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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相思病啊——迷狐君

时间:2016-02-23 18:30:36  作者:迷狐君

  所以墨白的情况,他从来都一清二楚。
  老医官仗着前辈的身份使唤他做一堆无关紧要的杂务,导致他不能按时完成分内工作而被责骂,楚长歌知道。同僚孤立他,到了饭点刻意不喊他一起用膳,导致他去晚了只能吃两碗白米饭填肚子,楚长歌知道。看医书时被人恶意打翻茶水,弄湿了原籍,被曾太医罚跪两个时辰,楚长歌也知道。
  并非冷漠无情,每回听闻墨白的消息,他便忍不住心疼,堆在面前的公文一字无法入目,心里头要去太医院把他掳回来,不让他再做这劳什子太医的冲动总是冒出来。
  可只能忍下来,一次又一次。
  这是墨白自己选的,他既答应不强加干涉,便不能食言。只要墨白不开口,他只字不提。况且,他也想看看,墨白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只是……
  楚长歌斜眸扫过那双泛着委屈的红眼,心里像被揪紧了一般,直想把太医院那帮人狠狠收拾一顿。
  多么幼稚而可笑的想法。
  但他无法否认,有一瞬,他因为这个人,变得幼稚而可笑。
  终归,是在意的,在意得难受,在意得……想抱住他。
  两人相距不过半身,他只要一抬臂,便能搂过墨白的肩。
  “今日的早膳做得太好吃了,比我当初设想的还要好呢。”墨白转头朝他笑,眉眼亮堂,“谢谢你,长歌,为我花这么多心思。”
  楚长歌一顿,仅分寸之差的手悄无声息地垂下,只是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声音温和低沉:“你喜欢便好。”
  “那……下次记得做少一点啊。”墨白一副正经的模样,义正言辞,“我虽然比较瘦,也不能把我当猪养!”
  “好。”
  他并未表现分毫,心底的丝丝慌乱。
  怎会……生出这般念头?

