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探地勾起了她的小指,她带着我的手踏上了一场有山脊的旅途和征途。相较于Z小姐,我应该是个相当好的学生,我很快就会开门了。
我发誓这是我十几年的人生第二次这么细心过,一次为了Z小姐,一次为了周汀。
天气冷好冷,但是里面好暖和,我感觉我飞了好久好久。
那是我第一天见到了比雪夜还美的景色,它隐藏在周汀身上,它既温暖又湿润,很像我讨厌的梅雨季节,每一次轻触都带来一种隐约的痒意,无法抑制。它不声不响,却无时无刻不在逼近,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呼吸都变得沉重。
但它畅快许多,这是独属于周汀身体和我眼睛的季节。
周汀可能没想到我做着做着,看着看着就开始哭了,我终于看到了周汀的眼睛,我好想让这个季节多停留片刻啊,我不要其他的四季。
我说我只要你,周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个字都在我心底回响。
无论你是谁,是周汀还是Z小姐,我爱你身上所有的特质。
我觉得我好卑微啊,像是一个无法自救的孩子,将所有的心绪都交给了她。
涨潮的水一推又推,我止不住我的眼晴,那人类身上最小的海。
她伸手替我擦走残余的泪痕,又摸了摸我眉头上的疤,周汀她开始低声的笑了,可明明她的眼角也带着风干黏着的痕迹。
“这种情况该哭的是我吧,嗯?”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衡量什么,“宝宝你好瘦,但身体还不算是太差昂。”
她伸手将我拥进怀里,像是怕我再崩溃似的,拍了拍我的背。她的身体好烫好烫,我的伤心就像是一滴水落在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说你会不会飞得很远呢,小海鸥?”她翻身把我压了下去,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会的。”我答应她,我会赶上她的。
但是周汀她的眼睛为什么会有落寞的神色呢,可能是我没看清,于是将她又拉得近了些,我看不懂你,周汀。
“你等等我。”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先前的话。
“好啊,等等我。”她拥了上来,我彻底看不见她的眼睛了。
我要起身,周汀把她的脸埋进我的掌心里,呼吸温热,我的手心开始发烫,但我还是看不见她的眼睛。果然只是片刻后,周汀又变回了Z小姐。
我不禁怀疑那倒底是海市蜃楼,还是真正的一片沙洲。
这肯定是梦,是幻影中的海市蜃楼 ,只有梦中的Z小姐还愿意骗骗我,说她可以等等我,我眼晴又热了。
“这他.妈肯定是梦。”我推开她的脸,又接上去咬了咬她的嘴巴,是石榴味的,像她那天给我吃的怪味豆一样。
□□、爱欲、恨欲到达极点之后是同一种感情。
我突然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恨周汀。
“好啊,那么晚安好梦,y同学。”她覆上了我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那一晚,我吃了一整颗石榴,石榴的种子埋在我身体深处,融入了骨血之中,像是伊旬园的那棵苹果树。石榴这种拥有冥府诅咒的水果,成为我无可逃避的部分。
我做了一好长好长的梦,我没有梦见我要飞过大海,我梦到一片小小的水边的沙洲,那片长着枯草埋葬海鸥的沙洲。
汀是一片小小的水边的沙洲。
海鸥的归宿是沙洲,但我好难在Z小姐这一片汪洋的海中找到一片叫周汀的小小沙洲。
第17章 小S
小S是我很好的朋友,她跟我认识好久好久了。
小S原名舒里,是无敌钢铁大直女,生平最大爱好就是看bl小说漫画,边看边发出“结结结”的笑声。
她每次看到激动的地方都会发出“结结结”的笑声,笑得停不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和她的腐次元。
为什么是“结结结”,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我说不应该是桀桀桀吗?
