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不在家,家事很少过问,也没人与我说过。我去问他,如果真有其事,定不饶他。" 拍拍无忌的手让他放心。 无忌听我如此说,面部才缓合下来。"你也不要过急,我知你的为人,与你打个招呼而已。国事、家事,那一样办不好,也是麻烦得很。不要以后大家都不好看。"几句话着得有些重。我知无忌清高正直,所以也不介意。 留了无忌用晚饭,酒过三杯谈起越齐。我把在江宁遇到越齐的事说给无忌听,他只是脸部有些阴沉,倒没多问。只说越齐现下不是以前的清静王爷了。听了这句我心里有些明白,往日的欢聚不再,少年的情意也淡漠于岁月中了。事过境迁,人心难测,唯有心如明镜,各走各路。家事 隔日让人把傅恩叫来,他急匆匆地跑了来,给我请了安,闲着两手站在那,我没怎么搭理他,也没让他坐下,只拿眼上下扫他。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起来,脸上涌起躁红。 他试探的问:"三叔叫侄儿来有何事吩咐?" 我没说话,端了茶饮了一口,"你母亲还好吧?" "让三叔惦记,母亲身康体健,万事遂心。" 停了一下,我说:"家中其它人也都安好。" "好,托三叔的福。"我哼了一声,看他微微一抖。 "你二十有二了吧,也娶妻生子了。"他暗舒了口气,与我眼神一对,又低了头。 "是"他回道。 "家里的祖产你在管理,这些年让你辛苦了。"我缓了脸色,温言道。 他看我态度缓和,松弛下来:"侄儿算什么辛苦。为自家操持而已。倒是三叔保家为国,征战奔劳,费心费力。" 我又哼了一声,心想倒是会奉承人:"这么大家子的事,你操持起来,确实不易,有什么难处没有。" 他说:"寻常百姓过日子还免不了紧白,咱们家大业大,各项经营下来,难免有不便之处。" "哦。。。说说,什么事不便。" 他咽了口口水,斟酌这话该怎么说:"各房用度,店面经营,田庄收成。不免有应付不到之处。" 我说:"没问你这个,说说你遇到什么麻烦。最近有没有?" 他一听这话,摸不透我话中之意:"三叔说的麻烦是。。。" "官府的麻烦。"我点给他。 他直起腰:"官府?前个月地方向咱田庄收田亩税,不过我给打发了。" "你怎么打发的?"看来果有此事。 "我跟他们说那田地是皇上赐给咱们家的。官府没权利收御赐之产的税。。。" "住口!"我一声断喝吓得傅恩一个哆嗦。 我指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有脑子没有?御赐之产不是皇上的?皇上的土地不是国家的?你身为国家之民,为什么不交税?你胡涂!" 他见我愤怒有点发蒙,小声说:"可是多数贵族皇亲的田地都可免税的。" 见他执迷我放低声音:"咱家算什么贵族皇亲,你不怕掉脑袋?有些事你是没经历过,那时你年纪还小。"温言把前些年抄家的事说了给他听。 谁知他不以为然:"现在三叔正得势,此时不趁势多经营些,以后。。万一。。也可做后备之需。" "你。。。"我气得无话,火冒三丈。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我说:"你这样做,会很危险,甚至危害家族。" "现在谁人不知三叔正得皇宠,皇帝还年轻,只要皇帝宠信三叔。。。" 我上去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又踢了一脚。他扒在地上惊愣的看着我。外面父母和若梅都 闻讯赶了过来。他们没见过我这么暴躁的时候,有些慌恐。父亲站在我身前,挡着我。 不与他们说话,我指着傅恩:"以后你不用管祖产了,我怕你惹祸,危及家族。"又拍拍前额,踱了几步,走他身前扶起他,"三叔今天确有些粗鲁,但你需知道国家有法度,皇恩也难测。