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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煦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他对他做了这样的事，他本该是恨他的，可他不说他偷了，只说私取，给他留足了脸面，让他不至于那么难堪，又说要出钱为他娘医治，他便恨不起来了，只是有些埋怨。
宁煦吸吸鼻子，抬手抹掉腮边一颗泪珠，穿好衣服出去向堂官大人告了假，乖乖回去了。
手心里脏污的帕子攥了一路也不知道要往何处扔，宁煦只能带着回了家里，想着趁夜里偷偷燃了，都悬在烛火上了，看着那上好的缎料和绣工，又舍不得了，通红着脸洗干净晾干了好好收放在衣柜里。
第二日，孙道瑛一早起来便交代身边小厮，让他估摸着库兵来值的时辰去府衙门口候着，若是一名长得瘦弱的库兵来了，便让他不必急着去当值，直接带他到书房来，要记着与堂官讲一声。
宁煦到的时候，抬眼就见到堂前站着一个人抻着脖子朝着这边张望，看到他了便疾走过来。宁煦看他走到近前，抱拳向自己行了个礼，惊了一下，赶忙侧身避开，问他有何事。
“小的王顺，我家大人寻你，请随小的来吧。”王顺伸手往前一邀。
“你家大人是？”宁煦迟疑着问，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了。
听他这么一发问，王顺就挺起胸膛，抱拳向这衙门方向一礼，颇有些傲气地说，“正是现任知府孙捷，孙大人！”
“哦……我能不去吗？我还要当值。”宁煦想到昨日的事便有些怕，不想随着王顺去。
“这……大人找你，小的也没法做主啊。且大人已经吩咐小人告知堂官大人了，您不必担心。”
既然王顺已经这样说了，宁煦也不好叫他为难，就跟着他去了。到了书房门口，王顺让他等会儿，自己走到门口去禀告。
“大人，人带来了。”王顺躬下身子稍稍提高声音。
“嗯，让他进来。”孙道瑛在屋里答。
王顺给宁煦开了门，请他进去。宁煦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说，“要不你也进去吧，如若大人需要人伺候，我也不会。”
王顺顿了一下，还没应答，就听屋里孙道瑛开口让宁煦自己进去，他赶紧抬手向屋里示意，宁煦只得抬步进去。
屋里孙道瑛正伏案读信，宁煦走到桌前轻声唤他，“大人，您找我。”
“嗯，”孙道瑛扫他一眼，从书案上拿起一个钱袋递给他，“昨日说过要给你银钱为你娘亲医治，拿着，这里有二十两。”
“啊？谢、谢大人！”宁煦赶紧接过来，跪下来给孙道瑛磕了个头。他以为昨日他不过随口一说，转头就会忘得干净，不想他非但记得，今日还特意把他叫来。
孙道瑛叫他起来，没应他这声谢，只是指了指砚台，问他会不会研墨。
“会的，小时候上过几天私塾。”宁煦自觉上前往砚台里添了一勺子水，为他研墨。
孙道瑛没问他后来怎么没上了，只是拿起毛笔蘸了墨开始回信——穷苦人家上不了学的缘由无非就那么几个，问了也无甚用处。
宁煦无意间看到信的开头写着“道瑛见字如面”几字，怔了一下，就听孙道瑛带着笑音问他看什么。
“没什么，”宁煦低下头，想了片刻，又抬眼，小心看着他，“大人唤作孙捷，那道瑛是您的字吧？”
“是，”孙道瑛也不回信了，搁下笔与他闲话，“你怎么知道本官名姓？”
“王顺说的。”
“哦。那你叫做什么？”
宁煦手上动作停了一瞬，嘴上温温软软地答了“宁煦”，心里却有些不高兴地想，你连我叫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那样拱我。
孙道瑛何许人也，在官场混迹了多年的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宁煦不高兴了，他轻笑一声，将笔递给宁煦，“会写吗，写给本官看看？”
宁煦放下墨块，伸手去接笔，指尖才触到笔端，便被孙道瑛反手一把抓住，用力向前一拽。宁煦下意识便放松力道以免他拉不动失了面子。
孙道瑛将宁煦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一手揽住他的腰往后贴，一手握住他的手，嘴唇贴在他耳边说，“本官教你写好不好？”
宁煦耳朵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弄得痒痒的，轻轻耸了耸肩膀，“不用您教，我自己会写的。”但孙道瑛根本不容他拒绝，已经把住他的手提笔蘸墨就着适才没写几行回信的纸写了起来。
“今年多少岁了，可有表字？”孙道瑛一边写，一边问。
“十八了，没有字。”宁煦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有些期待地看着笔端。
“嗯。那就不写字。”
孙道瑛的字写得很有风骨，笔画沉稳，却在撇捺与笔锋处藏了几分潇洒。宁煦看着自己的名姓这般出现在纸上，一下便把刚才那点小小的不高兴全都忘了。
