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鸢飞柳冬误平生——楚阿辞

时间:2016-01-25 22:58:17  作者:楚阿辞

  万鸢抚着他的墨发,抬首看向遥处一片绿意,江南春景虽好,可他觉始终并无寒冬来时的写意,残雪压枝,雨雪霏霏,寒梅点点。
  “瑾之,你是想留住本王么?”
  “没有。”柳冬如实答道。
  万鸢早是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也并不恼,随之只将人松开了,而后牵起柳冬的手往院间一株树木之下行去,那株树木生得枝叶茂密,日光透过密叶间泻下点点日光斑驳。
  “以后之事谁会知道呢?确实,又哪来的一辈子呢……”万鸢一叹,声音轻轻柔柔的,似在说给自己也似在说给柳冬,“只是现在能留住你便够了。”语罢,恰好微风徐来,拂来丝丝凉意拂来丝丝清香,那是早春时节独有的花香。
  万鸢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自然不可吹风,他现下身子虚得很,于是便让豆腐搀着自己进了房,与柳冬早早告辞。回至房中,万鸢便坐于摇椅之上逗着那只鹦鹉玩乐,豆腐心知万鸢不喜喝茶,正准备要将柳冬适才沏好的茶倒掉时,万鸢恍然开口:“放着吧。”
  豆腐诧异,倒也没有说什么,便将茶水置于万鸢的手边。
  万鸢伸手执过那盏清茶品了品,微涩的口味伴着淡淡茶香,其实倒也并无如此难喝,待得万鸢饮尽,便将瓷杯置回案上:“我似是明白柳冬为何如此爱茶了。”他指间转着瓷杯,也不知是说给何人听,唇角微翘,似在莞尔。
  那金丝雀笼里的鹦鹉听后,不由扑了翅膀,本就稀疏的羽毛现下又掉了几片,它向着万鸢叫道:“柳冬、柳冬!”
  万鸢却是不再说下去,他只喂了鹦鹉几粒鸟食,而后便倚着椅靠一摇一摇的,豆腐瞅见万鸢将茶喝尽,便赶忙换上了新茶,随后在旁伺候着,他瞧见万鸢望着窗外不知正想着什么。豆腐只是觉得王爷自认识了柳冬后变了许多,他记得王爷昔日是不听曲子不喝茶的,而且也不常与贾家大公子他们一同出去外面了……
  只是……王爷是真心喜欢他么?
  又过了几日,柳冬如往常一般往康王府中送茶,怎料却有正打扫门前灰尘的小僮说王爷回京城去了,柳冬一怔,忽觉心下有些难受,那是难言而出的苦涩与孤寂。他怔在康王府门前,刹那觉得万鸢许是永远也不会回来江南此地了。
  “他何时回来?”柳冬问道。
  小僮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摇首:“不知道。”
  “哦。”柳冬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饼茶叶,不由觉有些难受,他也不知是何时起,竟是开始贪恋起万鸢予他的丝丝温暖。
  他独自一人行在繁华街市中,春风微凉拂过他缕缕墨色青丝,昔日若果万鸢在,定会叮嘱他多添衣裳,只是而今那人已然回了京城,也不知何时回来。街市两道挂着的点点红灯笼,正被微风拂得轻颤,仿佛如柳冬一般,其实万般孤独寂寞。
  直到那座画桥之时,他方才止了步子,看着水光潋滟,恍然想起彼日他因失神跌入湖中,却是万鸢将他救起,只是万鸢不知道的是,他失神只因万鸢。隔江遥望,那于白玉栏前的男子气质儒雅,一柄骨扇徐徐轻摇,然当他看至那人腰间所佩的佩玉之时不由怔了,于是也未有注意小舟前倾,人便也往湖中倾去……
  柳冬笑了笑,赏了风景便独自回去。
  这些时日柳冬皆在铺子里,纤长的指啪啪地打着算盘,时而又记记账目,时而又独自品茶,应氏近来也很少来铺子里,只在府中照料着柳鸢,于是二人更是沉默寡言。
  他也时而有往康王府去,只是打扫门前尘埃的小僮依旧是那句:“王爷未归。”他不禁有些失望,心下是微微的苦涩与孤独。毕竟京城繁华,终究是比于江南好得许多,毕竟此地未有让他牵挂之人,他于京城,尚有他的皇兄他的旧友。
