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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奸犯君(古代架空)——有情燕

时间:2025-07-09 07:50:26  作者:有情燕
  小九疑惑:“可我听说皇帝更应该不食言。而且你们说我是祥瑞,当着祥瑞悔牌是不是不太好。”
  云何欢摇头晃脑:“皇帝食不食言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得听皇帝的话。祥瑞也一样。”
  小九道:“我可以听你的话,但你把牌抽回去重打,可见你玩得很烂。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会认同你。”
  云何欢便一拍案桌:“那我不悔牌,这把我认输,我们重打一局,下把我肯定赢!”
  我耸肩,叹口气,默默把他们手中的牌收回来洗乱。
  有时,云何欢自朝上回来,会带几份奏疏。我已主动远离看这玩意,他便把小九拉来,一同阅读。
  不想小九在此事上竟是个很聪明的,总能提出有见地的意见。因此云何欢也越发觉得他是个太子好苗子,甚至都不需要多教。
  但等到回去再战叶子牌,如胶似漆的二人立刻划出楚河汉界,战得如雷似雨。何欢还凭着自己乃是皇帝,总是出千。欺负小九。
  我有点不明白了,何欢将小九公子请进宫里,真是为了养儿子吗?我怎么觉得变成了我在含辛茹苦带两个小孩,他们俩凑一堆吵架,加起来没有三岁。
  我自己带一个已经很烦,也不知小九有没有家长,能不能尽快将人领走。
  未过两日,小九的家长还真来了。
  我让百方在宫门外张榜,放上小九画像。居然真有自称是小九家人者揭榜了。其实之前也有几个冒充者揭过,可对口供连百方那一关都过不去;然这一次,据说揭榜的人完美道出小九所有特征,甚至晓得,他本姓姓桓。
  便将此人请进了宫。
  云何欢平日主要忙政务,这时又已忙着去责问好几个大臣。宫中一应事务归我,我便在一偏殿见了这位小九家人。
  是一位十分清风明月的湖衣道士,发束玉冠,面容出尘,仙意飘飘,看着很年轻,名叫沈远之。我邀其坐下,再简单确认后,最后我问:“不知小九公子是道长什么人?又缘何从天上掉下来?”
  沈远之略作思索后道:“他……是我道侣。”
  我震惊。那小公子看着十五岁的模样,已经和道士结侣了。如此辣手摧花,这道士瞧着斯文,内里未免太禽兽了些。
  “至于为何从天上掉下来,这说来话长,乃道家秘密,天机不可泄露。”沈远之干巴巴笑了笑道,“但他留在这是恢复不了记忆的,我须尽快带他回去,请医师查看疗愈。还望太傅大人放行。”
  因云藏的缘故,我对道士一类人,有些不太好的刻板印象。所谓道侣年纪这么小、他又什么都不讲清,我便不由得谨慎:“抱歉,沈道长,本朝重实轻道佛,不信天机,甚至我也不信小九公子是什么祥瑞。他大概率就是个走丢的贵公子。所以我不能如此轻易地相信你。”
  沈远之揉了揉额角,似乎苦恼:“那……我再提一特征吧。秦太傅,不知桓九可有想将某种小药丸喂给你或陛下?”
  我背后一凛,坐直盯向他。
  沈远之似觉有希望,继续道:“其实那是我们师门自研的仙丹,服之可强身健体、延绵益寿,甚至服用的量足够的话,活上百年都不成问题。我弄丢他前与他说,陛下与太傅大人施行良政,是好君臣,我们这段时日,离山斩妖除魔,此行的其中一个目的,正是一定要请二位将仙丹服用了。”
  果然如此,我一笑。跟道士聊到后头,必提及仙丹,都是这样的套路。
  按理这时我就该将人赶出去,但那小九跟何欢做完父子又做牌友,有两分友谊,还是须等何欢理政回来说清楚再决定。
  于是我道:“此事尚须斟酌,这是陛下的皇宫,宫中无后,我虽帮忙协理后宫中事,但小九公子的来去,我不能自行决定。请沈道长先在宫中住一住,我先回禀陛下再说。”
  可能感觉到我有油盐不进之状,沈远之愣了一愣,苦笑感叹:“真是有些麻烦……”起身拱手,“那多谢太傅大人安排了。”
 
 
第98章 因果
  晚膳后,云何欢将叶子牌翻出来,就打算让内侍去偏殿叫人,他还要和小九在牌技上血战八百个回合。只是这次,我不得不将他的热情拦下,给他讲清白日发生的事情。
  道士,仙丹,这两个词凑一起,云何欢也紧张起来:“不……不会吧,小九人挺乖的,他怎会和江湖道士一起骗人呢?而且那个坑,还有流星,也说不通。”
