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起 江山如此多娇,引天下无数英雄,竞折腰。 暮春三月,礿大陆圣麒王朝元年,太祖龙煌以二十五英年即位,定此年为开龙元年。 太祖龙煌原为苍龙王朝三世嫡子,但因中宗皇后慕澄雪趁中宗驾崩之隙专横弄权,将太子龙煌以不守中宗遗诏之由逐出京城,後中宗皇后废帝自立,改国号为朱雀王朝,定年号为祥真,史称凤帝。 凤帝掌权十年之後,太祖龙煌於凤帝命靖国大将军君靖白,大举远征北狄之时,结东韩西岳之力,里应外和发动政变,逼凤帝退位。 太祖龙煌领兵入宫,此时凤帝已饮下鸩酒,焚其寝殿鸾凤宫而死。 而靖国大将军以及随君出征的朱雀王朝太子龙耀与公主龙烨,皆在政变之後离奇失踪,成为史上一大悬案。 於是太祖龙煌即位,开启了礿大陆另一个光辉灿烂的强盛时代。
九霄殿外,凌云阁前,默立著一名束发美颜的挺拔男子。 「皇上,骠骑大将军在阁外求见。」 抿了下薄唇,男子不动声色地下令。 「宣。」 「宣骠骑大将军晋见......」 连风声也无,阁中便出现了另一名魁伟英武的高大男人。 挥去了随侍太监,只剩下了无尽的沉默。 「她......」 「死了。」 背对著男人,修长的手指蓦地一紧。 「尸骨无存?」 男人未曾抬头,只是冷冷地说: 「面目全非。」 「现在何处?」 男人迟疑了一瞬,缓缓说道: 「臣已派人将凤帝送往陵寝安置,即日下葬。」 男子松开了指尖,睿眸一眯。 「岳磊,你好大的胆子!」倏然回首的火眸几乎要迸出血来。「朝廷大事何时轮到由你做主了?」 男人无语,只是面不改色地狠狠将男子锁入怀中。 「煌,你说过...若我帮你夺得天下,你就要成为我的人。」 男子冷冷一嗤,「笑话,我龙煌今日是何等人,还用的著跟你这江湖粗人信守承诺吗?」 男人闻言,焰瞳紧缩,凶光立现。 「煌,不要激怒我。」 男子凤眼一瞪,唇含讥诮之色暗嘲。 「放肆!谁准你直呼朕的名讳?」 知他凭恃宫禁森严,自己绝不会妄动的心思,男人却也不觉技穷。 因为,他很清楚龙煌的弱点在哪儿。 「凤帝一生心系何人你是最为清楚的,就算你追根究底,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男人抬起头,露出他那双狼般掠夺的眼,残冷之光乍现。 「更何况,你的身体在我的调教之下,是不可能只满足於女人的。」 充满恶意的屈辱像箭一般扎入男子的胸膛,倔强的凤眼倏地染上了水雾,不住颤抖的身躯终於像只放弃挣扎的美兽,绝望地投降在猎人的刀下。 陷阱,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设好了啊.........
