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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相思病啊——迷狐君

时间:2016-02-23 18:30:36  作者:迷狐君

  姑娘们应了声是,便如花蝶般飞到大人们身边去了。
  花妈妈识趣地退了出去,脸上灿烂的笑容却在掩上门的瞬间,落了下来。
  一名婢女自廊西匆匆小跑而至,花妈妈略一皱眉,居高临下瞧着婢女抖个不停的后背,被茶水弄湿的裙摆微微飘动,淡声问:“可是又被那位赶出来了?”
  “是……是的。”婢女抖着声回道。
  花妈妈沉吟片刻,压下心中愁绪,挥手让婢女起来:“你先下去罢,这边不用你了。”
  婢女实在是怕了,闻言又躬了腰:“谢谢妈妈。”便往后楼去了。
  那位就在最里头的贵间,花妈妈一手提起裙摆,甩着帕子快步往长廊深处走。将到门口时,以帕遮面的姑娘碎步迎上前,瞧见她便娇滴滴地哭起来:“妈妈,那位大人面冷得很,我一贴上去他便将我推开,要我……要我滚远些……我给他倒茶,他他……他一手便砸了那茶壶……”
  花妈妈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模样也是顶顶好的,抬手抚了她的背,无奈道:“委屈了,回房休息罢,今晚不用伺候客人了。”
  待姑娘下去后,花妈妈稍稍整顿妆容,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这才推门进去。
  “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一进屋便险些踩上碎瓷片,她面不改色,轻巧绕开一地狼藉,走到数步开外,讨好道:“可是姑娘不满意?”
  楚长歌拧眉,冷冷扫了她一眼,目光淬了冰渣似的,刺得她几乎腿软,此刻是半点儿迎来贵客的喜悦都不存,仅余满心后悔。
  当她见到楚长歌出现在醉花楼前,反复掐了自己好几下,才敢相信,民望极高、位极人臣的楚大将军,竟要到这里做客。想她这醉花楼在京城开了五六载,第一次接到这种大人物,怎能不叫她欣喜若狂?
  可她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位大人竟如此难以伺候。这不,方才的珍姑娘已是第五个被他赶出去的姑娘了,也不知是哪里不称心,她来问,他便摆着冷脸不发一言,待下个姑娘来了,又是一样的待遇。
  再这么下去,整个醉花楼的姑娘都快被他赶了个遍了。
  心里头暗暗叹气,脸上笑意却未减半分,花妈妈试着上前两步,俯身询问:“不知大人是否喜欢听曲?这儿的雅音姑娘精通琴艺,奴家请她过来为您拂曲,解解闷可好?”
  楚长歌依旧沉默,神色却似乎缓和了几分,花妈妈见状,知晓这是默许的意思,忙使人去请,又唤了人进来收拾。
  “请大人稍待片刻。”
  花妈妈柔声说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屋内的楚长歌静坐半晌,缓缓闭上眼,掩住深处的痛苦,沉重而压抑。
  不行……还是不行……
  他以为自己是太久不曾碰过女人,才会做那样的梦,才会对墨白生出那种心思。
  可当他将如花似玉的姑娘压在身下,眼前浮现的却是梦里头唤着他的名字,轻皱眉头让他轻点的墨白。
  浑身沸腾的热火,瞬息间便能消退殆尽。
  再妩媚可人的柔软,再勾人的花香,统统令他厌恶至极,只能失控地将伏在身上的女人狠狠推开,离开床榻。
  无人知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内心奔涌的惊涛骇浪,克制住将这里的一切一切,都砸个粉碎的冲动。
  墨香晕染,他的手被自己握在掌中,执笔落字。
  出兵在即,他赶来送药,对自己说一定平安回来。
  伤重濒死,他连夜奔赴军营,将自己扯出鬼门关。
  贼人偷袭,他躲在自己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
  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快略过,才惊觉,回忆已那样多。
  才惊觉……情已那样深。
  可为何,为何……为何是墨白?
  那个纯白如纸的人,还未晓得情爱为何物,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待他好,他如何能够,让这满腔的深情,如墨般玷污了他?
