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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奸犯君(古代架空)——有情燕

时间:2025-07-09 07:50:26  作者:有情燕
  然后……
  倘若他愿意放了危韶,与我交心,解开心结,等他学会了一点朝政、在众臣辅佐下稍能独当一面了,我便如实相告,我需要去墨门求医。陛下可先按臣留书上所写用哪些人分别做什么,等治好了病,臣就回来。
  这毕竟没法在朝夕相对的情况下瞒一辈子,迟早是要说的。
  我会告诉他,别担心,很快就能治好。
  我们之间,可以真心换真心,可以不必对彼此恶语相向、用威胁来维持脆弱的平衡的。
  如是写着、想着,刚到一半,胸腔里蓦地一阵闷痛,腥味泛出喉咙。我眼见着血从我嘴里呛出,染污了这副新写的诏册。我下意识抬手想擦,头脑却又一阵晕,笔都拿不稳了。
  我不得不再低头缓过很久,才能睁眼看清东西。这血迹定然是擦拭不掉,唯有再重写。我将其卷起,扔到一旁,又发觉龙案前有黑影挡了光,抬目一瞧,竟然是雾谭。
  他又是一张黑脸对着我。我捂住嘴又呛了几下,勉强平复,抬头笑:“催我喝药吗?你拿来吧。”为催我喝药堂而皇之地着急出现,也太急了。
  雾谭却并未将药壶拿出,而是继续僵然立着,定定看着我,眉心紧凝,似乎有话欲言又止。
  我发觉不对,问:“怎么了?”
  雾谭复又凝思了片刻,似使了极大的力气,才道:“影卫方才传信,危韶死了。”
  危韶所在的那片山林,忽起大火,整片林子化为灰烬。
  尸骨无存。
  火就起于那处林中小屋附近,而住在屋里的人,第一个便没了。
  我看到自己再拿不稳手中写诏书的笔。它滚落下来,掉到地上。
  胸口有些疼,有些闷,还有些麻,我不知这是什么感受何种预兆,竭力扶住龙案站起,稳住身子:“……可知是什么人做的?”
  雾谭道:“自始至终,除却安乐乡派出的守卫……都没有别人接近。”
  也就是说,与危韶待在一处的,就只有……的人。
  我再想说话时,无论如何吐词都有些含糊。不知为何,心里想得很清楚,说出来的却只有呜里哇啦的声音。雾谭立时将我搀住,说:“我们这就去找墨门、去治病。这里的事再也不掺和,这种地方,也别再来了。”
  我将他手臂拿住,重新站稳:“……我要先去见他。”
  雾谭直接拒绝:“不行。”
  我更揪住他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带我去见他。我必须先见他。”
  雾谭仍要立刻抓我走:“你状况不好,随你怎么说,我现在只带你去治病。”
  我正与他拉扯,殿门外阴黢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个脑袋。不等我去找他,他自己过来了。
  云何欢发觉已与我对视,便走出,向我接近。他脚步又碎又慢,脸上一派纯然无辜,眼中眸色晃荡,甚至看着,居然有些害怕和惶恐。
  这简直已是他一贯常用的招式。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柔弱,装无辜,用这双漂亮的眼睛迷惑我,一次又一次,我都掉进这样的陷阱里,一次又一次。
  他走到我面前,缩着手,不动了。
  我推开雾谭的手:“雾谭,你先出去。”
  “……”
  我咬牙:“雾谭,我叫你出去,无令不得进来,听清楚了?”
  雾谭又站住许久,才一步一步退出殿门,没了身影。
  他走后,云何欢巴巴地伸手过来,拽我袖角,还在卖可怜:“秦不枢。”
  我从来都没有如此厌恶过他此种形容,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脸。以至于这回再见到他流露此种表情,满腔怒火再也无法遏制,抬手一掌重重甩了过去。
  这巴掌扇得极结实,他甚至没能站稳,偏头跌坐在了龙案上。那双总充斥着谎言的眼睛呆滞着凝视着龙案、和龙案上的东西,一下就愕然了、懵了。
  “云何欢,”我极少地直唤他名字,“你先前……那样践踏我,做下那么多祸事,我都忍着,给你收拾残局,从没把你怎样过。甚至打人,这都是我第一回。以前我都……从来没打过人。”
  他仍旧木然呆滞着,低头看着龙案上的东西,未动,似乎还神游天外,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这样,呆滞很久很久。
  我不想再等他的反应,先上前轻轻抚他的脸,勾勒他的脸廓:“……何欢,告诉我,为什么?”
