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淞放下杯子,听见这么一句,“什么?”
“青的,紫的。”桓柏蘅平直的口吻,“全身。”
不止是吻痕,也有桓柏蘅按住他的时候弄出来的。
“...不疼的。”薄淞脸颊泛热,握紧了些玻璃杯,“我比较容易留印子,皮肤问题,不是你的...”
“我没亲你,膝盖也是自己磕的?”
“...”
桓柏蘅被说明书弄得心烦,薄淞的话也让他心烦,“技术差就是差,我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弄疼你可以说,直接推开我也可以,不喜欢为什么...”
“没有不喜欢。”薄淞第一次打断他,又有些尴尬,“真的。”
“你有受虐倾向?”
“没有”薄淞唇抿了下,直视桓柏蘅的眼睛,坦诚自己真实的想法,“桓柏蘅,是有点疼,可是后来,我也觉得很舒服,留印子真的是皮肤问题。”
薄淞发现,好像他什么都不说,桓柏蘅就会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好像这场□□只有“薄淞”一个受害者,实际他们是彼此同意,不能因为“位置问题”,全部责任就在对方。
他也有觉得舒服,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
桓柏蘅看着薄淞,直接,炙烫,薄淞一向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再次开口的话语气轻了下来。
“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现在掐我一下。”
薄淞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一小片手臂皮肤,算是为数不多幸存的地方,桓柏蘅抓他一般都是握胳膊和手腕。
他想向桓柏蘅证明。
桓柏蘅没掐他,又握住了他的胳膊。
薄淞被向前一扯,颈部小块皮肤的位置一热,潮湿的触感,他瞪大眼,大脑空白,随后感受到微微的刺疼,最后被推回了原位。
桓柏蘅紧盯着那块被吮吸过的皮肤,用实验般谨慎的观察态度,看白皙褪去,染上红,晕开,随后缓缓浮上血点。
他这一口比昨晚“温柔”很多,仍旧在皮肤留下不小印记,证实薄淞的话可能并不是谎言。
桓柏蘅对于他的“舒服”,多了点信服感。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有点自己的自尊,桓柏蘅也有,大概他今天的态度多少掺杂了点挫败的成分,可好像不应该发作在薄淞身上。
“你是第一次?”
他应该多点理解。
薄淞没从桓柏蘅真的忽然咬他一口的震惊中回神,又被这么句话砸的凌乱。
“我们结婚了,也做过。”桓柏蘅强调,“我是你的..丈夫,。”
他用了个比较官方的词,意思是他的身份,他问任何事都是可以的,而薄淞应该对他坦诚。
这是桓柏蘅理解的婚姻的意义。
当然,他会先一步坦诚。
“薄淞,我是第一次,你可以提出批评建议,我会改进,当然不止是在这方面。既然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相处,矛盾积累没有好处,你不可能永远迁就忍让,我也反感猜测别人的心思。我说过,责任义务会做到,你不要让我做不负责任的人。”
薄淞对桓柏蘅的话不算认同,他当然是可以无条件且永远迁就桓柏蘅的,桓柏蘅比他小,他又那么喜欢对方,有什么不可以呢?这不是忍让,也不是把自己放的很低,纯粹是因为,真的没关系。
可是这些解释没必要说。
“你真的..是第一次?”
薄淞所有的念头被这句话占据,他说完才意识到好像不该这么问,想解释,被桓柏蘅打断。
“不然呢?我看起来像是私生活很不检点的那一类人?”
他在薄淞心里是乱搞的人?薄淞不调查他吗?可显然没有。
桓柏蘅又有点不高兴。
“我没谈过恋爱,第一次结婚也是跟你。”
“...”
“你呢?”桓柏蘅话都说到这,不可能不要薄淞回答,“你跟别人上过床吗?”
他调查过薄淞,恋爱史干净,而薄淞不会是一夜情的那类人。
所以应该是没有。
可有些东西查不出来,不摆在明面上的,比如薄淞有个喜欢的人,如果对方想呢?
能拒绝吗?
薄淞喝醉能用腿勾他,他们甚至只相熟不过一个多月,见面寥寥,那对待喜欢的人呢?
桓柏蘅想到昨晚,他跟薄淞说的“他不做下面的那个”,薄淞几乎没有犹豫痛快的答应。
他不觉得薄淞是喜欢..或是适合在下面的人。
因为做过吗?
