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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我送你一枚月亮

时间:2025-05-16 07:59:31  作者:我送你一枚月亮
  他把身份证按在闸机上。
  车马上就要开了,只来得及进入最后一节车厢,他刚站稳车就晃动着运行,这节车厢和商务座车厢之间隔了十四节,中间不连通。
  要等下一站才能从站台过去。
  还有十五分钟才到下一站。
  褚宴还需要补票,这年头干什么的都得老老实实遵守法律法规,他甚至接受了乘务员的教育,承诺了以后不做这种买短乘长扰乱购票秩序的投机行为。
  十五分钟。
  褚宴跳下最后一节车厢,穿过一群烟民,向前走,步子很快。
  他有些年没这么做,像个从未踏出硫磺矿港口的小混混,第一次追逐某样异常珍贵的、不好好捧着精心呵护就会摔碎的远东珍宝……他知道宋汝瓷很坚韧,宋汝瓷总能照顾好自己,但不论如何,宋汝瓷最后回头看他的那一眼无法从脑海中消失。
  宋汝瓷是会很认真地望着一个人的。
  因为性格,也因为后来听力越来越下降、几乎接近失聪,宋汝瓷需要更加专注地看口型。
  但宋汝瓷最后看他的时候,依旧还是认真过头了。
  那是种很想好好看清楚、好好记住什么,不想忘掉的眼神。
  是种太像道别的眼神。
  褚宴跑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
  可能是因为围巾。
 
 
第20章 你要回家
  商务座车厢里有三个乘客。
  一对依偎亲昵的恋人。
  一个西装革履、旁若无人高声打电话的暴发户。
  没有宋汝瓷。
  宋汝瓷不在车上。
  褚宴站在车厢尽头, 胸口轻微起伏,他礼貌地谢绝乘务员“是否需要带领去座位”的询问,又向对方打听, 原本坐在靠窗座位的年轻乘客去了什么地方。
  乘务员看了一眼, 揉了揉眼睛,也错愕愣住:“怪了, 刚才明明还——”
  褚宴转身下车。
  站台上熙熙攘攘, 全是在这一站下车的乘客。
  他的动作和决断都足够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搜索,寻找, 更换位置, 不停穿过滞留盘桓的拥挤人群。
  站台上也没有宋汝瓷。
  褚宴离开, 一路向外走, 出站的通道同样没有他要找的影子。
  幸好两站之间的距离不算远, 他在这地方还算有些不值一提的影响力。褚宴打了几个电话, 让人在高铁站外铺开寻找, 但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只知道宋汝瓷独自离开了高铁站。
  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外力帮忙, 宋汝瓷几乎绕开了所有监控。
  这样浪费了很多时间,最后一个出现过宋汝瓷的监控地点是一个十字路口。褚宴赶过去的时候已近深夜, 路上人很稀少, 偶尔有车驶过,车灯刺眼。
  褚宴想起他们散步。
  宋汝瓷不太敢过没有天桥或地下通道的路, 因为听不见,如果遇上不道德开远光灯的车,就会被晃得眼前一片白亮,很容易出危险。
  褚宴教他握住自己的手。
  他们牵着手, 走过一段不算短的路,变得温暖的清瘦手掌慢慢回握住他,那种力道实在很轻,一不小心就会忽略——
  褚宴醒过神,不得不在刺耳的喇叭声里刹住脚步。
  在他想要迈过斑马线时,红灯亮起,禁止通行。
  一片雪落在颈侧的疤痕上。
  冰凉。
  很快融化。
  褚宴的胸腔轻震,抬头,看着暗沉天边不算明显的平直线条。
  这是座靠海的城市,因为海拔很低、高大建筑物又不多,能看到和天空相交的海平面。
  附近有个港口,货运港,汽笛声传透半个市区,探照灯下能看见靠岸船只排出的白烟。
  褚宴打电话要了辆车,坐进驾驶室。他通常遵守交规,但这次可能有几个超速罚单要缴,他用最快速度赶到货运港附近,这里不对游客开放,没办法靠近海滩,离海最近的地方是一片罕有人迹的旧建筑群。
  常年直面海风,这些楼的外立面已经严重剥落、褪色,攀上些暗绿色的青苔。
  地面的石砖渗出湿漉漉的盐碱。
