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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相思病啊——迷狐君

时间:2016-02-23 18:30:36  作者:迷狐君

  此后过去一段时日,就在此事几乎被抛于脑后时,西军左统领孟子晋之死,如落入湖中之石,再次激起千层波澜。
  与前两人不同,这位孟将军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当年皇帝亲点的武状元,禁卫军中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孟子晋于半夜时分遇袭。
  年轻体壮的他并未让来者轻易得手,经一场难缠恶斗才被出手速度略胜一筹的对方按倒在地。被发现时,他的胸口竖着一把匕首,剩了一口气,颤着手竭力指了个方向,便气绝了。
  孟子晋的部下立即率人去追。
  凶手似也受了伤,窗口处落了几滴血,且能把将军重伤至此,他的伤势绝不会太轻。本以为他走不远,部下奋力追击,岂料竟一无所获。不甘心就此放弃,亦等不及皇帝发搜查令,他们连夜回头逐户强闯而入,除了北军统领楚长歌之府不敢招惹外,其余均搜了遍,仍是失望而归。
  翌日孟子晋身死的消息一出,众人皆惊,随后便联想到之前的两个案件。一时人心惶惶,幸存的将领更是惴惴不安,不知何时轮到自己。
  三位新将没了两位,期望之事落空,皇帝痛心不已。
  痛心过后,面对急需新统领的军队,他却不愿召旧臣。
  此时朝廷蜚语四起,他若再用旧将,岂不正好说明自己心虚?再说,若用了旧将,几位统领里仅有一位是他新提上来的,与先帝在时有何不同?只怕将来要变动会更加困难,倒不如直接提拔下边的年轻将士。
  于是他令孟子晋手下的副将郑元领了职,又以封赏来安了其他统领的心。
  禁卫军是皇室直属军队,是他坐稳皇位的重要依仗。接二连三的事发生在军中统领身上,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韩王。
  然而韩王自燕山回京后便被打入天牢,没日没夜受尽折磨。外边的把守严密得如铁桶一般,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他上一回去牢房看,那人骨瘦如柴,面如死灰,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俨然一副等死的模样,莫说出去行凶了,还有几日活头都说不准。
  这头安了心,真凶却无从得知。
  他从未觉得自己当皇帝当得如此窝囊,连何人在对付他都不清楚,差人深查的同时,派遣近卫去暗中保护幸存的统领,力图将其抓获。
  结果……又死了两个!
  一个是南军的右统领李培,一个是东军的右统领朱平启。
  恰恰是……三位幸存统领中的两个。
  这叫他如何,如何不气急攻心?
  “徐福,传朕口谕,令楚长歌加快赶回京城,最迟一个月,不得有误。”皇帝捂着胸口,声音沙哑,眼底充斥着愤怒与……不甘。
  徐公公应“是”,又问两位大人的事如何处理。
  “先照规矩办,其余的,容后再议。”
  春末的日头渐盛,连续几日的阴雨没了影儿,墨白一身官服齐整,步伐不急不缓,却在太医院前殿遇见了正往外走的袁桐。
  “袁桐?今日不是轮到你值守御药房?”墨白有些诧异,留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医卷,问道。
  “周阳他们两人昨天偷懒,被严医官抓包了,罚他们再值守一日,便把我空出来了。”袁桐挠挠头,笑得有几分腼腆,“我闲着无事,便在那儿看看医卷,打算待您来了,再听您吩咐。”
  墨白想到两个少年目中无人的嚣张嘴脸,轻哼一声,也懒得过去看了,便让袁桐照方子给他执一副药来。
  偶尔会觉得袁桐与当年初入太医院的自己,甚是相像。
  不喜与人相争,刻意忽略别人的恶意,被人捉弄亦鲜少吭声,能忍便忍,实在忍无可忍才告知曾太医,请他出面解决。
  后来春猎救治小侯爷有功,又因着成功解了黑曼蛇毒而名声大震,不但获得不少赏赐,还连升两级,当上首太医。
  原以为如此,得到众人的肯定与赞誉,曾经如芒在背的目光会随之消失,冷嘲热讽也会因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而慢慢地不再有。
  然而,他发觉,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脾气温和,不端架子,那些人却当他懦弱好欺负。
  平日里礼数做不周全便罢,在他手下干活的,竟故意拖泥带水,连累他收拾烂摊子,还在上级那儿挨了批。
  每年太医院招收一定数目的医士,品级比他低的医官们不好直接对他行无礼之举,便指使医士来羞辱他带的医士,把活儿都推给他一人来做。那个医士胆小怕事,不敢揭发,最后若非他无意发现有人饿晕在御药房,恐怕小医士连考核都无法参加。
  此后,他明白了。
  在这皇宫里头,没有一处地方是真正和平的。无论你本事有多大,为人有多良善,总还是会有人嫉恨你。如果不争取,如果不懂得运用手中的权势保护自己,便只有等死的下场。
  曾太医笑说他成熟了不少,也变了不少。
  他没有否认。
  从前是有人在身边护他周全,纵使无所顾虑,亦可安然无恙。
  而今他独自一人面对风雨,如何还能似过去那般,单纯天真?
