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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步——我意逍遥

时间:2008-11-14 10:15:50  作者:我意逍遥

再也割舍不开......

第八节 咫尺天涯
凤卓回房以后,我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弄得两眼通红,第二天早早地起来,大家却都已经坐在大堂里了。
我磨啊磨啊不肯过去,云瑞的眼光直直射过来,一拍筷子:"云悠!你打算在那里呆多久?昨天晚上你们到底到哪去了?你给我说清楚!"
这孩子......好歹我也是长辈......
我默默念叨了几声,蹭过去,凤卓让我坐在他旁边。
"说啊。"云瑞催我。
这瞒着他去轻月门的事一说出来,他非闹腾不可,再被逼出今天的行程可就大大不妙了。我求助地看向闲筝,她悠悠然地端了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茶,再看看凤卓,他把一个馒头夹到我碗里,然后低头扒自己的稀饭。
这两个家伙,昨天晚上还口口声声关心我说得我乱感动一把的,今天连这么点小忙都不帮了??
"瑞儿,我们......我们昨晚就是出门喝了点酒赏了会月......你一个小孩又不能喝酒就没叫你......"
云瑞眼瞪得溜圆:"昨晚根本就没月亮你赏哪门子月?"
闲筝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悠哥啊,你也不是个撒谎的命啊。"
我瞪她:"有本事你给我撒一个看看?"
这回连凤卓也笑起来。云瑞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脸上轮流扫了一遍,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好好好,瑞儿啊,还是我这个小姨子好。"闲筝开口道,"昨晚我们去了轻月门。"
"闲筝你......"
"悠哥,瑞儿又不小了,这些年云扬大哥白教他的啊?"
闲筝不管我,细细地跟云瑞说了一遍,又问他今天跟不跟我们一起去。
这简直是句废话,云瑞这孩子正在气头上,被闲筝一激哪有不去的道理,两个人一通抢白,我反对都没有机会。
坐在凤卓马上我还是气鼓鼓的,乱发牢骚。凤卓呵呵地笑我:"你不让他跟着我们去,把他一个人留在客栈里?我们行踪又不是秘密,杨烈直接去一抓一个准。"
我一想也是,却总是不大放心。凤卓凑到我耳边亲了一下:"你要放不下心,就让楼闲筝这个小姨子全全负责,云瑞少一根头发,你找她要去。"
闲筝的功夫不错,不跟我斗气的时候也算是细心沉稳,交给她保护应该比我来得好。云瑞没有骑马,被闲筝骗到她轿子里坐着,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热闹得很。我瞅了一眼,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也就顾不上凤卓的小动作了。
白日的桃花林比晚上少了许多阴寒,却又多了分肃杀,看到那昔日象征着荣耀如今却犹如鬼门关的界碑,我们都沉默了下来。下了马,下了轿,连同轻月门那四个轿夫,八个人踏过界碑。我心里猛地沉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四周安静得厉害,只有夏日最精神的知了高声叫个不停,尖利的声音声声刺耳。
凤卓仔细看了一下,道:"这里按五行八卦设置,每过一个时辰就变更一次,一步行差踏错恐怕有性命之忧。你们跟着我,千万小心。"
凤卓挑得路怪得很,弯弯曲曲绕了半个多时辰,竟又看到那块界碑,我正想出声询问,闲筝已经先一步嚷嚷道:"凤卓,你是不......"
这一句还未说完,林间清风一变,剑光闪动,闲筝惊叫了声,回剑驾住。剑光照亮了来人的脸,闲筝怔了怔,喃喃叫道:"伯父......"
"小心!"
却是云瑞先回过神来,长剑出鞘,一出手便是云门伤影剑的第五式"沧海桑田",这本是感慨世事,以守为攻的一招,云瑞年纪还小,招式虽然有模有样,气韵仍是差了许多。他见挑不开对方的剑,狠狠道:"不管他是谁他都已经不认你了!你还在那感慨旧事做什么?!"