  我牵住他:“无论为何,这两个人都有古怪,不可久留宫中。焉知当年云藏最初被第一批方士蛊惑,不是因相似原因?先是做朋友,慢慢便陷进去了,以致最终损毁君德。”
  云何欢留恋地看着案上的叶子牌,半晌不说话,猛一闭眼,还是下定了决心:“嗯,秦不枢,你说得有道理。有朋友是很好,但朋友存在隐患,哪怕仅存一星半点的可能,我作为皇帝,也一定要将其排开。我不做云藏。”
  云何欢决定明早就把小九与来找他的沈道士送走。出于最后一点点留恋,他在寝殿中搜刮了些许金银,再放入一副叶子牌,打了个包裹,准备送给两人当盘缠和礼物。如此这段友谊也算好聚好散。
  第二日清早,他捧抱着包裹,我们一同敲开了偏殿门。
  巧合的是,开门的小九也大早上全身上下都穿戴整齐了,一副要出门的样。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口,最后是小九先道:“陛下,我道侣来接我,我们要准备走了。谢谢你这些天的款待。”
  云何欢忙奉上包裹:“……对,我就是来送你走的。这是给你的礼物。”
  小九接过,很宝贝地背到背上,又去掏自己袖子:“我也要给你们留礼物……这个。”
  仍是那装许多黑色药丸的小瓶。
  小九道:“这其实是仙丹,为方便凡人服用,专门做了小的。里面有三十多颗呢,一颗延寿十年,够你们活到凡人最大的寿元一百二十岁还剩,还能容颜永驻。你们一人一半。”
  云何欢激了一下,不敢去接。这话出来,几乎是坐实此二人是卖丹药的方士骗子了。
  我想接一接还是可以的,大不了之后扔掉。何欢心疼自己的友谊,不想当场撕破脸,我便做了这坏人,伸手替他拿过,正要道谢,殿内却传出一人的声音:“陛下,秦太傅,烦请二位放心收下吧,这的确是真正的仙丹。”
  那位沈道长,竟然在偏殿里。
  我清楚记得我让人安置他住处时,可安置得老远,满皇宫的守卫更不可能放一个道士乱走。我甚至以为幻听,直到那抹湖色从殿内拐出,方敢确认。
  沈远之向我这头作揖,我抹了把额汗,拱手:“沈道长,你如何能……到这?”
  沈远之步近前来,搂着摸了一摸小九脑袋,慈爱得像个老父亲:“我们来时,路见妖兽作乱,出了手。桓九在这场空中鏖战受伤,他修为不如以前高,却又逞强,结果被妖兽临死前殊死一搏,摁进了封印,才变成这般。我昨夜先来替他施法缓一缓,并给他讲清楚情况,等带回去后好解封。”
  我听得云里雾里,云何欢更懵了,有些被吓到,开始往我背后缩。
  不过,听起来,像是……
  沈远之瞅着我笑:“至于其他的,不知陛下可否让秦太傅与我借一步,到远一些的地方说话?”
  云何欢扒住我肩膀踮脚,警惕冒头:“借到哪里?”
  “我曾丢失了一个徒弟,听说,他最终葬在京城。”沈远之淡淡道,“他叫柳邵,我想去他的坟前看看。”
  果然。
  危玥的帝陵,很难算得上是帝陵。这座山坡上,守陵人仅剩几个老奴,四处如同荒野,杂草丛生,连地宫前的墓碑都已许久不曾有人擦拭过,落满了灰尘。
  幸好这些老奴们还记得每日摆案供奉,要放几样水果,立三柱香。
  一路来时,我讲过了柳邵种种往事,我告诉了沈远之,柳邵最后就是在这里走入陵中,为山阳公生殉的。他们生前虽相恨,死时却很相爱,这样结局,是他们自己的抉择。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默立在这巨大而沧桑的帝陵石碑前,一只手搭了上去,站了很久。
  良久,沈远之才低声道:“我当年捡到他时,自己也身处微末,难以顾及,没有办法真正教他。他一心为家中翻案,不愿跟我走,我最终只留给他了一储物戒的书籍,希望这些能教他成才。不想最终……会发展成这样。”
  我上前道:“在柳丞相眼里,您就是他的授业恩师。柳丞相当年,觉得自己复仇祸乱了天下,有负师父教导,至死愧疚不已。为危氏皇帝殉葬,他心甘情愿。还请沈道长……节哀。”
  沈远之抬袖一抚,转眼之间,碑边小草长满了斑斓小花,还在一点点往山坡上蔓延。他眺望道:“天下始清平,相信下辈子,他,以及他们,都可以过得好些了。”
  我称是,朝廷这边,也一定会继施仁政,不叫仙人失望。
  果然,他就是柳邵的师父,危韶的师祖,一位昆仑仙山上的仙人。这时再回想,危韶曾说,他师祖的道侣化作红衣少年,在登仙路上骗吃骗喝滚来滚去,这不就是此刻正与云何欢在宫里打叶子牌的小九。
  未曾亲见过,是以我先前根本不信仙神之说,即便危韶带来了昆仑的消息依然存疑虑。但如今既然亲见了,便坦然接受么。我还是很能调整的,这也算实事求是。
  沈远之转过身来:“不知秦太傅,现在可以坦然接受我们的馈赠了吗?”
