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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金(近代现代)——成江入海

时间:2025-07-08 08:02:22  作者:成江入海
  他想说,我是想和你和好,在一块儿,像以前那样。
  可是以前哪样?怎么和好?陈崇愿意吗?
  “你最近好吗。”关自西忽的扯开了话题。
  陈崇撑着地起身,深不见底的眼眸久久凝视着满脸不自然的关自西,这人耷拉着眉眼,总是上扬着的唇角正平平地抿着。
  陈崇伸出手,眼前似有幻影,原本还清晰的关自西多出几道重影来,指尖要接触到他脸颊的距离分明很短暂,却像是隔了千万里。他向来稳得惊人的手下意识有点抖,急促地托住了关自西的下巴,光滑细腻的皮肤在指腹下传递出温度,陈崇才看清他的脸。
  如光如影如梦如幻。
  陈崇觉得自己其实是个贪婪、自私的烂人。明明现在他唯一该做的事情是把关自西赶出去、扔出去,可是在这个沉寂的夜中,他极端的想要拉着关自西一道沉沦,一块儿腐烂在这个恐怖封闭的、水泥般的棺材之中。
  他最近好吗?这个问题不该这么问,陈崇很多时间里都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陈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压抑过久的欲望与冲动充血发胀到他甚至有种幻痛的错觉,他掐着关自西的脸,五指下意识收紧,把人扯到自己面前。
  然后他吻了关自西。
  陈崇无声蛮横地吻他,他强而有力地撬开关自西的唇,舌头在他口腔中凶残地入侵,卷动着、吮吸着。
  关自西下意识绷紧着身体剧烈喘息,被吻到动情,津液顺着唇角往下无声无息地流。手掌无力地抵在陈崇胸口,试图撼动,却又慢慢放下手。
  ……
  陈崇停了,却还在里面,他紧紧抱着关自西,伏身在关自西耳边不带温度的说:“关自西,你今天不该来找我。”
  “我没有后悔,我清醒着,我是自愿的。”关自西声音嘶哑到有点说不出话。
  后知后觉陈崇几乎没怎么出来过。一次过之后便放在里面等再起来,然后接着做。
  关自西内心想着,这种干法真是有种陈崇禁欲禁了八百年的感觉,又伤身体又伤肾。
  关自西彻底累瘫了,趴在桌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上下都是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过。
  他们这样算什么?
  不知道。
  因为两个人都无法开口、说不出话来,在这种尴尬窘迫且无所适从的情境下,选择了用最直白粗暴却又最无法解决问题的方式度过了几个小时。
  逃避,他们都在逃避。
  关自西在逃避陈崇目前对他的真实看法与想法,陈崇在逃避什么?逃避他兜兜转转依旧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关自西,还是什么别的?
  关自西肺又有些发痒,趴在桌上,一颗心逐渐沉寂下来。这短暂的温存和幸福时刻似乎即将说再见,两个人总归是要被打回现实去面对、重新审视的。
  关自西已经站不直了,陈崇把他抱到浴室,放进浴缸里让他跑着,自己则是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淋浴洗完澡,又换好干净的衣服出去换被套床单、拖地、洗衣服。
  洗完澡后的关自西身体又疲又累,等待陈崇从首都回来的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睡好觉,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躺在陈崇的床上,等陈崇晾好衣服。
  关自西下意识想要去摸枕下的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手往枕下稍微探过去,摸到的却只有冷冰冰的、坚硬的长条物什,他抓了出来。
  是一把刀。
  刀鞘上刻着一个崇。
  关自西怔愣地拿起那把刀,正巧陈崇回来,瞧见他手上紧紧捏着的东西,神色未变,镇定的走上来抽走,塞回了自己枕下。
  “你是用那把刀……”关自西觉得自己这口唾沫不知为什么那么难以下咽,吞吐困难,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难听,他又怕陈崇不知道,讪讪补充道。“庄畅都和我讲了,另外雷明岛上的事我也知道了。”
  “自残?”陈崇瞥向他,下意识弯起唇毫无温度的笑了,又自问自答的说了个“是”。
  陈崇眼底没什么情绪,他退开两步半坐倚在书桌上,从书桌深处扒出包关自西常抽的烟,扔给关自西。
  关自西默不作声的从烟盒里拣出根烟来含在唇边,慢吞吞地点上火,靠在床边将烟灰抖进垃圾桶里,他将一根烟抽完作罢,随意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说:“第一次这样干的时候在想什么。”
  陈崇抱着臂,无声望他:“开刃吧。”
  “什么?”