  又定片刻,云何欢终于应过来。他出口的第一句话,是对自己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然后,他收起方才的可怜样,全然换了神情,开始自嘲般地寒笑。这笑声尖锐刺耳,犹如鬼哭,他笑得直不起腰,甚至可称癫狂。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笑,我只想知道个真相,继续捧着他面庞:“消息从安乐乡传回,最多两三天。也就是说,三四天前,云藏刚病倒、我们最后计划刚开始实施的时候,你就下令要把危韶杀了,是吗?”
  云何欢笑到嗓音发哑,终于逐渐停下,并抬手先挡开了我。他眼底血丝崩起,那是纯然的恨。
  “秦不枢,”他抚摸自己脸上被我碰过的地方,像是在碰什么肮脏的东西,使劲擦了、弹了,才放下。然后,慢慢地撑起,在龙案上坐直,“对,你说得对,是我,就是我把他杀了,我把他活活烧死,又怎样?!为、什、么,夫君不是很清楚?”
  我扣住他手腕:“即便他是危玥的儿子,可我说过会保你上太子位,就不会食言!”
  “秦太傅还保证过再不与柳邵往来、从此心只放在我一个人这呢。谁敢相信秦太傅的保证?”他说,“就像你的柳邵一样,危氏少杀了他这么一个,他就要危氏的天下来陪葬。所以,只有绝除后患,才是真正的保证。”
  我听见自己,在用一种几乎乞求的语气说:“可,殿下,我们约过了的……事成之后放了他,你我解开心结。你说你怕我是不喜欢你了,我还等着……在合适的时候,与你好好梳理,认真解释。”
  云何欢嘴角勾笑:“约过?我可没答应。秦太傅,你难道不记得,我心里头另有个人的生死安危,最为牵挂。至于你喜不喜欢我,很重要吗?”
  我在迷蒙的视野里看他,有一些听不明白、或不敢去听明白,他的意思。
  “难不成,我叫了这么多声夫君,你就真这么长脸,把自己当成我夫君了?”
  咽喉深处的腥甜味愈来愈重,眼前的血雾迷蒙更是越来越浓,连远处的残烛飘灯都几乎看不清楚。
  “你又骗我,”我咬牙,几番张口,才能说出,“你就是从始至终都在……完全利用我。”
  他的目光始终含笑而温柔:“夫君终于清醒过来,可晚了。云藏已死,我已是太子,还是你亲手扶的。弑君有我一份更有你一份,现在,你再想把我拉下去可没法,你都不能跟我翻脸,因为你已经洗都洗不干净了。”
  胸腔里的疼如墨一般漫开,几乎要漫透全身。这痛太过刺骨,我看着他,无法动弹。
  他见我不言,亲切无比地攀到我面前,抵着额头,吞吐着无数个夜里一模一样的暧昧:“秦不枢,你这眼神,还在装你的深情?你好好想想,我即便杀了危韶,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你装,我也装,我们彼此都没有过真心说过真话。现在正好,什么伪装都撕烂了。你这一巴掌,打得可真义正词严。”
  他语中,仿佛在含沙射影什么,可我已没有办法深想。那种翻涌蔓延的血和痛,已将我整个人的神思都凝固了。
  我只能这么看着他,紧闭着嘴唇,竭力将那股腥甜咽下。
  他又悠悠道:“说来危韶这个事,该怪谁呢?整整三天,你这个大骗子蜷在窝里,和我这个小骗子掰扯,却把你最亲爱的柳邵晾在外头。那眼巴巴望着你太傅府的模样,我想想都流泪。唉,他来找你的时候,得怀着多大的希望呀。可为了权势,你却把他弃了。”
  “后来他一托孤,你就发了疯似的让人找危韶,比找亲儿子还殷勤。”
  “你是不是想着,保护好他儿子就能对他的把情债还清?哈哈哈……我的夫君,死了就是死了,欠下了就是欠下了,还托孤,还债??你还的这份情债,究竟是在告慰死人,还是骗你自己呢?”
  我听着他尖锐如刃的声音,听他癫狂地讽刺;看着他的身后,残烛在风中飘摇,几起几灭。
  我努力咽下了血,也只问得出一件事:“你……完全在利用我上皇位……那我们这半年,乃至七年来,算什么?”
  云何欢表情微顿,眸间流露出一瞬空茫。可下一刻就没有了,跟错觉一样。
  “算狗屁。”他笑得深,“狗屁的七年又半年,什么都不是!现在满意了吗,秦太傅?”
  我推开了他,去找门。
  他笑声还萦绕在身后:“怎么要走呀,不吵了?不打我了?秦不枢,你骗我就罢,可别把自己也骗进去!”
  “说什么要跟我交心、要我的真心,何必呢?你不也一直觉得从始至终都是交易吗?你就很干净吗?你所作所为,不也生怕自己的大奸臣位置有任何闪失吗??你跟我是一样的,从来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你有什么脸,装着深情质问我为什么杀危韶?”