☆、情动伊始

  【二十六】
  早膳后,墨白说要整理一下随曾太医出诊的病例,楚长歌叮嘱了一句“注意休息”,便离开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晓,这分明是落荒而逃。
  那丝慌乱在心底愈演愈烈,哪怕再多待一刻,他都没有把握维持住脸上平静无澜的表情。
  他曾把这股冲动归为大家长对小辈的爱护之情,合情合理,一度说服了自己,然后继续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地关心他、疼惜他。
  有一夜,他站在书房的窗户前,无意中望见楚书灵亲自端着一个托盘,往东边的客房走去,敲开了墨白的房门,一溜烟地钻进去,关上了门。
  他久久立于窗前,任凭彻骨寒风无情扑打在身上,俨然不动,只是直直盯着那间亮着烛火的房,未曾移开一瞬。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许三刻,也许半个时辰,也许更久。他只知道,等得愈久,手脚便愈发冰凉。
  不是因肆虐的北风。
  自心底透出的寒意,像毒蛇一般游走于四肢百骨,侵蚀他的每一寸神经,麻痹一切感官,眼里只看得见那一处灯火。
  如度过了一整个冬季般漫长,当楚书灵从屋里出来,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而墨白在门边挥着手道别时,他的心似被冰渣子狠狠扎入般,浑身冰冷,痛得无法动弹。
  脑海内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象墨白是否为灵儿的关心而感动,是否觉得她的手艺甚佳,想象两人在屋里谈论了什么话题,做了哪些事情。愈是想象,那些相谈甚欢、一拍即合的情景便愈发清晰,他便愈发难受。
  他无从知晓,心头第一次涌出的这股莫名的刺痛,尖锐、强烈、难以消减,名为何物。可第二天他装作无意提起此事,暗示李叔对灵儿提点两句,姑娘家夜里出入男子屋中独处有损清誉,叫人看见了不好,作何解释?当他夜夜注视的方向再没出现过灵儿的身影时,内心的烦躁才渐渐平复,又作何解释?
  作为兄长,灵儿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对墨白的那点儿小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过去,他自认是个开明的大家长,对她管得并不严,别家爹娘紧张的婚嫁,他亦不曾强求,待她寻到所爱,自然会允了她的婚事。
  可此刻,他不禁想,倘若有日,灵儿牵着墨白的手来到他面前,问他,哥哥,我可否与墨白成亲,那么……他会答应吗?
  “将军可是在房内?”李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楚长歌回神,垂眸瞥见不知何时滚落地上的空瓷杯,俯身欲捡,右手却因长时间保持握杯的姿势而僵硬难动,停在分厘之远数秒,复起身,“进来。”
  他心中未有肯定的答案。
  竟然……犹豫了吗?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深邃的眼底写满了复杂,呼之欲出的感觉藏在心底。
  是什么即将破土而出,却被刻意忽略?
  李叔推门走入,怀里抱着官服:“将军,方才皇上派人传来口谕,召您入宫相商要事。”
  楚长歌闻言收敛神色,站起来配合着更换官袍:“要事?”
  李叔并未听见,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为他正了正官帽,退到一边:“车马已候在府外,将军可还有其他吩咐?”
  “不必了,有事待我回来再说。”
  “是。”
  拂面的清风暗含丝微暖意,隐约飘来的清淡花香沁入心脾,透着生机的绿意染上了灰白街道。
  御花园内更是早早种上了冬春的花卉,深冬的腊梅仍开得绝盛,含苞待放的春花已高高地冒了头,一身斑斓艳衣将披未披,隐隐有争奇斗艳之势。
  楚长歌随着领路的徐公公一路走来,对这满园□□却是无甚兴致。
  听闻皇帝有要事相商,他马不停蹄进宫面圣,却在御书房扑了个空,被告知皇帝正携了妃嫔在御花园赏花。而这告知的人……他目光微微转向前面,抱着拂尘弓腰缓步前行的徐公公……正是徐公公。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徐公公守在御书房外,里头却不见皇上,守株待兔的把戏,他哪能看不穿?
  上回于西沙城平乱而归,家门未入却被深夜急召,结果干等在萧疏宫外殿,硬生生跪着听了大半个时辰的活春宫……
  其实皇帝幼时,便时常这般。
  有一回,太傅要求他们各临摹一幅字帖,鉴于楚长歌学得较快,特地将较难的一幅给了他。
  小皇帝估摸着是看出来了,当时便沉下脸:“太傅,我与长歌学的内容相同,为何临摹的字帖却是我易他难?”
  太傅哪里听不出小皇帝的潜台词。这话可万万不得承认,否则便是认了他不比陪读的长歌,难保不会被扣上“大不敬”的罪名。当即便笑着回道:“回殿下,这两幅字帖各有出彩之处,并无难易之分,若殿下喜欢这一幅,便换过来如何?”
  楚长歌默默立于一旁,并未出声。
  “换?”楚长歌感觉小皇帝瞥了自己一眼,而后语气不耐烦道:“不必了,我与他同写一幅便可。”
  太傅倒是没有意见:“依殿下之言。”
  而他……不过陪读罢了,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可字帖就一幅,书桌就那般大,横竖挤不下两人一同写,楚长歌便识趣地让到一旁。太傅有事回了翰林院,并不在旁,小皇帝便看也未看他一眼,心安理得占据了整张书桌,开始临摹……足有一个时辰了。
  待他执笔,太傅已回,看过小皇帝的字便放人了,留下他继续临摹。
  时近日中,他习惯晨起练武,早饭吃得早且少,此刻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差肚子没叫出来了,却仍要写完再走。小皇帝是有意为之也好,当真用心也罢,他为人臣,又能有何怨言?
  如今时过境迁,经历过年岁,他贵为九五之尊,他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这君臣间,私情不必说,便是关系平和,亦仅是面上功夫罢了。皇帝依靠他为他平乱安邦,他打着皇帝的名头为百姓保家卫国,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此等无关痛痒的作弄,他便习以为常了,甘心与否,难过与否,了无意义。毕竟,皇帝从来,就不是他可痴心妄想,结为挚友的人。
  没有牵绊,便不必用情。
  他……深以为然。
  “皇上,楚将军已带到。”徐公公轻挥拂尘,一躬身,停在皇帝身后半米开外,轻声报道。
  楚长歌停得更远些,宫外男子一贯不得太接近宫妃,垂首下跪行礼:“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皇帝宫妃众多,除了皇后,他一概是不认脸的,偶有见礼便都称了“娘娘”。
  “嗯。”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未叫平身,揽在那娇柔美人腰间的手掌微一揉,引得她细吟一声,嗔道:“皇上……”复又偷瞄了一眼后头跪着的男人,微微轻身贴近,“皇上有要事的话,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皇帝却略一低头,看似耳语,却是在白玉颈项间,启唇吮咬出一个深痕,低道:“退下罢。”遂松开了手。
  她轻轻退开两步,俏脸透红,却不敢遮,朝皇帝福了福身:“臣妾告退。”略一停,终是垂了眸,由那徐公公伴着离去。
  皇帝转过身,似是才想起身后跪着这么一号人物,伸手虚扶:“爱卿怎么还跪着,平身罢。”
  “谢皇上。”膝盖被坚硬石砖硌得生疼,他却恍若无觉般站起,仍垂首不语,等皇帝开口。
  楚长歌自幼习武从戎,体格强健,身量一直比皇帝略高。少年时作为陪读陪练,少不得常与小皇帝待在一处。每每他低头看小皇帝,小皇帝便会突然皱眉,语气冰冷地让他下跪,无缘无故,莫名其妙。
  直到他无意目睹小皇帝因一个年轻太监没有躬身垂首,直立与他讲话而命人把他杖毙,才懂得,这位皇帝,极其不喜被人俯视。故而往后,除非皇帝赐座,他总是垂首避目,即便多年来地位步步攀升,亦从未有过分毫遗忘。
  并非懦弱畏惧,祖辈传下来的家训便有“忠君敬君”一条。在不触及底线之前,适当的忍让和退避,便是他对皇帝的“敬”。
  况且,位高者小心谨慎,终归不至落人话柄。
  皇帝似乎并不急,不紧不慢地往前踱着步。
  楚长歌在后头缓缓阔步跟随。既然皇帝不急着说,那么所谓“要事”,大概也非紧急战报一类,他倒是轻松了几分,步子也愈发地慢。
  “爱卿,这腊梅……开得甚美罢。”
  低喃般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抬头循着皇帝的视线望去,见一株开着零星小花的幼树植于道沿。纯黄的外轮花已然凋落,红艳如血的内芯怒放,颇有几分歇斯底里的味道。
  只是……这已然盛放至极致,显回光返照之势的残梅,与旁边细嫩桃枝上朵朵鲜嫩粉花相较之下,实在难以称得上美。
  楚长歌面容沉静,对此番意味不明的话,不置可否。
  皇帝却不打算由着他沉默以对,勾唇一笑,微挑的丹凤眼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怎么?爱卿不觉得么?”
  “皇上言美,臣便也以为美罢。”他向来在赏花戏鸟之事上不甚敏锐,这话倒算不得假。
  “哦?”皇帝轻笑,回头看向他,“那你可知,这梅,美在何处?”
  他微微一顿,道:“臣愚钝,还望皇上指点。”
  皇帝摇摇头,自那枝头轻轻扯下一朵梅花,神色柔和地凝视指尖的点红:“指点倒是说不上。不过是,朕一直以为,”他一使力,娇弱小花瞬间在两指间碎落成泥,随风而去,“这世间的花,初生之际大多过于稚嫩娇艳,远不比将凋未谢时,燃尽生命,怒放出一片血红之色,来得惊艳绝伦。”
  以死亡之决绝,成岁末之怒放。
  终归于平静,烟消云散。
  楚长歌,你是否晓得,朕在说什么?
  “皇上眼光独到,实非吾辈可及,臣……”楚长歌的视线自始至终胶着在那片残梅之上,终是闭了闭眼,掩住一闪而过的挣扎,“……受教。”
  忽而一股清风吹来,轻轻打散了枝桠的腊梅,幽幽的梅香淡而醇,渐渐消逝于两人之间。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逝者如斯,而终一去不复返矣。