  ……肮脏,不可言说的,深情。

☆、爱而不得

  【四十二】
  无边际的黑暗湮没最后一丝光亮,混沌消沉,他深陷其中,竭力奔走,却始终翻不出被绝望填满的无底深渊。
  直到流水般清澈的曲音,于耳边悄悄淌过,将他的神智逐渐唤回。
  曲音清幽,将绝未绝,却始终不缓不急地轻漾。
  楚长歌艰难地睁眼,为刺目的烛光一照,抬手挡了挡,却闻见曲音仍在继续,恢复清明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
  偌大的山水屏风前,端坐于古琴后的女子一身素净白衣,一支玉簪挽了个松松的圆髻,散落的墨发倾泻而下,微微遮去她垂下的脸,映入男人眼中,却是与平日不喜束发,好穿白衫的墨白,有几分相像。
  纤纤玉指在琴弦间悠然拨动,时急时缓,指法叫人眼花缭乱,直叹抚琴之人技艺精湛,最后挥袖落下一个巧妙的转音,一曲终了。
  “不知这一曲,是否合大人心意?”女子将手交叠在身前,却并未依规矩上前服侍客人,只微低着头,嗓音如琴音般清澈动听。
  楚长歌早已压下心头纷乱,此刻冷峻的面容上并无表情,抬手倒了杯茶,一手拈着杯沿轻晃,并不开口。
  得不到应答,女子亦不见半丝不耐,右手轻抬,无意般挑拨琴弦,勾出几个未成曲调的单音,姿态悠闲随意。
  约莫过去半刻钟,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沉静如水:“尚可。”
  闻言,女子微怔,随即清浅一笑,四指拂过紧绷的细弦,视线亦随之来回,不曾离开琴身:“奴家别无所长,唯精于琴艺,闻者皆赞不绝口,不料大人一句‘尚可’,便要将我打发。”眉目一动,竟又奏起了另一曲。
  楚长歌自顾自品茶,恍若未闻,眼神却几不可察地起了波澜。
  这一曲……是《雉朝飞》。
  慢起散板,低承高转,泛音余响,至大慢而终,男人面色如霜,而心尖泛起的痛意,却再难平复。
  余音未平,女子的声音却幽幽响起:“卫女以身殉情,与情郎化作雉鸟同去。情笃至深,求而不得,如何不令人哀叹惋惜?”
  “啪”的一声,楚长歌眸色一黯,将手中的瓷杯用力置于桌上,嘴角微动:“你所指何意?”
  “大人莫怪,奴家并无所指。不过是被此曲触动,一时感慨罢了。”
  他轻笑,半眯起眸,定定看着正垂首拭琴的女子。半晌,负手站起身,朝她缓步走去,停在两步开外,平静道:“你叫什么?”
  自进来便一直低头避目的女子,缓缓仰起头,露出素净姣好的面容,浅浅一笑:“奴家名唤雅音。”
  不知是错觉,抑或是旁的什么,他竟忆起了,在山林木屋初醒之时,出现在视线内的那张清秀白皙,笑意温暖的脸。
  彼时少年十六,单纯无害,如水纯净,笑问他是否名为长歌。
  “大人?”雅音轻唤一声,未及分辨男人脸上神色,却见他已转身,阔步离开了房间,未留只言片语。
  楚府。
  已近亥时,李叔在大门前左右张望,终于等到策马而至的将军。
  “您可算回来了。”他迎上前,瞧着比自己还高的黑色骏马,使了眼色让小厮过来牵马。
  “嗯。”楚长歌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小厮,便往府里走,“有事?”
  李叔跟在他身后,闻言顿了顿,答道:“无事……将军,方才是去骑马了吗?”他记得早上出门时,将军是坐马车走的。
  “往后山跑了一趟。休息过了头,筋骨总有些不畅。”
  李叔的目光略过他汗湿的后背,皱起眉头,并不相信这套说辞。
  将军武艺过人,骑术精湛,每日晨起练功,哪有筋骨不畅的道理,定是……遇上烦心事了。
  “用过饭了吗?没的话,老奴去厨房……”
  “不必了。”楚长歌打断,转过来朝他道,“天也晚了,李叔早些歇息罢。”
  “将军……”李叔还欲再劝,男人却已转入静园,只见那墨蓝的袍角随风扬起,而后亦隐没于夜色之中。
  哎,将军自小便是个主意大的主儿,他劝也无用,便由着将军自己处理罢。
  因为心里压着事儿,楚长歌无意再往书房去,进了静园便径直往北边房间走。
  却意外地发现屋里亮着烛光。
  时候不早了,是谁在他房里?
  楚长歌略一皱眉,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看见了背对门口立于窗前的墨白。
  他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墨白闻声回头看,对上男人面无表情的俊庞,一如昨日的冷然,积攒了一整日的勇气,突然便溃不成军。
  满腔话语,亦寻不到开口的理由。
  楚长歌的目光扫过正怔愣着,不知所措的那人,一身白衣胜雪,在如水月色下更显单薄,瞧着又清减了几分,心中一抽,收回视线撩袍坐于桌前,不发一言,自顾自地斟茶。
  墨白见他坐下来,面色虽冷,但瞧着还是愿意与他说话的模样,深吸了口气,也朝桌边走来:“这么晚才回来,是有要事忙?”
  茶水汩汩流入杯中,袅袅白气随水柱升起,朦胧之中,冷峻的线条似乎柔和了几分,随即出口的话却生硬无比:“有事便直说。”
  这话有些伤人了,他不过是关心地问了一句,长歌竟嫌他……多管闲事吗?
