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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风的——心

时间:2008-11-14 02:32:38  作者:心

管他他妈的想做什么!我就当自己在这里死了一回,能出去就当重生。
我打定主意抬头看他,眼睛里凶光毕露,充满愤恨。
"你他妈,想做什么就快做!不要在那里装模作样!"我用仇恨来增加气势,可惜也只是虚张声势,被迫害的人还是我。
他对我突如其来的转变愣了一愣,随即铺展开唇边笑意,那是胜利者残忍的意图,像那些在战场上从自己死去同伴嘴里拔出牙齿变卖的士兵,被贫困逼到了疯狂的边缘。
我从心底升起一个寒战,后悔自己轻易妥协,"你是警察里的败类!"嘴巴的恶毒丝毫不减,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环抱自己的样子多么无助。我这白痴!我从来就不是弱者!
他弯身拍拍我的肩膀,指正我:"你有一个概念错误:同性恋又没有阶级,警察为什么不能是同性恋?你不要‘职业歧视'好不好?"
我挪开身体,终于摆脱他的碰触。心里冷笑,虽然我答应完成他所谓的交易,但我没打算让他的交易顺利进行。滥用职权谋取私利的人,怎会这么简单称心如意?
趁他一时分心我揍了他一拳,力道不算重,他居然没躲开也没有还手,脸上的表情让我看不懂。希腊雕像般英挺的脸诡异地侧过去,在月光的映衬下一点点隐没五官。
"闹够了么?"他问我,我放下拳头。
心照不宣的契约就此形成--我让他上,他让我好好活下去。

16

我穿着戒毒所学员统一的蓝色衣裤,赤着脚拖了拖鞋;他穿着管教员的制服,毕端毕正。
在一个普通的夏夜,两个互相敌视的人火爆地唇枪舌剑了一番,气氛毫无浪漫可言,之后却要一起做一件十分亲密的事?
--逻辑狗屁不通,情形诡异之极。
我表面平静地耸肩问他,"现在要我干吗?下命令吧,长官。"语气里有着轻嘲的成分,不在乎因此而激怒了对方。
"脱衣服。"大概是他修养太好,态度仍是不骄不躁。外头的天还是很黑,黎明恐怕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也许这让他自信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
我麻木地拉开宽松的上衣,一下子从头顶扯出,然后是挂在胳膊上的两只袖子。眼睛不看他,却向上盯着天花板。
如果这是必要步骤,羞耻也没有用。与其要别人硬上,还不如自己来痛快。
我可没有一副让男人流口水的身材,我的身材比较能吸引女人眼光。喜欢美少年的那号人可千万别找上我,皮肤不够白,身形也没那么纤细,男人的骨架早就成型了,就算想补救也没有办法。
等我脱光光了站到他面前,他看我的眼神颇为冷冽,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圈,像市场上待价而沽的猪肉。
靠!我诅咒他买到有"瘦肉精"的!
他拉扯我的动作毫不慎重,随随便便地捏捏我身上称斤论两的肉,摸了摸腰背的线条,像是要确定是否符合他的喜好。
之后,原以为粗暴来临,没想到优雅而至。
他左手扣住了我的腰,右手收拢我的手臂,颇有技巧地把我摁倒在床上。动作虽然轻巧,可是力道恰到好处,轻易地固定了我的位置。
我又没要跑,那么用力神经病啊!
随后而来的闷痛,却让我的神情一窒,扬起的眉毛半吊在空中,努力压抑自己想要逃离的腰身。
他尖利的牙齿咬在我的颈项上,昭示了一场野兽与野兽之间的厮杀即将展开。
他低头避开了我干燥的嘴唇,寻找其他所有可以攻击的目标。我想这是惩罚吧,这样做可以丝毫不带尊重的心情,仅仅是心底的兽性倾巢而出。一切的侮辱谩骂全都不及这实实在在的咬痕真切,它们的形状让我知道他的恨意有多么深重。
我昂着头,半压抑地呻吟,承受疼痛与其他不应该有的感觉。
他还没有真正地进入,只是在播撒炙热的火种,床上已有了血迹,是我皮肤裂开的证据。
我只有在口头上逞逞能:"他妈的,你谋杀啊!"男人是欲望的动物,为了不认输,我只有和本能作战。
整个过程我费力地上下翕动,不断地骂他,以此求得心态的平衡。除了自己,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顶多让自己更加肮脏。
他的动作被我逼得加剧,像是报复我的不诚实与叛逆,做爱着着实实变成一场折磨。无尽的抖动,腰腹间千奇百怪的姿势,避无可避的沉默。我为了尊严迫不得已,他用一种清醒的姿态,清明的眼睛观察着我。或许,我们谁都没有投入。
沉默是一种酷刑,疼痛我无所谓,我怕的是长久的孤独,明明旁边有人的体温,仍然是独自一人。
持久战不是我的强项,我的体力不济。前戏的折磨过长,让我渐渐落入混沌之中,周围更加没有声音,连窗外的蝉鸣都听不见了。他却努力地把我的感觉唤醒,我突然被狠狠地翻转过去,背对着他被压在床上,这是一种吃力的姿势。
疼痛的感觉这才真正地传来,他进入得很深,我用牙齿撕开了枕头的皮肉。模糊的眼前出现方纪残留的幻像,人在绝望当中会看到心中最渴望的东西。我没有伸出手,我知道没有人能救我,一如没有人能救当初堕落在我身边的他。
我忍住了最后的激痛没有出声,禁闭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喘息。我不禁露出胜利者的冷笑。
"卡"地一声,我的手臂随着他的愤怒发出某种声响,寒彻心肺的感觉却让我欲望的洪流喷涌而出。我的笑容转为悲哀,手臂脱臼痛得要死,居然还高潮,难道性只有通过暴力才更有快感?我的手还真是多灾多难,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下身已经一塌糊涂,昏过去的时候我才想到:这就是被人上的感觉,我终于体会到了。
方纪......无意识地喃出一个名字。
然而他却不让我称心如意,他拉住我的头发,在我的意识里强灌进一个名字:"我的名字,叫作任景程。"

