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洋房的草坪整修过,格外平整,他可以操纵轮椅在上面来去。
管家让人在他常待的地方放了遮阳伞与小桌,小桌上已经摆好红茶和点心盘。
蒋雍宁刚端起红茶,就听见哈欠声。
这个花园里有老躺椅,他不能用,也没有要人拆除。
现在灿烂温暖的阳光下,有人从躺椅上坐起站直,理所当然走向他,揭开茶壶盖看红茶,捡起一块咸点往嘴里塞。
“你侄子请我吃怀石,不到两个小时就饿了……别这么看我啊小叔叔,我懂规矩,上门带了礼物。”
管家和蒋雍宁说过,一支红酒,酒庄和年份。罕见是罕见,但还算不上天价。
陌生人登堂入室,蒋雍宁道,“我还以为邝先生一出手就得是一公斤黄金。”
邝焱坐在他对面吃点心喝茶,“你什么都不缺,我送你酒你也就看都不看让人扔酒窖里……哦,这瓶酒是佣金。”
蒋雍宁看他。
邝焱说,“罗兆熊不是前两个月放死,他遗嘱里给外孙几件东西,包括那座雕像。那东西我根本不喜欢,就是帮抬抬价,没想到。”他耸肩,“他外孙刚好送我这瓶酒。”
他左手收酒,右手送酒,一分钱不花,还两头都像做了好事。
蒋家吃亏最大,是出钱的冤大头,邝焱刺激他,平静的外表到底是真波澜不惊还是一张能撕破的画皮?
邝焱还没看出端倪,管家走来,“有一位警察在门口,要求见邝先生。”
他的前男友是警察。
俱乐部被人举报,警察来查。现场没有任何色情内容,要钱色交易也不会在俱乐部里。
邝焱和一个男侍应生在小隔间被抓到,但他们不在做爱,擦边球都没有。
前男友问邝焱,“你们在做什么?”
邝焱笑,“谈艺术。”
临走还对前男友说,“警官要不要也来跟我谈艺术。”
后来前男友果然来了。他们确实有过一些好时光。
蒋雍宁和邝焱对视,邝焱咧嘴,“忘了说,我前阵子爱玩制服,带劲。”
蒋雍宁唇边含着淡淡的笑,不理会他也不动。
管家把人带进来。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高和邝焱相仿,有些憔悴却很清俊。
他看见蒋雍宁和管家,喉结滚动,仿佛非常艰难才能在人前承认,“邝焱,我想清楚了……我带你去见我爸妈好吗,见我的朋友也好……被发现也行,丢工作都没关系……”
“被发现”和“丢工作”是他常用的说法,第一次出口邝焱已经对他失去胃口,再听下去就反胃。
邝焱走到他面前打量,“我第一次睡你的时候真没想到,林志峰,你怎么这么贱啊?”
对方脸色苍白,邝焱笑,“你愿意’为我‘被发现,’为我‘丢工作,是你喜欢男人操你屁眼,爽过就忘不了,还想我感恩戴德?”
他的话太诛心太刺骨,林志峰闭上眼,邝焱继续,“我没有要你做任何事,是你害怕和我一起的照片影响到你,找何楚红去压照片。”
——何楚红是何女士的大名,邝焱不能让人提的生母。听到这里蒋雍宁早就明白,这件事八成是这样:
邝焱和这位林先生因为林先生的工作,需要保密性向,才能有好前程。结果被拍了照片,成为丑闻,这位林先生明知邝焱的生母是他的大忌,他绝不会向何女士求助,还是求何女士出手。
林志峰被逼到绝境,“我承认……是我自私。”
邝焱笑得锐利,“喂,这两周我下海拍了部GV,onlyfans花钱就能看,保证大热。你别再找我,绝对被人误会。”
何女士压下不雅照,他就去拍GV,林志峰嘴唇颤动,“你……”
邝焱转头看向蒋雍宁,看了这么一场好戏,目光对视,蒋雍宁置身事外。
邝焱朝林志峰说,“看见没,我口味变了,现在不爱制服,爱玩残废的。”
他贴近林志峰耳朵,揉他屁股,“下回屁眼痒,去找你朋友,他早就想操你,我看他鸡巴不比我小,还能跟你地下情——”
话还没说完,被狠狠一拳打到脸上。他哼都不哼,反而大笑,看林志峰踉跄离去。
第6章 还好
林志峰简直是夺路而逃。
邝焱按住下颌,活动颌关节,没什么问题。
他看着前男友退场的方向,“好在我操过的人,再贱,都有自尊。”
他走到蒋雍宁面前舔唇,“小叔叔,戏好看吗?”
