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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周模拟经营(古代架空)——希弗

时间:2025-04-23 08:50:19  作者:希弗
  不过因为先前在喝宋临开的药来调理身体的缘故,其实最近一年来生病的频率已经低了很多,这才让他昨夜一时不慎,在窗子未阖紧的情况下挣开了被子。
  如今即将入场去考县试的最后一关,范愚原本已经对最终的结果有了一定的把握,却没有料到会忽然着凉。
  怕是要自食苦果。
  胡思乱想着,范愚轻叹了口气。
  已经在候场,再想做点什么也来不及了,他只能寄希望于答题时候头疼能够有点好转,不要干扰了作答的思路。
  因着先前两场考试里接连把头名收入囊中,范愚才到场外,就已经收到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在场的考生们都想看看连着拿了两回头名的少年天才长什么模样,又具体是多少年岁。
  这会儿范愚的表情忽然发生变化,倒是让不少人以为这位年纪颇小的天才对次覆的考题并无多少把握,顿时还算安静的场子就被细碎且带着喜意的讨论声充斥了。
  “怕是律赋没学好,不然怎的愁成这样。”
  “别看他连着拿了两回头名,瞧那脸色,兴许这场便出岔子了呢?没准案首能被旁人摘去。”
  范愚的脸色确实不好。
  原本肤色就白,这会儿虽然额头滚烫,两颊却没有浮上来团醇红,反而看不出多少血色,苍白得很。
  因为身上温度高的缘故,嘴唇都有点起皮。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到,范愚轻轻舔了舔唇上的干裂,晃了晃发胀的脑袋,走上前去等着搜子搜身检查。
  因为初覆是头名的缘故,范愚这场考试的考房与初覆时候是同一个,依然在离着考官最近的位置。
  次覆的内容与前两场考试不同,试四书文一篇、律赋一篇,并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
  因为着凉的缘故,范愚发现自己的思路迟缓了很多。
  原本一上午就能够写完两篇四书文,最终还能全场最早交了卷去龙门等着放排。
  如今倒好,到了正午,范愚才答完一篇四书文,草稿上的律赋则是才刚开了个头。
  系统的打分诚不欺他。
  律赋确确实实是范愚目前最不擅长的一项,加上生病,于范愚而言的难度就变得更大了。
  范愚原本还想继续写下去,但因为这两年饮食规律养好了一些的胃开始了抗议,“咕噜”声打断了他原本就不算很顺畅的思路。
  范愚停下笔,抬手揉着发胀的额头,从考篮里取出来了备好的干粮。
  因为生病的缘故,范愚的喉咙原本就不是很舒服,硬塞下去干粮,还险些噎到自己。
  咳了一声,范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边动作机械地嚼着,一边思索剩下大半篇律赋该怎么写。
  头脑昏沉让他一上午的文章都写得断断续续的,但在誊抄时回头通读,兴许是因为每一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缘故,文章整体竟然还算得上是流畅。
  范愚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生病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虽然写得不顺,读起来的水平倒是和没有生病时差不了太多。
  要是放到系统里去打分,可能也就比平日的习作低上一两分而已。
  范愚从发现自己额上温度开始就提起的心,在他通读文章,发现这一点之后终于放了下来。
  要是律赋和试帖诗不出什么差错,案首可能难一些,前几名还是有望的。
  当作任务的用餐终于完成,范愚继续用左手轻拍自己的胸口,右手又握住了笔。
  不得不说,长久以来族学的食物虽然算不上多么美味,但也惯坏了范愚的舌头。干粮的味道实在不是很好,尤其是如今着了凉,味觉本来就受到了影响,尝起来更是寡淡无味。
  把对于干粮味道的思索抛到脑后,范愚将全部的注意力又投入到了还待完成的律赋当中去。
  全心投入之后也就没有注意到外界。
  经历了提坐堂号之后,范愚是离考官最近的考生。
  他正低着头继续写律赋之时,考官把双手背到身后,离了座下场来巡视,第一个瞧的便是范愚。
  阅卷的时候,他只觉得连拿了两回头名的考生书法有些稚嫩,这会儿走到最近的考房前,才发现竟然还是个半大小孩。
  回想起上一年的案首,考官觉得有些欣慰,少年天才实在是个美好的词。
  尤其是今年这位可能的案首,瞧上去比去岁的还要小上好几岁的样子。
  一边在心里头感叹如今小孩的出色,考官一边站在考房外边看范愚答题看了许久。
  而被注视着的范愚,直到作完律赋,开始动笔誊抄到答卷上,都没有注意到正在外边满意地点头的人。
  答完律赋,范愚仰起头舒缓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这才向考房外边看去,打算看看试帖诗的考题是何。