夜阑人静,九霄殿内,阵阵淫靡的呻吟悄悄地渗入风中。 「嗯...啊啊......不...不要了.........」 修长结实的裸背,因为快感而不断起伏著,大大敞开的双腿接纳了另一个男人,以及他的凶器。 在龙床上绞紧的强韧十指,美的想让人将它根根折断,即使因欲望而被迫松弛的身体,仍然悍烈地没有一丝屈服。 毁了他吧! 只要现在扼住他的颈子,这只绝世无双的美兽就会永远地属於自己。 永远地......... 不会再去思念那早已死去的影子,也不会因为肤浅的骄傲而与他对立。 就算是再怎麽美妙紧窒的躯体,都决不是唯一的,时间一久,自然会有无数更为年轻美妙的胴体能够取代。 只要有洞就一定能射,管他是死的还是活的,这是他一向的想法。 那龙煌是什麽? 自己究竟是为了什麽,才会执著於他有七年之久呢? 低头见他脆弱地哭叫著,用那低醇甜美的声音哀求著。 岳磊再也想不了什麽,只能用力握紧他的腰,猛烈地将男根捣入他体内的最深处。 他几乎是在惨叫了。 在激烈的射精之後,他迅速地陷入了昏迷。 没有狩猎与被狩猎,打从一开始,命运的丝线就已经系上了他们两人。 只有他们两个人。
之一:孽欲 冷月寒星,夜未央。 龙煌霍地睁开了锐利的焰眸。 九霄殿内,空无一人。 乾涸的欲液在他的身上结出了蜿蜒的刻印,感觉後穴的血已然止住,仅剩下动辄撕扯的痛楚以及难以忍耐的肿伤。 真难得他会在天明之前放过自己,龙煌面无表情地低唤: 「夜影。」 彷佛是从暗夜中溶出来似地,一身黑衣的男子肃立在龙床之前。 「主人。」 龙煌静静地下令。 「善後。」 「是。」 傲岸的颀长身形拒绝任何人扶持地倔然站起,以看不出任何失态的模样,昂然走进位於殿後的华丽浴池。 「主人,是否有需要请柳大夫过来一趟?」 龙煌顿了一顿,虽然自己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可是现在的他却格外思念柳轩煦如春风的温柔。 他该是睡了吧! 踌躇了半晌,龙煌不禁轻轻一叹。 「若他困倦,就无需打扰......你去吧!」 明知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来,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浅薄的体恤之言。 夜影没有多说,却也没有点破主子难得一见的优柔。 像是知悉了夜影未说出口的心思,龙煌心下不免一阵狼狈,只能力持镇定地离开正殿,不再回头。
褪去了所有衣衫,缓缓沉入微温的水中。 不多时,一阵略嫌急促的脚步声便毫无迟疑地走了进来。 「身子如何?」 深深凝视著柳轩俊秀绝伦的美丽容貌,龙煌露出了最无防备的笑。 「早不是初次,哪还能有什麽伤?」轻描淡写地带过多年前与岳磊的首度交锋,那岂只是血流成河所能形容哪! 望著他眼中深深的懮悒,龙煌冰冷的心微微一暖。 「我没事,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仍不习惯用上那唯我独尊的自称,至少在柳轩的面前,他依然只是七年前那一无所有的龙煌。 「早就劝你用我为你调制的药来润泽,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知他只是为自己担忧,龙煌不由自主地苦笑著。 「只有这种事......我一点也不想习惯。」 第一次爲取得岳磊的助力,明知他性好男色,龙煌还是去了。 原以为自己并无脔童之态使他垂涎,却没想到他依然对龙煌提出了充满屈辱的条件。 即使所有的人都拼死劝谏,但是龙煌却很清楚,要扳倒有北方纳兰琛护持的凤帝,也只有与西方的岳磊联手之策可行。 他很清楚自己是岳磊的猎物,那个强悍的男人纯粹只是想折辱自己以满足他过人的征服欲罢了。 其馀的,什麽也没有。 那时,岳磊张狂地选在他手下的第一青楼与自己燕好。 毫不怜惜的对待几乎让初尝男事的龙煌去了半条命,之後甚至为了要让自己失控,硬是将猛烈至极的媚毒灌尽了龙煌嘴里。〖自〗 「唉!你全身上下就是那硬脾性让人没辄,那时要没有我,你别说要举兵起义了,下半辈子能不能站著都还是个问题呢!」 柳轩坐在池沿,细心地检视龙煌身上有无伤口,轻柔的手劲尚体贴地运上内力揉按,让酸疼的筋骨慢慢舒展。 龙煌闻言,冷冷一笑,倔傲之色尽现。 「不过是小小媚药,如何能屈人之志?」 宁死也不愿求饶的他,就算是媚毒攻心也不愿示弱,甚至还拔剑狠狠将自己的腹部戳了一个大洞以保清醒。 若非医圣柳轩路见,龙煌现今恐怕也只留一抔黄土而已。 