以后我会给你安排别的差事。" 说完,也不理众人,快步走了出去。关了书房的门,一时只觉心痛如裂,怒气难抑。 夜色降临,月上如钩。黑暗的树影穿射圆饰纱窗扑涌于地面。有房门开合之声,从书案上立起身,揉揉压酸的臂膀,却没回头。 细软的手,温柔的香,至于我肩,没有话语,只有暖,只有恋。 "为何不去安息?"我摸到她的手。 没有回答,以腭轻抵我头。 我说:"梅梅,去睡吧。" 只有浅浅的呼吸,淡淡的哀愁。 喘了一口气:"我们走吧,就算到天涯海角,只要一方土地,也可安身。" 她把我搂在怀中,暖暖的气息荡漾我的心:" 我的傅郎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有幸得之,今生无憾。" ※※※z※※y※※z※※z※※※ 惬意 一夜柔情蜜意,一宿佳期如梦。昨夜还是西风骤起,细雨绵绵,今日已是晴碧连云,早阳斑斓。和绚的光线爬上梳妆的铜镜,轻柔的柳絮钻入帐中的绣床。 日光已近晌午,我却不愿起身,低头垂目细赏臂中的娇柔,粉嫩的纱衣温暖的玉肌,缕缕暗香盈盈就像这丝丝的情。多少时日不再共枕,多少夜晚独自清叹。只想共她腻于温柔乡,把这良辰慢慢品尝。 听到门外切切私语,伴着嬉笑,后静下来,管家压着声:"将军。。。将军。" 若梅睁了眼正与我的对上,我一笑:"去,别理他。"若梅探了身朝外一看,"啊,这么晚了。为何还不起身?" "起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了!"上前搂住她调笑,如愿的看到了她羞红的脸。 若梅挣脱着,轻声说:"放开,快,会让老爷,太太笑的。" 我不放:"笑什么,咱俩相好他们看着乐着呢。" "别闹了。。这么大的人,还像小孩子。"若梅假板了脸。 看她脸上涌了薄怒,我松开臂膊,然后又紧搂了她,闭目道:"哎。。。真不情愿起身。"转身向外问道:"什么事。" 听到管家回:"外面有人求见将军。" "什么人" "。。。" 我不耐烦,"究竟何人,吞吞吐吐的。" 若梅拉我袖子,我回头,看见她指指上面。我抬头一看,什么也没见,忽脑中一闪,犹豫道:"不会是他,不会这么早来的。"果然听到管家说好像是北狄人。 我听是北狄人,忙披了外袍,香了一下若梅向外喊道:"请他客厅用茶,我一会儿就到。" 这个北狄人一路上下打量我,我一笑,把他让进书房,"请问阁下是。。" 他不客气的反问:"你是傅宁?" 我笑道:"正是傅宁。""大将军" 我让他坐,"我是大顺国的永平侯"不能与他实话实说。 他又看了看我,像有些不相信。 我对他微微一笑:"如阁下怀疑我,那就请阁下自便。"说着端了茶杯。 他马上说:"我们拓跋将军有件东西让我送给傅宁。"我听是拓跋,心中没来由一松,接过递来的锦盒。 这人道:"你要不是傅宁,小心我宰了你。" 我向他手一按,让他稍安勿躁。走到桌前把锦盒打了开来。 只见里面是一幅画,展开来看原是一幅清竹图,挺拔隽秀很是出色。图下注诗引人注目: 孤驿萧萧竹一丛,不同凡卉媚春风。我心正与君相似,只待云梢拂碧空。 好一首咏竹诗!心中赞赏。看来拓跋不仅武艺超众,更写得一手好书法。反复看过,心中已明大概。 抬头问那个人:"你们拓跋将军现在如何?" 他道:"回国了,昨日到的。" 我心念声"好"又问"他还说什么?" 他说:"将军说看傅宁又没东西带给他。" 心下犹豫,终提笔写下: 正气堂堂贯乾坤,誓将贞洁报君恩。斩除狄首还车驾,不愿登坛万户侯。 收入信袋交了给他。看到他脸终露了笑容,他对我一躬,"傅将军,再会。" 四月八日是父亲的生日,因我今年在家,所以府中从一月前就开始筹备,大家到时好好热闹一下。 我虽然闲职在家,可心中实在舒爽的很,一是日昭近日没来搔扰,二是与若梅合好,俩人现在是整日粘在一起,胜似新婚。