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NNY肥胖的身体让它的肚皮叠了好几层褶皱,石斑状的眼睛咕噜转了两下,贴着桌面蠕动...
薄淞有点看不下去了,他对这种爬宠心理上些许不适。
“不喜欢?”桓柏蘅看见他表情,“大二养的,有次我拿它吓云松,放他枕边,醒来他差点没吓死。”
“...”
薄淞失语,第一次他觉得,桓柏蘅是有点恶劣的因子在身上,这有点太过分了,如果把这东西放他枕边,可能也得做很久很久的噩梦。
“它..应该挺滑的,我是说摸起来。”
薄淞逃避回答“可不可爱”“喜不喜欢”的问题,,可转移话题显然没用。
桓柏蘅又问了遍。
“每个人对可爱喜欢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
“哦,那就你本人来看,你觉得如何?”
薄淞败了。
“...可爱。”
他不想否定桓柏蘅的喜好,这是头一回,桓柏蘅主动和他分享过去的事,喜欢的东西。
薄淞决定,多多表示点热情。
“它吃什么啊?”
“面包虫,蟋蟀,杜比亚蟑螂。”
“...”
“果泥它最喜欢,吃得多,胖。”
“...是吧。”薄淞讪讪道,“怎么会想养这个?”
“一个人住,就随便养养。”桓柏蘅大学那会住校外,家里没活物,怪冷清,有朋友正好沉迷爬宠,他了解后,觉得不错。
“我记得,学校外住的学生,养猫狗的很多。”
薄淞经常校外小区能看见遛狗的,还有宠物集会。
“省事,比猫狗方便。”
情感丰富的动物会索要情绪价值,要花费时间,需要陪伴,这是桓柏蘅嫌烦的。
Bunny就很好,需要的时候取乐解闷,不需要丢个食物进去就成,两天一顿是常态。
薄淞能懂桓柏蘅的意思。
“还有其他的,你要看吗?”
“..可以。”
桓柏蘅给BUNNY建了个文件夹,拉下来四五十个视频,可见是真的喜欢,薄淞看了些,也渐渐适应点。
唯一遗憾的是,镜头里桓柏蘅出现很少,几乎只有一只手。
或是连手都没有。
“还挺想它的。”桓柏蘅几分感慨。
薄淞闻言愣了下,抬头,“它短暂的一生肯定很幸福。”
目光望向桓柏蘅,眼睛在阳光底下很亮。
“你记得它,它就还活着。”
薄淞很真心,希望桓柏蘅不要因为这个而难过,只他没等到桓柏蘅的释然。
桓柏蘅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开口,“我刚才有说它死了吗?”
“...”
薄淞表情变得空白,下秒。
“...抱歉。”
他迅速低头,弄了个乌龙。
“BUNNY在国外。”桓柏蘅见人尴尬红温的模样,勾了勾唇,“既然你也不讨厌,改天接回来好了,介绍你们认识。”
“...”
桓柏蘅喜欢的话,接回来就接回来吧,薄淞说服自己。
他想说“可以”,耳边又闯进声音。
“不过它习惯跟我一个房间。”桓柏蘅慢悠悠道,“你介意吗?”
“...”
薄淞脸色变得僵硬,而桓柏蘅在等他回答。
他半晌才艰难拒绝,“我建议它还是自己住,可以为它收拾一间单独的房间。”
桓柏蘅没说话了,好一阵,才有笑声传过来。
“好吧。不过我是骗你的,它很可爱,可我送给别人了,不能来我们家。”
“...”