这一喊气力分散,手上立刻现了败象,来人旋身一刺,不但挑飞了云瑞的剑,去势未减直直刺向他的咽喉。闲筝仍是长剑一架,内力相拼逼得倒退几步,我伸手把云瑞抢到身边,那四个轿夫一拥而上,挡在我们前面。
那边凤卓脸色突变,扑过去推开闲筝,一块钉板险险擦过,树林里忽然走出许多白衣人。
"糟了,阵法触动了。走!我们快走!"
来不及了。
血战。
血战。
凤卓一直牢牢地将我护在怀里,我听到那些兵刃交加,听到那些嘶叫呻吟。空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不断地有血渐到我衣襟上来,我看到不远处的闲筝如我当年一样,斩杀着昔日的同门。
里面有些人刚刚才说过话,有些人一起生活多年,有些人是把酒言欢煮茶吟诗的至交好友......
可是......
可是不杀他们,自己就得死。
我看到闲筝瞳仁里摇动的不舍与疯狂、悲凄与麻木......
里面一片红莲血海,火光冲天。
可是我应该看不见的,在这混乱的战场,我又怎能看清她方才还神采奕奕如今却空洞无依的瞳?
只怕......只怕是错以为......那是当年的我......
"悠,当心!"
我茫然抬头,正看见凤卓抬臂为我挡去一剑,刺鼻的血撒在我的脸上。
我小心翼翼地伸舌一舔,低喃道:"苦着呢......"
"悠,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
"不是。"
我轻轻一笑:"你说不是便不是么?"
凤卓揽起我的腰跃起半丈,身子一轻,血味、喧嚣也仿佛远去了似的,他挽了个剑花环身回护,扬声道:"向东走!"
闲筝轻功绝佳,闪身帮云瑞挡了一道,两人紧跟而来。其他的几个人缓了一拍,勉强也跟了上来。
往东几步,追兵蓦然消失了踪迹,连前路都为之一变,已是脱了桃花林,到河边了。
几个人喘息未平,惊魂不定,我却定定地有些出神,凤卓方才的那一招,他们不认识,我却认识。
在血染的五门关外,他带着我闯新月崖迷雾谷,追兵重重,当年骄傲的少年也心灰意冷,只遥遥地看着云门断情台上离亭里那一袭染了血迹的白衣,松开了抓着凤卓的手。
他却揽了我,轻轻地笑。然后就使出了这一招。
清醒之时,便躺在清凉山山麓之上,闻着阵阵的药香。
剑招的名字是凤卓给我缠绷带的时候我问的。
他说,叫做天地回春。
天地,回春么?
曾几何时,在清凉山上钓鱼打柴,喝酒吟诗,心里空无一片百无牵挂。可是,当那个孩子站在我面前,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向我,我就知道,这必是他布下的又一道陷阱......只是,我却仍旧避无可避。
舍了云淡风清,舍了气定神闲,舍了悠游自在,又投入这江湖变幻莫测的风云,惹来一片腥风血雨......
为什么?
为什么!
凤卓,我知道你想护我一方世外桃源,只可惜,我却负了你。
我知道你对我一片情深意重,只可惜......
云悠放不下的太多。
"凤卓,这个......这个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还在界碑那里......"云瑞忽然发问。
我脱开凤卓的怀抱,圈住这个孩子,笑道:"因为刚好过了一个时辰,阵法变了。"
闲筝望着雾气缭绕的桥,浓重的瘴气遮得近在咫尺的流云山庄都看不见。而那庄子里,又有多少人在翘首盼着他们敬重至深的庄主。
"那七座桥里只有一座是生门,破阵不难,只要走过生门就可以了。麻烦的是瘴气。"凤卓解释,"瘴气有毒,恐怕还会产生幻觉,离生门越近越容易受到影响,半个时辰之内出不去,五毒入脏,性命就危险了。"
"通过生门就可以了么?"我握了闲筝的手,把云瑞交给她,"那闲筝你带着瑞儿,我们每人挑一座走,总有一个是对的。"我左右看了看,"那我就走这座好了。"
不等反对,我踏上桥,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霎时包住身体,举步唯艰。我伸手触到桥栏,扶着慢慢地走上去。有些模糊的声响传来,我仔细听,似乎是喊杀打斗声,大概是桥上仍有杨烈操纵着的傀儡,不知道是谁在交战。
没有余力去担心猜测,我只能握了一把银针略加戒备,渐渐地似乎也习惯空气的重度,步子也轻快了起来。
轻快得......仿佛还有武功的时候,施展着谪仙步似的。
风声,叶声,鸟声,流水潺潺......