  墨白心里发酸,视线落在他面前的茶水上,察觉他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显然不打算留人在此多说话,那层酸意更甚,竟微微难受起来。
  “长歌,为何你近来,如此冷淡待我?”短短一句,却是费了极大力气才道出口。
  “你多想了。”楚长歌低头啜饮,并未看他一眼。
  他多想了?连李叔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妥,这如何是他多想了?
  长歌性子虽冷,对待亲近之人,却从不吝啬温情。
  可这几日,长歌如同变了一个人。他的关心,在长歌眼里成了多事,他的问候,成了打扰。
  他与长歌之间,仿佛筑起了一道墙,原本亲密无间的人,一夜之间,变得遥不可及。
  任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亦无法明白,好端端的两个人,究竟为了什么,会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是因为我做错什么了?还是我哪里惹了你生气?长歌,你别不说话,你告诉我,我会好好改的。我只求你别这样漠不关心,冷言寡语的……我心里难受得很。”墨白的声音低了下去,隐隐透出几分哀切。
  楚长歌不为所动,恍若未闻,一手屈肘搭在桌上,只低头盯着茶面微澜,淡淡道:“如若无事,便早些回房歇息。”
  墨白被他的无动于衷深深刺痛,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
  就像被人闷头打了一棒子,疼得钻心,却已找不着那歹人,连知晓自己被打的缘由都不可能。
  可这个人并非那无关紧要的歹人。
  这是护他宠他伴他的人,是他的长歌啊。
  所以这一棒子下来,痛楚陡然增了十倍,心口像是撕裂一般,疼得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茶杯已空,楚长歌的耐心也随之消耗殆尽,起身离开,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他的神情,他的话语,他的举动,统统都不是墨白熟悉的模样,冷漠得,如同对待一个从不曾相识过的人。
  墨白突然慌了。
  像断了的弦无法再接上一般,有些变化已然不可挽回。
  “长歌!”他跟着站起来,忍着胸口那股疼,急切地追上去拽住男人的袖角,喉咙像是被哽住了,字句艰难,“长歌……长歌,你为何不看我,你为何不敢看着我……”
  楚长歌脚步一顿,下一个动作却是狠狠一甩袖,将毫无防备的人挥到地上去,没有丝毫怜惜。
  墨白倒在他身后的刹那,眼泪倏地便落了下来。磕到桌脚的腰再疼,都不及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刺得疼,仿佛唯有手里仍紧紧攥着的衣料,是他们最后的联系。
  “放手。”楚长歌抿唇,沉声命令。
  墨白不住地摇头,发簪不知何时掉落了,长发四散,狼狈不堪。
  “不放?”他俯低身子,有力的大掌扣住筋脉突起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力道,一分一分,将袖子从发白的指尖里扯出来,语气厌恶无比,“莫再纠缠不休。”
  墨白扬起朦胧双眼,无力地看着楚长歌逐寸挣开他的桎梏,看着整晚不曾看他一眼的男人,此时终于对上他的目光,却是那般无情,那般……嫌弃。
  他居高临下俯视瘫坐在地上的人,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滚。”
  这一个字,令墨白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任由泪水决堤而出:“你……让我滚?
  “莫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楚长歌转过身背对他,似是不愿多看他一眼。
  “我不走!”墨白抹了把脸,爬起来踉跄着走到男人面前,欲看清男人心中所想,“到底发生了何事?长歌,你让我走,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楚长歌紧紧逼视他,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叫他忍不住后退。
  呵,既然他要理由,便如他所愿。
  “因为,”男人的眼底如寒冰般彻骨,字字锥心,“我厌烦你了。”
  墨白愕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楚长歌甩开他,冷笑:“当初你救我一命,我带你回来,确实是想好好待你。可你不明事理,不谙世道,处处需我费心,若非你后来又救了我一回,我早便说出口了。如今你已谋得好差事,想必无须我再照拂了,这些事,还是趁早坦白为好。”
  残忍的字眼如利剑般,穿透墨白的心胸,一下又一下,直至千疮百孔。
  “你做的一切,全然只是为了,报我救命恩情?”他眼神放空,失焦地望着男人,本能地摇头,“不,我不信,我不信!”
  “不信?那我再给你一个理由。”
  下颚一痛,墨白被掐得皱了眉,却见楚长歌猛地扯开一边衣襟,露出胸膛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
  “知道这是什么?”
  墨白精通医理,怎会不知,不及细想,便觉呼吸不畅,心上被生生剜去一处,不知何起的酸麻刺痛,汹涌袭来。
  “我有喜欢的姑娘了,她才是我应该照顾的人。”他松开手,一字一句道,“而你我,从此两清,互不相欠。”
  墨白一脱力,跌坐在地,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沙哑道:“所以你要,赶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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