宁煦转过头去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孙道瑛说，“大人，好看！”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能这样简简单单地表达自己的欢喜。
孙道瑛看着他开心得嘴巴咧成弯弯的小月牙，露出整齐白皙的牙齿，鬼使神差的，他低下头吻住那两瓣嘴唇。
宁煦睁大眼睛，又快速眨动几下，缩着脖子想躲，却又被从腰上摸上来的手捏住了下巴。
孙道瑛轻轻松松便撬开宁煦牙关探进他嘴里 ，舌头强势地舔过每一寸柔软，然后逮住他小小的舌头，滑滑地吸进自己嘴里，用了力道地吮吸。
宁煦被抓住吻了许久，不时也舒服地发出几声轻哼。孙道瑛放开他的时候，他还未能反应过来，张着嘴，呆呆地吐着一截粉嫩的舌头看着他。孙道瑛便又在他舌尖上嘬了一下，拍拍他脊背，让他赶紧去当值了。
宁煦回过神来，脸“腾”地便红透了，赶紧从孙道瑛腿上跳下去匆匆忙忙跑了，连钱袋都忘了拿上，还是孙道瑛又让王顺悄悄给他送了去。
第五章
宁煦同孙道瑛两人赤裸着身子上下交叠着倒在书房的软榻上，孙道瑛舌头在宁煦口腔里细细舔舐，吮吸他的下唇，不时在他的脸颊上“啵啵”地嘬吻，手指就着方才宁煦泄出的精液探进他的后庭里去。
宁煦阖着眼皮，睫毛湿漉漉地黏成一绺一绺的。他细细地哼叫着，发出短促又软腻的鼻音，柔韧的腰肢因为在后穴里动作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颤抖挺动，手指在孙道瑛背上轻轻抓挠。
片刻后，孙道瑛突然兜住他一条腿的膝窝，抬高了搭在肩上，他不怎么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感到屁股里的手指退了出去，然后有炙热坚硬的物事抵住穴口。他以为就是像先前那样在大腿根磨一磨，却不想孙道瑛用力一顶，龟头一下就挤进了穴里，且还待再往里进。
宁煦一下便明白他想做什么了，瞬时睁开眼睛，惊叫起来，双手去搡孙道瑛的肩膀。“啊啊！大人，不、不行，我不愿意，我还不愿意！我怕，不要……不要！”
即便这半个月以来，他们已经像这样欢好过许多次了，但让他真正雌伏给他，像个女人那样，宁煦还是害怕得紧。
他一慌起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孙道瑛被他这么一搡，差点就翻下榻去，好在及时把住了软榻靠背。见他怕得直掉泪珠子，连火都来不及起便赶紧俯下身子去搂他，安抚地轻揉他的发根，脸贴着脸在耳边哄了好久才止住了哭，只还是不停地打哭嗝，可孙道瑛下身还硬挺着，简直是无可奈何了。
孙道瑛自榻上起身，先从地上捡起件外袍给宁煦遮上了，才绕去屏风后打算自行纾解。
宁煦刚才也是吓坏了，平静下来后起身松松垮垮地套上孙道瑛的外袍去找他。绕过屏风便看见孙道瑛背向着他，一手伸直了撑着墙壁，一手摸到下体去快速地动作。他沉重急促地喘息着，哼声低沉沙哑，浑身肌肉都是紧绷的，汗水顺着肌理往下滑。
宁煦吞咽了一下，正要走过去，孙道瑛却倏忽转过头来，准确无误地与他视线相接——平日里古井无波的一双眼睛，如今却满是汹涌暗沉的欲望，眯缝起来看向他。宁煦吓了一吓。
“过来。”孙道瑛的嗓子哑得不行。
宁煦乖乖走过去，背靠着墙壁站到他身前，双手伸下去握住孙道瑛的那物事不甚熟练地撸动起来。担心他生气，踮起脚尖，讨好地，像猫儿一样地吐出舌尖去舔他紧绷的下颌与上下滚动的喉结。
孙道瑛逗他，也是怕自己失控，昂起头来不让他舔，宁煦就发出撒娇般的哼叫声。见他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以为他真是生气了，心里挣扎几番，跪下来，把那东西捧到脸前，张开嘴巴含住饱满的龟头，正要吃得更深，孙道瑛捏住他的腮帮子把他拉开了。
“在哪学的做这事？”孙道瑛沉着声音说。
“没有在哪学啊，”宁煦见他不像是怎么高兴的样子，有些吞吐——他看了些本子，本子上说这般做会很舒服啊，“我自己本来就知晓的。”
孙道瑛便没再说什么，也没什么动作，只是看着他。宁煦不知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能试探着往前靠近了些，觉得他手上没使力，便一边抬眼小心看着他，一边又把他那根吃进嘴里去。这次吃得很深，只是将嘴巴都填满了，还是有一截在外面。
宁煦嗓子眼被顶得难受，“唔唔”叫了几声，紧了紧喉咙口，孙道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六章
原本是说好了今日下了值就去找他的，可巳初时分王顺又来找他说孙道瑛有事出府了，让他不必去了——这样他便能回家多多照顾宁周氏了，却不知怎的，莫名有些不开心。
宁煦从府衙出来，绕到药铺去为宁周氏抓了药往家中走，正走到城中最大的茶楼下面，头顶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然后那东西落到肩膀上，正要顺着身子滚下来，宁煦赶忙抬手接住。一看之下，是个香囊，绣样与花色却是有些熟悉——宁煦一下抬起头去寻，正是孙道瑛！
