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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引——萤火虫凉凉

时间:2016-01-22 19:17:49  作者:萤火虫凉凉

  陆远明见君连玉一下子白了的脸,问白微:“真没办法?”
  白道人叹了口气;“万物有灵,一切不过就是际遇而已,你去看看昨晚你说起的那张竹子画,是不是全部萎了。能再见故人,你要多谢画家笔下的物件传神得了灵气,与你的竹夫人相应和,才能把你娘亲的一段牵挂化了梦,给了你一段好回忆,若是沉迷其中,可是实在不好。你娘不也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竹夫人上面的一层水汽已然全部干了,回复了油绿的颜色,里面两只小小的银丸铃铛自己个儿蹦跳了几下,玲玲清脆作响,好一会儿才歇了。
  “你瞧,你不得让你娘亲放心?”
  君小公子将那竹夫人珍而重之地收在怀里,点了点头。
  ——————————
  “貂小六,你还不自己回来?”白微一边踱着步,一边沉着脸瞅着陆大人怀里的小东西,“你是要脸不要?”
  貂小六又往陆远明的怀里埋了埋,把屁股对着白道人。
  “陆大人,你热不热,热就把这个小东西扔了嘛。”白道人循循善诱,“看我给你挣了茶钱,咱们去这祁宁城里面最好的茶叶店,买一点儿好茶,你说是买虚茫山的隐翠,还是口惘山的绿针呢?”
  陆远明将貂小六往自己怀里压了压:“万物有灵,小六愿意跟谁就跟谁!我还有折子要写,您就自便吧。”
  白微咬了咬牙,得,长本事了,以多欺少。
  别忘了,你陆大人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呢。

☆、虫

  虫
  陆远明写完了折子,听着蝉叫了一会儿。这些蝉就要又收了叫声,一埋首又是漫漫七年的光景。暑热敛起了张牙舞爪的肃容,凉凉的秋意就漫进了小窗来,合着半片儿越来越早上来的小月亮,就要映出了一片空明。啊,他卧榻上那片老竹席子,也该收起来了。
  四周都静悄悄的呀,何时有这么清清静静的傍晚时光呢?陆大人可以想一些酸呼呼的东西,还是再读几页可以伤春悲秋的诗词,都可以。可是陆大人又觉得那里不太对。
  老陈烧菜的味道还是那样嘛,路过的小野猫儿,都不愿意在他家挑拣吃食,赶明儿做条鱼好了,陆相觉得那小猫儿一入秋瘦了不少,也该贴膘了。
  隔壁人家养的小鸟儿又开始叽叽喳喳,拉着婉转的长调儿对着主人的戏耍讨要豆子。
  还好像忘了些什么,似乎是老陈拜托他去哪里求一张姻缘灵符,陆大人掐一掐秀致的眉头。总有一些烦恼的东西想忘掉,可是不得不想起来,从眉头掐下去,就又浮上了心头。那个叫白微的白道人,不请自来,鸠占鹊巢,还偏偏爱戏耍他,镇日里总欢欢喜喜,吵吵闹闹。还好那道人说了,这个月是鬼月,神神怪怪的事情多了,他的生意自然也好了,不用给他留门,只要给他留好饭菜就好。
  陆远明决定晚上去取一壶薄酒,对月自酌,或者点上一炷沉水香,烛下读两三篇小品。他恍恍惚惚觉得这安排真是完美无缺,只要那道人不要早早回来,还要拉着他聒噪,将那白天的见闻一一道来。
  陆大人抽了抽鼻子,哎,老陈这就将香点上了么?
  也不知道老陈从哪里的香铺子买的这样馥郁的香料,好似花至荼蘼,要吐尽这一生之香。
  陆大人眼见着那缕细细的烟气是从半开的窗扇外面飘进来的,延绵而不断绝。忽而耳闻院内黄叶树叶子轻轻擦动,起了一阵微风,将那轻烟搅动了一下,轻烟略动了动,就又回复了原状。陆大人突然起了孩童一般的好奇心,不禁推窗去看这烟气的来源,究竟什么时候老陈将梅花香炉搁在了屋外的廊下呢?
