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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相思病啊——迷狐君

时间:2016-02-23 18:30:36  作者:迷狐君

  然而他再想,都不曾写过一封信给长歌。
  他记得长歌说过的话,甚至不知此次离京之行,是否也因为他。
  故而,纵使思念再深,他丝毫不敢用任何方式去打扰。
  有一回夜里惊醒,梦境中长歌中箭倒下,血流满地,真实得可怕,他了无睡意,爬起来扯了纸笔,欲写信予他。心慌得找不着地儿,他语无伦次地写,到最后忘了自己在前头写过什么,往回一看,却半个字辨不出了。
  潦草的字早已被水迹晕染得失了原样。
  他伸手往脸上摸去,一片冰凉。
  如何可能……忘得了?
  所有的淡然,所有不在乎,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伪装罢了。
  他想念长歌,想念得无药可救。
  “呀,割到手了!”
  指尖的痛感将墨白的神思拉回,他皱眉一看,鲜红的血珠自伤口冒出来,很快便滴落在地。
  “怎么办?要找东西给你包扎吗?”楚书灵忍不住焦急站起身,欲往屋里去。
  “不用。”墨白叫住她,放下手里的小刀和未割完的药草,站起身走,“没事,我自己来便好。”
  “真不用我帮?”
  墨白回头轻松一笑,掩去眉间那丝苦涩:“我是大夫,放心罢。你还不快回去,当心嬷嬷罚你。”
  李叔请的教养嬷嬷,今儿便要过来。
  楚书灵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般焉了,苦着脸叹了一声……又往后头翻墙出去了。
  墨白余光瞧着那道敏捷的身影,摇摇头,由她去了。
  西沙城临近边关,虽称不上繁荣富饶,但因着地理位置特殊,不少外域商人来此地交易,是大南国最大的外贸市场。
  街道上人头济济,吆喝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有留意一名身披斗篷、头戴兜帽的女子,快步穿过人群,闪身进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内屋昏暗不明,女子却似习以为常,径自解下斗篷,露出未施粉黛的素脸和一身雪白衣裙,上前两步,朝扶额端坐于宽榻上的男人福了福身:“墨音见过将军。”
  楚长歌淡淡“嗯”了一声,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疲于理会。
  墨音不以为意,熟门熟路走到一旁的木架上取出古琴,回到榻边席地而坐,灵活的指尖轻点琴弦,曲音便缓缓流淌。
  如山涧泉水叮咚,如雨后春雷霹雳,错综纷杂,光怪陆离,曲终收归一心,安然如初,令听者之心亦随之平静下来。
  “归期将至,不日便可与所念之人相见,将军为何烦心?”
  一曲终了,墨音并不急于弹奏,纤指有意无意拨弄琴弦,嗓音如琴音一般轻柔。
  楚长歌缓缓掀眸,目光落在下首侧坐的人脸上,有一瞬间,几乎以为是他。
  想来……已有两年。
  他未见过那人,两年了。