  “你这种深情模样,我扫一眼都嫌恶心,你到底在做给谁看?!柳邵吗?可他瞧都懒得瞧你,他跟山阳公殉情了!哈哈哈……”
  知觉麻木,视野中光影都有些模糊,不过我还是认得清楚门在哪里,竭力撑着力气往那个方向走,耳畔嗡响杂乱。
  刚刚踏出,立刻就有人扶住我。
  我看不清他,但我知道是谁,我囫囵地想对他说:“雾谭,我们走,这次是真的不回来了,我不想回来,我们现在就走。”可我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浑身剧痛蔓延,一张口,咽不下的腥立时尽数翻上喉头,喷溅了一地。
  眼前先是红,后是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终于到极限了。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依稀中感觉到,陷入黑暗前,我跌摔在地上。再有人在身边或身后喊我,无论如何大声,皆已完全退远,不能再听清。
  黑暗中还有最后一缕明,可风一过,烛光,也灭了。
 
 
第48章 错误(云喵视角)
  秦不枢不喜欢我了。他又去喜欢柳邵了。
  他为了柳邵,爽我的约。还为了柳邵,说,尚书台再也不要我来。
  从那之后,他都在躲着我,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远。我用尽各种招式,扮可怜装柔弱,投怀送抱,或者故意跟他闹、与他吵架,想引他关注,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他一次又一次地赶我走,他不想跟我过以前那样的好日子,他不想跟我睡觉,他甚至根本就不想看到我,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了。
  其实这种事,我还是有经验的。
  我见过云藏喜欢我娘,在很久之前,我很小的时候。云藏把我娘捧在手心里疼,模样和秦不枢把我捧在手心里照顾一样,都是百般呵护、仔细又小心,每天抱着说无数肉麻的情话,立无数永不相负的誓言;可等到他抛弃我娘时,他说过的话、立过的誓,马上就全忘了。
  我娘被活活打死,他都默许,没理会半个眼神。连我也再也不管。
  爱的时候有多喜欢,不爱之后,对这个人和与他相关之人,便有多厌恶。这些我早就见过,所以我是有经验的。
  因此当明白秦不枢可能不再喜欢我,我便必须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才能保护好自己。我一下就盘算出了他可能会做的事。
  他要当大奸臣,把控朝政,我依然是最好的选择,他不会把我怎样;但我大哥却是他最大的掣肘。
  他不爱理我之始,就是为着我大哥,更不要说大哥在外带兵,对他而言完全成了麻烦。他喜欢我时能各种不介意,可若他不再喜欢我,他定然会厌我大哥入骨。
  就像我讨厌那个柳邵给他托的孤。有威胁,瞧着还扎眼。
  这个托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秦不枢宁可为一个不爱他的死人鞍前马后,也不想理我。
  他以前对我很好,现而今他也像云藏对我娘一般,把我往宫里一扔,便再也不管了。
  他们两个是相同的。
  但我真的已经离不开他。他扔掉我,让我走,我好难受,就像生了病一样。
  于是,我想呀想,总算想出了个能重新把他绑回身边、让他接着陪我的、很棒的办法。
  我先他一步,找着托孤的危韶,并抓起来。
  其实不能说是找到,是那个倒霉娃娃不知怎的非往东走,刚巧撞到本殿下安乐乡的脸上。天要助我用他拿捏秦太傅,我当然得好好捏住,利用到极致。
  别说,是真好用。
  秦不枢瞬间就改换了态度。他在尚书台提前等我,主动抱我,乖乖伺候我,继续给我出主意。我们继续凑成一堆谋权篡位,互相给对方提脑袋。
  可,还是不对。他待我,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他没再逗我,也不曾再哄我玩。
  他很少笑。
  他总说他乏了,要去睡觉。
  他总是很累、很困,没有心情,没有精力。
  他眼神每每落在我身上,里面充斥的,除却倦怠和疲惫,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开始有一点明白,把控危韶要挟他,是个很差的办法。
  这说明他是为着柳邵的托孤才愿意留在我身边的。他抱着我、拥着我,心里装的,还是死人柳邵。所以他理我就说累,天天无精打采。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焦躁起来。我觉得自己的计策把自己变成了个大丑角。我越来越讨厌危韶这个小崽子,捏着他我嫌恶心,我却不能放他。
  危韶一放,秦不枢不仅会再度离开,他还会因这次拿捏,更厌恶我了。
  我心里特别不舒坦,只能嘴上狠狠出这口恶气,天天威胁他我要杀危韶。虽然我晓得危氏已经很难翻身了,不过说要杀他理由也充分,秦不枢肯定会信。我想秦不枢听了我的威胁后,会听话。
  可我每回说这了句,他反而越发无精打采。
  我要求的也不是很多,我只是想让他和我在一起,像以前那样待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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