  而自己,除了他别再无友人再无知音。
  

☆、第八章

  日子平淡如水,谁也想不起寒冬之时的江南是如何的景色了,那似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来了,而眼下不知觉间已是立夏。
  长风叠云,夏木成荫,湖岸寂静,立夏之景许是这般的清净,无寒冬来时的冷寂,无暖春来时的艳丽,无深秋来时的凄凉,惟有的是那立夏独有的清净与景致。
  柳冬甚是欢喜在黄昏落日时来至画桥岸边赏景,每逢落日,便只见万点丹红染绿江,残红尽染层云,此时恰好微风轻拂,蝉声轻鸣,清风中带着丝丝凉意,只道黄昏落日后的气候与日中大不相同。
  赏完景,他不由得便往康王府方向所行去了,他也不知为何成了如此习惯,每日赏完景后便必定往康王府一去。康王府如初,只是那块由皇帝亲自提笔所书的牌匾却不知何时起已是染了尘埃,以往来扫门前灰尘的小僮也已不在,许是不知去了何处偷懒罢了。
  轻叩朱漆大门半晌,却无人应声启门,柳冬有些失望,心想万鸢许不会再回来这座江南小镇了,他许会结识别的知音结识别的友人,或许,他早已将自己忘了吧。柳冬轻叹,转身离去,然在下了石阶之时恍然止了步子,而后回首看去,那扇朱漆大门依旧未启,也不知府里的人在否……
  罢了,只要那人安好,再不相见,其实……并也无所谓。柳冬看着最后的那点余晖缓缓落下之时不禁想道。
  某日午后,柳冬将账目算好,便打算小歇一阵,只是在低首收拾案上事物时,却忽的有一柄骨扇落于他的账簿之上,柳冬一怔,看着扇上的水墨江南景画久久未曾回过神来。须臾,回神,他略带喜色的眸子抬起,恰好与万鸢相对,然二人相对却迟迟无言。
  蝉声于木间轻鸣,雀声于枝上轻吟,日光透过密叶间洒落于地一片斑驳,夏日的午后甚是清净,也似为二人相见添上了几笔暖意,茶香悠悠,微暖的夏风不知何时自窗外而入,拂去了丝丝茶香,留下了一片暖意。
  “瑾之,本王想你。”万鸢抬手,似想为他绾上落下的那缕青丝,此言他于京城之时早已想了许久要道。
  柳冬咬唇,有些气他许久不来信笺,亦不与他说声告辞,随之他只将脑袋一偏,躲开了万鸢的手。只是心下却是禁不住的窃喜。
  万鸢的手止于半空,他略带尴尬地放下手来,而后轻咳一声,绕过眼前这张案台,便轻轻将柳冬的手握住了。
  “我于京城之时,每日都在想你。”万鸢以额相抵,看着那人怯怯地将眸子垂下,不由心情大好,只是忽的想起某些事来,神色立变,他将柳冬放开,自寻了椅子坐下,展了骨扇徐徐摇着续道,“瑾之,你知道么?有人想我死。”
  柳冬闻言,而后一惊,心下是禁不住的担忧,“你……”
  万鸢看了眼他,随之一笑:“瑾之啊,我问你,这天下又有谁能算计的了我?”口气甚是轻狂自傲。
  柳冬不语,只为他斟了杯茶:“新采的茶叶,你尝尝如何?”未了,坐回案台,翻看着账簿也不愿与万鸢多说几句话。
  万鸢捧着茶盏,自觉有些自讨无趣,他撇了撇嘴,也不将茶细细品着,只一口饮尽,而后重重放于案上,声响不轻,似要将茶盏弄碎一般,柳冬提着笔,悄然抬眸打量了他一眼,瞧他微恼的模样,柳冬不禁悄然一笑。万鸢甫一转脸,便瞥见柳冬莞尔,他不禁失了神,如彼日一瞥他笑容一般惊鸿。
  片刻,回神,万鸢佯装恼怒地起身上前,伸手一捏柳冬腰间软肉:“本王有那么好笑么?嗯?”他凑近柳冬半许,将气息呼于他的耳旁,一手轻挠他腰间软肉,似是非得让人求饶一般。
  柳冬双手分别搭于他的臂上,他别着脑袋,只被万鸢挠得连眼泪也流了下来,“不要……”柳冬终是求饶道,他双手使力似想将万鸢推开,然却不过徒劳,万鸢的气息如夏日炎阳一般热烫,呼于他的耳旁之时,似要将他人也热得要软下。
  “说你喜欢本王,本王才放过你。”说着,万鸢止住了动作,看着柳冬不由有些盼望。