  “可能觉得只有见过血的刀才能被称作刀,杀过人的刀才能有刀魂。那时候很流行武侠小说,我也会看。”陈崇平静的语气中,给关自西展现出的不过是个青少年时期犯中二病的马大哈形象。
  活灵活现,就像是马上要站在关自西面前动手结印了。可关自西完全笑不出来,他知道这不是实话。
  关自西抬眼,十分识相地暂停了这个话题,没有追问,也没有质疑他的说法。
  关自西情绪低落的垂着头,又为自己点了根烟,悄无声息地抽着。片刻后,又听见陈崇的声音。
  陈崇说:“你不该来。”
  关自西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两秒,抿着唇不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寂片刻,关自西开口说:“但是我来了,还和你上了床。”
  “上床就是喜欢吗?”
  “我没有想过和陈聿溪上床,我那时候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我觉得他那样的人很恶心,很想吐。”关自西辩解着。“我来找你,是想和你……道歉和好。”
  他终于说出这四个字了,心惊胆战地等待着陈崇的回答。
  陈崇隔着他两米,光影下用力地顶了下腮。
  陈崇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走上前来将灯熄灭:“不重要。”
  “你要睡了?”关自西现在觉得很清醒,觉得陈崇此时此刻就像是干完就走的混蛋,但是这样混蛋的事儿他干得多了,也没资格讲陈崇。
  “明天要上课。”陈崇停顿。“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陈崇躺在床上,背对着关自西,声音平而静,甚至透露出一股几近死气的淡然和冷漠:“关自西,我可以坦率地承认,你曾占据过我生活的百分之一百,但不是现在。我没法围着你转了。”
  “明天天亮后就走吧。”
  陈崇话音落下,一双手便从背后环住了他,箍得很紧。
  “我围着你转好不好?”关自西的脸压在他的背上,能闻见陈崇身上和自己身上飘出来的相同的沐浴露香气,香气因子被温度烘上来,踏实且好闻,应该是一种足以让流浪汉闻到就想哭出来的……家的味道。
  陈崇觉得心脏上有蚂蚁在爬,啃食着,弄得他浑身发痒,而蚂蚁的牙齿上或许又沾上了某种毒素,使得他疼痛难忍。他想要说没意义、没必要,却还是推不开他,他今天推开关自西很多次了。
  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陈崇竟然开始有点后悔,后悔今晚的一切。没有想过关自西会那么笨,不是很讨厌他吗,不是不愿意和他上床吗,不是说很怕疼很要面子吗。
  围着他转,围着他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定时炸弹、围着他这个精神病转。
  陈崇久久未言,身后却传来绵长稳定的呼吸声,关自西太累了,安静地睡了过去。
  陈崇翻过身来,静静注视着关自西的脸。关自西的手还抱在他腰上,睫毛服帖的垂着,他睡得还算安稳,陈崇翻身都没有感觉到,甚至还顺其自然的贴近陈崇几分,唇瓣贴近他,蹭过他的喉结。
  像羽毛一样。
  睡着后的关自西收起一身的刺,乖顺且平和。陈崇脑海中忽然翻涌出各种神情的关自西,最后落在不久前一塌糊涂的哭叫的神情之上,他注视了关自西很久很久。
  久到像是要把关自西刻在他黑沉无光的瞳孔上。
  陈崇也像羽毛一样。
  睡梦中的关自西觉得嘴上痒痒的,下意识腾挪了下位置,然后羽毛消失了。
 
 
第63章 把刀收起来
  63
  昨晚和陈崇做到半夜,再加上关自西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好,于是他在陈崇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床单、被套、枕头上沾着陈崇的气息,莫名让他觉得很安心。
  中间关自西醒来一次,碰见陈崇起床,陈崇说他去上课,他迷迷糊糊嗯了两声又继续睡,等他彻彻底底清醒的时候,去客厅翻找自己的手机,发觉已经晚上七点了。
  关自西有种自己睡断片的错觉,站在陈崇家里打量很大一圈,人都是懵的。
  沙发上还没收拾,深一块浅一块的地方已经干掉了,他寻思着要不要替陈崇把沙发套拆下来扔洗衣机洗了。
  活还没干,又寻思着陈崇住的一居室太小了,要是他要住进来的话,放不下他的衣服和其他的饰品。
  陈崇让他走,天亮了就离开。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关自西觉得这没办法,怪只能怪天黑得太早了。想好解释的说辞,关自西便越发心安理得起来。
  虽然他还是没摸清楚陈崇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昨晚的对话最后停留在“谁围着谁转”的话题上。关自西从某种程度上很难理解陈崇所说的“百分之一百”是什么意思,人是复杂的动物而绝非一颗有固定轨道围着谁转的卫星。
  陈崇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关自西思考片刻,开始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从他到达陈崇家门口开始,陈崇的每句话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在他脑袋里活灵活现地演了一遍。他回味出陈崇居然是说了句脏话的,可能是真的有点生气。
  慢慢到后面,关自西的脸开始有点红,可能睡得太久也有部分这个原因,他两条大腿的根儿都还隐隐约约带着点抽筋的酸胀,抻一下就疼。
  真凶啊陈崇,就跟一辈子就做这一次爱似的。关自西揉了两下大腿,心里叹着口气吐槽,眉毛却压不住地扬。
  关自西又起身在陈崇家里转了一圈,发现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用的牙刷、杯子、沐浴露、洗发水都被陈崇放在远处,安心许多,至少说明陈崇从来没放下过他。
  关自西在客厅躺着玩手机玩到八点,陈崇还没回来。
  他想给庄畅发个信息问问陈崇有没有去找他,可稳稳当当的手突然间不知为什么抽了下,手机砸下去飞出去很远,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关自西心扑通扑通跳了半天,他努力平静下来,去捡手机。
  屏幕裂了。
  突然间,关自西猛地蹿出股不好的预感,心里突突一跳,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下来,冲进卧室掀开陈崇的枕头。
  ……刀呢?