“没。”
桓柏蘅阴暗下来的念头在一声讷讷的轻语中消散,薄淞耳尖红的像滴血,捏紧玻璃杯的指尖泛白。
昨夜也是这样,掩耳盗铃用胳膊遮眼睛,很生涩,害羞。
“婚前应该有调查过吧。”
薄淞不觉得桓柏蘅不在意,从对方很多时候隐隐透出的掌控欲中可以瞧出端倪,所以他这么问,会让薄淞觉得...是不是昨天晚上他给桓柏蘅留下的印象很荒唐。
勾人腿弯是他做出的邀请,后来在床边,也是他主动坐上去...
薄淞整张脸温度烧上来,为自己大胆而放浪的一幕幕而羞愧,他其实想给桓柏蘅好的体验而已。
“随便问问。”
桓柏蘅把其余的药拢好收到一块,好像并不在意。
“...”
薄淞忍着羞耻还是再解释了一遍,“我没骗你。”
“我说的也是实话。” 桓柏蘅把说明书连带着唯一一盒没被拆分过的药给他,“这个你拿着,有需要喊我。”
说明书上一行字,简单明了,是外用的。
“...”
“上楼吧。”桓柏蘅把袋子勾进手里,“这两天我会负责照顾好你,这是我的责任,希望你配合。”
“还有,现在,你该去休息了。”
第26章
薄淞被勒令上床, 闭眼,被子拉至脖颈处,只够呼吸。
因为桓柏蘅说要闷汗。
薄淞只能配合。
房间里关了灯, 只有窗外丁点月光透进来, 静谧,薄淞闭眼一阵, 悄悄睁开条缝隙。
对上桓柏蘅投过来,很淡很淡的眼神。
“...我睡不着。”
他没听见脚步离开的动静, 桓柏蘅也确实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坐在床边,手机屏的弱光模糊映着他的脸。
“那就不睡。”桓柏蘅答应利索,“眼睛闭上。”
睡没睡没关系,不许睁眼就成。
薄淞只好重新闭上眼, 还是没有听见脚步离开的动静, 知道桓柏蘅该是不打算走了。
可是坐在床边多无聊,关灯看手机对眼睛也不好...
桓柏蘅是在守着他吧。
薄淞胡思乱想中,困意倒也真的袭来, 药效发挥作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安稳,也很浅,闷在被子里,汗一阵阵冒,手脚发软无力,等虚汗冒过后,他才猛地睁眼,醒来。
一片漆黑。
月亮大概被云层遮住, 没有光再透进来,床侧桓柏蘅不在了。
薄淞额头被汗打湿,冰冰凉凉,他爬起来,开了床头灯,暖黄色光晕把房间照亮小片,已经十一点。
薄淞不知道桓柏蘅休息没,还是去别的房间,或是说出门了?他犹豫着还是想起来看看,掀开被子下秒,房门从外被推开。
薄淞同进来的人目光对上。
桓柏蘅眉头很轻地皱了下,“你去哪?”
背着光影的人一点点走近,把手里抱着的被子在床另一侧放下,薄淞还在犹豫怎么回答,去找你?显得很奇怪。
“洗澡的话,不可以,没商量。”
桓柏蘅给他的动机下了定义,薄淞就默认了,重新掩上被子,“好。”
“你很不自觉。”
“...”
薄淞比桓柏蘅大,但好像桓柏蘅没有这个意识,不管是婚前还是现在,跟他说话,从来也没把他当做一个...哥哥。
按岁数来,他可以是桓柏蘅的哥哥,虽然他也不想桓柏蘅拿他当哥哥,可某些“被批评”的时刻,还是会觉得有点难为情。
明明比他年纪小的。
薄淞心里想着,看着人简单整了整被子,又绕到他这一头,桓柏蘅重新给他测了一遍温,度数降下来些,才绕回去。
床陷进去一片。
两条被子,两米的床,中间隔了很宽的一块地方。
薄淞却忽然紧张的呼吸都慢了。
这是他清醒的时候,第一次和桓柏蘅同床共枕,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却不敢过多目光停留。
闭上眼。
大脑清明万分。
薄淞想了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前一秒想后一秒记不起是什么的那种,等耳畔的呼吸均匀起伏时,脑中画面暂停。
他小心翼翼侧过身,睁开眼。
太黑了。
他有些看不太清桓柏蘅的脸。
薄淞努力适应光线,总算半晌后捕捉到暗色里隐约的轮廓弧度,一遍遍描摹过那眉眼,鼻尖,双唇。
心里油然而生满足感。
愉悦的像是短暂拥有的情绪把他填的很充实,在桓柏蘅枕边,触手可及的距离。
薄淞舍不得挪开视线,看了很久,眼睛发酸,发涩,还觉得不够,直至面前人微微蹙了下眉,侧身的动静将他惊吓到。
他闭上眼,心跳擂鼓,直冲耳膜。
桓柏蘅翻了个身,大概是调整睡姿,不再动了,只留下背影映在薄淞稍显失落的眸底。
看不见了。
-
薄淞昨晚很早开始睡,虽然中途因为桓柏蘅的原因,醒着段时间,可也抵不过总时长加起来过于漫长。
因此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时,他就醒了。
桓柏蘅还在睡。
离他很近。
咚咚咚。
一大早心脏开始高负荷工作,薄淞等它平静,十多分钟后,身体缓缓后移,拉开距离。
他想着冰箱里的食材,今天该做些什么?