她说输入法打不出来,只要能看懂就行。
我和舒里是初中同学,我刚认识她那会儿从来没想过一个腼腆好看的女孩子,后来会看bl小说漫画,边看边发出“结结结”的笑声。
通常来说,学生时代的友谊,一旦在毕业之后就会消退很多,无话不谈的好友到最后说不定落下了个无话可谈的下场。
也不是什么很伤怀的事情,人走的路本就是岔路口,不是学生时代操场的跑道,一圈圈的,总是可以相遇。
有人见面是闰土和猹,有人见面时闰土和老爷,很少有人再见面时还是闰土和迅哥儿。
不只是学生时代的人,有些人注定只能留在某一段人生里。
但舒里,铁打山不动,依旧看bl小说漫画,边看边发出“结结结”的笑声。
我们认识好久好久了,但是说来也有好久好久没见了。因为时差,我们把消息都回成了邮件。
倒不是断了联系,只是一直没湊到时间见一面,
我暑期回国那天发了条朋友圈“候鸟”。
没有时差的间隔,舒里秒赞了我的朋友圈,并发来一条私信:
“小翎!你到国内啦!”尽管我到国内时都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你是不是又在看小说?”我回她。
“你咋知道。”对面回复过来。
我感觉我有点太了解舒里了。
舒里说要找我干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她一个人干不了。她想去拉吧,但她一个人碍于身份去不了,只能拉上我这个她口中这个所谓"根正苗红"去。
我问她你是女孩子直接进去不就得了,非得拉一个真拉拉。盾打盾没伤害的,又不是男的去gay 吧怕枪对枪造成实质性的物理伤害。
她说不行,她拉我过去就名正言顺了,也可以狐假虎威。
我无奈,还是跟她去了,我其实也没去过这种地方,但我确实该休息了。
那是一家藏在申城巷子深处的酒吧,没有醒目的霓虹灯,也没有喧闹的人群,门口只有一盏低垂的暖黄色吊灯,风吹过时摇曳着,将门上的磨砂玻璃映得忽明忽暗。
一推开门,厚重的低音鼓点扑面而来,酒吧里唱得是民谣,很舒服的声音。
空气中混杂着酒精、烟草和一丝甜腻的香水味道,让人有些微醺。
舒里来之前说她要大杀四方,不可否认舒里确实生得好看,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大波浪性感的美女。
但是我戳破了她的幻想泡泡,我的gay 达相当准,舒里从来没有让我滴滴答答的响过。
舒里一推门就显得游刃有余,她扫了一圈,熟门熟路地进去了,搞得跟她以前来过一样,。
我有些不自在地环顾四周,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在拉吧都是女生,我也没有那么不自在。
我们找了个靠墙的卡座坐下,角落的灯光比其他地方暗,刚好让人放松。
我跟舒里说你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姬崽,刚开始她还嘴硬,但一来到那个环境后也确实承认了。
“啊,难道我在你们眼力没有魅力吗?”
“倒也不是……”我思索着,“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但不要伤心,总有人会无可救药的爱上直女。”
舒里地点了两杯酒,一杯她说是给我的入门款。
Blue Lagoon蓝色礁湖,蓝橙利口酒。
调酒师端上来时,冰凉的玻璃杯透着薄雾,蓝色清亮的液体里泛着细碎的气泡,在我的认知里,越漂亮的事物好像就越危险。
“喝吧,不用紧张,又不是毒药。”小S看我盯着酒发呆,干脆端起自己的杯子先干了一口。
我学着舒里的样子抿了一口,甜味先涌上来,然后是隐隐的苦涩,像是刚认识陌生人的感觉,不讨厌,但又有些不熟悉。我舔了舔嘴唇,放下杯子。
“怎么?不好喝?”她托着下巴盯着我。
“还行,没想象中那么苦。”我耸耸肩,手指绕着杯沿转圈,假装很镇定。
“所以你还怕什么?这可是酒吧,而且这是你们群体的主场。”舒里笑着晃了晃自己的杯子,里面剩下一半,酒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开。
我没回答,低头又喝了一口。这时候,音乐稍稍放缓了些,周围的人开始更加放松,轻声聊着天。旁边一桌有人忽然笑得前仰后合,气氛显得更加热闹。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对面桌子上有个人比较眼熟,我盯了她好久,她还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舒里忽然靠过来一点,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像藏着星星。她压低声音,说:“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还好吧,有点吵。”我诚实地回答,但心里其实已经不讨厌这种氛围了。
“吵?那才是乐趣。”小S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我的杯子,“不过你别只喝,跟我聊聊啊。”
“聊什么?爱恨情愁小故事?”我挑了挑眉,故意逗她。
“随便啊,比如你刚才怎么好像一直盯着对面桌啊。”她语气轻快,眼神却像是在挖掘点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女朋友。”
舒里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肆意了些:“呦,防备心还挺重啊,我又没说你对谁有兴趣,真把自己当主角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抿了一口杯中已经快见底的液体。清甜的酒液滑过喉咙,像是海风拂过沙滩,却没能冲淡这一刻的微妙。
“不是,我就随便说说。”我假装随意地解释了一句,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对面桌。
那人确实眼熟,肯定是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舒里没放过这个细节,眯起眼睛笑:“行吧,不问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那位Z小姐最近如何啊?”