推开门,走过小桥,竹林中便隐约可以看到雕栏一角,那是云扬的住处......
不是......
不是那间熟悉的屋子,看到的是座山庄......
山庄?
流云山庄!
这一座桥,就是生门!
走过去,阵便破了!
我激动得很,慢慢地就跑了起来,庄门就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了。
还有一步......
我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声。
"悠儿......"
十年的时光倏忽而逝,这一声还是那么沉。
三分无奈、
三分叹息、
三分宠溺,
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云扬,如果宠我怜我,又为什么五门关上一剑断情......
"悠儿......"
"悠儿......"
漫天雪花飘落,何人垂泪?
是雪冷,是剑冷,还是泪冷?
昔日,小小少年喜欢一步不落地跟在云扬身后,走过莲花湖,走过新月桥,走过小竹林......他忽然停下,少年就会一头撞到他身上去......
云扬便微微叹气,回过身来......
他的脸棱角分明,一双眸子黑如点漆......
如今换作我回身,却面对出鞘的三尺青锋。
我静静地看,淡淡地笑。
心里却痛得滴血,痛得笑容再也挂不住,痛得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砸到了地上。
那一日的雪落纷飞,含着眼泪疯狂斩杀昔日同门,五门关的狭长关道血流满地尸横遍野。嘶喊,挥剑,人影僮僮中,只望见云扬站在离亭里冷眼观望......
昔日,小小少年揉着撞疼了的头,瑟缩着看他,云扬的眼睛里,却是温暖的......
那一天,云扬的眼却冰冷如霜。
青锋出鞘,出尘步踩踏人身,一剑横斩......
那是云门伤影剑的最后一式:
决!义!断!情!
前胸的旧伤口再次被划开,鲜血从身体里喷涌而出。撕裂似的疼痛。
痛得是伤,是心,还是记忆?
决义断情......
云扬,若是我欠你,这条命便还了你罢......
......
鲜血的滴落声,声声清晰,迷雾重重,空气的阴冷一直压抑到肺腑里去,连站也站不住了。
我伸手,想去扶那桥栏,扶住的却是一只温暖的手。
慢慢地仰起头,看到棱角分明的脸,和脸上黑如点漆的眸。
那双眼眸,带着满溢的温暖和掩饰不住的沉痛。
"悠儿......"
意识渐渐远离,气力一点点抽离而去,黑沉沉的世界里,仿佛见到那双温柔眼眸的主人,带着无奈与叹息,带着宠溺与爱怜,向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伸出手去......

上部完 月白风清
第九节
旧伤发作,毒素入体。
我高烧不退,昏迷了几天。
梦魇里,我不断地看到飞溅的鲜血,永远走在尸横遍野的关隘上。
身上的喜服未退,鲜红的绸缎上暗红的血斑,素白的雪地上惨白的脸。
我走过断情崖,看到门主立在那里,他微笑着向我招手,说:"小悠,你来看。"
我走过去。
崖深千尺,绝壁万仞。只是站在这里,心里便空空地疼。
小悠,你知道为什么把这里叫断情崖?"
