定。
  “不是的,少爷打算关他一辈子,已经安排他退学了,”文姨不动声色,“他会陪在少爷身边。”
  “永远。”她说。
  这两个字蛰痛贺择正,他闭上眼,眼前浮现那头海浪一般的卷发。
  “这样啊,”他说,“那你准备一下吧。书还是要读的,看看送他去哪里合适。”
  -
  入夏以后白舟更嗜睡,坐在沙发里都能睡着。贺望泊前脚刚走,他已经开始晕晕沉沉,刚想倒下睡觉的时候,他听见电子锁解开的声音。
  白舟只警觉了一瞬,心想应该是贺望泊又回来了,他倒是很少因为忘记带东西而特地折返。
  直到有个陌生男性站在白舟身前。
  白舟抬起眼,看见一张与贺望泊有些许相似、但老上许多倍的脸。
  “初次见面,”陌生男士开口,“我是贺择正,是贺望泊的父亲。”
  白舟用了一会儿才理清这里头的关系。
  贺望泊……父亲……贺择正,原来这位就是贺择正,折磨了伊遥一辈子的人。
  然后白舟看见跟随而来的文姨,他向她主动打招呼:“文姨好。”
  贺择正被无视了也不恼,若无其事道:“你就是白舟吧,我替我儿子对你做的这一切道歉。”
  白舟感到一种怪异,他从文姨那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贺择正。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从五官里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只是现在瞳孔浑浊,嘴角下塌,皱纹里有无法遮藏的疲态,像是一直大病未愈。
  “为了补偿,我愿意提供一种能让你永远离开,不会再被他纠缠的方案。”
  白舟的第一个念头是死亡:贺择正是来送自己一程的。
  但贺择正枯黄的手递来的不是刀,不是毒药,也不是其它能索命的东西,而是一个褐色的文件袋。白舟犹豫着接过、打开,里面是贺择正的联系方式、一张信用卡、一份某海岛国家的留学文件、签证、机票……
  以及一把钥匙。
  白舟一眼就认出了这把钥匙所解何物。他低头看向脚踝。
  “你自由了。”贺择正说。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下更新记录我好像在月更……许愿在和佩的合约结束前写完这本TuT
  下章舟舟就跑了!!
 
 
第33章 最后再看一眼
  贺择正没有留下太多话,他此次来只为见一见白舟,送过文件以后就走了,甚至没有在沙发里坐一坐。
  文姨跟着他离开。白舟的目光愣愣地追着她。她在关门之前朝白舟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了一道温和的属于长辈的笑容。
  空荡的客厅里重新只剩下白舟。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白舟抱着那褐色文件袋索索发颤,不知所措,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将文件藏到了床底下。藏好以后又不放心,重新取出来,跑下楼,将它藏进冰箱后面的空隙。
  做完这一切白舟的心慌得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连喝了两杯水才稍稍缓和。
  机票是两个星期后的,但贺择正为他订了酒店,他现在就能离开。
  曾经绝无可能的自由如今触手可得,为免夜长梦多,他现在就应该收拾东西走的,为什么他还待在这里。
  白舟迷茫四顾。
  对啊,桨桨的遗愿是要自己离开贺望泊,之前自己无能为力,如今机会难得,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
  贺望泊是在午饭之前回来的,提了些外卖招呼白舟来吃。那时白舟正在客厅发呆,听到贺望泊的声音,整副骨架都打了个激灵。
  而贺望泊背对着白舟没有看到,布好餐桌以后折回客厅,在沙发前蹲下,捧起白舟的脚踝,一边扭着钥匙解锁,一边朝白舟笑道:“饿了吧?我买了面,还有芒果。最近的芒果很香。”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白舟能看见贺望泊的发旋,顺着发旋生长的是他遗传自母亲的褐色卷发。
  洗手吃饭,饭后贺望泊削芒果,切成一小粒一小粒地装进碗里递给白舟。白舟拿着水果叉慢慢地吃。他不擅撒谎,更不擅演戏。心里藏着一桩大事却要表现如常,这对他而言很难。
  幸而到目前为止贺望泊尚未发现不妥,看白舟芒果吃了大半还很高兴,说他下次再买,专门从泰国空运过来的。他将碗碟收进洗碗机,又随手从桌上抽了两张纸,俯身帮白舟擦掉嘴角的芒果汁,语气里满是爱怜:“小猫。”