那些婆子丫头看着我们都偷偷乐。我跟若梅说,我们再生一个,她就红了脸啐我,其实我哪里舍得再劳累她,只要她身子好起来,我心里就满足了。 杨兴明来访,他被赏了一品将军职,因上次擅离职守被罚了半年俸。我说这是皇上宽容,否则必处重罚,那样我心里岂不愧疚。他说皇帝派他回北狄边境,重点布防。我听了此言心中高兴,虽然日昭不喜我参与军务,但毕竟同意了我的建议。我告诉杨兴明,估计北狄现在不会与我们为难了,他们内部朝庭起了矛盾,暂时不会侵犯大顺。杨兴明听了高兴得很,只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军队,我就说还是不要盼我回去了,没有战争,国家安定富强不是最好的事吗? ------------------------------------------------------------------------------ 以上诗作{咏竹}为金朝完颜亮所作,小草借用一下. 欢宴 父亲的寿宴此次筹办隆重,因父亲这支就我一个男丁,又是个经常甩手的,若梅身子不好,所以准备的活计反全由本家年轻人办了。我也并不省心,平日查看礼单,接待贺客,尝定菜肴,检查帐目。。。原想这些家务事本很简单,谁知几日下来,弄得我头晕脑涨,眼睛发直。看来傅宁不是管家的料啊,文的不行武又不就,你能干些什么呢?心中苦笑。 早一日又不知哪里出事故,忙得一宿未睡,五更迷糊了一下,急着就领了全家给父母请安。至九时就有宾客临门,有父亲的世交,前任官员、我的同僚,同窗,下属,本家亲戚、远房亲戚。看着这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我是眼冒金星,浑身不自在。我竟不知我傅家何时如此门庭若市,兴旺发达? 看别人一不注意,溜到后院一件小室,看看还算干净,鞋也没除和衣倒头躺下。刚要合眼,就听外有人喊"永平侯呢?"尖着嗓子。我唬了一跳,知道是江澄观。忙起身开了门迎出去。 他一见我就像发现了宝:"哎哟,我的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匿着呢?让奴才好找。" 我忙上去行礼,心里突突直跳,日昭? 果然他伏了我耳畔:"皇帝八成晚上过来,您可作好准备伺侯着,别惊了驾。"又嘱咐我:"皇帝不让告诉您,说给您个惊喜,我可是提前给您透个气儿。" 惊喜?!我感到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他怎么这日子还来起哄啊? 可是只能说:"好,谢公公了,傅宁马上布置迎驾。公公放心。"又请了他前厅用饭,他不肯,给了个大红包,他呵呵笑了:"傅大人,瞧您这儿多排场啊,多风光啊。" 把他送了出去,我心里这个烦啊。可是该来得逃不掉啊,刚清静些日子就又起波澜,他怎么就不能知难而退呢?想到这儿,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看来安乐日子过久了,也不是好事,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到了前厅,我去见父亲,他正与亲朋们饮茶闲聊,拉他过边上,说了日昭可能晚间来府。父亲唬得直瞪眼,连说,这太荣幸了,太过了,还没有过这样的荣宠。 哎。。。心中叹气。 到了下晌五时,,愫亲王、三公主、皇帝的舅舅陈安世等皇亲来贺,我马上迎上见礼,愫亲王是皇帝的叔叔,曾担任过前朝的大将军,是我的老上级,我行礼作衣不亦悦乎,他笑笑拍了我手,说我有功绩,干得不错。三公主我是不熟,因是无忌的夫人,所以让母亲陪了说话,她只盯着我微笑,弄得我寒毛倒束。