  “王爷……”柳冬转过脸来,轻轻唤道后却迟迟未有下言,他双手松松地揪着万鸢的衣袖,泛着泪光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万鸢,半晌,终是听到柳冬细如蚊呐般的声音:“我喜欢王爷……”
  万鸢闻言,而后满意一笑,终是将柳冬放了开来,但见他笑意狡黠至极,一柄骨扇徐徐轻摇,那双如狐狸一般奸诈的眸子微微眯起,亦不知正自思量着些什么。
  天色渐晚,临近黄昏,柳冬匆匆将铺子收拾好后便说要往画桥一去,万鸢自然答应,而后如昔日一般,悄然牵着他的手,笑容狡黠,徐步同行。夏风拂来,已无日中之时来的温暖,相反是觉微微的凉意,本是繁华的街市,现下却是多了几分冷清,只是柳冬现下看去两道红灯摇晃,却无彼日发觉甚是孤寂。
  一路行来,柳冬依旧沉默寡言,万鸢依旧多言多语,似是那一月余来的分离如梦一般,梦醒之后,仍如昔日。只是时光飞逝,世间之事始终会变,沧海终会成了桑田,今朝终会成了历史。
  彼日于白玉栏前,万鸢将腰间佩玉摘下,以指抚着玉上所刻的字不禁问道:“瑾之,你有没有想我?”说着,转脸看向柳冬,瞧见他神色平淡,不由有些失望,“瑾之。”他又轻轻唤了一声,随之凑近柳冬半许,他看着那人侧颜踟蹰良久,而后他终是亲了亲柳冬的脸颊。
  万鸢吻得很轻,宛如点水一般。
  但见柳冬立时转脸,泛着水光的墨黑眸子瞪大,似是不敢置信万鸢竟会如此,他虽脸上神色厌恶,只是不知为何,心下竟是毫无排斥。柳冬握了握拳,却始终连一句秽语也骂不出口。
  他们二人并非寻常好友,或许这般并非有什么讶然……
  柳冬垂眸,尽己平生之力将自己别的想法全数消去,他不愿再往深处想,他只怕一旦触及,只会万劫不复。他难得有相知相熟的好友,难得有人愿与他谈心,愿听他弹曲,况且那人又非是寻常之人,他又怎敢得罪呢……
  此时恰好落日余晖尽染绿江,天色淡青,隐隐而见那轮孤月藏于薄云迟迟未现。
  

☆、第九章

  翌日下午,柳冬如往常一般带着几饼茶叶便往康王府中行去。直至康王府,便又看见正扫着门前灰尘的小僮,见他恰好也抬首望他了,随之柳冬不禁莞尔,似在问好一般,小僮怔了怔,待得回神,柳冬已至自己的身旁。
  小僮赶忙举起衣袖拭了拭脸上的汗,而后丢下扫帚,便笑容满面地去搀着柳冬推门而入,边行边道:“公子你又来了,王爷正等着公子你呢。”
  “嗯。”柳冬应道。
  穿过回廊,便至院间,景致如常,依旧摆着绿绮依旧摆着茶水,万鸢依旧于院间所候,只是于万鸢对面,尚坐有一人,可惜那人负手以背而对,瞧不清容貌,只是见他穿着一袭华服,墨发以玉簪轻绾,气质高傲。
  这许是万鸢的好友吧。柳冬这般想着,心下不知为何,竟是生了微微的不满之意。
  豆腐平日虽是沉默寡言,只是倒也机灵得很,他甫一转脸,便远远瞧见了正立于院门之前的柳冬,柳冬神色淡漠依旧,只是今日着得一袭淡青衣裳,但觉色泽如一川烟雨蒙蒙,又如雨后新竹般的清新脱俗,袖边密针绣有青色云纹,犹如清风缠云般的飘逸。
  “王爷,柳公子来了。”豆腐轻轻道,言语间,还不时瞥向了立于遥处的柳冬。
  万鸢闻言,而后放下手中的一颗棋子,抬首望去,便见柳冬正垂眸而立,那袭淡青更衬得他人冰冷如天人不可亲近般,万鸢不禁莞尔,随之起身展开指间的那柄描金骨扇,徐步行向正盯着地下石子看的柳冬。
  “瑾之。”万鸢轻轻唤道,口气中带着些许笑意。
  “嗯。”柳冬闻言,而后抬首,瞧着万鸢唇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先前的不满之意也渐渐消去了半分。
  而此时万鸢的好友景墨,正趁万鸢离去时悄悄捻去了棋盘上万鸢的棋子,随之两只胳膊支着下颔,似乎甚么也没做过一般。待得万鸢与柳冬一同行近,景墨方才心虚了起来,生怕万鸢发觉棋盘上少了几粒棋子。
  只是此事万鸢并未在意,他只握着柳冬的手,与柳冬有一搭没搭地闲聊,似乎是将景墨忘了。景墨百般无趣,他撇了撇嘴,便将万鸢棋盘上的棋子统统捻去,随之抬首向着万鸢一笑:“我赢了!”