  白舟的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冲动,要将真相和盘托出。
  他几乎就要张开嘴了,幸好及时制止住了自己。
  三天后贺望泊又出了一次门,白舟依旧没有离开。机票在两个星期后,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他清楚自己一定得走的,他答应过白桨。从前他是没有机会,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只要趁着贺望泊不在家偷偷离开,随便没入南淳的某个角落藏好,安静地等到飞去伊尔伯斯的那天,他就可以和贺望泊天各一方再不相见——可每每想到这,白舟就感到心脏在痛苦地收缩。
  他有时也觉得荒唐。贺望泊将他囚禁在家,剥夺他的人身自由。现下他终于能够逃离,他竟斯德哥尔摩发作,感到了深切的不舍。
  某个夜晚他梦见贺望泊哭着质问为什么要丢下他,不是说好了会陪他一辈子。梦里的贺望泊枯瘦憔悴,一对眼里满是痛苦的爱意。白舟满身冷汗地惊醒。
  身侧吃过安眠药的贺望泊睡得很不安稳,一只手紧紧抓着白舟枕头的一角。白舟忽然落下泪来,一颗心变得十分柔软。他借着窗外的光静静地看着贺望泊,感觉到内在的撕扯与分裂。
  一半的他拼命地否认这份感情的正统性。贺望泊从一开始就在上演欺诈的戏码,后来又疯疯癫癫地拿着一种面目全非的爱情来伤害他。
  可另一半的白舟,明白这已是贺望泊所能给的全部,他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白舟伸出手,隔着一指的距离,虚抚过贺望泊的侧脸。如果自己走了,他会怎么样?满世界地找自己吗?会寻死吗?他毕竟是一种依赖爱情而活的脆弱生物,那么自己是杀人犯吗?……
  “舟舟……?”
  白舟回过神来,后知后觉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触碰到了贺望泊,而贺望泊几乎是立刻就醒了,根本不给白舟收回手的时间。一种近似失而复得的喜悦将他淹没,他一把握住白舟的手腕,颤抖着声音唤:“舟舟……”
  白舟心下钝痛,抽了两下没能抽出手,那钝痛就变得更厉害了,白舟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流。
  贺望泊听见白舟抽泣的声音,按开灯,果然看见白舟满脸的泪。
  很奇怪的,贺望泊的第一感觉是惊喜。他看着哭泣的白舟,仿佛在看一幅世上最美丽的画。白舟在为他哭泣,他的喜怒哀乐万千心绪,依然在为自己牵动。
  “你还爱我的,是吗?”贺望泊握紧了白舟的手。
  白舟被当面揭穿,很是难堪。他别开脸。
  他该说不是。
  他不该给贺望泊希望,可是他的一张嘴却像被上了胶水,无法吐出一个否认的字。
  白舟又用力挣了一下手腕,这回贺望泊松手了。
  “舟舟,”他说,“我知道我不正常。”
  “有时我的确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只要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我会去看医生的。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话十分可笑。白舟的目光飘向床头的锁链。
  贺望泊沉默一时,而后低声道:“除了这个,舟舟,我不能放你走。”
  白舟回给贺望泊一道“所以你看”的眼神,贺望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移开了眼睛。他曲起手指轻轻抚过白舟的长发,唤:“舟舟……”
  “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贺望泊说,“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我在米萨相中了一套房子,也是在海边,你会喜欢的。等我把南淳的事安排好,就带你去米萨定居……”
  贺望泊自顾自地说下去,说得白舟一颗心往下直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贺望泊已经在着手安排带他出国。
  虽然不知道贺择正为何要主动提出帮助,但他到底给了自己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他真的被贺望泊绑去了另一个国家,他的处境绝对会比现在更加孤立无援。
  “……结婚。”
  白舟一惊,抬起眼来,刚刚贺望泊说什么?什么结婚?