  廊下空空荡荡,院子里也空空荡荡,只有几片知秋的落叶,和白微匆忙出门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几张黄符。
  陆大人不禁推门而出,耸耸鼻子,跟着那细烟,按图索骥般寻找起来。向来并不宽敞的陆宅,这时候却显得成了孩童做迷藏的宝地一样阔大,而处处都能藏下秘密。
  自打一开门,这世间的好多声音也熙熙攘攘涌进了陆远明的耳朵里面,将他耳朵震得生疼。陆远明却觉得身不由己起来,生生被什么牵住了鼻尖儿,将他生拉硬拽起来。
  那满树的蝉鸣,夹杂着“幸甚”“幸甚”的高鸣。似乎无数的蝉,都在窃窃地讨论,蛰伏一生,在这一盛夏有什么见闻,是否见到了多年前就认识的旧友,或是那孩童旧友,早就娶了谁家的小姐,又或者谁手植的新树,多年间早就亭亭如盖矣,树下之人,却不复见。
  蹲坐在廊檐上的小野猫儿,缠绵地呼唤着自己的情人,叫它晚上再不要不守约,害它呼唤它一夜,还挨了人的驱逐。
  邻人那只小鸟儿的叽喳,也变了油滑的炫耀之声,好像在跟树枝上的野雀争辩笼中之乐和野趣之乐。
  院中的老井,吞吐不尽地下水脉那说不完的故事,只有不尽幽幽的叹息。
  陆远明每迈一步,便觉得喝醉一般,晕陶陶。原来狭窄的方寸之地,因为拥挤的声音,不知放大了多少。原来这宇宙浩渺,人之以眼以耳所见所闻尚不能以偏概全。多少所思,不过是画地为牢罢了。
  陆大人被那烟气牵引到了一处熟悉的所在,恰恰是他藏书的小阁楼观星阁。陆大人向来奉公廉洁,若说俸禄有什么用处,全给这小小的阁楼添砖加瓦了。
  陆远明向来觉得读书有如观星,古来圣贤之道,今之奇情轶事,虽手不可及,但尚可仰望。
  立在了门外,他就愈发觉得那香气浓郁起来,好似一双硬邦邦的手,去拉扯他了。门之内一片沙沙之声,如同成群的桑蚕在切切杂杂咀嚼桑叶,吃地津津有味。陆大人心里面不禁焦急起来,莫不是这藏书阁内发生了什么异事?
  他心急火燎推门而入,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却偏偏被扶住了。一位俊俏的小娘子立在藏书阁中间,将他扶起来后,“咯咯”地笑他莽撞。
  环顾四周,房中所藏书册不见半点儿缺损,仍旧安然放置在架上。有的簇然如新,是他舍不得翻弄的;有的却皱皱巴巴,似乎里面天头都被题满了批注;甚至还有陆大人蒙学时候识字的字书,配了陆母用心的插画。
  陆远明一片惊诧,他可从来没干过这金屋藏娇的掌故,屋中所藏唯有竹简书册而已。陆大人向来不擅在姑娘家面前言语,这时候早就通红了双颊,问:“敢问姑娘芳名,却为何在我这藏书阁?”