桓柏蘅不爱喝粥,弄点西式早点好了,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可能更习惯西餐,饮品的话..
他掀开被子的胳膊被握住。
“去哪?”
低沉的嗓音身后出来,带着浓沉的倦意,桓柏蘅半眯着眼,瞳光深幽,直直盯过来。
薄淞脑子里卡了下,怔怔回答,“做饭。”
“...”
-
薄淞烤了牛油果金枪鱼培根吐司,配上两杯高维c水果,当作两人早餐。
饭后,去院子里晒太阳。
他的烧昨夜就退了,因此早上的药里少了粒退烧药,其余的他不知道什么功效,再次被桓柏蘅一颗颗挑出来,桓柏蘅说至少得吃三天。
薄淞就着水吃了,他不在乎多吃点药,沉迷于被桓柏蘅照顾关心的感觉。
而这会,桓柏蘅会确保他毛衣领子翻到最高,外套厚实且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于是薄淞被晒一会,人就有些暖洋洋的倦意。
他眼皮往下耷拉,明明才睡醒又饭后困觉,直至颊侧忽然被人碰了下,长睫颤动,下个瞬间清醒,往边上看去。
桓柏蘅收回手,浑然不觉刚才提醒的动作过于暧昧,“别睡。”
他有起床气,压着,薄淞又做了早饭,算是抵消。
可大早上起来的人搅了他的睡意,这会自己想睡?
做梦。
桓柏蘅不让薄淞睡,薄淞也哪还有困意,脸颊被碰过的哪块地方热的厉害,他便仰着些脑袋,让风可以扑在那块地方,温度才一点点降下来。
他盯着远处的花园,又开始放空。
麻雀在阳光下跳跃,时不时停在枝头,花园里冬日花卉争艳,却抵不过角落处的山茶,慵懒而高贵姿态。
它是唯一被养在玻璃房里的,娇生惯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偶有麻雀在外,蹦跳着,施以注意。
山茶抖落着花瓣,姿态更加挺拔。
薄淞望着那山茶,余光不经意扫过身侧,停顿,再看去,几次后,被抓到现行。
“想看?”桓柏蘅问。
薄淞尴尬一瞬,“可以吗?”
刚才桓柏蘅对着屏幕,笑了三次,而桓柏蘅会这么问,就是可以的意思,他会好奇让桓柏蘅笑的东西是什么。
面前的人大方翻转过了手机,调高音量。
是一段视频。
画面先是一个四方的玻璃柜,很大,柜中横着木头,隔着远看不清晰,有脚步声一点点在画面中响起,连带着镜头拉近,一只白皙的手伸进柜中...落在了视频主角的身上。
“Bunny”镜头中的人唤它。
是桓柏蘅。
被叫到的小东西开始挥舞四肢,通体红斑的粗糙表皮贴着手臂前行,一路爬到锁骨处。镜头晃动,出现桓柏蘅半张脸,笑的宠溺,拍了拍它脑袋。
“可爱吧?”
桓柏蘅现实的声音拉回薄淞惊讶而呆滞的思绪。
“它...是什么啊?”
薄淞对爬宠不了解,不过可以肯定这不是会被它定义为可爱的东西,因此他有点难以违心说出可爱两字。
当然更多的是意外于桓柏蘅竟然会喜欢这类冷门的宠物,他对桓柏蘅的了解真的很少。
“盖勾亚。”桓柏蘅介绍,“它叫Bunny。”
BUNNY长得吓人实则很温顺,被翻过肚皮也没有攻击性,桓柏蘅松手,它又很快翻身爬起来,沿着桓柏蘅手臂继续“征战”。
“这是它最喜欢的游戏。”
乐此不疲。
BUNNY登顶后,镜头这次出现桓柏蘅完整的模样,少年青涩而初显冷峻的面容,垂下眼皮,却仍旧能从目光中捕捉到浅淡的一缕笑意,把趴在锁骨处的Bunny取下来,这回放的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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