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现忽然轻笑出声,那只手游鱼似的滑走,却并没有从盛衍身上挪开。
指尖顺着汗湿的脖颈下滑,逗弄一般,若有似无地擦过喉结,掠过剧烈起伏的胸膛,往下慢慢滑动,在紧绷的腰腹处流连,眼看就要往下……
盛衍喉结艰难滚动,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简直被这要了命的玩弄折磨的几近崩溃,药效混着羞耻感在血管中横冲直撞,膝盖发软几乎要跪下去。
就在他再也绷不住想让朗月现给自己一个痛快时,那只作乱的手突然从他的身上拐了个弯,径直探进朗月现自己的裤带里。
朗月现掏出银质烟盒抽出一支细烟,并把打火机扔向盛衍。
他叼着烟嘴,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挑着眉扬了扬下颌。
他命令道。
“愣着干嘛,给我点烟。”
——
盛衍跪在朗月现的脚边,膝盖骨硌在水泥地上生疼,向来熨贴的西装裤此刻皱巴巴堆在腿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废弃教室的灰尘里,像条发/情的狗似的对着人露出最不堪的模样。
布料顶出羞耻的弧度,他像是被拆了所有的傲骨一般,全然袒露着最屈辱的姿态,任由他坐在桌边对他肆意打量。
盛衍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耻辱,偏偏身体却愈发兴奋,他反而把膝盖分得更开,自虐似的将烧红的脸仰成献祭的弧度,尽力挺直身体,让朗月现看清他此刻不堪的全貌。
他看着朗月现隐在白烟下看不真切的眉眼,被羞耻和欲/望双重灼烧下竟然升起一股隐秘的诡异欢愉。
那人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动,盛衍竟不受控地战栗起来,那双总是看向别人的眼睛,终于只注视着我一个人了。
我开始……对他产生意义了吗?
盛衍被这个念头烫的浑身发抖,膝行着往前蹭了蹭,昂贵的西装布料现在沾满了废弃教室的飞灰,他握住朗月现垂落的脚踝,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突起的骨节。
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轻笑,朗月现俯下身,将烟头按灭在他的锁骨凹陷处。盛衍在灼痛中仰头,看着那张美得惊心的脸缓缓凑近。
那双眼睛此刻眼角弯起愉悦的弧度,像是能勾魂夺魄,一如他们初见,轻而易举就能让盛衍为之心悸。
盛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一双眉眼,无论见过他多少次,还是会无数次的为此心动。
他无法自拔。所以他甘愿扑倒在他脚边,用卑微的姿态去乞求这双眼睛能长久的为他停留。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用你的嘴亲口说出来。”冰凉手指钳住他下颌,朗月现似笑非笑的眼睛漾着戏谑的笑意。
这个画面确实取悦到了他。
看惯了装模作样,优雅得体的盛家公子,此刻正颤抖着,脸上挂着泪痕,浑身乱七八糟,卑微的跪在他脚边,朗月现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陌生又莫名的强烈□□。
甚至想俯下身去狠狠吻住那张肮脏的脸。
不是出于怜悯,更不是出于疼惜,是想彻底摧毁他精心构筑的所有伪装假象,更原始暴烈的恶欲。
这是完完全全的凌辱欲。
那副痛苦的,脆弱的,受着折磨的样子,实在是太令朗月现愉悦了。
让朗月现想要狠狠地羞辱他,想看所谓的高岭之花更破碎的样子,想听这张永远得体的嘴说出更浪荡不堪的话,要让盛衍亲手把骄傲碾碎成取悦他的粉末。
盛衍就用这幅狼狈又卑微的样子说出了他毕生所求那句话。
“我想要……你说你爱我。”
*
盛衍被踹出去之后,仰面躺在地上愣了很久。后脑勺重重磕在地面上的钝痛感还在蔓延,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出白气。
他撑起发麻的手肘慢慢爬起来,摇晃着走到朗月现身前,双臂撑在桌面两侧的力道像是要把桌边捏碎,这个姿势让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朗月现,却更像他作为永远困不住月亮的牢笼在垂死挣扎。
朗月现脸上的笑意早已消散,他整理袖口的指尖顿了顿,眼神宛如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平静而危险。
那句表白心迹的话让朗月现瞬间烦躁起来,他只是想凌辱他,让他挺拔的脊梁在他面前弯折,并不想跟他玩这种恶心的情爱游戏。
“我想听你说爱我。”
“朗月现,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
盛衍的声线开始发颤,喉头滚动时牵扯着青筋,他越说越急促,越来越焦躁,像是要把藏在血肉里的种子连根拔起。
朗月现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让盛衍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分不清是药效发作,还是因为心脏处传来的剧烈疼痛。
盛衍终于忍不住,那些话翻来覆去从唇齿间挤出来,脸涨的通红,嘴唇却惨白得像溺水的人,声音从颤抖变成呜咽,从恳求变成哀求。有温热的液体流进嘴角,分不清时泪是汗。
“哪怕是骗我……”
盛衍对朗月现的爱太过急切,无边无际的汹涌爱意裹着剧痛从心脏处炸开。
胸腔里翻涌的痛楚几乎要撑破肋骨,盛衍突然感觉有团尖锐的烈火自心口直冲天灵盖,他还没来得及感受,眼眶瞬间烧得通红。
喉咙像被一道紧绷的弓弦绞住越收越紧,痛得他喘不上气,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淡漠的脸,终于尝到了喉头翻上来的血腥味。
是恨。
盛衍终于尝出堵在胸口的情绪是什么滋味。
好恨啊。
怎么会这么恨?