  那姑娘大大方方一笑:“我陪伴大人的时间可不短了,只是大人从来都不知道罢了,至于我的名字,也是天下人都一般混叫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三个字——颜,如,玉。”
  “寒夜我陪大人围炉而坐,夏夜里面就烛而卧,大人忙时我就只寻罅隙,大人闲时我便给大人讲些有趣的故事逗逗趣,更别提大人赶考前那日日夜夜,更是天天由我陪侍在侧啦。”
  “这多年也蒙大人庇护爱护,我住的也舒舒服服,无比自在,可不知道今日……”
  那白衣墨画的小娘子微微拜了一拜,一低头间,如风过白莲,更显得她虽然貌美,却不落凡俗,衣饰简朴,却自有光华。
  陆大人的脸早就红成了一轮小太阳,哪里就白受了什么拜服,想是不是又是那白微白道人设了什么美人局。心里怦怦乱跳,赶紧让那小娘子别拜了。
  正在这时候,刚刚那浓地就要扼住呼吸的香气却瞬间清淡了,一束小旋风就袭了过来。
  刚刚还袅袅娜娜的纤腰小娘子,一时间花容失色,眼见就要被那小旋风刮散一般,淡了形影。
  陆大人也顾不得礼义廉耻男女授受不亲了,伸手就要将那小娘子挡在身后头。
  小娘子虽然身处险境,还不忘说一句谢谢大人。
  怎知虽然陆远明挡地及时,但是那旋风来得却更猛,一时间将那小娘子半个身量都卷了进去,却没见流了血出来,只余了满室浓浓的墨香扑鼻,香气中,点点亮粒如同小小星辰。
  小娘子的眼睛也如亮亮的星辰,痴痴地看着护着她的陆远明。
  陆大人一边让她放心定会保护她,一边却觉得胳膊上一痛,原来那小旋风也刮到了他的身上。一定是那白道人,自他出现,他陆远明安安静静步态平稳的生活就成了一团剪不开的麻,一不小心就踩到了线疙瘩上。
  哎!白微呀白微!
  “貂小六,谁让你随便点这香的??”
  陆大人只听得一声喊,就顺势落进了个怀抱里面,嗅着他白衣上清冽干净的味道,刚才那晕陶陶地感觉立刻没有了,甚至连旋风过处的酸痛,也早就消失殆尽。
  哎,白微呀白微!
  “小陆,你无事吧?可有伤到?”可不是白道人,一双漂亮的眼,这时候满是急切,带着厉色,又叠着难得的温柔,问他。
  陆大人被他抱着,望着,一时间又脸红了,结结巴巴说:“没……没事……”转眼就想起什么一般:“那小娘子?”
  “哼,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英雄救美,活该让小六吞了你。”白微叹了一口气,上上下下摸索了陆相一遍,直到摸地陆相浑身不自在,才将他放开了。“那哪里是什么姑娘,不过是小六引来的东西罢了。”
  白道人指了指观星阁的一角,可不是那只白皮毛毛茸茸的貂小六缩在一只香就要燃尽的小香炉边上,一双豆大的小黑眼镜可怜巴巴地望着陆远明,终于压抑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出来。
  白道人走到它面前,将香炉里面的香用手撵灭,又将小东西提了起来,冷冰冰问他:“谁让你这么贪吃,点了书香出来,引了这么多书虫?”
  “书虫?”
  “对呀,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书虫聚成的幻像,好啦好啦,以后就别挂念了,你们没有姻缘的!”白微点了点貂小六的鼻子,冲着陆远明一笑,“你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儿的。”
  陆远明微微愣住,继而就要“腾”地生了气来!士可杀,不可辱。
  他还没发作气来,就听见外面老陈的吆喝:“大人,吃饭了~~”
  陆大人的肚子和白道人的肚子都很识相地“咕”一声,志趣相投。
  貂小六趁两个人分神,果断地跳进了陆大人的怀里,惹了祸哪里最安全,它心里清楚着呢。
  后来晚上陆大人也没自己对着月亮独酌成,也没做成孤芳自赏的好诗。不过酒喝上了,是对着月亮一般白的白道人,就的也不是诗文,是白道人那些鸡零狗碎的市井传奇。
  “你说貂小六是为了吃书虫,才用那书香引的,那……我怎么也过去了呢?”陆大人傻呆呆地问。
  白道人叹了口气,哎,你不就是只大书虫么,我的陆大人!
  

☆、织心(上)

  织心(上)
  陆大人发现今日下朝路过街市时候,格外热闹一些,走过一些巷口的时候,也格外拥挤些。小伙子们,穿的特别光鲜些,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大姑娘们,打扮地特别动人些,眼含桃花,眉锁春情。就连卖包子的王三,都换上了一条雪白的新围裙。陆远明顺路买了两只热腾腾的大白包子,咬开个小口儿,肉汁儿就跟着腾起的烟气窜出来,陆大人赶紧舔舔嘴唇。陆大人背着手在琢磨,这是为什么呢?
