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他后退了点,微微仰头,学着戈菲最开始的样子,下巴抵住他白皙的胸口,整个人又接力上挪,直到薄唇碰到他的下巴,绥因张口,咬住。
戈菲低头,双唇触碰,戈菲薄红的脸和羞涩的眼映入眼帘,他没忍住调戏:“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那么大胆?”
戈菲瞪了他一眼。
他好意思说!不知道随便夸他虫的信息素香是什么意思吗?!难道自己不是真的雄虫就可以随便调戏雌虫?
他越想越脸热,虽然自己嘴巴上没个把门,看到绥因色心大起,但是说是说做是做,他做是他做,绥因做是绥因做,意义不一样!
“闭、闭嘴,睡觉!”
绥因听到他略带结巴的声音和闪躲的视线,没忍住埋到他的颈窝笑起来,实在是困,他打了个哈欠,胡乱在戈菲脖子上轻吻一下,小声道:“真的好香,不骗你。”
说罢便抱着他的腰,脸颊靠着他的胸口不再同他打闹。
“晚安,崽崽。”
崽、崽崽?
一百多年没被这样叫过,两个字唤起他对童年的全部记忆,但是与之并存的是几乎让他热血沸腾的兴奋和说不出来的羞耻,有种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掉的冲动!
太羞耻了!
八岁之后他就没被这么叫过了!
头顶的小触须冒出来,一晃一晃的,昭示着他的好心情,绥因渐渐陷入熟睡,精神丝一如既往缠在他们身上,尾勾主动卷上他的腿,另一根精神丝攀到他的脸上,末端在他的唇上蹭了蹭。
戈菲亲了下它,小声道:“晚安。”
大概是被传染了,困意涌上脑海,吞没理智,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只剩面上的红晕仍在,唇边还挂着微笑。
几乎是一整天的时间,什么事都没干除了调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但是情绪价值给到位了,舒服。
所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对着谁都有一个好脸色,也包括半夜到家发现自己被抛弃的梅朵纳。
“早安,小梅。”戈菲朝着正收拾围裙的梅朵纳打了个招呼。
绥因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望向一脸看了鬼表情的梅朵纳,随了句:“早安,小梅。”
“老师,你这样会让我有一种即将被灭口的感觉。”梅朵纳吓得端着盘子迅速后退到他的正对面坐着,力求远离这两只神经病,童年阴影不止绥因,戈菲勉强也算得上一个。
“我、我我我我……我吃完了先去上班哈……哈哈,你们随意,随意!”梅朵纳点了点头,像是在安慰自己,带了些催眠的成分在里头。
绥因余光瞥了戈菲一眼,摸了摸鼻子,笑着不说话。
等到他们解决早饭的时候,梅朵纳正在和ai管家拉拉扯扯——管家认为梅朵纳的到来是在和他抢饭碗,任凭他怎么解释自己只是对做饭感兴趣都没用。
绥因带着戈菲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还嘲笑了他一会儿,当然是在心里,毕竟牛马不好明着笑,打工虫也是有脾气的,梅朵纳有脾气的时候很少,但不代表没有。
好用的小绿砖把自己从墙上扣下来硬挤进厨房和ai管家抢工作,生硬地解释自己只是喜欢烹饪。
一只军雌喜欢烹饪,合理。
但最初让他回家是为了更好的奴役他。
“梅朵纳,好好看家。”绥因朝他眨了眨右眼,狭促一笑。
梅朵纳面上顿时又冒出那种生无可恋的眼神。
“三倍工资。”
绿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挂着假笑:“老师您慢走。”
-
“那议会怎么办?你去了娜提亚维达,萨法尔同意放你离开?”
绥因的眼睛盯着面前不断闪过的风景,头微微侧向戈菲的一方。
戈菲反手掏出光脑,调出相应的页面,怼在绥因面前。
“喏,这死玩意儿,好恶心。”
绥因眨巴眨巴眼,待他看清留言板上的内容,也不自觉露嗤笑一声顺便暗骂一句“傻叉”。
【戈菲:辞职报告.jpg
萨法尔:不许!不许!我原谅你杀我了反正我也没死不是吗?
萨法尔:我不允许!你不是想要绥因吗?我答应你不杀他,但你不许走!
萨法尔:你听到了吗?!
萨法尔:回答我!