明明爱到骨头都疼,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这么恨?疼痛反而让混沌的思绪清晰起来。
对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盛衍心都碎了。
他咀嚼这这股痛意,像钝刀子割着他的血肉。恨他不给回应,恨他的无动于衷,恨他永远置身事外,恨他连一丝爱意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恨你不爱我,恨你的眼里永远没有我。
盛衍注视着这个此刻被自己困在怀里的人,固执地望进那双眼睛里,拼命想从中发现半分动容,哪怕是对他这幅狼狈模样的厌恶。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动于衷的冷漠。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周闻铮,是程澈,你还会这样冷眼旁观吗?这个念头突然窜出来,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剜了一刀。
盛衍在心底哀鸣,自己二十几年来的所有骄傲都在碰到朗月现时被他狠狠摔碎。
小月,小月。
求你了,看我一眼吧,我就要痛死了。
为什么偏偏我是你眼里最无关紧要的那一个?
我从来都只想要你……能像看别人那样,看我一眼啊。
“凭什么选他不选我?”盛衍突然发狠咬住他肩膀,犬齿隔着衬衫料子陷入皮肉,他抖着嗓子仿佛气极了:“为什么偏偏不能是我!”
朗月现突然狠狠揪起他的头发,将其整个人用力撇到一边。盛衍使不上劲,额头重重磕在旁边的桌角上。他听见朗月现整理腕表的声音,金属表链哗啦作响,那人已经走到门边。
“衣服穿好,去医院。”朗月现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指,“你演得太过了。”
第五十二章 祝贺你,得偿所愿
宋煜屏住呼吸缩在生锈的铁门后, 手机镜头穿过教室门上窄小的玻璃窗。汗水顺着后颈滑进领口,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甚至盖过了屋内的谈话声。
月光从破窗斜斜切进来,照得盛衍跪在地板上的影子支离破碎。他的衣服领口歪斜着, 平日精心打理的发丝散下几绺湿发贴在脸侧,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跪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面前。
潮湿的霉味从墙角剥落的墙纸里渗出来, 走廊尽头的应急指向灯闪着绿色的光,将宋煜的惨淡又莫名兴奋的表情照的颇为诡谲。
镜头缓缓向下移动,穿过开裂的门板缝隙,将盛衍凌乱卑微的样子拍了个一清二楚,却刻意避开了朗月现的正脸,只拍到对方小半截身体以及随着说话微微滚动的喉结。
小腿传来酸麻的刺痛, 宋煜不知道自己在这偷窥了多久。衣服黏在后背上,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手机里正在上传的云端备份进度条,嘴角不受控地往上翘。
他已经很久没有关于朗月现的任何消息了,急切的想念让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朋友圈中唯一能探听到朗月现一点点消息的人他也很久没有交流了。
想起程澈最近刻意保持的距离,宋煜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冷笑。程澈好像不知道从哪儿察觉到器材室那次霸凌有宋煜参与的成分,是宋煜和董其铭共同给他设的一个局。
但是程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默默拉远了和自己的距离,连质问都没有一句。昨天在楼梯间擦肩而过时,对方甚至帮他扶住了差点摔落的文件夹。
宋煜抹了把下巴上的冷汗,不屑的笑了笑。
那家伙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会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慈悲的心情去对待周围的人。或者说,宋煜和程澈认识这么多年,程澈的脾气修炼得愈发炉火纯青。除了在和朗月现无关的事情上, 程澈一直没有展现过任何激烈的情绪,就像个没脾气的苦行僧。
这份打不还手的姿态比谩骂更让宋煜烦躁,宋煜一直不喜欢程澈,他觉得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上只会故作清高,明明被背后捅刀子还要装大度,无论别人怎么对他,他永远都会云淡风轻说“没事。”
之所以小时候会选择跟他做朋友,就是因为程澈对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同他计较。这让宋煜觉得程澈非常好拿捏,这也是宋煜一直看不起他的一点。
这种人怎么配入得了朗月现的眼?他觉得程澈一定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特殊办法。所以程澈不来找他麻烦,他反而转过头缠上了对方。
不过程澈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种优等生甚至连上课时间都几乎见不到他。宋煜还去了程澈常去的兼职店面去问,结果人家说程澈早就不在这儿干了。边说还边有些惋惜,说那孩子又能干脾气又好,很舍不得他。