陈安世,太后的弟弟,与我年纪相当,当朝一品大员,现官居左相国,我出战时他还没有上台,所以并不熟络,双方只是客气官面而已。 因一直担心日昭不知何时要来,所以大家都没吃好,席上也不放松,虽富贵溏黄,却有些安静,众人都小声说话,嘀嘀咕咕的。 眼看快近晚间八时,我松了口气,想到日昭或许改了日程,岂不很好?就叫上戏,大家又重新热闹起来。 我想日昭不会来了,心中一乐,才觉全身酸累的很。就抽身去了后院,若梅因不喜乱,又借身体之故就呆在后院。她一见我就笑了,我一屁股坐于八仙椅上,她站我后面给我揉肩。 我说:"这办寿宴可比上战场累多了。今日方才领教。" 她手指点了我后头:"你呀---天生就不是安静过日子的人。" "这话怎讲?"奇怪的问她。 她慢慢的说:"你呀---就喜欢跑啊,跳啊,与人打架、架鹰溜狗。。。" "嘿---原来我娘子就这样看我的?谁说我只知打架,架鹰溜狗。"我一个回身抱了她就亲"我还会谈情说爱,花前月下。。。嘻嘻。。。" 正闹个不休,就听一人道:"是吗?朕怎不知?" 听了这话,我惊得直出冷汗,手脚酸软,差点没坐到地上。他还是来了,为何他总是在我甜密的时候出现?难不成是前世冤孽,阴魂不散,专找寻我来的? 若梅比我冷静,她挣开我,狠握了一下我手就松开了。我俩一起跪在门前迎接我的陛下。 若梅退出去,她没看日昭,也没再看我,我失落、沮喪还有些绝望。心中隐隐的恨着日昭,更恨自己。 没有温度的手指搭在我下鄂,慢慢抬起,我被迫仰起了脸,眼对上了那双细长的鹿眼。高高的鼻子,弧形的嘴唇,秀丽的下巴,这么美丽纯净的脸,为何我只看到狠毒,冷酷,没有人性? 他凑近我,没有预兆地咬住我的嘴唇,狠狠的吸吮,他要从我嘴中得到什么?有淡淡的腥味涌出,我太熟悉了,那是血。我不得不按了他肩想让他离开我,但他像一条蚂蟥附在我脸上,就是甩不掉,我忽想到,我不敢用力,因心中有个声音时刻提醒着自己,"他是皇帝。。。他是皇帝。。。"双手无力的垂了两边,我不挣扎了,任他所为吧。。。 他把我使力摁到床上,动作粗野的撕开我的外袍,手伸了进去。。。我爬在冰冷的床上,后面的火热不能温暖我的心,浑身冷得直抖。这张床昨天还是柔情蜜意,欢喜无限,我的梅。。。后身一痛,钻心的疼、撕裂的疼,无尽悲凉。。。 蜷缩于床,我闭着眼,混身无力,不想动,不想看,不想想。他爬伏我身上,把全身的重量释放。我只觉得自己嬴弱可欺,绵软不堪,什么大将军?什么永平侯?什么贵族权势?只不过是皇帝的臣,皇帝的工具,皇帝的狗! 算了。。。不要去想了,生于世间,生于此身,不能抱怨,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何必徘徊不去,何必心有不甘? "朕不要再离开你了,朕要让你回到身边,永远在一起。傅宁,我喜欢你。"那是皇帝的声音,日昭的声音,特有的声线---缓慢、清脆、冷寒。 远处的喜乐欢鼓悠扬的响亮。。。热闹、繁华、是人间的盛景,还是天上的欢宴。 ----------------------------------------------------------------------------- 俺累了,精神透支... 推心 喜欢---想起他在梅园表述的"爱慕"之语。不是傅宁清高自许,不解风情。但--那个人是皇帝,是同为男儿身的少年,是污了身灭了尊严的强权。 不禁问:"臣不明了,为何陛下如此待臣?" 看着日昭用内衣擦拭我下身,明色的黄沾着刺目的红,他扯过锦被把我裹紧,我只神色淡然注视他,如果他能不赐吝教,我会感激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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