蒋雍宁端着骨瓷杯,“很精彩。”
邝焱故作为难,“要不要给你侄子转播。”
蒋雍宁轻描淡写就撇开干系,“这是你们之间的事。”
邝焱伤处刺痛,反倒更来兴趣。这个人看了全本狗血好戏,还能一点腥都不沾。
蒋雍宁越是不沾,他越要凑上去。邝焱暧昧地扶住轮椅,手指摩挲金属。
“我的GV也很精彩,无码直录,大香肠加双蛋。硬件过硬,马达又强,小叔叔要不要看完宣传片,跟我试试。”
他弯下腰,和蒋雍宁四目相对,想知道这位被他一口一个“想玩残废”刺激,还能平静看戏的蒋先生底线在哪。
邝焱看一眼自己的胯下,再看蒋雍宁。受限于轮椅,多久没开荤了?
蒋雍宁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他胯下,对他一笑,笑意里带着点惊心动魄的意思。
薄唇开启,说的是,“不好意思,我不使用公厕。”
他的轮椅转方向离开,在他身后,邝焱爆发出大笑,迈开腿跟上去。
不是被操才是公厕,他操了那么多人,当然是公厕。
轮椅走得不紧不慢,邝焱就跟得不紧不慢,嘴里抱怨,“小叔叔的嘴是一直这么毒,还是残废了才这么毒?”
蒋雍宁的时间表很规律,已经到了护工为他按摩腿部做复健的时间。
邝焱大大方方跟着他上楼,进电梯还很绅士也很不要脸地替他挡门。
楼层到达。钛合金的轮椅压上地毯,护工是他从美国带来的南亚裔女孩,已经在他的休息室里等候。
意外地是,一位客人顶着下颌红肿的伤,跟他进来,在休息室里的丝绒沙发上坐下,还朝护工打招呼,“嗨。”
许多有障碍人士忌讳这样的时刻有护工以外的人在场,父母配偶都不可以。
伤残没有对蒋雍宁比别人更仁慈。车祸后的第一年,他练习行走,经常伤腿支撑不住身体,反复跌倒在地。
不被人帮助就爬不起来,摔得一身是伤,解决生理需求都要按铃让护工帮忙。
如果夜间要自己去卫生间,轮椅不在床边,自己行走摔倒,就只能等待或者爬过去。
这些情况在许多年的联系和复健后改善了一些。
但更多的不便不可能得到改善。
蒋尚云不和蒋雍宁住在同一屋檐下,就是要避开这些事。
所以他每次吃完晚饭都早早告辞,说是不打扰蒋雍宁休息,其实是想要避开护工按摩和复健,不愿见到这些,不敢提任何与小叔叔的残疾相关的事。
蒋先生是一个很好的雇主,他不像别的行动受限,被困在轮椅上的人。
护工服务一些坐轮椅的雇主,其中有一些瘫痪了。他们把复健当成救命稻草,死死抱住,以为能逃出困境。但总有一天会发现,把一根稻草抱得再紧,改变不了溺水的宿命。
这时他们看到身边的人呼吸喝水一样自然地做他们永远做不到的事,比如行走,比如感觉到冷暖,他们会控制不住崩溃,因为挫败和无力对护工大发脾气。
蒋先生对人永远客气,会在复健摔倒时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着急了。”
会对她说“节日快乐”“生日快乐”,甚至让管家给她送礼物。
护工鼓起勇气,“邝先生,可不可以请您回避?”
邝焱没有回避的意思,“小叔叔捂那么严实,脚都不让人看啊。”
蒋雍宁看他一眼,对护工语气温和,“不必管他。”
护工蹲在他面前,替他脱下鞋袜,挽起裤腿。
邝焱变本加厉,坐姿前倾要看个究竟。
窗帘半掩,本来就临近日暮,穿入休息室的光线更清晰刻画明暗光影。
地毯是深紫色与灰蓝色花纹,护工女孩健康光滑的棕色皮肤映衬着苍白小腿上撕裂肌肉的伤痕,蒋雍宁的肤色和伤痕都显得触目惊心。
伤腿缺乏锻炼,即使有科技助力,护工护理,还是难以避免肌肉萎缩。抓住他的脚踝,就可以轻易折断似的。
邝焱却闪过一个念头:还好。
没有截肢,不是义肢,他分辨不清在安心什么。
休息室内邝焱没有说话,护工与蒋雍宁的交流也很简短。
蒋雍宁完全当他不存在。
护工按摩完一条小腿,轮到另一条。
蒋雍宁的两侧小腿上都是肌肉裂伤,可以想象出车祸的惨烈。
右边伤痕重,肌肉萎缩严重,左小腿只是轻微。
邝焱推测他左腿可以短时间站立,甚至可以用手杖带着右腿行走几步。
他看完了,看够了。蒋雍宁越过蹲伏的护工,微微抬头,“好看吗?”