☆、坦承爱慕

  【四十六】
  墨音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见他失神的模样,便知他又想起心上人了。
  两年前,她还叫雅音,在醉花楼碰上这位为情所困的大人,随缘为他抚了一曲,以为萍水相逢,就此别过,不料一个月后,花妈妈却喜笑颜开地过来告诉她,那位楚大人要赎走她的卖身契。
  但他有条件——赎身后随他离京,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前,不得擅自逃跑。
  她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
  醉花楼的姐妹们为她践行时,问她为何宁愿去那等荒凉之地,也不留在京城享受锦衣玉食。
  她笑而不答。
  当年因情势所迫被家里人卖到醉花楼,她不怪他们,却暗自决定寻机自尽。若非因她的一手好琴技被花妈妈相中,留了做卖艺不卖身的琴妓,恐怕她的清白早已不保,也不可能活至今日。
  这些年见识过身边不少姐妹,人前风光人后屈辱,她早已不奢望保有清白之身。只盼有朝一日能离开醉花楼,以自由身生活,哪怕是死,也比待在这里强。
  于是她跟随这位大人来到了西沙城,住在他安排的一个宅子里,吃穿用度有人定时送过来,比不上醉花楼的待遇,但也不算差。
  初时以为,大人是要她当他的禁脔。然而后来她发现,除了偶尔要她过去弹奏琴曲外,这位大人并未再要求她做旁的事,甚至不曾限制她的行动。
  当然,她不会愚蠢地试探自己若是逃跑了,会有什么下场。
  仅仅不时抚琴几曲,她生计不愁,想去何处便可去何处,有何不乐意的?
  外人都道楚将军专情于墨音姑娘,独宠两年,不曾离身。
  可只有她知晓,每每被这位大人传召,他都几乎一言不发,由着她在一旁抚琴,待他觉得听够了,又淡淡地将她打发走。
  她并非毫无知觉,大人看向她的眼神,时而虚空得似是发愣,时而却炙热浓烈得令她心慌,控制不住地弹错了音。
  她自然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此等种种,是因自己而起。
  这位大人……分明是将她当作另一人,透过她慰藉蚀骨的思念之情罢了。
  “墨音,可还记得,醉花楼那晚,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楚长歌声音平和,听不出感情。
  “是指《雉朝飞》之后的话?”墨音脸上有几分疑惑,随即轻笑,“‘情深至笃,求而不得’,当时将军突然发怒,将我吓了一跳,当然记得。”
  “大概,是被你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罢。”楚长歌无奈苦笑,坦诚道。
  最初发觉自己对墨白产生了异样感情时,他是难以接受的。
  一来他无法承认自己竟有断袖之癖,二来他因自己对墨白生出那等龌龊心思,罪恶感深重。
  所以他向皇帝请旨前往西沙城,镇守边关。皇帝一向忌惮他权势大,怕他在京城结交权臣,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他不愁请求会被驳回。
  果然,皇帝答应了,旨意下得飞快,仿佛担心他反悔似的。
  呵,反悔?
  只要为了那人好,无论做何事,他从不后悔。
  离京的那日,大雨滂沱,军队浩浩荡荡在街道上前行。
  他骑着马走在队伍之中,硕大的雨点打在盔甲上,微不足道的力道,却似狠狠敲在他的心头。
  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不打伞,也没有披蓑衣,淋着雨跟了他一路。
  然而,直到出了城门,他都不曾回头望一眼。
  并非不想,他只是怕,若回过头去,便再也无法狠下心离开。
  西沙城外贸发达,管辖松懈,初来乍到,为了整顿边防,他忙得无暇顾及其他,埋首于繁多的公务,欲借此麻痹自己。
  可无论白日里再疲累,一入夜便清醒无比,关于那人的点点滴滴潮涌而来,霸道地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彻夜难眠。
  到了第二日,强撑着一夜未眠的萎靡精神,又再次投入公务之中,深夜来临之时,依旧百般煎熬。
  日复一日,恶性循环。
  旁人看不出他的异样,追随多年的归风却是看不下去了,暗中请大夫为他医治。
  然而这是心病,区区大夫如何能治好?
  只得开了安眠的方子,让他日日睡前服用一帖药,在意识无法自主的混沌中,终于能够勉强入睡。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常常半夜梦醒,然后,睁眼到天明。
  清醒的时间愈多,想到那人的时间便愈多。
  他以为离开会使这种感觉渐渐消磨殆尽,可到头来,却在夜夜缠身的思念中不断膨胀,直到再也无法割舍,直到……再也无法否认,他爱慕墨白。
  这个时时记着待他好,独立坚强得可以与他比肩,却也会在恐慌彷徨时躲在他怀里取暖的,温柔善良的人,他,深深爱慕着。
  断袖之癖也好,心术不正也罢,他都认了。
  这段感情再不堪,已然埋根于心里,与血脉相连。
  若拔根铲除,不痛,却致命。
  在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后,他不再压抑对墨白的思念。
  夜深人静之时,闭着眼任由思绪飘飞,心头不再焦躁难受,想着想着便沉入梦乡。或是处理公务忽而想到了他,也只是轻轻一笑,并未如从前般满心烦躁。
  这般甚好。
  他独自在这遥远的异乡,思念是一个人的思念,爱慕亦是一个人的爱慕。
  墨白依然是原来的墨白,他的感情,不会打扰墨白半分。
  即便……日后回京,他也会将此深藏于心底,绝口不提。
  回过神,楚长歌眸色清明地直视面前的女子,心中已有了决定。
  过去,因她长相与墨白相似,他收入囊中,寥慰相思。
  而今他即将归去,也是时候,放她自由了。
  “归风。”
  一直隐在暗处的身影走了出来,将一个锦盒交至墨音手里,而后回到楚长歌身边。
  墨音疑惑地打开锦盒,目光触及里头那页薄纸时,不由得微微一变,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将军这是……”
  楚长歌略一点头,语气里有几分释然:“这两年你不顾名声跟在我身边,安守本分,无怨无悔,早已偿尽了我替你赎身的恩情。这是你的卖身契,如今我还与你,以后,你便自由了。”
  墨音听了他的话,将古琴放置一旁地上,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眼眶已是盈满了泪:“谢将军成全。墨音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请将军容我,再为您弹奏最后一曲,以作谢礼。”
  楚长歌笑了,也未说客套话,抬手示意她开始。
  纤指触弦,音节流亮,低眉续弹,柔肠百转不复回,只盼情意至君心,竟是一曲《凤求凰》。
  墨音素来善琴,不喜多言,独爱以琴音达意,这一曲是何意,他一听便懂。
  凤求凰……吗?
  可惜他不是深情款款、大胆求爱的司马相如,那人也不是芳心暗许、不顾一切的卓文君。
  终究只能作空梦一场罢了。
  夜风凛冽,树梢间浓密的叶子沙沙作响,叫人莫名胆寒。
  屋内已灯火尽灭,刚与小妾敦伦一番的朱大人一脸餍足地倒在床上,翻身欲搂住她的细腰再战一回,却听她声音颤抖,惊恐地瞪眼望着后头。
  怎么回事?
  历经多年腥风血雨的朱大人突然了悟,立刻伸手往枕下探去,还未碰到剑柄,便觉脖上一凉,瞬间断了气。
  小妾被面前活生生砍了头的人吓得失声尖喊,而行凶之人不曾停留半分,身手敏捷地自窗口跃出,不见影踪。
  同夜,休沐在家的李老将军突然暴毙身亡,死因是茶水有毒,而贴身服侍的下人阿木留下认罪书,上吊自尽。
  “王爷,李老那边已经处理好了。”瘦削的男子一身灰袍立于韩王身后,低声道。
  “嗯。”声音清冷,毫无感情。
  夜行衣包裹下的身躯修长精壮,韩王负手眺望,不远处的朱府因那位朱大人的死而乱作一团,心里冷笑,丝毫不为自己的残忍作为而内疚。
  “那王爷要回去吗?”男子上前询问。
  “不。”韩王收回目光,嘴角微动了动,却依旧未有任何表情,“本王还要去见一个人。”
  言罢,足尖轻点,跃下屋顶,黑色的身影迅速隐没于夜色之中。
  皇宫内,熬夜批阅奏折的皇帝放下朱笔,疲惫地闭上眼,两指在眉间慢慢揉捏,殿外却传来太监的急报。
  是徐公公。
  他心下一沉,让人将徐公公传进来。
  “皇上万安。”徐公公快步行至殿内,跪在高案前,似急得忘了磕头,张口便报出消息,“朱大人和李大人都遇害了!”
  “什么!”皇帝大怒,一掌拍在案上,响声震彻紫宸殿,“何时之事?”
  徐公公不敢隐瞒,如实道来:“就在方才,方才二更前后。”
  “一群废物!”皇帝一把将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只觉气得胸口发堵,再开口却猛地喷出一口郁血。
  “皇上!”徐公公立刻上前去扶,却被他甩袖挥开,沉沉地坐在龙椅之上。
  韩王被捕后,其隶属的军队从秦阳收归京城,打散分编于禁卫军中,足有八万之多。其中,除却由楚长歌统领,负责镇守边防的北军外,东西南三军均有接受分配,数目不相上下。
  之后,皇帝下旨任命征战多年、经验老道的三位老臣分别为三军的右统领,督察士兵操练事宜。而左统领则是他新提拔的将士,个个年轻有为,且对他忠心耿耿。
  借此番变动,一来用老将来压住他们对新主的不服,二来是借此培养属于皇帝的新一批势力,将先帝留下的军权格局进行大洗牌。
  新编制的禁卫军按部就班,一直风平浪静,且演练成果屡创佳绩。
  他曾亲临军营实地观摩,对全军面貌确有所提升深感满意,亦对几位将领大加封赏了一番。
  然此等佳况并未持续很久。
  西军的右统领欧阳成将军,于半年后被杀于家宅之中,一剑封喉,死不瞑目,年已五十。
  不出三个月,东军的左统领谢然将军,操练时与士兵提剑对练,被其误伤,穿破腰腹,当场身亡,年方三十。

