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qiang?
眼眸半眯,梁淮波心怀警惕,故意不紧不慢向他逼近,增加对方心理压力。
苏青挡在他必经的路上,他接近一步,就后退一步。在还有两步距离时,梁淮波本想绕过他,苏青尖叫一声,“梁淮波!你、你要打我?!”
脚步一顿,梁淮波分了些余光给苏青,疑惑地挑眉。
他的注视给了苏青错误的信号,他慌乱转身向王威跑去,“喂,你还愣着干什么?等他把咱们都放倒吗?”
王威暗骂一声,只好趁梁淮波心神被苏青声音吸引的瞬间,掏出夹在背后的……
“啊!”
一脚踹中苏青后心,冲力让他撞到王威,打断了他的动作。
“呃!”
“哗啦”
王威痛哼出声,肘关节狠狠撞到门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不给他们回神的机会,下一刻,两拳打在苏青脸上,没等爬起,人就晕头转向倒在地上。
同时,刚站起身的王威脖子一紧,手臂剧痛,痛呼不能。
下一秒,身体轰然倒地。
他拼命扭头看——
梁淮波一条结实的长腿死压住他脖颈,右手夹在两腿之间,被歪成扭曲的弧度。
标准的十字固。
“咔吧”
脆响过后,王威面部狰狞,无声呐喊,虾米似的蜷缩起来。
但对方没有放过他。
衣领被揪起,王威透过朦胧的视野,看见梁淮波目光森然,举起拳。
–
推开好几个厂房的大门,随着“吱嘎”的刺耳声音,出现的只有灰尘和阴暗,不见梁总的身影。
袁灼阴着脸,强行克制呼吸,告诫自己要耐心。
没关系,相信梁总。
他很强很有力量,不会受欺负的。
但心里的焦躁还是抑制不住,不停扰乱他的心绪。
好在,经过某一区域时,他终于听到了异常的杂音。
一座平平无奇的厂房,坐落在标准化的建筑群中,生了锈的铁门内,不断发出□□碰撞的沉闷声音。
脑中无法自制想象梁总受伤疼痛的样子。
袁灼眼一红,一把撞开大门。
门内
半身赤luo的梁总提着陌生男人的领子,手臂肌肉曲起。
“砰”“砰”“砰”
一拳又一拳,不断揍到他脸上。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转过头,血痕从侧脸划过鼻尖,为他增添过多的危险和野性,简直像个狂妄的暴徒。
“袁灼?”
“梁总!”
完好无损的梁总打破了脑中恐怖的设想,袁灼心先是一松,随后再度提起,他大步冲过去,眼里全是他脸上的血迹,没注意脚下一绊。
“啊!”障碍物莫名发出一声痛叫。
袁灼脚下踉跄,正要施力站稳。
梁总随手扔了失去意识的男人,伸手扶住他。
有力的手掌带着运动过后的热气,牢牢托住他的胳膊。温度顺着手臂一路上升,烧的袁灼脑袋一热,心绪激荡起伏。
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心疼地抹去他脸上的血——底下没有伤口,显然不是梁总受伤——袁灼视而不见,焦急地问,“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控制不住在他身上摸索,手不停抚摸他的头发和耳侧,“害不害怕?”
“没事,我没事。”梁淮波好笑地发现袁灼比他紧张得多,但心脏又像被泡在温水里,他顺从地用脸蹭他的手心,轻声说,“别担心,我没事。我现在很好。——只有一点点害怕。”
摸索的手停住了,袁灼深深地望着他,把他头拉进自己怀里,极力抱住。他不住地痛苦自责,随后又无比庆幸,“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还怕吗?怕就抱住我,我陪着你。”
梁淮波犹豫了下,目光越过他肩膀看向破旧的厂房,回味着心里的后怕,他回抱住他,“你来了就不怕了。”
“没有下次了,我不会让你再害怕了。不会让你再有危险。”袁灼急切地吻他的侧脸,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手却不愿意松开。
梁淮波还能笑出来,“唔,那凭你自己可能做不到。不过,确实没有下次,我会在安保上下更多功夫的。”
“我可以更努力。……要不我来当你安保队长吧?”