孙道瑛在二楼，斜倚在窗框上，秋日里的暖阳照在他身上，让他面上冷淡的表情都显得柔和了许多。他心情很不错的模样，放松地朝他温和笑笑，招手让他上去。
宁煦进到茶楼里去时，王顺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见他进来，冲他一躬身，带着他上楼，在一雅间门口停住示意他进去。
他才抬手要推门，就听里间传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怔了怔，他还以为只有孙道瑛一人呢。推开门，便见一名容貌俊朗的男子正握住孙道瑛的手，十分愉悦地在桌面上轻敲。
“来，坐到我身旁。”孙道瑛见他进来了，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那名男子顺着声，也转过头来瞧他，向他点了点头，放开了孙道瑛的手。
“大人，您的香囊，”宁煦走上前，并未坐下，只是将香囊递过去，“我还得回去照顾我娘亲。”
孙道瑛没接，伸手握住他的腕子拉他坐下，捏了一块杏仁酥递过去，随口逗他，“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啊？”
宁煦低下头没说话，手上动作着把香囊系在腰上，把弄坠下来的流苏。
孙道瑛看到他这个动作简直是心情大好，笑着将糕点又往前送了送，“莫不是生我的气了？那我与你赔个不是好不好。吃一块？”
“没有……”宁煦被说得不好意思，想伸手去接过来，顿了顿，又把手放下，直接把头凑过去用嘴巴衔走了。余光里瞧见旁边的男子一直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这边。
“这是徐观，字开一，我的好友，赴任途中在此处暂歇几天。”孙道瑛见他吃完，指了指旁边的徐开一，为他们引见，“这是宁煦。”
一听原来是孙道瑛的好友，宁煦赶忙把那份莫名涌起的敌意收回去，站起身施了个礼，“见过徐大人。”
“嗯，幸会。”徐开一嘴里说着幸会，面上却无半分幸会的意思，眼睛里充斥着对宁煦的不喜。
宁煦有些无措地转过头去看孙道瑛，孙道瑛没说什么，只是重又拉他坐下来，安抚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给他再递了块糕点，询问宁周氏的病情。
“病情倒是并未再加重了，只不过还是没有太多起色。”宁煦小口小口地吃糕点，咽下去了回答他，“多谢大人。”
“谢我做什么，也不是我把的脉抓的药。”
宁煦就沉默着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满眼写着对他明知故问的嗔怪。孙道瑛也不生气，就只是笑。
“道瑛，我有要事与你商议，你可否让这位小兄弟先行回去。”徐开一突然在一旁沉着脸说道。
孙道瑛转过眼去看了看徐开一，没答话，让宁煦将手中那块点心吃完了，又看着他喝了口茶解解腻，才让他先回去多陪陪他娘亲。
看着宁煦出去了，孙道瑛才冷下脸色来对徐开一说，“你方才这是做什么，冲他摆什么脸色。”
“你问我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在做些什么。你不过才离京几个月，就开始做些荒唐事了？”徐开一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壶盖一跳，茶杯中的水也洒出了一些。候在门外的王顺吓了一跳，悄悄退开了些。
“此事你毋须管，我自有分寸。”孙道瑛抿了抿唇角。
“自有分寸？”徐开一简直是气笑了，“你如今连亵玩男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还有什么分寸可言！”
“亵玩男子？”孙道瑛挑了挑眉稍，“我何时与你说过我是亵玩他了？”
“你还敢做不敢当了！”徐开一还待发怒，突然听出他这话深处里的意思，眉心一紧，睁大眼睛瞪向他，“你这是……”
第七章
“大人……”
“嗯，”孙道瑛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却没听宁煦再说下去，停下笔，侧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宁煦研着墨不说话，只是眼眶都红了。孙道瑛站起身来去捧他脸，问他，“怎么了，哭什么？”
宁煦简直是要恨死自己了，他这段时日以来真是不知哭了多少次，如今便只是想问一句话，也控制不住地要哭，真让他觉得难堪极了。他深吸一口气，快速眨了眨眼，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大人，他是谁啊？”尽管努力抑制，宁煦将话问出口时，声音还微微抖颤着。他怕，怕孙道瑛的回答坐实了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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