  白道人坐在自己的摊子后头,远远就见到了陆远明陆大人一边认真吃包子,一边好似个年轻老头儿,皱着眉努力想事情的样子。如果这人多年后老去,定然还是这个表情的。白道人手上点着收着沉甸甸的铜板,心里面莞尔。
  等白道人笑完了,陆大人已经走到了他的摊子前面,桌子上只有香谱问名书等等,另有几只绣了荷花兰花的香囊。
  “哟,这么早就收摊了,今天生意不错啊!”陆大人一边吸溜包子一边问。“还收了这么些好东西?”
  “那是,陆大人家门口可是一块招财进宝的好地方,”白微的袖口一动,一只包子嗖一下自动自发飞进他的手里,他慢条斯理咬了一口,“不错。”
  陆大人丢了包子,瞪了白道人一眼:“给钱!”
  “哎,都说陆相爱民如子,没想到,”白道人咬了口包子慢吞吞说,“也是个钱串子啊。”
  他说话声音清朗轩逸,云淡风轻,带着微微的笑意,惹得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侧了眼睛,瞅着他看。陆远明见这人还不知廉耻,笑的更开怀些,一双仙风道骨的眼睛含了尘世间的烟火气,仿佛两只小小的船,撑在烟波浩渺的春水之上,闪着细碎的光。
  陆大人忘了自己还嚼着包子,陆大人咬了自己的舌头,“哎呦”一声,陆大人脸红了。
  陆大人气急败坏得冲进自己的宅子里。
  老陈拿鸡毛掸子扫了扫厅堂的那对儿老青花花瓶儿,扫出了一只貂小六,貂小六挠了挠耳朵,又蹿到陆远明怀里去了。
  白微白道人将那些精细的小香囊连着几枚铜板都塞进了路过的卖花小丫头篮子里,顺手拿了一只烟粉色的木槿。陆大人,你真不知道今儿是七夕么?只可惜那些小姑娘们绣的小香囊们,我就代你收了,好吧,赔你花一朵。
  这花儿朝开暮落,总该有个好归处。
  ——————————
  这一刻,祁宁城的夜晚,如同一方缀着水晶琉璃宝珠的刺绣,切切杂杂缝了各色的繁华,铺开在夏秋之交的沉夜里,把夜晚都变得轻飘飘了。
  这还是新朝初立后第一个没有宵禁的七夕夜晚,人们都走出了家门,到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抬头仰望半弯明月,一线星河,和不知挂在哪边天际的一弯鹊桥。
  红头锦和白团子金鱼都挤在白瓷青花的浅缸里,躲着妙龄小姐的鱼抄子,却躲不过映进水里的廊下灯影,微风一过就晃花了眼,如同热血方刚的小伙子们,等不及就自投罗网。
  酒的甘醇,脂粉的馥郁,桂花糯米团子的清香,还有一点儿秋风初绽的寒凉,都混在一起。走在这样的街市里面,浑身都像泡在一方暖洋洋的温泉水里面,骨头都酥麻起来。
  陆远明陆大人喜静,本来是不喜欢凑这个那个的热闹的,可是耐不住身边那只白影儿道人的三言两语,不情不愿乖乖跟在他身后,逛这七夕灯市。心里也被这升平安逸的景象感染了,不禁也将心里的埋怨减了好多分。
  不禁想以前这样的夜他都在干什么呢?应该是在孤灯下手不释卷吧,大概,还有颜如玉相守在侧。
  “小陆,你喜欢那个糖人儿不?我让他给你吹一只刺猬?”白道人如同个孩子一样,欢天喜地地指着街角的摊子,一双妙目也含了一街灯影,闪闪烁烁。
  陆大人含笑摇了摇头,背着手晃了晃手里面那枝烟粉色的木槿。
  “小陆,你快来看看,这个谜你肯定能解开,”白微拉着陆远明的袖子,偏偏挤进看灯的小情人们中间,“你快快解了,解开了送莲花糕呐!”
  陆大人脸红地往后缩了又缩,“在下才疏学浅。”
  “小陆,你家里有没有这本书?没有的话我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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