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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美人——平江秋日

时间:2008-11-15 12:19:51  作者:平江秋日

"千素?"那人愣著,看他掏出价值不菲的玉器,一张脸由黑变白愈发红光满面起来。颠了颠手中物事有些诧异的神色,"这个倒是可以凑成一对了!"
望著此人的颜面变化之快,不由摇摇头。
"你去後门等著,他现在该没有见客,我去通报一下。"打量著他浑身不堪,终是拿捏了利弊。喜乐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的没落容姿,了然地点点头,熟捻地往後门去。小厮又诧异──他倒是熟客了!竟然知道千草阁的後门!
拔了腿向楼里走去。

没有阳光的角落,依旧是冷。千素看见自己的样子又会担心了吧。去了王府如何脱逃,又该让他费一番功夫猜疑了。罢了罢了,继续做我的喜乐。
"果真是来了麽?"背脊蓦地一寒,他只觉得浑身发怵。这个声音不是哪个伶人的甜腻笑闹,却是一个熟络的暗哑声线。他心怀侥幸地不动,盯著面前後院的门楣发怔。
"若是喜乐,何处不能落脚,唯有夕落一定会找寻到这里,无论逃至天涯海角,终会来这里。可是这麽说?"那人邪肆的笑脸如此刺目,如此让人眩晕。谁会想到堂堂一个威名远播的王爷会独自来到花楼......找寻一个傻子。
"哥哥在说什麽啊?"喜乐笑得无邪,胸中却像沸腾的水,不停嚣叫翻越。

第二十章

"呵呵,这时候还在装傻?夕落......该不是忘了千草阁那时的相处了?"双目如炬,直勾勾看著面前落魄身姿,仿佛被针锥刺入胸口。果然就是他!果然就是他!许久没有大起大落的心潮宛如开闸的洪水一起堵在心口,直让人想抓破了胸膛宣泄出来。
两手捏紧成拳几乎握得失血。嘴上笑谈,却掩不住心中痛楚。思念,埋怨,疑惑纠结成成团铺天盖地袭来。流窜到四肢只剩下意识的反应──两三步疾走,一把抱住面前的细小身躯,紧紧的决不留空隙地搂住。

"啊......"失声呼出错愕,喜乐浑身僵直。他如何知晓?他怎已经察觉了?他不是一向对喜乐漠不关心,他不是一向对喜乐不屑一顾?
"夕落,夕落,你这个样子是在折磨谁?!"耳边低嘶,几乎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来。现下如何?终於还是被识破了小小伎俩,真是不高明的逃避。可就是这样的下策,让自己无比心安地苟活了这麽多日。难道又要回到从前?

不会的。他摸摸脸颊上的烧伤,还是能感觉到那突兀斑驳的触感。自那一日起,他就不在是夕落,世上就再没有夕落。
"努远定......放过我吧......"轻喃著,双目失神。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日子。那时的惊涛骇浪已经在岁月蹉跎下化作粉尘飘散。自己只想无牵无挂独善其身,为何总是受不完的红尘烦扰,逃不得躲不了。
努远定虽是愣著,丝毫不松手劲:"你在怨我眼拙没有认出你?你在怨我三年前失约?"
喜乐低垂著眼帘,咬紧下唇不语。三年前的那一段过往俨然已经成了久远,现在又提及作甚?一切都是注定,初识,心仪,婉拒,消失......最後还是没有逃过这纠缠的命锁,竟然会被余冰一念之下又送到了这个人的身边。看他与那个少年耳鬓厮磨,看他对自己冷眼旁观,我亦认命。喜乐,已经失去了夕落的风华绝代,不配再拥有什麽人的垂怜。
仰著面看著眼前英俊的面庞,他也不知该说什麽。早知道不该与朝宦有纠葛,那时也是十分决断地回绝了这个人。一介男娼一位王爷,两个人本不可能有什麽结果,早些断了奢望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未有料到这样的婉言相拒成了众口相谈的笑料。
可是他丝毫不放弃对自己的追寻,夜夜来到千草阁"叙旧"。不知不觉真的动了心动了欲,一发不可收拾的便是流泻的情。
每夜总是昏黑中畅谈感言,每夜只是彼此对望模糊的身影。不掌灯不点烛,只是在一片漆黑中,我抚琴,他座谈......就这样任凭时光流逝,任凭彼此的心音愈发协和,愈发贴近。