☆、暗流涌动

  【二十七】
  徐公公早早打发了人过来布置,正指人去添些热水,见君臣二人远远走来,立刻快步迎上前去。
  如今仍在春沐期间,休朝数日,皇帝便直接在紫宸殿办公,这御书房冷清了些时日。
  今儿皇帝突然召了楚将军入宫,徐公公料想要谈正事儿,怕还得上御书房谈,便在送苏婕妤回宫后,赶忙来指挥人烧地龙、热暖炉子。亏得他们手脚利落,这会儿房内已然暖烘烘的了。
  皇帝一踏入屋内,身侧的徐公公便上前为他解下黑狐大氅,交至小太监手里,旋身上座于御案后,由着随后步入的楚长歌直直立于御案三尺外,待徐公公沏了茶后,才开尊口道:“赐座。”
  太监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急促的脚步声来去匆匆,很快便添了一座。
  “谢皇上。”楚长歌谢恩入座,背脊直挺,徐徐喝上了一口热茶。
  初春渐暖,他未披大氅,然在外头枯站甚久,到底是沾染了些许寒气。此刻暖饮下肚,加上周身暖意融融,颇有几分懈怠,却比不得在军中时饮下热辣辣的烈酒,再让凛冽寒风一吹,暖胃又醒神。
  其他人皆退下去了,独留徐公公于跟前斟茶。
  “今日初几?”皇帝低啜一口茶,放下杯盏。
  “回皇上,今日正月初四,离春猎尚有一月余。”徐公公答着,为楚长歌添了半盏茶,退回一旁。
  “春猎……爱卿,此次春猎的护卫,便由你负责。”
  意料之中。
  除却去年楚长歌恰巧带兵在外而换了人,历年春猎均由他负责护卫工作,故而起身领了旨:“臣遵旨。”
  “这般急的作甚,朕还未说完。”皇帝失笑,摆了摆手,“先坐下罢。”
  楚长歌依言回座,微微仰首看向神色看似随意,眼神却沉肃的皇帝,正色道:“不知……皇上有何安排?”
  “爱卿近来对韩王,有何听闻吗?”皇帝问。
  韩王?
  楚长歌眉间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即恢复如常:“皇上是指……”
  皇帝从手边叠放的十数本奏折中抽出一本,徐公公会意,接过奏折交到楚长歌手上。
  他展开粗略一览,“韩王”二字便映入眼帘。内容不多,大致是说江州、开河、郁南等地有韩王的人马出现,且均以普通商民身份分居于城内各区,置办了产业,平时靠买卖生活。
  他合上奏折,若有所思:“臣听闻韩王近日大兴裁军之事,这些人马怕便是被裁减的士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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