柳轩澄澈的眸子一深,沉叹。 「就是因为你不肯屈服,岳磊才说什麽也放不开你啊!」 龙煌涩然一笑,沈默半晌。 「我明白的,只是我说什麽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即便是作假我也难以忍受啊!」 柳轩无言,只得示意龙煌起身。 「让我看看你有无伤到脏腑,顺带帮你清理一番。」 龙煌薄唇一紧,眼中闪过一阵激光。 就算柳轩语音沉缓,并无一丝遐想,但是龙煌依然无法故作无事。 明明除了他,自己让任何人碰触到都感到厌恶的啊! 「轩......」千言万语却仍是无声。 最後龙煌还是慢慢地趴在池沿之上,对著柳轩张开了双腿。 低垂的视线没有发现柳轩乍然深邃的瞳子,无数激昂复杂的情绪交错,令人莫测。 撑开了红肿的菊瓣,即使力量极轻还是让伤口渗出了血丝。 龙煌轻哼了一声,双腿蓦地失去了所有力量,若不是柳轩横在腰间的臂膀,这会儿他准是落入水中呛个七晕八素。 比想像中粗大许多的手指,轻柔地挖出早已经结块的体液。 龙煌全身颤抖地扣住了腰间的手臂,吟出了痛楚的低呼。 要是岳磊瞧见了他此时脆弱无比的凄艳,之後纵然是有千君万马,也不可能打消他独占美人之心了吧! 龙煌很美,却绝不是女态的柔弱。 他精瘦结实的身段,像只野兽似地充满了破坏的力量,不如自己的白净斯文,龙煌独有著专属於他的强悍以及...圣洁。 无论怎麽污染也无法玷辱的圣洁。 望著他醇美的琥珀眼瞳,让自己内心中最深处的污秽都无所遁形。 唯一能捕捉那双眸子的,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女人。 那个以女子之身推翻前朝自行称帝,智谋无双聪慧无比的女人。 那个名为慕澄雪的女人,是史上唯一的一个女皇,人尊为凤帝的绝世女人。 也是龙煌一生深爱的女人。 他父亲的女人。 「轩......」感觉到他指间的紧缩,柳轩也不禁心头一绞。 「怎麽了?」 龙煌静默了许久,静静说著。 「你...为何从不抱我?」 柳轩一愣,笑斥。「煌,别说傻话了。」 「还是你觉得我很恶心?」龙煌低声地问著。 柳轩轻叹,「煌,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告诉我究竟发生什麽事情了?」 龙煌顿了一顿,才缓缓说道: 「雪妃她......死了............」即使她是千臣万民的凤帝,却永远都是他心中的雪妃。 心知肚明的,鸾凤宫的大火直冲天际,饮下鸩酒的她又如何能逃? 旁人皆以为自己恨不杀她而後快,殊不知若无她,自己是连皇帝的位子也不想要啊! 这锥心之痛是杀了无数个元湘云也无法改变的! 「我知道.........」那尸体是他亲自验的,怎麽可能不知? 池中的水已染成了微红,体内的秽物也都清除乾净了。 「那个该死的贱女人!竟妄想跟我睡了几次之後,就能以皇后自居,当时真不该立即斩了她,现下就算让她凌迟处死,也无法消我心头之恨!」龙煌冰冷的语气,根本没有半分对待糟糠之妻应有的情分。 柳轩轻叹一声,无奈地苦笑。 没有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是替代品时,还有可能保持冷静的啊! 那元湘云看见自己与凤帝如出一辙的容貌,就算再怎麽迟钝,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你见过尸体了吗?」龙煌低声悄问。 为他披上单衣,柳轩任他撒娇地搂著,小心翼翼地抱他回到寝殿。 一尘不染的簇新被褥,自是夜影细心张罗所致。 「是她吗?」望著龙煌期盼的眼,柳轩心中一痛,不知自己究竟是要说出实话还是谎话。 不忍他内心绝望,却又不愿见他始终沈溺在这份无望之爱中。 深叹了一声,他还是决定吐实。 「不,那尸体是凤帝的右丞相欧阳婉,不是她。」 龙煌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了数以万计的错杂情绪。 「她果真没死啊.........」像是原本结冻的心整个碎裂了一般,龙煌竟怔怔地掉下了泪。 紧紧地抱住了彷佛随时要消失的龙煌,柳轩心下痛楚,只能低声地说著: 「她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窝进了总是无条件包容自己的胸怀,龙煌轻轻地闭上了眼。 「是啊...真是太好了............」