  “墨大人,药我都包好了,要与您一同去侯府吗?”
  少年的声音将墨白的思绪唤回,眸色一动,转瞬便神色如常,伸手接过药包,站起身道:“辛苦了。考核将至,你便留在这里看看书,不必跟我出去了。”
  袁桐自然心喜,待墨白走后,捧起医卷埋头苦读。
  到了侯府,永定侯夫妇有事不在,依旧是管家莫叔迎他入内。
  墨白先往膳房去使人煎药,煎好后才往小侯爷的院子去,还未入门便听一声孩子的怒喝:“我不要吃这个!”
  接着便是碗碟被扫落在地的清脆声响,以及下人叠声的认错。
  他轻轻一笑,接过侍女手里的托盘,亲自端药走进内屋:“小侯爷,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谁找你惹你了?”
  身后的莫叔已吩咐下人收拾了地上狼藉,很快便退了出去。
  小侯爷一张圆脸气鼓鼓的,见着素来温和亲近的墨太医,立刻便瓦声瓦气地诉苦:“太医,这些下人老逼我吃我不爱吃的东西,气死我了!”
  墨白将托盘放在一边,自袖中抽出白色丝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眯眸低声道:“偷吃可不是乖孩子,快告诉太医,早饭吃的是什么?”
  小心思被发现了,小侯爷撇撇嘴,朝墨白招招手,示意他凑过去:“娘这几日都在吃姜醋猪脚,我一早让小钱去膳房偷了个姜醋蛋,刚吃完早膳就送过来了……”
  “然后你就吃不下了,对吧?还嫌不爱吃,明明是你自己贪嘴。”墨白惩罚性地拍拍他的头,惹得孩子一阵躲,“太医跟你说,你喜欢吃姜醋蛋,偶尔吃一次可以,但不能吃多了,因为很容易上火。还记得上次你半夜流鼻血的事吗?”
  小侯爷歪头想了想,记起来了。
  有一晚他睡了一半醒来,发觉鼻子热热的,手一碰便摸出一指头血,当场吓哭了,是墨太医冒夜过来看他,说他是燥热上火所致。那阵子正逢春节前后,煎炸的点心他吃得不少,加上天气干燥,墨太医给他开了清热方子才消停。
  “哦,我……我就只有今天吃而已,太医不要告诉别人哦。”小侯爷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墨白捧了药碗过来,与他谈条件:“那你得把药喝了,我才答应你。”
  小侯爷爽快答应,太医的药一向不太苦,咬咬牙便喝光了。
  “太医,下个月我要跟爹爹娘亲进宫参加宴席,有好多好吃的,还有漂亮的姐姐表演歌舞,你到时会不会来?”想起昨夜爹娘的谈话,小侯爷迫不及待想与他最喜欢的太医分享一番。
  墨白边帮他擦嘴,边随意道:“嗯?是什么宴席?”
  “听爹爹说,是边关的楚将军要回京,皇帝为他办的接风宴……太医,你知道楚将军是谁吗?”小侯爷扯了扯墨白的袖子,却发现这位太医怔住了,似乎并未听见他说话。

☆、恋慕之情

  【四十八】
  黄昏将至,湖面静谧,春末的凉意渐淡,风儿却吹得雪白的袍角微扬。
  墨白负手立于湖心亭边,遥望天际的殷红晚霞,如血般渐染至日光最盛之处,忆起长歌狠心与他决裂的那晚之前,也曾在此处,望着此景,站了整日,仅仅为了等他回府。
  那日的霞光,亦如今日一般红。
  两年了。
  在那人离开的七百多个日夜里,归期遥遥,音讯寥寥,他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才可闻知他依旧安好。
  痛苦也好,思念也罢,这般长的时日里,承受折磨似乎已成了习惯,欲见而不得见的似乎已成了既定事实。突然听说那人即将归来,他的脑子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莫名慌乱,莫名不知所措。
  不知他的模样是否还如记忆那般,不知他是调职回京抑或是短暂停留,不知他是否带着那位喜欢的姑娘回来……不知他会不会赶自己走。
  其实墨白心里清楚,长歌说厌烦他,说了那么多伤人至极的话逼他放手,他若是有骨气一点,就该收拾包袱自己离开楚府。
  可他并没有。
  ……他舍不得。
  这个地方的一花一草,亭湖楼台,一桌一椅,几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藏在回忆深处的,关于那人的画面。长歌已经勒令他不得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去了远不可追的西沙城,难道他连待在这里,独自回忆过往都是罪过?
  他该庆幸的。
  长歌与他的事,除了彼此以外,府里人全然不知情,依旧如从前一般待他,让他至少能留在这个少了一人的楚府里,睹物思人。
  他知道自己这般死皮赖脸,很不要面子,也很无耻。
  可又有何办法?