  他说的馈赠,似乎正是此刻我暂且揣衣袖中的,装了仙丹的小瓶。
  清晨时小九讲,这些仙丹足够我与云何欢都延寿到一百二十岁,还多。
  于是,我将小瓶拿出,双手奉回。
  沈远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般,眉心微微一凝:“秦太傅,你不愿接受?我从危韶那晓得,你身体因病亏虚极大,光靠凡间办法已没法让你活过不惑之年。这恐是唯一的救命之物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多谢沈道长好意,但我依然不能接受。”
  沈远之并不接回去:“按理说,没有凡人能拒绝此物,太傅大人可有说法?”
  我垂目看向瓶身:“其一,危韶公子与我讲过,仙山上严禁墨门与凡人接触仙丹。这种东西夺天地造化,人人都想要,仙山却严禁墨门弟子获得,便正如赈灾时往粥米中撒上一把沙——禁止了,招来的墨门弟子才是真心求学的凡人。可见此规极其重要,涉及墨门根本,我不能破坏这种规矩。”
  沈远之一时不动也未应,我便继续讲:“其二,道长道侣暂且受难,将其留在宫中照顾数日,是陛下与我应做之事,并不麻烦,无须这样重的礼物道谢。”
  “其三……我不仅对柳丞相有所亏欠,为稳固地位,我还行过恶事许多,手染无数鲜血。”想起那件事,我心中仍沉,仿佛鼻尖边缘还能闻到血腥味,有些喘不过气,“我这双手早已洗不干净,实不敢再接仙人馈赠。折寿天罚,是我罪有应得。另外,陛下不能离开我,我不在,他只会与我同死,因此他也用不上延寿丹药。有此三点在前,所以此物……请沈道长务必收回吧。”
  这个小瓶,我揣了一路,都在想办法找机会还回去。我拿着它,委实比拿团火都烫。
  沈远之却还是不接,凝视我良久。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便将手一直抬着。又半晌,他不禁失笑:“危韶那孩子说,秦太傅是良臣,就是性情特别像根别扭的竹节,要让他接受一点好,都得先将人迷晕强塞。这话果真贴切。”
  我额头都有点冒汗了:“沈道长莫要开此玩笑……我也不是什么良臣。”
  沈远之抬手,将我递到他面前的小瓶推了回来。
  “秦太傅所列三点,都不过自扰而已。”他说,“第一,你觉得作为凡人接收仙物,是坏了规矩。但这规矩本就是防止凡人贪念过甚,破坏天地平衡。可太傅并无贪念,甚至都想还给我。”
  “第二,这并非谢礼,是我徒孙的请求。我与桓九前来赐丹前,不仅先了解了陛下与太傅,也打算要先亲身观察两位为人。这一点,二位是过关了的。”
  观察为人。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前几日小九老往菜里塞小黑丸。在他那边,能跟云何欢玩到一起,就算观察了……还挺草率。
  沈远之最后道:“第三点,是秦太傅最为自扰的地方。我记得西域边城,已为秦太傅立了生祠。”
  提起这事,我汗更多:“阿谀奉承罢了,我没敢去着人问到底在哪。”
  沈远之道:“真是阿谀奉承,早该上报到京城这来讨赏。百姓立生祠,是因太傅辅政、治国有方,从来没有人逼迫。秦太傅,你要相信,自己配得上天下人的反哺与称颂才是呀。”
  我看着自己的手,看上面无形的、缠绕了我许多年的血,叹了口气:“这并非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我党同伐异,做过太多恶事,太多……我觉得自己本不想去做的事。我……一步步忘记自己的初心,一步步地把自己异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我自己都厌恶的人。”
  我将手掌合起,不敢再看:“如果我这样的人,都不受到惩罚,甚至还能得到仙人赐丹、长命百岁的机缘,世上因果报应,怕是尽毁了。”
 
 
第99章 信己
  这倒是我头一回,将那些堵在心口的话理出来。我从不敢对任何人讲,不曾对雾谭讲,不敢对何欢讲。他们都身处凡世。可能唯有对身处另一个世界的沈远之,我才敢肆无忌惮倾诉。哪怕我与他并不熟识。
  大约神仙就是有这种让人敬慕的无形力量。
  沈远之转头望向山坡,细碎花朵已铺满这座破败的皇陵:“很多人因你而死,但不是还有更多人,正因你才生的吗?”
  “古往今来人间高位者,没有人的手完全干净。有人弑兄篡位,有人为一统天下挑起战乱,但无数盛世也正是从他们手中开创。若秦太傅自认这是一种罪孽,知道自己会为此自责终生,却为天下大局着想,还是去做了,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大善。”
  我听了,有些恍惚,不自觉手放了下来:“……这我却没想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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