门主笑得慈祥温和。
我摇头。我只知道云扬曾站在这里,看着我厮杀在五门关上。
"只因为......"门主的语音里带上浓浓地叹息,"情之一物,若要斩断,自己便像处在了这悬崖峭壁之上,天下之大,身边却再没有了那牵肠挂肚之人......最为难熬的,岂非是自己么......"
自己......我茫然回头,"门主......"
他微微叹息:"只可惜道理简单,有些人却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而有些人,即使明白,也已经晚了。"
离亭里,我看见云扬孤傲地站着,身躯笔直得如出鞘的宝剑,行只影单。
"门主......你是来带我走的么?"
"那你呢?你要走么?"
我默然。
门主笑起来:"你不走,因为你放不下......我不带你走,因为他不许,他们也不许......"
不许?
谁,不许?
门主的身影渐渐消散,模糊的影象在眼前晃动,终于聚成一束眩目的阳光......
"悠哥,你醒了?"
耳边的嘈杂逐渐清晰,眼睫动了两下,慢慢地看过去:
闲筝,看你,没有梳头洗脸吗?哪有流云庄主的样子......
凤卓,怎么这么多汗,是你热还是我热?
瑞儿,耷拉着耳朵干什么,跟小驴似的......
目光触到远远站在门边的白色身影......
心在那一刹那仿佛停止了跳动。
少年时的光景历历在目,桥上如烟似幻的林中,那如在昨日的呼唤和温暖......
云扬......
你,瘦了。
天南地北双飞客,回首已是百年身。
"云扬。"
我轻唤了一声,目光慢慢移到地上、移到床沿、移到连我都不知因何而起的心痛里。
"你大婚、继承门主之位,我都没有去......虽然晚了一些......恭喜你。"
房间里一片沉寂,我闭上眼,听不见云扬的回答。
闲筝打破了沉寂,她的声音里都透着疲倦:"你们都出去吧,大家都累了,我在这里照料。"
凤卓过来搭了我的脉,先走了出去,云扬也跟着离开,云瑞磨蹭了一下,终也走了出去。
待到房间重回寂静,我听到闲筝轻柔的脚步移到我床边。
"他,为什么在这里?"
"......云门被围困是一个幌子,他事先带门众撤出,只留下数十人死守五门关,拖住九天门红派一堂,自己在江西到广州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就是我在树林里遇到你们之后,他就截击了九天门。一战告捷,杨烈带红派北上回守洛阳总坛,司空玄带青派返回湖南分坛。云扬大哥回轻月门,先我们一步进了傀儡阵。只不过,他对阵法不熟,直到我们上了桥才出桃花林。正好......救了你,出了生门......你出了幻觉,把傀儡当作了云扬大哥,白受了一剑......"
见我不说话,闲筝喃喃问道:"你不肯原谅他么?"
"原谅......"我嘴里发苦,"闲筝,我没有原谅他么?"
"你说那些话,分明是在气他......悠哥,我知道他对不起你,可是他总是想补救......"
我平白添了怒气,"我云悠何德何能,叫他云大门主来费心补救?"
"悠哥......"闲筝有些着急,"有些事你不明白,不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恨他,但云扬大哥怕云门和九天门的冲突波及到你,特意写信给我,找了凤卓,又把瑞儿送到你那里......"
"怕波及到我?"我坐起来,"闲筝,云扬真的是怕波及到我么?他那样的男人......他......他是怕我忘了他!"
这句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为之一震,那分苦涩慢慢化开,深入骨髓。
"闲筝,当年的云门无忧确实不懂事,处事张扬,傲慢无理。我自以为了解云扬,却从未想过他会容不下我。月苒姐让我跟她假成亲,试探云扬的心意,你说我甘心做棋子,其实我又何尝没有私心?"我闭了闭眼,压下有些失控的情绪,"我没有恨他,也不怨他,他抹得去我们兄弟情谊,我却不能忘记他十几年的照顾。闲筝,你若是担心我心中不平言语相激,那你多虑了。但你......若是叫我当成什么事也没有,仍像十年前那样与他相处......却是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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