  这世上的医书数不胜数,却为何从未有一书,告诉他,如何忘掉一个人。
  更从未有人,告诉他,若恋慕上一个男子,可不可以将他的心意说出口……又该如何言说。
  他,恋慕长歌。
  这是墨白从未想过之事,即便当日的分离猝不及防,即便夜夜思之若狂,不得安歇。
  直至他得知消息,从侯府回来后的那一夜。
  夜凉如水,辗转半宿却了无睡意,墨白起身穿衣,捧了壶热茶往湖心亭去,边饮茶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咦,你也没睡啊。”
  微微透着疲态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平缓温和。墨白眨了一下眼,回神来看她,却见她罕见地神态疲倦,无精打采,显然是睡眠不足的模样,不由问道:“半夜三更不睡觉,怎么出来了?”
  楚书灵不答,捋了捋披风下摆坐在另一边的石凳,自个儿倒了杯茶,却不喝,只捧着暖和手。
  如烟的白雾袅袅而上,模糊了少女娇俏的面容,掩不住眉间的一抹忧色。
  “喂,墨白。”她望着远方某处,声音低柔,不知为静谧夜色所染,还是因心中愁绪,“你……可有喜欢的人?”
  墨白一怔,眼前竟浮现出长歌冷峻的容颜,随即被他强压杂念,转头看向楚书灵,却发现她不似在问他,倒像是自言自语。
  “喜欢一个人,其实挺累的。见不着的时候会常常想到他,见着了又害怕不久后的分别。他高兴时,你会跟着乐,他有烦心事了,你也会跟着担心。知晓他为你做了什么,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足够让你开心好几日,过很久也不曾忘。若他甩了脸子给你瞧,你会气得不想理他,可心里又舍不得……”
  情窦初开的姑娘絮絮叨叨地倾诉少女心事,墨白听得入神,心头的骚乱却愈发猛烈。每一句话都直直撞入他的胸口,仿佛为了印证什么,准确无误地勾出一幕幕回忆。
  原来,如此……便是喜欢。
  曾以为长歌于他,是友人,是兄弟,可楚书灵的这番无意之言,却令他终于明了,那份感情,早已慢慢变了质。
  过去随心所欲,不曾思虑,而今幡然醒悟,才晓得自己,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一直以来的悲愁苦痛寻到了落点,所有彷徨迷茫顿时豁然开朗,一切不过是因为——
  墨白,恋慕,楚长歌。
  夕阳落下,余晖褪尽,墨白垂首苦笑,缓缓步出凉亭,转身朝东边的房子走去,未曾往前院看一眼。
  看什么呢?
  那头再热闹欢庆,再喜气洋洋,皆与自己这个不受他待见的人,无关。
  前院灯火通明,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桌,气氛融洽,一片欢声笑语。
  “哥哥,西沙城那儿的太阳是不是很大呀,瞧瞧你这肤色,都快赛过关公了。”桌上均是相熟之人,楚书灵毫无顾忌地说起俏皮话来,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看来这教养嬷嬷是白请了,灵儿,你的规矩上哪儿去了?”坐在主位的楚长歌淡淡瞥了她一眼,眼底却满是笑意和宠溺。
  郑大头一口肥肉下肚,笑得眼睛半眯,伸手拍上他的肩膀:“将军,今儿不是高兴嘛,拘束那些规矩做甚?照我说,令妹性子爽快,直来直往,比一般娇滴滴的姑娘家强多了,你就由着她吧。”
  一旁的赵副将赵信是个酒量大的,抬手敲他的头:“就你话多,快与我干一碗。”另一手正拿着酒碗,等着跟他碰杯。
  郑大头手里拿着个小两三倍的酒杯,哪能受得住他的挑衅,当即喊人换了酒碗来,豪气十足一碰:“兄弟,干了!”
  对面的秦副将秦齐没他俩疯,适时提醒了郑大头一句:“你喝那般多,当心回家又让夫人撵去书房睡。”话一出口,他有些后悔,将军未出阁的妹妹还在这儿呢,忙抱拳道歉。
  楚书灵当即摆摆手:“没事,话本里的段子多的是,我……”察觉到后脑勺上的视线,她自知失言,一转脸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额,哥哥,我开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啊……”
  郑大头刚还在为秦齐的话不服呢,这会儿倒是乐了:“哎,楚妹妹啊,我才夸你直率来着,你咋笑这么狗腿,翻脸堪比翻书啊。”
  “出门在外,没项绝活傍身怎可?”楚书灵嘿嘿一笑,无比自然地给哥哥夹菜,“尝尝这个糖醋鱼,你喜欢吃,我特地吩咐膳房做的。”
  “好。”楚长歌失笑,自家妹妹什么样子他是清楚得很,没与她计较,从善如流地用碗接过。
  今日他到达京城已过辰时,第一时间入宫面圣,皇上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之后便让他先好生休息一日,明日进宫再议正事。傍晚回府时,李叔已备好一桌酒菜,妹妹和几位留守京城的亲近副将,俱在前院候着他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独独遗留的某一人,神色如常地与久违的友人寒暄,看妹妹机灵古怪地打趣他,笑意清浅,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来。
  可上天偏看不惯他平静无波的模样。
  “对了,将军回京来,怎么不见墨白?”郑大头闷了一碗酒,后知后觉地扫了扫桌上的人,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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