我在虚弱里将养伤口,持续的干呕状态让我的体力变得很差。我花了很长的时间让自己适应,忙碌的自我暗示让我连毒瘾都稍稍克制了。突然肉体横陈,让我说不出的厌恶。我举头看墙上的风景,想象着,外面有一片云飘过。
禁闭室里暗无天日,与世隔绝,是滋生犯罪的温床,也是装聋作哑的好地方。
后面的六天我连他的面都没有再见到,一如他的诺言,我活着离开了禁闭室。
外面的明亮让我很不适应,好一会儿我的摸索才慢慢地有了规律。
再次看到我的三个室友,恍如隔世。
仓鼠和阿荣担忧地看出我的瘦削,阿斌的眼里也隐隐透出关心,可他却死鸭子嘴硬地说怕我出了事,他们会拿不到钱。我说放心,我老板从来不赖帐。
身体里面的伤他们当然看不出来,他们问我手臂怎么回事,我把帐一并算到了麻子生一伙人头上,想必后面两天他们会代某人受过,承受打击报复。手其实也好得差不多了,比起心灵上的创口,绑着纱布不过糊弄人呢。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我的工作就由缝纫工变成了食堂里的切菜师傅。比起车间里的劳动强度,这工作显得轻松很多,而且吃饭的菜式也比一般学员要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阿荣他们诚心地恭喜我,让我每天不要忘了多带点好吃的回来,只有我知道这其中暗藏的玄机。
我比平常早半个钟头起床,因为要负责学员们的早饭,说是准备三餐以外的时间都比较自由,其实也没那么悠闲。像我这种从不干家务的人,在速度上就是挑战。手从早到晚泡在水里,切菜三不五时剁到手指,都是家常便饭了。等我急吼吼地赶上进度,抬眼看看别人,早都在一边闲闲地休息了。索性,这里碰不到麻子生他们闹事。
厨房里本来就是个蒸笼,我伸手擦着汗,热气罩满整个头部,以手当扇来回扇着,还是热得要命。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转悠一点温都降不了,我怀疑汗衫可以脱下来当毛巾用了。
"我菜都切完了,可以先出去吧?"我跟烧饭的大师傅商量。
"去吧,去吧。"锅灶上排气扇的声音很大,大师傅挥着手吆喝,为人还算宽厚。我和几个打下手的就呼啦一下作鸟兽散了。
回到房间,阿斌他们都还没回来,我拿了毛巾兜头擦干被汗水弄得乱糟糟的头发。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没有空调的情况下度过夏天,真不习惯。低头的时候,头顶上忽然多了一分阴翳,但是落在颈间却是热气,我正感诧异。回头是一双无声无息的眼睛,阴魂不散的管教长,就像一个死神,跟在你屁股后头抢夺时间。
"做什么?"我没什么好脸色,倦眼瞬时睁得很开。
他只是递过来一杯水,继续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来关心一下我的学员。"
"没必要,我好得很。"我没欠他了吧,救我的代价,我已付过。
我背过身,不理他。这么拽的学员,他一定没见过。
哼,命运就像强奸,你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他低声笑了笑,然后不知何时离开了。