酒精是世界上最好的吐真剂,我跟舒里说我好像找不到真正的Z小姐,我找不到周汀。
舒里的表情在一瞬间僵了一下,但随即她笑了,抿着杯沿的动作停顿了几秒:“找不到?你这话说得挺哲学啊,是感情不顺,还是你自己太拧巴了?”
“也不是不顺,相反好的没有任何问题。”我皱了皱眉,把杯子放回桌面,酒液在灯光下微微晃动,我只是有时候觉得,她像是分成了很多个不同的自己。我认识的是Z小姐,而不是周汀。
我要找的是周汀。
舒里盯着我,眨了眨眼,嘴角挑起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嗯哼,听着像是哲学问题了,但我舒里可是苏格拉底的关门大弟子舒格里拉 。但Z小姐和周汀,不都是她吗?”
“不一样。”我下意识用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想从那冰凉的触感里找到一点答案。
我知道那是她,但我一直在想那晩上我能真实触碰的那个完整的周汀。
“你这是嫌人太完美了?”舒里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完美还有错了,你喜欢维纳斯?”
“不是。”我摇了摇头,人不可能是完美的。
人也不需要完美。
舒里问我,我觉的周汀是什么,Z小姐又是什么。
“小翎,你心中的周汀是Z小姐,是一片你要飞向的海,对吗”她拿了鸡尾酒的铁吸管,挑起了我的下巴,逼我看向她的眼睛“但周汀就是周汀。”
舒里问我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小鱼问老鱼他们的归宿海在哪里,老鱼说:
海就在这里。
我一怔,抬头望她。
舒里沉默了一会儿,收回了吸管,拿起自己的杯子晃了晃,酒液在灯光下荡起一圈圈涟漪:“也许吧,对她来说,在你面前做Z小姐比做周汀更容易。”
“靠,你还是不正经一点让我适应,好复杂。”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舒里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顺手在我屁股上不正经地来了一下,“慢慢悟吧,小翎~”
我回以一击,舒里说她的性感翘臀要被我拍成一马平川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舒里说了什么。
“Z小姐是一片汪洋大海,但汀只是一片小小的沙洲。”
很久很久以后,我也才看懂那晚周汀问我“会不会飞”时眼中的含义。
周汀以为小海鸥把她当成了一片海。
但她知道汀只是一片小小的沙洲。
所以她害怕小海鸥发现汀只是一片小沙洲后就飞走了,小海鸥会飞向她向往的大海,不再需要无边汪洋里的小小沙洲。
于是,她走在我前面,去成为一片海。
可是周汀,小海鸥飞向大海,
是因为她需要那无边汪洋里的那一片可以栖息的小小沙洲啊。
小海鸥不是小鱼,所以她的归宿不是大海,
而是一片有着枯草滩的沙洲。
第18章 江海
我和周汀都在走着,像是西沙群岛每天都会被风吹的往前走,所以我们之间永远隔了那一步距离。
可惜的是,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周汀也不懂。我们都以为自己走对了方向,却没意识到和心中的正背道而驰。
这不由得让人觉得很可惜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当局者尚未醒悟,旁观者却径直介入了我的视线——对面桌上那个眼熟的人站了起来,朝我们走了过来。
看到来到的人是谁的时候,我刚含到嘴里的酒就被我喷出来了,还有一部分呛到了喉咙里,好辣。
我的脑袋像被重锤敲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谁。
能他妈不眼熟么?Z小姐的前任Q姓皮蛋人,我看过她的照片。
那天圣诞节被Z小姐回了个滚的人。
舒里被我喷出来的酒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一点:“哎哎哎,你这什么反应,见鬼了?”
“差不多,她是周汀前任。”我咳嗽着抬头,迎上那个正缓步走过来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半敞开领口,颈巾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上挂着笑。那模样,跟照片里的形象重合得毫无偏差。
“你好啊,秦小姐。”我边咳嗽边开口了,酒精呛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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