☆、天真不再

  【四十七】
  皇帝当即下令彻查,未费太多力气便有了结果。
  欧阳成是仇家买凶刺杀,仇家认罪,但行凶致人乃江湖亡命之徒,早已逃之夭夭,一时间难以访查。另一边,将谢然刺死的士兵熬不住严刑逼供,承认自己对其心生不满,多次当众羞辱他,怀恨在心,冲动之下动了杀念。
  两人杀害朝廷重臣,罪大恶极,被判酷刑处死。
  不料,两人先后在大牢里中毒身亡,验尸的仵作称□□是被捕前服下的,而毒发之日恰是行刑前数日。
  案件疑点重重,然线索有限,追查难度颇大,皇帝知晓真相难辨,只吩咐继续查探,不再追问。
  一连失了两个统领,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补缺。
  皇帝虽有心提拔新人,却也知统领之位非空有谋略而未经实战之人可以胜任,只得暂且换上先帝在时的旧将,待日后时机成熟,再另做打算。
  两桩谋杀新任禁卫军统领的案件被朝廷压下来了,民间却对此议论纷纷,甚至流传出一种说法,道二位统领之死,是皇帝为了打压旧臣,不问众卿意见便急切地更换统领,使得新统领成为众矢之的才造成的。
  这种话传到皇帝那儿可不得了,万一追究下来,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必然首当其冲。为了自保,他们将流言强行压制,不准百姓胡言乱语。
  可百姓们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越是不让他们说,越是心里有鬼,便更加证明流言绝非空穴来风。明面上缄口不言,私底下照样作饭后谈资,且愈传愈夸张,人云亦云,以假乱真。
  那些新上任的统领们不是聋子,自然对流言或多或少有所耳闻,面上不信,可实际上心里究竟信没信,谁也不晓得。
  但毕竟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坐上统领之位,还没干出一番事业,怎可因区区不实谣言便动摇?于是谁也没有表态,依旧恪尽职守,未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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