桓柏蘅语气愉悦,他说,“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
“...好。”
第27章
后两天, 桓柏蘅没出门,他们几乎时刻呆在一块。
两人交流多起来,相处也不像开始那样拘谨, 气氛轻松自然许多。
谈过去, 谈未来,彼此多了许多了解。
薄淞才发现, 他们有许多共同爱好,滑雪摄影, 大学同一时期热衷的游戏,歌单轻音乐,以及对竞技类体育的关注。
“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
薄淞期待也克制的提出邀请,桓柏蘅欣然答应。
除了伴侣,他们现在似乎可以勉强算做朋友, 薄淞这么觉得。
他唯一可惜的是, 时间过得太快。
薄淞第四天醒来下楼时,客厅里灯光亮堂。
“薄先生。”后院进来一人,是老宅照顾桓柏蘅二十多年的阿姨, 见着他满脸笑意,“早餐可能还得一会。”
薄淞才记起,昨天老爷子电话里说的,今天会让老宅的阿姨和园丁过来。
阿姨负责他们一日三餐,园丁每天只会过来一两个小时,工作时间取决于院子里花草的具体情况。
他和桓柏蘅完全对园艺方面一窍不通。
“您喊我名字就好,早餐也不着急的。”
阿姨过来,早餐的工作轮不到薄淞,因此在和人说完话目送对方离开后,薄淞站在楼梯口, 忽然几分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去,原本他是下楼给桓柏蘅做早餐的。
薄淞小声地呼出口气,既然醒了,还是走走,他往院子去,想着和园丁师傅打个招呼。
院子里,林伯重点关照着两株山茶,调温度,观察泥土和叶片虫害情况,见着他,弯下的腰直起来,开口的称呼在薄淞率先的敬称中止住。
林伯无奈笑笑,眼底慈祥。
“您忙,我先不打扰您了。”
老宅里的人都是从小看桓柏蘅长大的老人,薄淞对他们是尊敬的,在林伯应声后,接着修剪枝叶时离开。
他去后院坐了会,估着点回去,这会桓柏蘅该醒了。
薄淞从后院进到客厅,空气里已然飘着食物的香气,客厅正中的复古时钟敲到了整点,他往旋转梯的位置去。
桓柏蘅没下来,可能睡迟了。
薄淞想着喊一声,转角在楼梯口碰上了人。
桓柏蘅穿着家居睡衣,发丝有些凌乱,他眼睛半眯着,唇角微微抿起,无声却满是低气压地睨着他。
放在往常,薄淞可能觉得,桓柏蘅估计有哪里不满,可几天的朝夕相处,他对对方的生物钟有部分了解。
这是没睡醒的起床气。
就这两日来说,桓柏蘅七点半起,吃早饭,十一点半午睡,大概得到下午三四点,连着午饭一块吃了。
不太健康的生物钟,薄淞也不好说,只能在傍晚准备些下午茶,让他不至于空腹太久。
“睡得好吗?”薄淞柔声问,眼尾弯了些。
桓柏蘅盯着他唇角的弧度,敛下眼皮点了下头,不紧不慢的步子到楼梯口,表情缓和许多。
“你做什么了?”
睡醒的人声音哑着,桓柏蘅鼻尖嗅了嗅,闻到一阵区别于前两日格外浓香的味道,薄淞做的东西,大老远是不会这么香的。
两人一道往餐厅过去。
“不是我做的,爷爷让阿姨过来了。”
薄淞解释。
桓柏蘅想起,是了,今天阿姨会过来,以后也会来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步子慢了很多,忽然没什么食欲。
餐桌上,两人入座。
早餐很丰富,中西餐都有,花样很多,是阿姨贴心的多准备了些,不知道薄淞的口味。
薄淞见着,升起一种更加切实的这两天委屈桓柏蘅的感受,他做不来那么多,除了三明治就是粥,菜式单调摆盘也并不精致,照顾不好桓柏蘅。
他心里有些挫败。
“不喜欢?”
耳边淡淡闯入一句。
薄淞才摇头否认,“没有。”
“你没动筷子。”
薄淞是没动筷,在跟二十多年的专业阿姨单方面比赛厨艺问题,被桓柏蘅点出,他立刻动起筷子用餐。
桓柏蘅看了他一会,才说,“其实早餐不用那么复杂,就我们两个人。”
薄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能应和一句。
“我觉得你做的三明治不错。”桓柏蘅说,“我明天有荣幸再吃一次吗?”
“...当然。”
薄淞决定,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下三明治的花样吃法。
-
差不多中午的点,司机到了。
他们今天要回老宅一趟,不止是回去单纯看爷爷,也有正事要处理。
有关荣市年终宴会的事。
薄淞猜的没错,桓柏蘅既然回国,势必会在宴会上出席,只是他没想到,老爷子让桓柏蘅负责这次的筹办。
荣市知名上市的公司不少,拟邀名单一长串,得确认出席名单,届时排酒店场厅,流程安排,宾客到场接待...一系列事情足够繁琐,哪怕不是都得桓柏蘅亲手过,可总体敲定是得他来的。
加上只剩下一周时间,时间紧凑。
“有困难的,可以问问小淞。”
老爷子交代完,看向薄淞,“柏蘅这些年不在荣市,很多东西都不清楚,不懂的,你就帮帮他。”
薄淞经验足,能力强,对于桓柏蘅是有帮助的。
这点上,老爷子承认自家孙子眼光很毒辣。
挑中了薄淞。
当然,除开这点,他也存着机会让面前新婚的小夫妻多多交流...想到这,老爷子就有些忧虑了。
这怎么从进门到现在,手也没拉过,嘴也没碰过,沙发上坐着中间都能塞进一个人。
哪像是刚结婚。
像是...