这是邝焱问他的原话,邝焱耸肩,也用原话答,“很精彩。”
答完就站起来,迈开腿头也不回走出去。
邝焱处理了前男友,当晚就收拾东西回公寓。
他带来的随身行李很少,公寓里的个人物品更少。
无论他住哪,有两点是一致的:冰箱里一定塞满了食物,床一定大得出奇。
他把胃也塞满,躺上床睡觉。
当天晚上,做了一个非常逼真的梦。
邝焱在梦里总是很饿,哪怕睡前吃得再多,胃快要撑裂。
一旦进到梦里,他的感觉只剩下饥饿。
饿到极致,身体空虚,一具空壳,不管用什么来填满都好。
一双手按在他肩头,抓伤他的背,力度大得惊人,手指长而有力。
他被痛激得发了狂劲,手臂发力端起那个人的大腿和腰身,硬得发痛的鸡巴往穴里顶,故意堵住那个人的嘴咬住他的舌头,恨不得把他的唇舌咬碎吞下。
口舌湿淋淋,穴里也湿淋淋。操得激烈,那个人挣扎喘息,他就更死死钳制他的一条大腿。手指掐进肉里,沾过股沟里溢出的体液和润滑,把淫乱的水痕涂在他大腿上。
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按住他让他无法移动,狠狠操,操到那具身体在怀里缺氧变软,穴开始痉挛,才松开他的大腿,扯住两个纤瘦的脚踝,把一双小腿环在自己腰上,拉着他的腿,让他往鸡巴上撞。
那双小腿,竟凹凸起伏,摸得到一道一道伤痕……
日光照到邝焱的眼睛,昨晚没拉遮光帘。
他裸着全身起床,一动就感觉到,梦里射的精液粘在胯下,射在腿间被子上,早就干透了。
邝焱站在窗前,点一支烟,看玻璃映照的自己的身体。
肌肉线条一如既往,肩膀和手臂,胸到背厚,小腹收紧,臀肌又饱满,玻璃末端只照到大腿,一条沉甸甸的东西垂在大腿之间。
他清楚他有多少本钱,也善于利用这份本钱。
但有时候本钱起不了作用。
梦里他操的是蒋雍宁,他想操蒋雍宁,但是用屌想都想得到,要操蒋雍宁可没那么简单。
蒋雍宁不会主动扑上来,他轻易钓不到。要操上蒋雍宁,他得先脱一层皮。
蒋雍宁是只螃蟹,鲜美却有壳,他饿了,开壳太难,一不小心还会弄伤手。
但蒋尚云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他打开手机,看见蒋尚云发的消息。
“Ian,我听管家说你搬走了。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吗?”
蒋尚云的脸至少和蒋雍宁有五分相似。
还年轻,健全。
邝焱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发个时间和酒店名过去,然后摁灭烟去漱口洗澡。
饥不择食,真饿的时候,吃不到螃蟹,蟹肉棒也不错。
第7章 螃蟹
邝焱从浴室出来,漱过口,含一颗薄荷糖,再看手机。
蒋医生很久才回,“这是什么意思?”
他直接把电子版验血报告发过去,要做渣男,就得有渣男的操守,专门定期查性病。他没病,和他上床不会有恶劣后果。表达得那么清楚,他套上裤子,穿T恤外套去酒店。
睡觉或者固定伴侣在家,做爱在酒店。
邝焱叫酒店客房服务送酒,换上酒店的浴袍,躺在沙发上小睡,打发时间。
眯了一会儿,他醒来看手机,离约定时间十五分钟。他点开通讯录,打算约别人。
门铃响起,邝焱踩着拖鞋开门。
蒋尚云在门外,一脸不知如何是好,“我……”
他再纯情也是个男人,想要爱情,但在爱情到来之前,无法拒绝先爽一发的诱惑。
邝焱把他扯进门,压在门上。门的撞击声响起,他的身躯撞上去。
膝盖挤进蒋尚云两腿间,吻他的嘴唇,抓住蒋尚云西裤裤腰往下扯。
“邝……唔焱!嗯……”
蒋尚云的肤色变红,夹住双腿,西裤却滑到大腿,那根东西落到邝焱手里,被粗糙的手摩擦得发胀。
他眼耳口鼻都被邝焱堵住,邝焱的手按住他的胯,抚摸小腹,“蒋医生最近有去健身房啊……看来早就想跟我上床。”
蒋尚云全身发软,被他看穿,下一秒身体失重,天旋地转,被邝焱扔上床。
他忍不住“啊”地一声,抬头看邝焱。邝焱的睡袍衣带早就完全松开,胸肌腹肌和大腿之间都袒露,蒋尚云的尾椎贴着床垫,被邝焱分开腿,一阵战栗沿着背脊向上爬。
邝焱托起他的臀,“做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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