  好在这会儿考官已经迈开步子,挪去了旁的考房外巡视,才没有惊到一直在专心作答,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范愚。
  答完四书文与律赋,试帖诗已经是整场县试的最后一题。
  运气不错。
  范愚瞧见题目的第一眼,就在心里感叹道。
  这回依然没有碰上他不知晓的题目,五言八韵试帖诗的考题恰好是先生曾为他讲解过的一个典故。
  专心答完两题之后,范愚已经觉得体力有点不支,在最后一关能遇到一道熟悉的考题,让他得以节省下来一些力气。
  思路还是不太顺畅,但总归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
  仔仔细细地誊抄完试帖诗,又回头通读一遍作为检查之后,范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次覆到此为止了。
  他的县试,他的科举第一关,至此终于结束。
  这回范愚的答题速度相比前两场考试慢了不少,走出考房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个答完的。
  时间依然还算得上早,下午还有些刺目的阳光照下来,范愚的身体晃了晃,而后抬起手放到额上遮挡。
  龙门前面,已经有不少考生在等着。
  范愚的步子不快,也不算稳。走上前的时候恰好赶上一轮放排。
  因为回回都是提前出来,而族学散学并没有那么早的缘故,县试前两场下来,范愚都没有在场外见到在等自己放排的友人。
  倒是这回,似乎是猜准了范愚会提前交了卷子出来,祝赫竟然正在场外等着。
  刚迈出龙门,范愚一眼就看到了在等候自己的少年。
  身上不算爽利,明明在被温暖的阳光照着,范愚还是打了个寒噤。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脑袋还一直在犯着晕。
  范愚左右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紧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黑,站都不是很站得稳。
  生着病,再顶着压力,全程紧绷着精神撑完整场考试还是太勉强了一些。范愚开始怀疑,自己怕是没有力气走回族学去休息了。
  还没走到祝赫身边,站得有些远的少年已经看出来了范愚的不对劲,迈开步子迎了上来。
  “阿愚,身子不舒服么?”
  没等祝赫走到他跟前,范愚已经阖上眼睛,要往地上栽下去。
  倒是没有直接摔在地上,反而被个身上带着点清苦药香的人伸手拽住,强行稳住身体,然后靠到了他的胸口。
  不过范愚已经没什么意识,昏过去前最后一个想法,便是这个好闻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额头探上来的手凉凉的,很是舒服。
  正是途径县署的叶质安,伸手把范愚揽到了自己怀里,以免这位见过的小郎君把自己摔到地面的青石板上,摔出个头破血流,到头来还要自家医馆救治。
  不过如今这样,依然是要把人带回去悬济堂。
 
 
第21章
  祝赫已经加快了步子跑上来,但还是没赶上,好在有叶质安及时伸手,才没让范愚直接栽到地上。
  “多谢郎君。”祝赫见状连忙道谢,而后才看清,扶住范愚的正是先前在悬济堂里头见过的那位小郎君。
  叶质安点了点头,一手扶着范愚,另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额头。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异常热度后,模样清俊的少年皱起了眉。
  他没错过范愚从龙门走出来的场景,瞧这模样,多半便是着了凉还去科考,耗费太多心力之后便直接昏了过去。
  “若我没有记错,这位小郎君曾到我悬济堂看诊,郎君不妨搭把手,先扶他回医馆。”
  没有意识的人总是很沉。
  范愚看起来瘦瘦小小,个头也才勉强到叶质安胸口,这会儿扶起来可一点都不轻松。
  县署离医馆并不算近,叶质安与祝赫合力把昏过去了的范愚弄到了悬济堂,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到床榻上,两人额头都已经冒出来汗。
  进门的时候,宋临正一如上回祝赫所见,手里边握着书,仰躺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看上去颇为惬意。
  这份悠闲被推门而入的三人打破。
  合力把范愚挪上榻时,宋临已经起身跟到了屋里,只等着两人退开便上前替范愚诊治。
  将握着的医书递给叶质安,宋临抬手搭到了范愚腕间。
  片刻过后,还没说诊脉的结果,他就先皱起来眉头;“这位小郎君可是曾经我诊治?”
  这是又靠把脉认出来了曾经的病人。
  “当初开了方子回去调理身体,如今看来,这位小郎君可并未听医嘱去好生休息。长期劳累加上本就身体不好,药喝了也是白喝罢了。再一受风,自然轻易便着凉。”
  话是这么说,宋临还是又提笔开了方子,让在一边候着的叶质安去抓药来熬。
  祝赫听着不免觉得疑惑,毕竟先前被他盯着,范愚确实减少了念书的时间,可如今昏了过去也是事实。
  带着疑问,祝赫先付了诊金,而后开口问道:“不知可否让阿愚在这儿过上一夜?”