萨法尔:你走了这议会可都是我的了,你想清楚
戈菲:你的你的
萨法尔:我是不会批的!】
“小丑。”
绥因如是评价。
戈菲附和:“我走了议会就会乱一阵子,他暂时还不想自己上位。”
第36章
“呵, 又想要权力又想要名声,贪心不足。”
绥因一脸嫌弃,半嘲讽半蔑视的眼神落在戈菲的身上, 他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俯身,又伸出手,轻轻将他颈侧衣领的褶皱抚平,视线逐渐变得平和:“真的不需要我去和他们说一声吗?”
“好了……相信我好吗?这是我的专业。”
“你是指机甲维修理论还是战斗系的机甲实操?”绥因笑着打趣, “又或者是指挥系……这么多年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戈菲笑着拍掉他的手, 一撇嘴:“瞎说,身体跟不上,记忆还在好吗,我当初可是系里第一名!”
绥因鼓掌:“旧时天才要和新时代天才决斗了。”
“就知道讽刺我, ”戈菲后仰, 紧贴在座椅靠背上, 试图躲避绥因的手, “这不是有你吗?给自家虫补补课怎么了, 你也不想我误人子弟吧?”
“拿我当免费劳动力使?”
飞行器突破云端, 面前显露出这颗星球的翠绿色植被, 直奔着最中央十分显眼的机械建筑而去, 这就是娜提亚维达第一学院的主区——这一整颗星球都是学院的资源,星球涵括各种资源和地形地貌,充分满足各种战斗模拟需求。
边境模拟则由全息技术代劳, 高年级毕业班则是由军部牵头去划定的非接壤区域进行初步的军事演习和战争模拟训练。
戈菲听着他的询问,却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看向面前这颗彩色的星球, 蓝色粉色的海,绿色的植被,银白色的建筑和明显的界限分区,这就是他的母校。
虫族确实是擅长战斗的种族,但没有虫是天生的战士,文员们和普通民众并不擅长打斗,长久的安稳生活下,他们甚至无法做到熟练运用自身的毒素、骨刺、翅翼去保卫自己、面对强敌,可他们都有一颗朝着战士目标奋进的心。
娜提亚维达并不只培养战士,它同样也培养普通民众并向社会各个阶层输送虫才——军虫、警长、艺术家、政治家、自由职业者、科学家、药剂师、设计师、教师、医生、建筑师、机甲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颗名为“希望”的星球无法培养的虫。
“娜提亚维达”,也是最后一任虫母的名字,是绥因名义上的“母亲”。
“母亲”结束了他们这个种族长达千年的分裂,所有族群融合,自此他们拥有了唯一至高无上的“母亲”;祂给予了普通雌虫们生育的权力,将种族的概念深深植入每一只虫的内心;娜提亚维达赋予了虫族全新的生命,让他们得以不再狰狞,以优雅的姿态与另一个种族结合存活。
娜提亚维达的生命的起源之地,是希望的汇聚之地。
“不行吗?”
戈菲回头看着他。
“可以。”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继续转过身去看挡风玻璃外的风景,伴随着那恢弘建筑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戈菲心中热血沸腾,没由来的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激动和自豪,他指着空中停泊站上悬浮在空中的虫族语“娜提亚维达”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如果可以,其实我想见见母虫,我对这只雌虫很好奇。”
祂会是什么样子?慈悲博爱?还是好战嗜血?又或者是一位极为理智的“君主”,却有着母亲的慈爱和他无法企及的智慧?
戈菲垂着眸,周身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氛围,娴静美好,带着些岁月淡淡流淌的痕迹,绥因看着看着,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另一个身影,那是谁……
他皱起眉,下意识反驳:“娜提亚维达是只亚雌。”
绥因说完这句话,抬头正好对上了戈菲震惊中带着些探究的眼,他听见戈菲一脸震惊道:“什么?”
他蹙眉,挪开视线思索了片刻,视线在操作板上来回转扫视几眼,最后重新定格在他的脸上:“记载中祂是一只雌虫,亚雌的数量很少……而去基本上对亚雌的研究很少……”
意思是现在的虫族根本没有多少亚雌研究样本所以对亚雌身体的了解程度根本不够,在这个庞大的种族中,亚雌的数量仅仅只占了0.001%,存在感极低而且脆弱易折,死亡率奇高无比,他们远比普通的虫更加厌恶群居生活,也很抗拒捐献躯体和参与研究。
这就导致这些年来虫族对亚雌的研究只停留在最浅显的层面上——就像是他们对森兰维斯缚影碟的研究一样停滞不前,没有样本没有研究者没有经费,没有虫愿意选择这样的题材。
绥因当然知道。
“娜提亚维达就是亚雌,在你们的文化里,只有亚雌能称为‘母亲’,雄虫是‘雄父’,雌虫是‘雌父’……只有亚雌才能称为‘母亲’。”绥因无比肯定,他的脑海中一道坚定的声音告诉他,没有原因。
“娜提亚维达是母亲。”
“这和记载中的……”
“假的,否则你如何解释这个词的出现和延续,靠着古早人类的文明?”