由于下了一个礼拜的大雨,戒毒所附近有一大段公路又正在重修,生活必需品的运输稍稍受到了阻隔。其实对生活也没造成什么大的不便,蔬菜青浦都好自产自销,荤菜稍微缺乏点,顶多就是炒土豆连吃了三天。以前没机会看不知道,今天看看食堂里,个个学员吃饭都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在这种情况下,吃肉就算特殊待遇了。
唉,反正再熬两天,路况就好了。
我瞪着土豆青椒丝,有点没胃口,这里的饭菜当然不能跟方纪做的相比。不过菜蔬里,我还是偏爱生菜多一点,只有这个每天吃都不嫌反胃。饥饿对我大概是仅次于没自由的第二大酷刑?两者共同特点就是会造成生理上的软弱无力,精神上的痴呆不仁。
不知道管教长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吃饭了,他特地选了个没人注意的时间,把我叫到办公室里。他"位高权重",当然是一个人的大独间。我们互相看着,我已疲惫不堪。
"吃饭。"他把筷子扔给我,把我压在凳子上,就这么看着我。
我屈服在他的眼神下,埋头苦吃,红烧肉或者生菜什么的,满满的不是滋味。事实上他这个人太难懂,我从没搞清楚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我吃完了,他才开始轰然攻击:"我很公平,我不希望我的学员死于饥饿。"他的眼神注视着我,黑洞洞的情绪无边无际,"他们离开的时候,生理一定健康无比,尽管他们的精神腐败不堪。我很乐意送你们一程。"
我伸长脖子,头发蓬乱,眼睛充血,讷讷终究不成言语--他是一个可怕的人。
闭上眼睛,我希望自己忘记。

我在没有人的厕所,抠着喉咙呕吐中午咽下去的饭菜。那个人的眼睛看着我,那时我不得不机械地吞咽,现在终于可以吐出来。我用最没用的方式,反抗他的独裁与说不出来的迫害。因愤怒而需要支撑的手指抠坏了一面墙壁,一道道指痕混杂着鲜血,指甲齐根断了,失去保护的指尖上的肉将逐渐腐烂。
我无声地敲着墙壁,所有的恨都变成了痛。
我在医疗室的病床上,借着毒瘾发作尽情哭泣,丑态毕露。只有那个时候我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归咎为毒品,无论是否关乎感情。
那个人,是想让我因屈辱而自杀吧。
我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人,却又完全无能为力。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地滑到地板上。瓷砖,是冰冷的。