老爷子强行打住念头,不吉利,招呼两人去吃饭。
薄淞应声后,从沙发站起,他要过去,发现桓柏蘅没动,看了眼爷爷背影,轻声问,“走吗?”
桓柏蘅抬头看他,目光很深,长达一分钟的安静。
薄淞几分莫名,唇角抿了些,语调放得更轻,询问,“怎么了?”
桓柏蘅仍旧不回答,半晌,站起来,走了。
“...”
-
一顿饭,吃的异常的沉闷。
薄淞期间看了好几次桓柏蘅,最后和老爷子对上视线,尴尬地低下头。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和小淞说过了吗?”
老爷子敲敲桌子,无比地头疼,怎么结了婚还得他操心,就不能改改脾气,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气些什么。
他原本以为是两人不亲近,这一观察,又是桓柏蘅单方面闹毛病。
桓柏蘅抬头,看向老爷子,然后说,“没有。”
“...”老爷子呼出口气,索性直接跟当事人讲。
“小淞,这件事责任在爷爷,可能得跟你说声抱歉,关于你们俩蜜月的事。”
蜜月?
薄淞反应过来时,脸颊腾上点热气,听老爷子接着道。
“按理说,这婚结好后,你们就该去了,可宴会时间紧,柏蘅走不开,你也得出席一下。”
薄淞之前让助理发过邮件,拒绝了。当时他心灰意冷,对于桓柏蘅结婚这事的逃避,是想出国一段时间,结果到今天,和桓柏蘅结婚的对象成了他,就不存在还要“逃避”一说,
再者,他和桓柏蘅成婚,桓家作为筹办方,于情于理,他都是得出席的。
“我会让助理重新回一份邮件。”薄淞道,该走的流程得走。
老爷子点头,把这事顺带说了,稍后脸上浮了点歉意,“你也知道,我打算让柏蘅开始接触公司的事,没打算让他进分公司,年后让他叶叔亲自带,当然也是放在我身边,他这脾气性子都得磨,别人管不住。”
说是管不住,实则重视,薄淞当然理解。
老爷子说这,忍不住补一句,为了婚姻和谐长久。
“平常他犯倔不用理他,过分了你就跟爷爷说。”
只薄淞这次附和的点头时,桓柏蘅幽幽地看了眼过来,他没注意到。
“所以年后,他要去C市学习一段时间,两个月。”老爷子最后说,“你们蜜月,两个月后去吧。”
-
薄淞原先是没有和桓柏蘅度蜜月这一行程安排的,老爷子提了,桓柏蘅没拒绝,他当然期待。
可桓柏蘅学习两个月的事,让他那份期待都退去许多。
这意味着,他会和桓柏蘅分开两个月。
薄淞花了点时间接受,他没敢想让桓柏蘅时时陪着他,年后他也需要工作,会忙碌起来。
只是年前空暇,朝夕相处,他竟然生出了点日日都会是这样的念想,不应该,道理明白,失落却是实实在在。
饭后,老爷子让他们上楼,前些日子按照两人尺寸定制了十多套西服,他们需要试一试合不合身。
桓柏蘅的房间薄淞不是第一次来,这次来,却换了个心境。
西服整齐悬挂在衣帽间,尺码不同,分开挂着,也有衬衫,领带,一左一右两个柜子,颜色左右相称,不止黑白灰调,多了些活泼的颜色,适应于各种场合。
薄淞其实一眼能看出,是有点情侣装的意思。
衣帽间用的都是透明玻璃,两面镜子,没有任何可遮挡的地方,这是桓柏蘅的房间,一个人的,也不需要遮挡物。
他和桓柏蘅之间...也不必要那么避嫌。
薄淞不想显得扭捏,主动解开衬衫,也试着和桓柏蘅说话,“这些都要试完吗?”
桓柏蘅的回答,说,“是。”
“哦。”薄淞接着解扣子。
等他解完最后一颗,眼睫才用力颤了下,轻声问,“你不试吗?”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直接,桓柏蘅并不避讳在看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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