不使用的都将在长久的发展中被历史长河当成泥沙一点点沉淀下去,一层层掩埋直至成为化石的一部分,当成存在过的证据。
戈菲也沉默了。
很显然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无法解释,可他的眼底仍有犹豫。
他迟疑道:“可是……你又没有见过她,你怎么那么肯定?”
他没见过?
“我当然——”见过。
绥因笑着摇头,却又在半途忽然反应过来,他略显惊讶地同戈菲对视,竟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震惊。
他见过娜提亚维达?
依稀他又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耳畔再次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
“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绥,是我做错了吗?”
“绥,我要死了,如果你能和我说说话就好了。”
“绥,谢谢你。”
……
飞行器落地,舱门开启,沉默的气氛被打破,绥因主动开口:“你……先去工作,让我回去想想。”
“好。”戈菲走出去两步,却又在他的视线中停下,转身。
距离并不远,他抿了抿唇,眼神乱飞,似乎很是纠结,最终因为时间不够而快速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在他侧脸上轻吻,低声道:“我不在乎的,我想你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绥因摸摸他的脸颊,“快去吧。”
绥因浅浅笑着,这会儿不是打趣也不是看笑话,是发自内心的浅笑,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戈菲的身影消失,绥因重新坐回驾驶座,标志着克里斯汀家族的飞行器堂而皇之驶入学院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他沉思着,试图回忆自己的过往。
【你没有见过虫母才对,在你自己发现它之前,我们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系统冒出来,生硬的电子音格外诡异。
“你也没来过?”绥因闭着眼,指节敲打着扶手,他没等系统的回答,自顾自吩咐ai,“先回家,我换套衣服去找萨法尔。”
[遵命]
【没有——宴会不是在明天吗?】
绥因面带嘲讽:“我有必要什么事都顺着他?我就今天有空,他爱来不来。”
【以权压虫,啧啧啧】
“这叫合理运用权力。”
打乱萨法尔原本的计划,邀请他?不怕自己再死一次吗?
绥因不理解,但他尊重,萨法尔搞出的乐子越多他越开心,毕竟跟尤利塞斯斗法比陪萨法尔过家家要有趣得多,这会儿尤利塞斯都无法处理好族群内部的矛盾,更别提来找他玩了,想要开心点就只能期盼着萨法尔能给他整点花活。
路上补了会儿觉,睁眼的时候刚好到家,绥因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换了套军装,佩戴好勋章和帽子,双肩的披风扣带处用金属链条固定连接,点缀着低调的宝石,半长头发垂在脑后,他的身边跟着早已打理好一切的梅朵纳。
他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朝着绥因报告:“已经通知了其余的长官,只是……真的需要让四五六军团长都来吗?边境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不用,尤利塞斯忙着解决内部矛盾和木族、爱莉西安的合作问题,埃利夏和我达成同盟,不会理会他,至于木族……桑十四感谢我还来不及。”
梅朵纳没太听懂,但也不敢反驳,他只管点头附和,反正他和其他的长官都是小装饰品,这场大戏的主虫公只有两个——绥因和萨法尔·戴维。
其余的都是隐隐约约站了队顺便来隔岸观火的。
他跟在绥因的身后上了飞行器,在行驶的途中偶遇了许多其他将领的飞行器,都在跃迁点前排队等待跃迁。
这次宴会的地点并不在维什亚,而是一反常态地定在了日暮川的战后遗址——那个被改造成博物馆和旧址旅游地的星球,戴维的故乡也在这里。
梅朵纳一路上都很沉默,他不是绥因,不是任何一只有权有势的虫。萨法尔在绥因的眼中可能什么都不是,但在上古遗留的那些贵族和新贵们的眼中绝对是有实力的存在,他很聪明,聪明到这么多年在议会混得如鱼得水甚至军部和审判庭每年都能捉出几只他塞进去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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