柳轩走出九霄殿,立刻遇上了夜影询问的视线。 「他睡了,我替他上了药,明日记得吩咐御饍要清淡些,再煎些药汁辅助就无大碍了。」 主子即位不过一月有馀,为了那恶徒病在床上的时间就快到一旬,就算主子不曾多说,夜影却再也无法忍受主子所受之苦,不禁握紧了拳头低吼: 「主人他为何不杀岳磊?」提及这号人物,他只有满腔的恨血而已。 柳轩只是淡淡一笑,轻松写意地说出了冰冷无比的话语。 「以煌的性子,那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天下大势初定,留他一命尚有用处。」 文有赵麒,武有岳磊,在现今天下方得的情势之下,这种平衡有暂且不能打破的理由。 毕竟凤帝登基十年,文治武功皆有所得,并无可供人诟病之处。 当然除了她以女子之身在後宫蓄养面首无数,供其夜夜淫乐之外,其馀政绩,就连最严苛的史吏礼官也无从批起。 不过,以龙煌对凤帝之情,也万不可能用侮辱心上人之法,来巩固自己的天下啊! 所以凤帝在朝野乃至於京畿各地都有不小的拥护势力,在前靖国大将军君靖白下落不明的现在,谁也不知道与前朝凤帝过从甚密的君大将军,是否会拥身在前线作战,却离奇失踪的皇子为帝兴兵叛乱。 龙煌就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迟迟没有除去岳磊吧! 就算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前任皇子,但是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夜影听了,不禁露出叹服之色。 「真不愧是神机妙算的阎见愁柳轩,竟能捉摸主人的心思至此,夜影真是知识浅薄毫无智谋,惭愧惭愧。」 柳轩高深莫地笑了,他凝视著夜影,语带玄机地说著: 「你若是太聪明,麻烦的可是我呢.........」 「咦?」夜影茫然地抬头。 柳轩眸光一深,出手如风,刹那间就拈断了夜影束发的带子,可夜影也非易与之辈,电光火石间两人交换了数招,最终还是让夜影擒住了柳轩狡猾的手。 「柳轩!」明知道那是主人送他的束发之物,自己定是爱逾性命,可他每次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强夺。 飘然地躲过了夜影的後招,柳轩只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你那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主子啊!」 望著自己越来越短的发带,夜影根本没有心思去听柳轩究竟是放了什麽屁。 呜呜...看来他又得扎上满手包,含辛筎苦地把带子缝好了。
之二:蛰伏 春城飞花如初雪,夏雨狂澜不曾閒。 十五那年的初遇,几乎耗费了他半生的相思。 他是多麽...多麽地思慕在细雨中凭栏独立的她,那个让他爱恋欲狂的她。 坐在她曾君临天下的位子上,自己...也只是一个怀抱初恋的少年罢了...... 「皇上,如今前靖国大将军生死未卜,连同随军出征的前太子耀与公主烨都下落不明,为求皇上大业千秋万世,请皇上下令全力缉查叛逆。」 龙煌闻言,虽面无表情,可心中的不耐却已越来越深。 跟著自己多年,这连修文就算当上了吏部尚书,脑袋还是迂蠢的紧。 「罢,今日朕之所以兴兵讨伐,不过是希望能让天朝皇位得以正名,若是多加扰民於动盪,实非朕心所望。」 自己能登上王位已是得天时地利人和之助,再不赶快兢兢业业安定众臣民之心,恐怕下一个被烧死在宫里的皇帝,就是他自己了。 「如今朕已决定,从此以後萧规曹随,前朝众臣皆居原位,薪俸赏赐不减,全国上下免除赋税一年,以定民心。」 只见始终低头不语的右相赵麒,忽然在此时跪伏大呼。 「吾王英明!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馀众臣见龙帝心腹如是,也开始纷纷跪拜颂德。 刹时殿上一片轰响,龙煌心中只是微微冷笑。 赵麒这小子还真会替他抬皇帝架子呢......... 见时辰差不多了,龙煌便挥挥手说道: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身旁的太监见状,连忙伶俐地高喊: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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