  宋临自然点头答应,再怎么不满意床榻上的人不遵医嘱,他总不好让眼前的少年独自把还昏着的小孩给弄走。
  等人醒了也该入夜了,索性在医馆住上一晚,也不算什么大事。
  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宋临打算出门回院子里头躺着,没成想去路又被祝赫给拦住了。
  “郎君还有何事?”
  祝赫不大好意思,声音因此放轻不少:“还需麻烦您照料一下阿愚,我得回去族学告知一下阿愚昏过去之事……”
  好在医者常是嘴硬心软,宋临还是答应下来,就是神色间不满之情更重了一些。
  把人留在悬济堂的祝赫并没有想到,范愚醒来会面对些什么。
  过了很久,屋外都已经霞光满天,范愚才缓缓睁开眼。
  他发现自己依然陷在好闻的药香之中。
  不同的是,阖眼时是被叶质安及时揽到怀里,这会儿醒来则是正被叶质安扶了起来,让人靠在自己身上好给他喂粥。
  发现自己的状态之后,范愚的身子都僵硬了片刻,正好教动作不算熟练的叶质安察觉到。
  “小郎君既然醒了,不妨自己先把粥喝了。”
  叶质安一向来不是很喜欢触碰旁人,被师傅强行布置了任务照顾小孩之后动作都是僵硬的,这会儿发现不必自己给范愚喂晚餐,不由地松了口气,把碗塞进了还有些呆滞的范愚手里。
  接过碗后,范愚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开口道:“多谢郎君。”
  他是因为着凉才昏过去的,这会儿额间的温度都还未退下去,口中寡淡无味,再美味的食物此刻尝起来也淡如水,喝粥的动作就显得机械起来。
  范愚其实还并不太清醒,动作也算迟缓。
  可等他极慢地喝完粥,早该离开的叶质安依然还站在屋里头。
  看出来了范愚脸上的疑惑,叶质安转身出去,再进来时手上端了碗黑漆漆的药:“用完粥,小郎君还得把药喝了。”
  范愚回忆起来了调理身子的药有多苦,还显得苍白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他不想喝药,可是身旁的人又在盯着。
  一时间,范愚看着药碗的表情变得苦大仇深起来,努力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终于咬了咬牙,把药往自己口中灌下去。
  也因为看药看得太专注,范愚错过了叶质安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宋临开方子时他正在身旁,自然听见了范愚不遵医嘱之事,后来又被要求照看这人,怀揣着几丝不满,叶质安趁着熬药的时候偷摸加了几样“调味佐料”。
  他的医术早就学得不错,对于着凉会开什么药方一清二楚,多丢进去的药材自然不会影响最终的药效,只是会让熬出来的药更加难以下咽而已。
  上回叶质安是看在范愚模样不错的份上才没作弄他,如今得知这人对身体乱来,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至于宋临,他对于叶质安无伤大雅的小癖好向来心知肚明。
  这回既然开口让他熬药,便是存了和徒弟一样的心思,觉着哪怕还是个小孩也应该受到一点惩罚才是,味道诡异的药就不错。
  范愚对这一切全不知情。
  于是药才刚入口,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就不说照着计划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全都灌下去了,范愚发现自己连第一口都咽不下去。
  调理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悬济堂的药格外难喝,可那会儿只是苦,这回倒好,竟然是酸与苦的结合。
  难道这就是神医开的方子效果格外好的原因么?
  范愚被这独特的药味弄得有点怀疑人生了。
  胡乱揣测着,范愚才刚把第一口药给咽下去,立刻就起来了反胃的感觉,等到他努力平复下来,原本只是苍白的小脸已经成了菜色。
  可是这才喝了一口而已,手中的药碗几乎还是满的,而神医的徒弟还在一边站着瞧。
  这回再做心理准备也没用了,范愚仰起头,试图对叶质安求情:“不知医馆有无蜜饯……”
  药的味道是换不了了,又不能偷偷倒掉,那就只能曲线救国,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缓解一下这可怕的味道了。
  就是喝个药还管人要蜜饯,让人有些害臊。
  求情的声音轻得很,从叶质安的角度看过去,还正好能看到小孩白皙的脖子上泛起的一片红。
  叶质安有被面前小病人的反应取悦到,又看在模样好看的份上,点了点头。
  至于不遵医嘱的惩罚,反正不止一剂药,后边几回还能加各种奇怪佐料,完全能让小孩在药里头尝遍酸甜苦辣,如此才好长个记性。
  等到叶质安从外边取了蜜饯回来,范愚终于狠了狠心,大口大口把药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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