梁淮波无语地推开他,看他又开始犯抽,估计是缓过来了。
袁灼不依不饶拉他的手,应激地挡在他身前,这才有心力查看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顿时察觉了不对劲。
一台不合时宜的摄影机摆在门口,上面的红灯显然是拍摄状态。苏青鼻青脸肿倒在门口,另一个陌生男人——估计是他的同伙,在他来前正被梁总暴揍,也在地上摊成一滩烂泥。
重点是烂泥躺着的旁边,放着一张破烂的床垫。床垫前就扔着梁总的所有上衣,一旁是散乱在地的麻绳。
梁总这样看中体面的人,会主动脱掉上衣打架吗?
觊觎梁总的渣男和不合时宜的床垫、摄影机,以及衣衫不整的梁总同时出现?
地上还有绑缚的麻绳?
袁灼的脸前所未有黑下去。
怪不得梁总说有点害怕,如果单纯是为了钱,他们这些二代基本都会做些应急训练,教授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周旋脱身。但是绑匪劫色这种情形,完全在他们的盲区。
就没听说绑架男人是为了色的,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爹的,变态。”袁灼气不过地想再揍苏青几拳,“哪都有你这个搅屎棍!”
越想越气,又不想放开梁总,他干脆和梁总手拉手走过去,又踹了苏青几脚。
“咳咳、咳”
苏青脸朝地趴着,鼻子和嘴角都青青紫紫,腹部又被狠踢,当即咳嗽起来,喉咙里溢出痛呼。
梁淮波拉住他,“行了,报警了吗?”
袁灼平了平气,脱下外套给梁总披上,自己穿着打底的毛衣,风一吹也冷静下来,“报警了,警察到时和你的保镖一起到。”看了看时间,“应该快了。”
梁淮波点点头,看着地上二人的神色冷淡,转到袁灼身上时又暖下来,“你……”
“我喜欢你。”袁灼突然说。
梁淮波的话都吞了回去,惊讶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袁灼耸耸肩,“本来觉得没必要再说,因为我们都感受得到彼此的感情。”
“但发生了这种事……突然觉得不说出来是个遗憾。”
袁灼拉着他手,认真地看着他,“梁总,我喜欢你。可以让我当你男朋友吗?”
梁淮波手指蜷缩,又强制自己停止,他移开视线,最终又移转回来,“告白,也要叫我梁总吗?”
眼睛亮得惊人,袁灼忍不住上前,脚挤进梁总双腿之间,身体贴得很近。
“淮波,我喜欢你,可以让我当你男朋友吗?”
梁淮波脸上升温,努力垂着眼,攥紧袁灼的手。
“我也……”
“去死吧!”
苏青不知哪来的力气爬起来,狠狠推了袁灼一把,“贱男人贱男人贱男人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梁淮波下意识去抓袁灼的胳膊,对方却轻巧地一个撑地站起,反身给了苏青一脚,“滚!”
苏青当即跌坐在地,捂着腹部蜷缩起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袁灼气恼不已,刚刚差点就听到梁总的回答了!
他激动地凑到梁总身边,“别管他了,淮波,你刚刚想说什么?”
梁淮波抿了抿唇,“我想说……”
袁灼瞪大眼,期待地看着他。
该死,这样怎么说得出来?
梁淮波拿手背贴了贴脸,深吸一口气,“我……”
窗外响起警笛声。
眼睛蓦地睁大,袁灼瞪大眼看向他身后。
陌生男人踉跄起身,废掉的右手软踏踏垂着,左手却拿着一个组装成的东西,类似弩的尖头对准梁淮波,脸上神情狰狞,“去死吧!”
呼吸一紧,袁灼猛地扑倒梁总,带着他险险躲过利箭。
居然是把自制弩。
梁淮波反应过来,试图起身。
王威却不管不顾,一股脑把手头的弩箭射了干净。
“笃”“笃笃”
不等他自行躲避,袁灼用力带着他翻身,死死护住他身体。
弩箭插在地上,浅浅扎出一个个坑。
箭矢射空,王威扔下空弩,转身夺路而逃。
梁淮波从袁灼怀抱中挣扎出来,皱起眉,向外看去。王威冲进拐角,转眼就不见了。倒是远远地看到警车的影子。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身上,他回头看袁灼,“警察来了,你先起来。”
半天没有动静。
梁淮波一愣,动作放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袁灼?”
袁灼勉力抬起头,痛苦地看了他一眼。
梁淮波惊地去摸他后背,濡湿滑腻。
“你受伤了!?”