  褚宴穿过两条窄道,听见弹壳碰撞的清脆响声——这是多年生死之间刻下的条件反射,他们这种人对这种声音极度敏感,能在数不清的杂音里分辨出百米外的弹壳响。
  褚宴回头,手电光照射出坐在角落里的人。
  熟悉的清瘦人影映入视野。
  心脏也从悬着的某处疾速坠落,掉回胸腔。
  他调暗手电快步过去,半跪下来,扶住宋汝瓷的肩膀。
  没有像之前那样看见张开的、轻轻弯起的柔和润泽的浅色眼睛。
  宋汝瓷没有戴围巾。
  宋汝瓷戴着他做的那个相当简易的弹壳吊坠。
  风把弹壳碰出了响,褚宴抬手,捧住仿佛变成了块冰的雪白脸庞,睫毛静静阖落,宋汝瓷微垂着头,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臂弯折环在胸腹间。
  拢着只纸船。
  ……有什么探进胸腔,把心脏拧住了。
  褚宴抚了抚寂静的睫毛,双手捧住垂落头颈,尝试叫醒他,宋汝瓷完全没有反应,褚宴把人抱进怀里,像抱着冰。
  宋汝瓷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手臂维持着弯折状态,无法伸直,头颈垂在他颈窝,几乎感觉不到气流。
  褚宴抱起宋汝瓷,拉开外套将人整个裹住,快步向废弃楼群外走。
  他上一次用这么小心、这么不安的力道还是十三岁,在西西里的硫磺矿港口偷了一只价值上亿的远东昂贵文物瓷瓶——那是些很混乱的回忆,交易,帮派,朝不保夕,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结束那种日子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什么而恐惧。
  宋汝瓷在陷入昏迷前出了很多冷汗,身上落了雪,在领口和发梢结成薄薄的冰壳,这层冰壳因为拥抱而碎裂、融化,冰凉无声。
  他收拢手臂,把宋汝瓷抱得更紧。
  看着在他的心跳声里慢慢融化、慢慢恢复了一点温暖柔软的人。
  握紧那只无知无觉的手。
  宋汝瓷靠在他的胸前。
  他抱着宋汝瓷开车,这大概也要吃罚单,宋汝瓷想考驾照的,还为这个去配了助听器,后来病情加重就放弃了,他该教宋汝瓷安全驾驶……下次吧。
  只要宋汝瓷想学。
  只要宋汝瓷还愿意醒过来,睁开眼睛。
  为什么宋汝瓷会编造这样一个让人听了就放心的“工作邀约”?是什么让宋汝瓷改变了主意,没有把这趟火车坐到尽头?下车之前,车厢尽头屏幕上的蔚蓝海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宋汝瓷是想去看海吗?他给出了错误的引导……那个时候。
  褚宴想。
  那个时候,他把围巾替宋汝瓷围上。
  宋汝瓷仰头看他。
  他看见满街的绚烂灯光全落进那双柔和安静的眼睛里。
  ……不该邀请宋汝瓷去坐什么船。
  他不该把本来想说的话咽回去,他该邀请宋汝瓷回家,他们吃饭、散步、买了东西,一天很愉快,最后该回家。
  他想起宋汝瓷的手语。
  宋汝瓷告诉他,有份工作,是志愿者,要离开家。
  “家”的手语是两只手搭成尖角,像屋檐,像不会坍塌的子弹塔。宋汝瓷打手语从来都熟练到仿佛结印,但这个动作比划得慢,很慎重,很温柔,像是保守某种从未宣之于口的珍重秘密,睫毛垂落。
  要离开家。
  宋汝瓷这么讲这句没有声音的话。
  有人来接替司机的工作,他换到后座,捧着宋汝瓷,催促这辆车以最快速度赶往附近最可靠的医院。
  他看着垂落的睫毛,好安静,宋汝瓷靠在他怀里,额头有一小块灰尘,他抚摸这一小块,擦掉灰尘,掌心覆着按揉,无法挪开手。
  他怎么会舍得放宋汝瓷走的。
  “宋汝瓷。”他听见自己说,“我来接你,带你去医院,然后回家睡,家里舒服。”
  他听见自己说,
  宋汝瓷。
  宋汝瓷。
  /
  这条路的终点不是医院。
  因为宋汝瓷在中途短暂醒来,睁开眼睛,浅色的眼瞳映不出东西,但依旧柔和,像是盈满了月下将散未散的水雾。
  褚宴握住宋汝瓷的手,把人抱进怀里,轻柔安抚。
  宋汝瓷微微侧头,感觉到身旁的变化,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很快就通过触碰和气息认出他,弯起眼睛。
  宋汝瓷朝他笑了。
  宋汝瓷抬手,轻轻摸他的脸。
  褚宴握住这只手,拢着掌心贴在脸颊,他低头问:“看不到了吗?”