"夕落一直等著,等著王爷来赎身......可是,却等来你出使水文一去无踪的消息。"樱唇有些颤动,轻轻诉说著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话语。
努远定抵起他的下颚,仔细看著这一张陌生的脸。满是污秽,但是那一双眼睛,俨然就闪现著当时在自己身边迷离氤氲之人的视线。谁是傻子?恐怕努远定才是真正的傻子!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眼前。只是身形变得佝偻,面孔和画中人大相径庭,蓬垢的乱发拨开,另外一侧完好的面容还是看得到夕落三分影子。
即使那时的他没有见过正容,也该是对他的声音了如指掌。为什麽连他的声音都认不出来呢?恐怕是根本不屑於留意这麽一个傻子的声音吧。
若不是远隆提点,若不是他......远隆?!想到王弟,他的眼神倏地冰冷。牢中那一幕亲昵不由浮现脑中。定国王爷终於也会涌起受挫的感觉,只觉得比失去疆土更为锥心的刺痛。几乎是在面前惊恐的目光下印上了唇,带著狂怒带著理不清的烦绪。
"唔......"喜乐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他。难道是自己的误会,他真的真的没有舍弃自己,真的......还惦念著夕落。
呵呵,这又能改变什麽呢。不能与皇家有任何牵涉,这是娼馆几乎不成文的规矩。弥足深陷了一次已经足够,即使他是真的留情夕落,现在与我喜乐也无关了。我只是个被人毁容的傻子,不知世事的喜乐,仅此而已。
带著麝香的强烈气息,狂风骤雨般啃舐著怀中的人儿,几乎将他拆吃入腹。粉色的唇渐渐蹂躏成血红,不住的低低吟哦。双目微闭,身体绵软,仿佛回到那时的两厢衷情。狠狠咀嚼口中甘美的柔软濡湿,吸啜著流淌的口津,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直到他慢慢滑落在怀中,双目紧闭。这才发觉喜乐已经昏了过去。毫不犹豫打横抱起,将他搂著上马。果然是夕落的味道,虽然迟到了许久......毕竟还是寻到了你。

"吱呀......"一侧的门终是开了,款款走来一个素白的身影。他侧头左顾右盼,终於看到努远定双目,一怔。远定瞥他一目,一手抱著喜乐,一手拉缰回身返去。
"喜,喜乐?!"隐约看到那人怀中的面容,千素追上几步,终是站在巷口顿住。那个人腰间有那样的令牌!那个人莫非是......一时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是哪个夫子说过大隐於市的?记不得了。总以为莫都之中还能偷生,却不想又回到这个囚笼。双手无力,微微动了一下。腿脚渐渐有些热度,恢复了知觉。双膝有开始疼痛难忍,不由细细呼出痛意。
"夕落。"耳边轻喃让他一惊,浑身紧缩著不敢肆意动弹。直到身上一双手徐徐抚摸,"好好修养,你这腿病终会好的。"
蓦地睁开眼,果然看到那一张不知何言以对的面庞。

"夕落不在了,王爷,我是喜乐。"扭转头避开他深邃的眼,再这样受他蛊惑终有一日还会万劫不复。感到身上的大掌一颤,继而缓缓舒口气,凝视著天顶。红鸾帐,锦缎绸,檀香嫋嫋,是他的卧房无错。
"喜乐也好,夕落也罢。你就是你。"满含深情的话语似乎在对著别人诉说,上一次听及是何时?好似是他搂著那麽一个俊美娇憨的兀兰若在诉情。自己又算什麽,这一回来到他府中又算什麽?!