“装什么清高,虚伪。”宋煜不屑的翻个白眼,只觉得程澈天生就会装那种讨喜的乖顺性子讨别人欢心。同样是话不多,自己就是沉默寡言,小家子气,程澈就是能干务实,招人喜欢。
程澈这家伙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蛊惑人心的手段,才能让朗月现这样的人物另眼相待,宋煜更加坚定了要从程澈那里挖出来东西的决心。
直到某天的论坛推送加粗标题刺进他的眼睛:“金融系双子星庆功宴将于本周五盛大举行”。他点开会场布置图,气球拱门下两个并排的姓名亲密地挤在一起,看的他直犯恶心。
玻璃门映出的倒影中,宋煜看到了自己阴郁的侧脸和手机屏幕中程澈永远挺直的脊梁。他对着反光的玻璃门扯出个冷笑,喉头泛起的酸涩混着西北风狠狠灌进肺里。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行程,但是没有邀请进不了宴会大厅。宴会厅暖黄的光晕透过门缝漫出来,宋煜裹紧外套跺了跺冻麻的脚,不知过了多久,没等到程澈,反而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直至夜不能寐的人突然从消防通道闪身出来。
黑色西装在他身上亮眼地像黑蝶的翅膀,在宋煜的视网膜上扑棱棱地飞。
宋煜刚一看见* 眼睛就挪不开了,那个人连皱眉都矜贵,西装下摆随着他飞快的脚步翻飞,径直往礼堂后的西南方向走去。
宋煜毫不犹豫的远远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废弃教学楼的顶层一间教室中。那间教室门大敞着,朗月现走进去随手关了门,铁门合拢的“吱呀”声在空荡的走廊格外刺耳,遮挡了宋煜跟上来的脚步声。
然而就在门关上的瞬间,清脆的“咔哒”一声,门锁突然自动落锁了。
朗月现也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年久失修的铁门上锈住的锁怎么会这么巧的在关门的瞬间卡住门栓。
这当然是盛衍做好的手段,等得就是朗月现随手关门的这一下。
朗月现在屋内试着掰了掰把手,除了弄了自己一手锈迹,没有任何作用。朗月现便直接往屋内走去,宋煜也跟着凑到门缝处往里看。
刚一开始他也没看见角落里的盛衍,直到盛衍自己颤颤巍巍的自己站了起来。宋煜差点笑出声,这位高贵的学生会会长白衬衫凌乱不堪还沾着墙灰,平日里这么目中无人的家伙此刻落魄的简直令人发笑。
“演得真卖力啊。”宋煜舌尖抵着后槽牙想。
宋煜和盛衍暗地里合作过几次,盛衍曾经试图借他的手解决掉某些情敌。
所以他太熟悉盛衍这种自导自演的做派,那个表面温文尔雅的高岭之花,内里其实早已经烂透了。宋煜这才知道,原来像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家伙,内里也会同他这种下等人一样不堪入眼。
连朗月现都是在看了监控之后,才知道盛衍是自己对自己下了药。但是宋煜才刚看到盛衍出现,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只不过是盛衍做的一个局。
盛衍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觉天生高所有人一头,如果无利可图的话,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以这种落魄的样子见人。
两个人在屋内的所有互动都被宋煜看在眼里,即使朗月现让盛衍做的一切甚至带上了明显的羞辱意味,但门外一眨不眨看着全程的宋煜却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他也好想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朗月现面前,任由他用鞋尖挑起自己的下巴,随意的折磨凌辱自己。
在极度失智的妒火下,宋煜下意识掏出了手机,疯狂地连按快门,将这一幕幕拍了下来。
宋煜蹲在墙角,他不断翻看着相册中的照片,激动的手都在抖,几乎拿不稳手机。他潜意识中恍然有种预感,这一定能成为改变他整个人生走向的重要节点。
突然间,屋里的声音大了起来,宋煜被惊得浑身一颤,他立刻站起来看,两人刚刚还暧昧亲密的紧贴姿势,此刻却被朗月现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眼看着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宋煜赶紧起身躲进了更隐蔽的角落中,偷偷探出小半张脸关注着门口的动静。
“砰”的一声巨响,朗月现踹门时带起的风几乎都要扑到宋煜脸上,那人整理袖口的手指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朗月现先走了出来,连个余光都没分给还在屋内的盛衍。
又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朗月现的气息都淡了,盛衍才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给医院打电话交代自己的症状。
直到废弃教室门突然被风撞上,惊飞了窗外的飞雀,宋煜才拖着已经蹲麻了腿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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