  问完,他想起宋汝瓷也听不到,宋汝瓷呛咳了下,溢出腥甜,这是神经系统疾病发展到终末期,出现的严重并发症之一。
  自主神经功能紊乱引起消化道出血。
  宋汝瓷本来胃病就已经很严重,胃粘膜已经受损,现在一发不可收拾,血不停涌出,洒在身上、颈间,湿冷黏腻,褚宴用最快速度替他收拾干净,再次勒令司机加快速度。
  宋汝瓷握住褚宴的手,手指冰凉,但没有发抖,力道很柔和。
  系统屏蔽了退出世界时的疼痛,他告诉褚宴,好让褚宴放心:没有不舒服。
  他慢慢地、尽力能被看清地打着手势,和褚宴商量,不去医院。
  宋汝瓷想要去一个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地方。
  褚宴握紧这只手。
  褚宴帮他擦拭唇角的血痕。
  ……宋汝瓷的病无法用现有手段医治。
  就算送去医院,也只是徒增痛苦。
  点头,宋汝瓷看不到,说好,宋汝瓷也听不见。褚宴最后在他的掌心画了个勾,看见唇角柔和抿起,温声道谢。
  迎面车辆的远光灯白亮地刺进来,暗淡的眼睛没有任何知觉,连光感也没有,宋汝瓷静静靠着他,无知无觉望着车窗外的月亮。
  非他所有的月亮。
  车最后停在码头外某条不起眼的巷子里,褚宴让司机离开,打了个简短的电话,让人把附近稍微清场。
  挂断电话时宋汝瓷在出神,又因为被抚摸头发,睫毛微弱地颤了下,猜测着转向褚宴大致所在的方向。
  宋汝瓷这次是真的做了骗子。
  布了相当详尽周密的局,做了把人甩下就跑的渣男,如果褚宴没有发现,没有被戳穿,他其实还和系统一起努力创作和编辑了许多定时发送的邮件。
  本来这些邮件可以一直发到几年后。
  他可以在邮件里告诉褚宴:身体好了,病在康复,一切都很好,他考了驾照,决定周游世界,正在开启新生活。
  宋汝瓷为这种行径向褚宴道歉:对不起。
  “我对不起。”褚宴轻轻摸他的头发,纠正,“我放你走了。”
  他把这些话写在宋汝瓷的手心,反复写,希望宋汝瓷能看懂,他把纸船放进宋汝瓷的手里,宋汝瓷的手指无法使力,捏不住,他就握着宋汝瓷的手一起把它拿稳。
  宋汝瓷喉咙里都是血,无力自行咳出,阻塞呼吸。
  褚宴低声道歉,俯身碰上冰冷微张的唇,有什么无意识地轻震,褚宴捧着他的头颈,一口一口吮出冰冷的血水,细细查过口腔,扫净剩下的血腥气。
  宋汝瓷居然没做过这种事。
  褚宴也没有,不过西西里那地方没人没见过这种事,目的虽然不同,流程却并无明显区别,那里的人们接吻,随处可见到像是喝水吃饭。
  褚宴低声安慰他,抚摸宋汝瓷微弱打颤的头颈,轻轻擦拭睫毛下溢出的茫然水汽。
  他们坐在月亮底下,一辆乱停在街巷尽头的车里,他抱着他无法带回家的人,仿佛从未踏出硫磺矿港口的小混混。
  宋汝瓷休息了一会儿,轻声说:“褚宴。”
  这两个字总是很流畅清楚。
  褚宴回应他,把他抱得更紧,宋汝瓷的身体温暖,却开始微微发抖、微弱地打着寒颤,神经系统的紊乱电信号让冷热的认知变得很不稳定。
  宋汝瓷大概以为他冷,摸索着,把抱在怀里的围巾给他围。
  宋汝瓷没有立刻把手收回,掌心滑落,轻轻覆着他脖颈的伤疤,下面就是剧烈跳动的颈动脉。
  剧烈程度足以揭穿一切表面的镇定假象。
  宋汝瓷已经没有力气打手语,找到一小块温暖的皮肤,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写字,告诉他:我把意识上传了。
  宋汝瓷慢慢地写:我去别的地方,工作,然后回家,来看你。
  这次是真的工作。
  不是骗人。
  宋汝瓷靠在他身上,打颤的手臂靠褚宴帮忙支撑,即使是这样,依然在每个间隙都不得不停下休息:等,那个,时候,我,陪,你,出海……
  褚宴握住他的手。
  褚宴似乎也需要学习防诈骗,褚宴连这种话都信,褚宴甚至有意见要给他工作的地方提,在他手上写:先回家。
  先回家,再工作。
  回家也是工作。
  这里也有工作,宋汝瓷需要好好生活,需要休养身心,需要过一些很好的日子,宋汝瓷在这里的工作明明就还没做完,为什么把人调走?
  褚宴要向他工作的总部申诉。
  宋汝瓷懂得配合玩笑,努力动了动手臂,慢慢握住褚宴的手,点头,以具体行动支持褚宴申诉。
  宋汝瓷感觉稍微好一点了。
  胸口不再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变得轻松自由。
  “褚宴。”
  他试着说话:“我很好……”
  声音太轻了,褚宴托着他的头颈,俯身想要听清,但什么东西悄然滑落,两颗空弹壳碰出清脆响声。
  褚宴抬头,望向这双眼睛,他蹙眉,几乎是怔神地愣了一会儿,碰了碰睫毛,宋汝瓷仍然靠在他怀里,因为最后一刻很安心、很放松,眼瞳里甚至仿佛还残存了一点柔和温暖的光亮。
  然后这点光亮也慢慢散去,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坠下枝头,不再照进微张着的浅色眼睛。
  不再照他。
  褚宴说:“宋汝瓷。”
  他低下头,试图看看宋汝瓷是不是又被喉咙里的血阻碍呼吸,他碰上冰冷枯涸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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