  刀去哪了?!
  关自西扒着床头的缝、趴下看床底,将床附近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把刀,他又去翻陈崇用来存零件的柜面,没有、通通都没有!
  书桌没有几个抽屉,他一一拉开,里面也没有。
  此时此刻关自西已经浸出满身的冷汗,他双手撑在书桌上,光是想想自己的腿都在打颤、发软,汗水缓缓淌过溜进眼睛里,他紧紧抿着唇,眼前花白。
  关自西越想越怕,没什么力气地坐在凳子上平复。桌面上摆着陈崇的电脑、笔记本,还有三层高的小书架,里面摞着各种各样的书。
  他下意识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以缓解发软的腿,拼命宽慰着自己,想可能是他自己吓自己,可刚刚复盘过的、陈崇的古怪之处都顷刻间涌了上来。关自西手猛烈一抖,被随意扔在桌上的笔记本重重摔在地上。
  夹在最中间的薄薄一张纸从中轻飘飘地坠落。
  关自西拾起来,透过纸面能发觉上面写了东西,慢慢地展开,是陈崇的字,用来写字的笔还随意地丢在书桌上。
  关:
  首都北安区长华街道安华小区1003室。房产在我名下,钥匙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银行卡在第一个抽屉的皮夹里,两张银行卡,密码是000427。
  关自西捏着这张纸,手指止不住地抖,他读着读着,汗顺着鼻尖缓缓滴落在纸面上,纸面上有好几行字被划掉,这是一张没写完的草稿,最后的那行仅有半句,被划得很严重,半个字形都分辨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关自西把这张纸重重摔在桌面上,拿起手机不管不顾地冲出门,他急切地先给庄畅去了个电话,发现庄畅也不知道陈崇去了那里,身体寒下一半,声音干哑几近撕裂:“去找,去他平时会去的地方找。”
  庄畅听出不对劲来,当即反应过来,急匆匆从学校出来,给关自西发了几个陈崇可能回去的地方。
  关自西又给卓一然打了电话,让他找人,做完这些,关自西身体还在止不住地抖,他将手机塞回兜里,跳上路虎打了急转掉头,车身风驰电掣飞了出去,留下道灰沉沉的烟。
  十月底的夜晚降临得相当快,六点出头时,整座江市就已经被笼罩在黑夜之下。
  陈崇跨坐在楼顶的护栏边缘,用特殊砂纸仔仔细细地磨着刀刃,细心地为反光的刀面擦上泛光的刀油。
  一把锋利且闪烁着冷光的刀,他在手中仔细把玩了很多遍,似是在试着刀是否趁手。
  陈崇对着对面大楼的广告牌照了下刀身,刀身在广告牌莹莹亮光下被渡上层红色的膜,鲜红的光同样照在陈崇冷硬的脸上,他紧紧抿着唇,利落将刀收回刀鞘。
  陈崇反手搭上卫衣帽,一身黑掩在黑夜之中,他缓缓走向楼梯,口袋里手机锲而不舍的又一次震动起来,他低眉瞧了眼来电人,还是庄畅。
  陈崇将手机摁下关机,扔在了天台。
  陈崇一路低头直行,这里离他要去的地方不远,一公里,稍微走十分钟就能抵达,揣着刀,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望上去有些阴恻恻、莫名让人胆战心惊。
  路边的人下意识和这个透露出危险气息的男人拉开距离,不敢过多接近。陈崇微微抬眼望着前方的路,快速拐进了条小道进去,建筑间的小道人迹罕至,只能瞧见零星的几个人。
  现在临近十点,他慢慢穿梭在小道之间,七拐八拐地绕开,很快,这里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在等人。
  陈崇靠在墙面上,这里是附近一家修车店的后院小道,四周摞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灰尘无声地四处飘扬,依稀还能闻见汽油的腥味。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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