  贺望泊的双眼是藏不住的希冀,还有一丝不可查的羞赧。他今晚实在是太开心了,不由地将筹备已久的计划和盘托出:“好吗?舟舟,等到了米萨,我们先去登记结婚。”
  米萨法律认可同性婚姻,这白舟是知道的,可他没有预料到贺望泊选择米萨是奔着结婚去的。
  贺望泊俯下身,与白舟鼻尖贴着鼻尖。白舟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推开他。贺望泊就这样沉浸在虚假的幸福里,“结了婚就有名份了,死了也能埋在一起,舟舟,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不能再拖了,等去了米萨,他这一生就不可能再有退路了。
  白舟终于狠下了心。
  -
  白舟没有等太久,移民要准备的事项很多,两天后贺望泊又要出门一趟。白舟这两天表现如常,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痕迹。贺望泊在玄关拔上皮鞋,直起身回头看沙发里的白舟。那一条锁链像蛇一样在他身下盘绕着。
  “舟舟,我走了。”
  白舟照例不回答,只安静地揭过手中的书页。
  他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忍耐,不要回头,哪怕这是他与贺望泊的最后一面,可在门开的声音响起时,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想最后再看一眼贺望泊。
  偏偏贺望泊也回过了身,一手还搭在门柄上。
  两人四目交接只一瞬,白舟胸腔里一记猛跳,立刻重新低下头。
  他听见贺望泊折回客厅的脚步声,而后他手中的书被抽走。
  “舟舟。”贺望泊出神地喊。
  白舟闭眼倒进沙发里假装睡觉,他感到贺望泊的气味压了下来,而后是一个很轻的、小心翼翼的吻,落在白舟的唇上。那一瞬白舟几乎又要溃退,他要离开了,他再也见不到贺望泊了,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爱过的人。
  而贺望泊浑然不知,他凝神细看白舟,痴痴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
  说完这句他却不起来,继续认真专注地看着他的爱人。白舟的头发已经很长,躺下时就像墨在水里散开,加上他因为足不出户而变得愈加白皙的肌肤,整个人有种雌雄莫辩的美。
  明明近在咫尺,贺望泊的一颗心却依旧溢出了思念,不能将目光从这美丽的造物身上移走片刻,恨不得将他按进自己的血肉里,去哪都在一起。
  白舟是不是再一次对他心软了?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再没有希望,已不再奢求白舟爱他,可白舟竟用那样缱绻不舍的眼神看他。
  他是不是能再次得到白舟的爱情,从而回到天堂。
  想到这里贺望泊全身都感到兴奋的战栗,他想他得快点办完事情,快点带白舟去米萨。只要去了一个新的地方,白舟或许就会慢慢淡忘过去的伤痛,对自己敞开双臂,他将重新拥有白舟的拥抱,
  贺望泊没有料到他回来以后会看见一条空荡荡的脚链。
  更不会想到这个拥抱,他得等上三年。
  【作者有话说】
  回忆篇结束~下章回到三年后!耶
 
 
第34章 自杀未遂
  肌骨里的疼痛益发明显,五脏六腑都被挤在一起。贺望泊的拥抱依然让人窒息,那熟悉的痛感一霎叫白舟回忆起了所有前尘往事。
  三年云烟转瞬而过。
  人群在喧哗,白舟听不太清他们在叫嚷什么,似乎有人在喊要针,而后贺望泊就晕了过去。白舟得以从窒息的状态里重新获得氧气。他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急喘起来。
  有护士过来扶他,询问他情况。
  但白舟听不进护士的话,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在他从那模糊的视野里,隐约辨出的贺望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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