"王爷是想让喜乐继续做娈童麽?"粉唇蠕动,吐出了冰冷的话语。努远定也痴愣。该如何作答,该如何承诺?三年前却是轻意承诺他赎他出来,仅是这麽小小的保障也难达成。现在又能承诺什麽。身为皇族,总不能娶他做正妻,总不能昭告天下努远定要册封一个男子为妃。一时也没有作答,只是对望。
喜乐心中无比清明,两人总是相悖的人生,无法交错。

"喜乐,等我......等我扶植远隆继位,终有一日会罢黜官位与你携手。"
"等?"这个熟悉的字如此让人失落。曾经一个"等"让他痛彻心扉,如今还是一个等。轻笑一声,无奈地摇头,"王爷,喜乐说过的,放过我吧。"
远定眦目,继而笑得苦涩:"你终究还是在怨我,不能原谅我不辞而别?"
"怨?没有......即使王爷您遗忘了喜乐,即使您喜欢兀兰若,即使您利用喜乐来完成大计,我没有怨。喜乐只想简简单单了却残生,不想再整日惶恐不安了。"
"你......难道惦念著远隆?"见他一手不停揉捏著腰间的紫色锦囊,远定眉头紧锁。
"远隆?"他笑了一声,"他却是个心底纯真的少年,他对喜乐是真挚的情谊。"
"真挚?"远定冷笑,仿佛有些吃味一般,"若不是他打探出你是夕落,我可能还浑然不知你的真相。"
"他?!他早知道?!"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语的落寞。
"不错,他对‘夕落'也有著非同寻常的执著,犹如我。"
又是夕落麽?喜乐就像被抽走了浑身气力,无奈倒在床头。原来,天下间只有夕落的存在,每个人都一样。想到那个少年"喜乐喜乐"地讨好,也开始心酸。自己又是自做多情,连惟一倾心的朋友,也是冲著魁首而来。若非这个世上,真的就没有喜乐的容身之所?

第二十一章


手指轻轻触着面前的脸蛋,仿佛是抚弄着易碎的珍宝。拇指在干裂的唇瓣处游移不停。望入深不见底的黑渊,努远定问自己:在看着谁,喜乐还是夕落?
摇头自嘲,他就是他,还有什么顾虑。可当决意的视线触及他失神的双瞳,又有一些动摇--三年光阴,物是人非。当时那个艳绝的名伶已经不在了吧,眼前的他毫不见当时的温柔婉约,只有木然看待一切的果决。那时他......纵使不以真面目现世也可谓细语解心,淡笑频频,哪是眼下这冷漠不语的人。
"王爷,将一个邋遢的市井带入府邸,就不怕什么流言蜚语?"撇开头,避闪他的莫名亲昵,冷冷说道。
"......"他怔了一下,双眉纠结不展,唇角略微牵制着,好容易应答,"夕,喜乐,从前的你......不似这般语带讥诮。"
"人会变的。"被侍侯得得体,浑身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芽黄嫩绿锦缎在身,仿佛又是当时的丰姿。惟有那张满是创痍的面,永远恢复不来了。他的手轻捻一绺青丝,绕在指端不断缠绕相盘。直到枯槁的手指被发丝勒出深深的红印。
"住手,你这又是作甚?"薄怒蕴在脸上,远定有些气急。自始至终他的视线就在摇曳,本没有注目过他一眼。这样的他,这样的他......从没有认识过。
"夕落,夕落......迟暮陨落,这个名儿就是他的预兆。"轻笑着,凝视着面前执着不已的人。曾经的曾经,两厢情浓,烛影摇曳间相谈甚欢。只千余日月往复,心如止水。若没有余冰的那一番折辱,若没有那些数不尽昼夜的等待无果,自己说不定还残活在美好的梦中。
"喜乐?这又是何苦......"伸出的手终是抚上骨瘦嶙峋的身体,轻轻叹息。