  万鸢无语,盯着景墨笑容迟迟不语。
  倒是柳冬先自开口了,他瞧了瞧棋盘上的棋子,而后颔首轻道:“王爷确实输了。”说着,转脸看向万鸢也不由莞尔。
  万鸢闻言,倒也不恼,只将骨扇合上,便以扇柄轻轻一敲景墨的脑袋,景墨捂着脑袋“哎哟”了一声,瞪着万鸢的眸子里尽是委屈。
  “为何打我?!”景墨问道。
  “景墨啊,本王怎会打你呢?”万鸢这狡黠的狐狸轻挑起眉梢反问道,见景墨半晌也不回答,他便又续道,“打你的可是它啊。”说着,便指了指手中的那柄骨扇,随之又展开骨扇徐徐轻摇,口气也甚是委屈,似乎他当真未有做过一般。
  “你……”景墨向来嘴笨,现下被万鸢如此一说,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冬坐于一旁,随之默默地执起棋盘中的一颗棋子于指间把玩,景墨转眼看向柳冬,只此一瞥,便觉此人定难以相处,犹是那气质淡雅清冷,恰如仙人临世。
  万鸢见景墨盯着柳冬不移眼,不由心下生了愠意,又将骨扇合起,本又想着以扇柄敲他脑袋,幸而此次景墨反应极快,赶忙起了身,退了几步,一脸防备地盯着万鸢,模样有趣得很。
  “哎,你别想打我。”景墨撇了撇嘴,万分不满地道。
  “你看着瑾之做什么?”
  景墨闻言,目光再次瞥向柳冬那处,见他也抬眸看着自己,随之景墨应道:“看看罢了。”语罢,坐回原位,执起一粒棋子学着柳冬一般于指间把玩着。
  院间忽的沉寂下来,便连栖于枝上的鸟雀也不安于沉寂之中,雀鸣轻响,伴随着清风徐来,隐隐拂来了阵阵花香茶香,更是衬得午后宁静,也因这般的宁静,亦不由回想起那于许久之前的过眼郁葱时光……
  也不知是何人先自破了沉寂,他忽的夺去了柳冬指间的那颗棋子,随之往棋盘一扔,只轻轻握着了柳冬的手笑吟吟地道:“瑾之,本王似乎还未曾与你执子对弈过呢。”说着,转脸向着景墨示他将手中的棋子全数放下,景墨自是心知,眉目间已是了然之意,他将手中的棋子全数放下后,便自个儿搬了张椅子于旁坐着。
  柳冬执着白子,看着棋盘却良久未落,他此时正微微垂眸似在沉思,他今日着得淡雅如往,却比昔日添了几分清新,恰如三春之桃,素若九秋之菊。万鸢徐徐摇扇,赏着对面之人也渐渐忘了时辰,便连柳冬何时落下的白子也不曾得知。
  待他回神过来,便见白子已落,景墨正自窃笑,万鸢也不禁摇首轻叹,随之执起黑子与其对起。
  正当柳冬要将白子落下之时,万鸢却于此时开口了:“瑾之,你若是输了,又待如何?”口气甚是狡黠。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