回到房间,我写了一封信,然后把它交给了仓鼠,他们被我最近的反常吓得半死。那是一封跟外界联络的探视信,我终于也要求阿风他们来看我。也许是我自觉身心皆受了伤害,才想起来见见阿风,我果然不是个东西。
这种久别即将重逢的兴奋使我和所有人一样,在隔天的半夜就睡不着觉,然后在第二天清晨焦急等待。其他人可以讨论会见亲人时可能拥有的场景,我却插不上口,因为我之前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
心情一空洞,时间好像反而变快了。
我排队随众人往探视室而去,从走廊圆形窗户里斜斜打进来的阳光,惹得我的脸上一阵刺痒,我不自觉地露出喜意。
收到管教员递来的号码牌,转到7号窗口边坐下。阿风和John就在外面,阿风的表情有些难看,眉头皱得跟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样;而John似乎还难以置信我的境况似的,怔愣愣有些发呆。他们周围的人像走马灯一样晃来晃去,这些人的过于激动让我也感到头晕。阿风和John还算是比较镇定的两个人。本来戒毒所规定,每次只能有两名家属探望,但是心急如焚的家属常常违规,成群结队地来,弄得探望室的椅子怎么也不够用。
桌子上有通话器,我这边一部,外面两部。玻璃的隔音很好,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喧嚣。
我抓起听筒,朝他们微笑,"阿风,好久不见。John,你不要太苛刻啊,阿风对你可是最好了......"我说话了,他们好像才及时反应过来。
"你这该死的小子,到底搞什么鬼?"阿风对我咆哮,"这究竟怎么开始的?我们只不过去了趟美国,一回来全世界都变样了!一乐小子倒是变乖了,前阵子还向小倩求婚,不过他总说是自己害了你,今天还吵着要来向你谢罪,到底怎么回事?!"
"阿风,你这样还让不让阿泉说话啊,"John伸出手轻易地抚平了阿风的情绪,"阿泉,你不要担心一乐,他正在学做人家爸爸,而且已经把小倩照顾得很好了。有些事情,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可是你要记着,yoke里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你回去。"John忧郁的气质已经逐渐退去了,表情也变得更加成熟,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当日那个拿着刀毫不犹豫刺进阿风身体里的脆弱男人。
阿风叹了口气,"阿泉,有什么话等你出来再说,有需要你尽管开口......"
"拜托,阿风,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了,"我似笑非笑地打断他,"boss,时间很宝贵的,没剩几分钟了。我们就不要你好我好大家好地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阿风,帮我个忙吧。"
"是......关于他?"他立刻明白了,John在旁边拍拍他,要他别激动。
我点头。
他摇摇头,瞪了我一眼,"你早干什么呢?那时候干吗把人气走了?"
"嘿嘿,"我干笑两声,"我没别的要求,明年他该毕业了,阿风你帮他弄个好点的工作行吗?"
"你说行,那还能不行吗?"阿风拿我没辙,"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千里迢迢早上六点钟开了车过来看你,你不问我们就单问他啊。"在阿风摇晃的拳头里,我知道他是信任我的,这兄弟毕竟不是作假的。
"还有件事,"阿风的神情片刻凝重起来,"因为你进来了,所以你妈留下的那间房子判下来归你爸,你的继承权被剥夺了。还有......"他停了一下,"你后妈给你生了个弟弟。"
我的神情转为新奇,有些吃惊地望着他,这也挺新鲜的。哦哦,是我少见多怪了,女人也不能总是皮球,总有泄下去的一天嘛。"怎样?"
"那孩子是个畸形儿,左腿比右腿短一截。你后妈已经跟人跑了。"
我呆了一下,随即恢复玩世不恭的嘴脸,"呵呵,我说嘛,报应来了。"
他俩用深究我的眼光看了我一会儿,才问了我:"要不要找你爸算账?"
"算账?这个容易啊,我爸怕丢脸,压根不敢让人知道他有个吸毒的儿子,现下又添了残废的小儿子,还不知胸闷成啥样子呢。只要在里弄里一宣传,保准他丢脸丢到太平洋,连单位也呆不下去。"
"你说真的?"阿风不咸不淡地问我,但我知道只要我一说"是"他一定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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