任那炽热的唇煽卷着热浪,游移在面颊樱唇,直至脖颈耳际。不抗拒不迎合,只是承受。喜乐仰着面轻笑,强取豪夺不正是帝王将相的一贯手段。沦落风尘的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也不能逃脱这样的枷锁。
想来也十分可笑,或许称作可悲更为契合。f
原本平庸的姿色就不得人心,却是被个老鸨作弄。做什么真风雅假性情,琴棋书画苦练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是名贯大江南北。可惜,无人有缘见到夕落的容颜,没有一个人。
唯有一张画师妙手捻来的美人卷让众恩客垂涎。殊不知这画中美人原是不存在,真正的夕落只会在昏黄午后的黑暗楼阁中接客。名为隐秘,实则掩盖一个事实--夕落本是虚无的倾城,除了苦学的技艺,只有一个不名一文的躯壳。谁知这风月场中嗜好各异,诸多恩客正是因为疑惑不解,正是因为他的神秘而将这样一个普通男倌奉为绝代名伶。
他无奈地笑,注视着面前的人由冲动的攻城掠池渐渐冷却,停滞。几乎是失望至极的眼神浮现在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面上。
双手松了下来,无力地垂在自己身侧。努远定怔了片刻,嘴唇微蠕,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曾经的心动按耐下来,充溢的只有不解。
什么都不与我倾诉又怎知道你的苦?r
按压着深锁的眉弓,他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这样的残局。行军布阵也比这样的僵持要惬意更多。不如剜去胸腔中的搏动,或许才能得到解脱。

"吱--"门被推开的声响让喜乐回过神。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那身影翩然消失在门外。隐约听得到潮汐带着疑惑的低问却没有听到他作答。
摇摇头,吁出一口气,缓缓坐在凳上。接下来又该如何演完这一出戏?望着满室富丽堂皇一如那时的千草阁。红鸾帐鸳鸯被,檀香刺鼻......为何心中还有莫须有的刺痛,为何看到他和那兀兰若耳鬓厮磨会揪心,这答案连想都不敢去想。明明已经湮没在岁月中的情愫为何还能翻云覆雨。所谓执迷不悟就是自己!
素手拨弄着衣襟,狠狠纠结扭曲。心中默想无人知,唯有一脸淡笑如浮云,一瞬而逝。

朝堂之上两人静默相视。高高在上的王座却是空置,帝王不上朝。
"我已请示父皇,此次征战一为平定祸乱宣扬国威,二则是演练我手下精兵。"少年王爷盛气凌人,眼中尽是断然。努远定心中百味陈杂。
原是兵部议会,他突然领着父皇手谕参与其中,平添了一分意外。这少年......已经不再是懵懂的小子,似乎是一件值得欣喜的大事。可是,竟有些异样的不安。扯出笑容自嘲,原来自己也是个俗人。
看着王弟炯炯双目道:"此次平剿远非儿戏,与水文暗中勾结的周国均需大军镇压,时日颇长。你却是从未行军出战,如何值得托付重任?"
远隆挺挺腰杆,虎目欲眦,转念觉得自己已不似先前。为了夕落,自己要长大,为了喜乐,自己需要强大的能力。不由放下心头不满,正色道:"军书无非纸上谈兵,欲要试探我所学之深,定要亲自出征。况且......父皇已经答应。"
"若是战事激烈危急自身安危?"
"远隆不惧,且求自保。"
"若是战时冗长消耗殆尽?"
"远隆与兵士同生死。"
"......"e
"王兄,我心已决,颁发军令吧!"其意已决,斩钉截铁。
"大炎昌隆王努远隆听令......"众臣唏嘘,未想这样一个不出宫闱的少年竟会主动请战令人咋舌不已。
"......"远隆木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踏出了坚实一步。待接令之时,正是跨入血池的开始,这样一双手才算真正沾染污秽,这样一双手才能真正握有权力。

落日居,还是那时的清净之地。还能看见树下被刨开的小坟,依稀能想到当时的少年为了诬陷自己而竭尽所能的情态。轻声叹息,摸摸身侧的木门。
"公子......今日王爷携兵符议事,恐是不会早回来了,早些休息。"丫鬟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喜乐扭头,正看见绿潮汐低头。
"潮汐姑娘,有劳了。"那时的起居也全凭她一手照料,该是好好感谢。
那姑娘听及喜乐的说话,面色陡然一变,后退两步道:"你......你这是......"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喜乐微笑,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装作痴傻浑噩度日,现在算是装不下去了。看她有些惊愕的眼色渐渐平覆,他感叹,府里见过大场面的丫鬟终是万分识大体。
"我正是瞒着众人度日。"e
"公子该是有苦衷的吧?"王爷对他的特别原是有些出处,他一定与那个传言中的美人有些渊源。只是他......仔细端详半面狰狞她亦是愈发糊涂,这样的姿容与夕落又有何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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