梁淮波紧张地拍他的脸,“袁灼,你感觉怎么样?还清醒吗?”
袁大少眸光散乱,看不出神智是否清醒。梁淮波定一定神,努力平复语气,“袁灼?听得到吗?手机给我,我叫救护车。”
袁灼嘴唇张开,有什么话想说。
梁淮波屏住呼吸,凑到他嘴边,“不要急,我听着呢。别急。”话音却有些颤抖。
袁灼坚强地问,“你,还没说完……”
“……”梁淮波攥住他胳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手机放哪了?”说着,去摸他裤兜。
袁灼坚持,“没说完……”
梁淮波摸到手机,打了120,松了一口气。
“说啊”袁灼伸手,痛地露出呐喊的表情。
梁淮波默了下,看他痛得眉毛都颤抖,叹了口气,温柔地托住他的脸。
“做我男朋友吧,我也喜欢你。”
袁灼一下安静了。
梁淮波头抵着他额头,“我也喜欢你。所以不要着急,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袁灼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张开口。
梁淮波侧耳去听。
第三十九章 邀约
袁灼从昏迷中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搭放在床上的手。
手心朝上,蜷缩着的手指骨节泛红,像狠狠揍人颧骨留下的红痕。
一截手腕探出袖口,腕上细碎的伤口,仿佛美玉微瑕,碍眼得很。
袁灼本能心一痛,想要凑近亲一亲,抚平他的伤。
刚有动作,背后的伤钻心的疼,他这才发现自己趴在床上,想起之前被人射了一箭,现在卧床动弹不能。
不敢动作,他只好最大幅度侧起脸,顺着那只手向上看。
梁总背倚着床头沉睡,身上的西装换了一身,头垂着,发丝遮住眉眼。姿势原因,他腰很不舒服地半弯,左手搭在腹部,右手则落到床上,离他的脸只有两指距离。
靠!怎么回事啊?
他有钱可以请看护,干嘛要累我梁总?
不用替他省钱的!
压着眉毛,袁灼深吸一口气,咕蛹着伸出一只手,握住梁总冰凉的指尖,“梁总?淮波?”
睫毛颤动,迷蒙的眼神逐渐聚焦,梁淮波愣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触感传来的地方,看到了交握的两只手。向上看,对上袁灼殷殷的视线。
拉拉他的手,袁灼软着嗓音,“梁总,困了快回去睡。我这没问题,小伤,身体倍棒。”
梁淮波反应了一会儿,抽回手,摁响床头的呼叫铃。
他站起身。
“梁总?”袁灼疑惑地叫他,感到一点不对劲儿。
抿着唇,梁淮波回头瞥他,又转身向门外走。
“梁总?”袁灼一懵,“别走!”
嗓子眼的干燥不合时宜涌上来,袁灼被梁淮波的沉默搞的心慌,“梁总,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让你回去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怎么舍得赶你呢,我永远不会赶你走的。醒来第一眼见到你我开心死了,但是你这样睡在这我心疼,我想让你好好休息。梁总,淮波,宝宝,哥哥爱你,你别走好不好——”
“闭嘴!”
他语速太快,梁淮波来不及阻止,慌乱说出两个字,就紧紧闭上嘴巴。
门被从外拉开。
二人的短暂对话在不隔音的室内无比清晰。
数量众多的医护看天看地。他们身后,袁父和袁烨面面相觑,表情一言难尽。
“那个什么,额,打扰你们了?”袁父尴尬地直扣指头,勇敢地打破了沉默。
心里怒骂,这大袁哪学的情话,又油又肉麻,真给他老子丢脸。
袁烨目不斜视,一声不吭,拒绝出演这场闹剧。
梁淮波眼睛死死盯着地板,呼吸骤停,心脏砰砰砰跳得剧烈,被绑架都没这么情绪激动过。
他强撑着对袁氏父子点头,“伯父,袁总,你们来了。我还有事,先。”
袁父赶紧接上,“了解了解,你忙,你忙。额,忙。”
有人憋不住,漏出几声笑。
袁父锐利的视线看过去,所有人表情都无比正经,他收回视线,假咳,“你这家大业大,公司事忙,我们理解。你先去忙你的,大袁这有我们就行。
梁淮波第一次觉得抬不起头,他尴尬地挡了下脸,“那我,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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